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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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硃子奢,蘇州吳人也。少從鄉人顧彪習《秋左氏傳》,後博觀子史,善屬文。隋大業中,直秘書學士。及天下大亂,辭職歸鄉里,尋附於杜伏威。武德四年,隨伏威入朝,授國子助教。貞觀初,高麗、百濟同伐新羅,連兵數年不解,新羅遣使告急。乃假子奢員外散騎侍郎充使,喻可以釋三國之憾,雅有儀觀,東夷大欽敬之,三國王皆上表謝罪,賜遣甚厚。

初,子奢之出使也,太宗謂曰:“海夷頗重學問,卿為大國使,必勿藉其束脩,為之講説。使還稱旨,當以中書舍人待卿。”子奢至其國,悦夷虜之情,遂為發《秋左傳》題,又納其美女之贈。使還,太宗責其違旨,猶惜其才,不至深譴,令散官直國子學。轉諫議大夫、弘文館學士,遷國子司業,仍為學士。

子奢風藴藉,頗滑稽,又輔之以文義,由是數蒙宴遇,或使論難於前。十五年卒。

張士衡,瀛州樂壽人也。父之慶,齊國子助教。士衡九歲喪母,哀慕過禮。父友齊國博士劉軌思見之,每為掩泣。謂其父曰:“昔伯饒號‘張曾子’,亦豈能遠過!吾聞君子不親教,當為成就之。”及長,軌思授以《詩》、《周禮》,又從熊安生及劉焯受《禮記》,皆究大義。此後遍講《五經》,尤攻《三禮》。仕隋為餘杭令,後以年老歸鄉里。

貞觀中,幽州都督、燕王靈夔備玄纁束之禮,就家聘,北面師之。庶人承乾在東宮,又加旌命。及至洛陽宮謁見,太宗延之升殿,賜食,擢授朝散大夫、崇賢館學士。承乾見之,問以齊氏滅亡之由緒,對曰:“齊後主悖無度,暱近小人。至如高阿那瑰、駱提婆、韓長鸞等,皆奴僕下才,兇險無賴,是信是使,以為心腹。誅害忠良,疏忌骨。窮極奢靡,剝喪黎元。所以周師臨郊,人莫為用,以至覆滅,實此之由。”承乾又問曰:“佈施營功德,有果報不?”對曰:“事佛在於清淨無慾,仁恕為心。如其貪婪無厭,驕是務,雖復傾財事佛,無救目前之禍。且善惡之報,若影隨形,此是儒書之言,豈徒佛經所説。是為人君父,當須仁慈;為人臣子,宜盡忠孝。仁慈忠孝,則福祚攸永;如或反此,則殃禍斯及。此理昭然,願殿下勿為憂慮。”及承乾廢黜,敕給乘傳,令歸本鄉。十九年卒。

士衡既禮學為優,當時受其業擅名於時者,唯賈公彥為最焉。

賈公彥,洺州永年人。永徽中,官至太學博士。撰《周禮義疏》五十卷、《儀禮義疏》四十卷。

子大隱,官至禮部侍郎。

時有趙州李玄植,又受《三禮》於公彥,撰《三禮音義》行於代。玄植兼習《秋左氏傳》於王德韶,受《詩》於齊威,博涉漢史及老、莊諸子之説。貞觀中,累遷太子文學、弘文館直學士。高宗時,屢被召見。與道士、沙門在御前講説經義,玄植辨論甚美,申規諷,帝深禮之。後坐事左遷汜水令,卒官。

張後胤,蘇州崑山人也。父中,有儒學,隋漢王諒出牧幷州,引為博士。後胤從父在幷州,以學行見稱。時高祖鎮太原,引居賓館。太宗就受《秋左氏傳》。武德中,累除燕王諮議參軍。

貞觀中,後胤上言:“陛下昔在太原,問臣:‘隋氏運終,何族當得天下?’臣奉對:‘李姓必得。公家德業,天下繫心,若於此首謀,長驅關右,以圖帝業,孰不幸賴!’此實微臣早識天命。”太宗曰:“此事並記之耳。”因詔入賜宴,言及平昔,從容謂曰:“今弟子何如?”後胤對曰:“昔孔子領徒三千,達者無子男之位。臣翼贊一人,為萬乘主,計臣功逾於先聖。”太宗甚悦,賜良馬五匹,拜燕王府司馬。遷國子祭酒,轉散騎常侍。

永徽初,請致仕,加金紫光祿大夫,給賜並同職事。卒,贈禮部侍郎,陪葬昭陵。

蓋文達,冀州信都人也。博涉經史,尤明《三傳》。方雅,美須貌,有士君子之風。刺史竇抗嘗廣集儒生,令相問難,其大儒劉焯、劉軌思、孔穎達鹹在坐,文達亦參焉。既論難,皆出諸儒意表,抗大奇之,問曰:“蓋生就誰受學?”劉焯對曰:“此生岐嶷,出自天然。以多問寡,焯為師首。”抗曰:“可謂冰生於水而寒於水也。”武德中,累授國子助教。太宗在籓,召為文學館直學士。貞觀十年,遷諫議大夫,兼弘文館學士。十三年,除國子司業。俄拜蜀王師,以王有罪,坐免。十八年,授崇賢館學士。尋卒。其宗人文懿,亦以儒業知名,當時稱為“二蓋”焉。

文懿者,貝州宋城人也。武德初,歷國子助教。時高祖別於秘書省置學,教授王公之子,時以文懿為博士。文懿嘗開講《詩》,發題,公卿鹹萃,更相問難,文懿發揚風雅,甚得詩人之致。貞觀中,卒於國子博士。

谷那律,魏州昌樂人也。貞觀中,累補國子博士。黃門侍郎褚遂良稱為“九經庫”尋遷諫議大夫,兼弘文館學士。嘗從太宗出獵,在途遇雨,因問:“油衣若為得不漏?”那律曰:“能以瓦為之,必不漏矣。”意太宗不為畋獵。太宗悦,賜二百段。永徽初,卒官。

蕭德言,雍州長安人,齊尚書左僕思話玄孫也。本蘭陵人,陳亡,徙關中。祖介,梁侍中、都官尚書。父引,陳吏部侍郎。並有名於時。德言博涉經史,尤秋左氏傳》,好屬文。貞觀中,除著作郎,兼弘文館學士。

德言晚年尤篤志於學,自晝達夜,略無休倦。每開《五經》,必束帶盥濯,危坐對之。子候間請曰:“終如是,無乃勞乎?”德言曰:“敬先聖之言,豈憚如此!”時高宗為晉王,詔德言授經講業。及升宮,仍兼侍讀。尋以年老,請致仕,太宗不許。又遺之書曰:朕歷觀前代,詳覽儒林,至於顏、閔之才,不終其壽;遊、夏之德,不逮其學。惟卿幼珪璋,早標美譽。下帷閉户,包括《六經》;映雪聚螢,牢籠百氏。自隋季版蕩,闍序無聞,儒道墜泥塗,《詩書》填坑穽。眷言墳典,每用傷懷。頃年已來,天下無事,方建禮作樂,偃武修文。卿年齒已衰,教將何恃!所冀才德猶茂,卧振高風,使濟南伏生,重在於茲;關西孔子,故顯於當今。令問令望,何其美也!念卿疲朽,何以可言!

尋賜爵封陽縣侯。十七年,拜秘書少監。兩宮禮賜甚厚。二十三年,累表請致仕,許之。高宗嗣位,以師傅恩,加銀青光祿大夫。永徽五年,卒於家,年九十七。高宗為之輟朝,贈太常卿。文集三十卷。

曾孫至忠,自有傳。

許叔牙,潤州句容人。少於《詩》、《禮記》,尤善諷詠。貞觀初,累授晉王文學兼侍讀,尋遷太常博士。升宮,加朝散大夫,遷太子洗馬,兼崇賢館學士,仍兼侍讀。嘗撰《詩纂義》十卷,以進皇太子。太子賜百段,兼令寫本付司經局。御史大夫高智周嘗謂人曰:“凡言《詩》者,必須先讀此書。”貞觀二十三年卒。子子儒。

子儒,亦以學藝稱。長壽中,官至天官侍郎、弘文館學士。子儒居選部,不以藻鑑為意,委令史句直,以為腹心。注官之次,子儒但高枕而卧,時雲“句直平配”由是補授失序,無復綱紀,道路以為口實。其所注《史記》,竟未就而終。

敬播,蒲州河東人也。貞觀初,舉進士。俄有詔詣秘書內省佐顏師古、孔穎達修《隋史》,尋授太子校書。史成,遷著作郎,兼修國史。與給事中許敬宗撰《高祖》、《太宗實錄》,自創業至於貞觀十四年,凡四十卷。奏之,賜物五百段。太宗之破高麗,名所戰六山為駐蹕,播謂人曰:“聖人者,與天地合德,山名駐蹕,此蓋以鑾輿不復更東矣。”卒如所言。

時梁國公房玄齡深稱播有良史之才,曰:“陳壽之也。”玄齡以顏師古所注《漢書》,文繁難省,令播撮其機要,撰成四十卷,傳於代。尋以撰實錄功,遷太子司議郎。時初置此官,極為清望。中書令馬周嘆曰:“所恨資品妄高,不獲歷居此職。”參撰《晉書》,播與令狐德棻、陽仁卿、李嚴等四人總其類。

會刑部奏言:“準律:謀反大逆,父子皆坐死,兄弟處。此則輕而不懲,望請改從重法。”制遣百僚詳議。播議曰:“昆季孔懷,天倫雖重,比於父子,理已殊。生有異室之文,死有別宗之義。今有高官重爵,本廕唯逮子孫;祚土錫珪,餘光不及昆季。豈有不沾其廕,輒受其辜,背禮違情,殊為太甚!必期反茲令,踵彼秋荼,創次骨於道德之辰,建深文於措刑之,臣將以為不可。”詔從之。

永徽初,拜著作郎。與許敬宗等撰《西域圖》。後歷諫議大夫、給事中,並依舊兼修國史。又撰《太宗實錄》,從貞觀十五年至二十三年,為二十卷。奏之,賜三百段。後坐事出為越州都督府長史。龍朔三年,卒官。播又著《隋略》二十卷。

劉伯莊,徐州彭城人也。貞觀中,累除國子助教。與其舅太學博士侯孝遵齊為弘文館學士,當代榮之。尋遷國子博士,其後又與許敬宗等參修《文思博要》及《文館詞林》。龍朔中,兼授崇賢館學士。撰《史記音義》、《史記地名》、《漢書音義》各二十卷,行於代。

子之宏,亦傳父業。則天時,累遷著作郎,兼修國史。卒於相王府司馬。睿宗即位,以故吏贈秘書少監。

秦景通,常州晉陵人也。與弟肸,尤《漢書》,當時習《漢書》者皆宗師之,常稱景通為大秦君,暐為小秦君。若不經其兄弟指授,則謂之“不經師匠,無足採也”景通,貞觀中累遷太子洗馬,兼崇賢館學士。為《漢書》學者,又有劉納言,亦為當時宗匠。

納言,乾封中,歷都水監主簿,以《漢書》授沛王賢。及賢為皇太子,累遷太子洗馬,兼充侍讀。常撰《俳諧集》十五卷,以進太子。及東宮廢,高宗見而怒之。詔曰:“劉納言收其餘藝,參侍經史,自府入宮,久淹歲月,朝遊夕處,竟無匡贊。闕忠孝之良規,進詼諧之鄙説,儲宮敗德,抑有所由。情在好生,不忍加戮,宜從屏棄,以勵將來。可除名。”後又坐事配振州而死。

羅道琮,蒲州虞鄉人也。祖順,武德初,為興州刺史。勤於學業,而慷慨有節義。貞觀末,上書忤旨,配嶺表。時有同被者,至荊、襄間病死,臨終,泣謂道琮曰:“人生有死,所恨委骨異壤。”道琮曰:“我若生還,終不獨歸,棄卿於此!”瘞之路左而去。歲餘,遇赦得還,至殯所,屬霖潦瀰漫,柩不復可得。道琮設祭慟哭,告以與俱歸之意,若有靈者,幸相警示。言訖,路側水中,忽然湧沸。道琮又咒雲:“若所沸處是,願更令一沸。”咒訖,又沸。道琮便取得其屍,銘志可驗,遂負之還鄉。當時識者稱道琮誠所致。道琮尋以明經登第。高宗末,官至太學博士。每與太學助教康國安、道士李榮等講論,為時所稱。尋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