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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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俛家行尤孝。母韋氏,賢明有禮,理家甚嚴。俛雖為宰相,侍母左右,不異褐衣時。丁母喪,毀瘠逾制。免喪,文宗徵詔,懇以疾辭。既致仕於家,以洛都官屬賓友,避歲時請謁之煩,乃歸濟源別墅,逍遙山野,嘯詠窮年。

八年,以莊恪太子在東宮,上以耆德輔導,復以少師徵之。俛令弟傑奉表京師,復納制書,堅辭痼疾。詔曰:“不待年而求謝,於理身之道則至矣,其如朝廷之望何?朕以肇建元良,求師傅,遐想漢朝故事,玄成、石慶,當時重德,鹹歷此官。吾以元子幼衝,切於師訓,以敕汝發明古今,冀忠孝之規,聞於耳。特遣左右,至於林園。而卿高蹈翛然,屏絕趨進,復遣令弟還召詔書。天爵自優,冥鴻方遠,不轉之志,其堅若山。循省來章,致煩為愧。終以呂尚之秩,遂其疏曠之心。勵俗貪,所補多矣。有益於政,寄聲以聞,亦有望於舊臣矣。可太子太傅致仕。”開成二年,俛弟俶授楚州刺史。辭,文宗謂俶曰:“蕭俛先朝名相,觔力未衰,可一來京國。朕賜俛詔書匹,卿便齎至濟源,道吾此意。”詔曰:“卿道冠時髦,業高儒行。著作礪濟川之效,弘致君匡國之規,留芳巖廊,逸老林壑。累降褒詔,亟加崇秩,而志不可奪,情見乎辭。鴻飛入冥,想增嘆。今賜絹三百匹,便令蕭俶宣示。”俛竟不起,卒。

傑,字豪士。元和十二年登進士第。累官侍御史,遷主客員外郎。太和九年十月,鄭注為鳳翔節度使,慎選參佐。李訓以傑檢校工部郎中,充鳳翔隴觀察判官。其年十一月,鄭注誅,傑為鳳翔監軍使所害。

俶以廕授官。太和中,累遷至河南少尹。九年五月,拜諫議大夫。開成二年,出為楚州刺史。四年三月,遷越州刺史、御史中丞、浙東都團練觀察使。會昌中,入為左散騎常侍,遷檢校刑部尚書、華州刺史、潼關防禦等使。大中初,坐在華州時斷獄不法,授太子賓客分司。四年,檢校户部尚書、兗州刺史、兗沂海節度使。復入為太子賓客。大中十二年,以太子少保分司東都,卒。俛從父弟仿。

亻放,父悟,恆之弟也。悟,仕至大理司直。亻放,太和元年登進士第。大中朝,歷諫議大夫、給事中。鹹通初,遷左散騎常侍。

懿宗怠臨朝政,僻於奉佛,內結道場,聚僧唸誦。又數幸諸寺,施與過當。亻放上疏論之曰:臣聞玄祖之道,由慈儉為先;而素王之風,以仁義為首。相沿百代,作則千年,至聖至明,不可易也。如佛者,生於天竺,去彼王宮,割愛中之至難,取滅後之殊勝,名歸象外,理絕塵中,非為帝王之所能慕也。昔貞觀中,高宗在東宮,以長孫皇后疾亟,嘗上言曰:“請度僧,以資福事。”後曰:“為善有徵,吾未為惡,善或無報,求福非宜。且佛者,異方之教,所可存而勿論。豈以一女子而紊王道乎?”故諡為文德。且母后之論,尚能如斯,哲王之謨,安可反是?

伏睹陛下留神天竺,屬意桑門,內設道場,中開講會,或手錄梵策,或口揚佛音。雖時啓於延英,從容四輔;慮稍稀於聽政,廢失萬機。居安思危,不可忽也。夫從容者,君也,必疇諮於臣,盡忠匡救,外逆其耳,內沃其心;陳皋陶之謨,述仲虺之誥;發揮王道,恢益帝圖,非賜對之間,徒侍坐而已。夫廢失者,上拒其諫,下希其旨,言則狎玩,意在順從。漢重神仙,東方朔著《十洲》之記;梁崇佛法,劉孝儀詠《七覺》之詩。致祠禱無休,講誦不已,以至大空海內,中輟江東。以此言之,是廢失也。然佛者,當可以悟取,不可以相求。漢、晉已來,互興寶剎;姚、石之際,亦有高僧。或問以苦空,究其不滅,止聞有,多曰忘言。執著貪緣,非其旨也。必乞陛下力求民瘼,虔奉宗祧。思繆賞與濫刑,其殃立至;俟勝殘而去殺,得福甚多。幸罷講筵,頻親政事。昔年韓愈已得罪於憲宗,今微臣固甘心於遐徼。

疏奏,帝甚嘉之。

四年,本官權知貢舉,遷禮部侍郎,轉户部。以檢校工部尚書,出為滑州刺史,充義成軍節度、鄭滑潁觀察處置等使。在鎮四年,滑臨黃河,頻年水潦,河泛溢,壞西北堤。亻放奏移河四里,兩月畢功,畫圖以進。懿宗嘉之,就加刑部尚書,入為兵部尚書、判度支,轉吏部尚書,選序平允。鹹通末,復為兵部尚書、判度支。尋以本官同平章事,累遷中書、門下二侍郎,兼户部、兵部尚書。遷左右僕,改司空、弘文館大學士、蘭陵郡開國侯。

俄而盜起河南,內官握兵,王室濁亂。亻放氣勁論直,同列忌之;罷知政事,出為廣州刺史、嶺南節度使。

亻放公廉,南海雖富珍奇,月俸之外,不入其門。家人疾病,醫工治藥,須烏梅,左右於公廚取之;亻放知而命還,促買於市。遇亂,不至京師而卒。

子廩,鹹通三年進士擢第,累遷尚書郎。乾符中,以父出鎮南海,免官侍行。中和中,徵為中書舍人,再遷京兆尹。僖宗再幸山南,廩以疾不能從。襄王僭竊,廩宗人遘受偽署;廩懼,自洛避地河朔,鎮冀節度使王鎔館之於深州。光化三年卒。

廩貞退寡合,綽有家法。初從父南海,地多谷紙,亻放敕子弟繕寫缺落文史。廩白曰:“家書缺者,誠宜補葺。然此去京師,水際萬里,不可齎,當須篋笥。人觀兼乘,謂是貨財,古人薏苡之嫌,得為深誡。”亻放曰:“吾不之思也。”故濁亂之際,克保令名。

子頎,亦登進士第,後官位顯達。

李石,字中玉,隴西人。祖堅,父明。石,元和十三年進士擢第,從涼國公李聽歷四鎮從事。石機辯有方略,尤吏術,籓府稱之。自聽征伐,常司留使務,事無不辦。太和三年,為鄭滑行軍司馬。時聽握兵河北,令石入朝奏事,佔對明辯,文宗目而嘉之。府罷,入為工部郎中,判鹽鐵案。五年,改刑部郎中。由兵部郎中令狐楚請為太原節度副使。七年,拜給事中。九年七月,權知京兆尹事。十月,遷户部侍郎,判度支事。

文宗自德裕、宗閔朋黨相傾。太和七年以後,宿素大臣,穎而不用。意在擢用新進孤立,庶幾無黨,以革前弊,故賈餗、舒元輿驟階大用。及訓、注伏誅,用令狐楚,尋而中輟。石自朝議郎加朝議大夫,以本官同平章事,判使如故。石器度豁如,當官不撓。自京師變亂之後,宦者氣盛,凌轢南司,延英議事,中貴語必引訓以折文臣。石與鄭覃嘗謂之曰:“京師之亂,始自訓、注;而訓、注之起,始自何人?”仇士良等不能對。其勢稍抑,縉紳賴之。是時,逾月,人情不安。帝謂侍臣曰:“如聞人心尚未安帖,比何如?”石對曰:“比苦寒,蓋刑殺太過,致此陰沴。昨聞鄭注到鳳翔,招募士卒不至,捕索誅夷不已,臣恐邊上聞之,乘此生事。宜降詔安喻其心。”從之。

江西、湖南兩道觀察使以新經訓、注之亂,吏卒多死,進官健衣糧一百二十分,充宰相募召從人。石奏曰:“宰相上弼聖政,下理羣司。若忠正無私,宗社所祐,縱逢盜賊,兵不能傷;若事涉隱欺,心懷矯妄,雖有防衞,鬼得而誅。臣等願推赤心以答聖獎。孟軻知非臧氏,孔子不畏匡人。其兩道所進衣糧,並望停寢,依從前制置,只以金吾手力引從。”可之。帝又曰:“宰相之任,在選賢任能。”石曰:“臣與鄭覃常以此事為切,但以人各有求,苟遂所則美譽至,稍不如意則謗議生。只宜各委所司薦用,臣等擇可授之,則物議息矣。”其年十二月,中使田全、劉行深巡邊回,走馬入金光門。從者訛言兵至,百官朝退,倉惶駭散。有不及束帶、襪而乘者。市人叫噪,塵坌四起。二相在中書,人吏稍散。鄭覃曰:“耳目頗異,且宜出去。”石曰:“事勢不可知,但宜堅坐鎮之,冀將寧息。若宰相亦走,則中外亂矣。必若繼亂,走亦何逃?任重官崇,人心所屬,不可忽也。”石視簿書,沛然自若。京城無賴之徒,皆戎服兵仗,北望闕門以俟變。內使連催閉皇城門,金吾大將軍陳君賞率其徒立望仙門下,謂中使曰:“假如有賊,閉門不晚。請徐觀其變,無宜自弱。”晡晚方定。是,苟非石之鎮靜,君賞之禦侮,幾將亂矣。

開成元年,改元,大赦。石等商量節文,放京一年租税。及正、至、端午進奉,並停三年,其錢代充百姓紐配錢。諸道除‮物藥‬、口味、茶果外,不得進獻。諸司宣索製造,並停三年。赦後,紫宸宣對。鄭覃曰:“陛下改元御殿,全放京畿一年租税,又停天下節鎮進奉。恩澤所該,實當要切。近年赦令,皆不及此。”上曰:“朕務行其實,不崇長空文。”石對曰:“赦書須內置一本,陛下時省覽之。十道黜陟使發,付與公事本,令與長吏詳擇施行,方盡利害之要。”石以從前德音雖降,人君不能守,吏從而違之,故有內置之奏以諷之。

尋加中書侍郎、集賢殿大學士,領鹽鐵轉運使。上御紫宸論政曰:“為國之道,致治甚難。”石對曰:“朝廷法令行則易。臣聞文王陟降在上,陛下推赤誠,上達於天,何憂不治?”上又曰:“治亂由人正,由時運耶?”鄭覃對曰:“由聖帝,由忠臣,是由人也。”石曰:“亦由時運。九廟聖靈,鍾德於陛下,時也;陛下行己之道,則是由人。而前代帝王甚有德者,當亂離無奈何之際,又安得不推運耶?”帝曰:“卿言是也。”石又奏:“咸陽令韓遼請開興成渠。舊漕在咸陽縣西十八里,東達永豐倉,自秦、漢已來疏鑿,其後堙廢。昨遼計度,用功不多。此漕若成,自咸陽抵潼關,三百里內無車挽之勤,則轅下牛盡得歸耕,永利秦中矣。”李固言曰:“王涯已前已曾陳奏,實秦中之利,但恐徵役今非其時。”上曰:“莫有陰陽拘忌否?苟利於人,朕無所慮也。”石辭領使務。八月,罷鹽鐵轉運使。石用金部員外郎韓益判度支案,益坐贓系台。石奏曰:“臣以韓益曉錢穀錄用之,不謂貪猥如此!”帝曰:“宰相但知人則用,有過則懲。卿所用人,且不掩其惡,可謂至公。從前宰相用人,有過曲為蔽之,不人彈劾,此大謬也。但知能則舉,舉不失職則獎之,自然易得其人,何必容隱。”三年正月五,石自親仁裏將曙入朝,盜發於故郭尚父宅;引弓追及,矢才破膚,馬逸而回。盜已伏坊門,揮刀斫石,斷馬尾,竟以馬逸得還私第。上聞之駭愕,遣中使撫問,賜金瘡藥,因差六軍兵士三十人衞從宰相。是,京師大恐,常參官入朝者,九人而已,旬方安。石拜章辭位者三。乃加金紫光祿大夫、中書侍郎、同平章事、江陵尹、荊南節度使。

李訓之亂,人情危迫,天子起石於常僚之中,付以衡柄。石以身徇國,不顧患難,振舉朝綱,國威再復。而中官仇士良切齒惡之,而伏戎加害。天子深知其故,畏而不能理,乃至罷免。及石赴鎮,賜宴之儀並闕,人士傷之,恥君子之道消也。石至鎮,表讓中書侍郎,乃加檢校兵部尚書、兼平章事。

武宗即位,就加檢校尚書右僕。會昌三年十月,加檢校司空、平章事、隴西郡開國伯、食邑七百户、太原尹、北都留守、河東節度觀察等使。時澤潞劉稹阻兵,以石嘗為太原副使,諳練北門軍政,故代劉沔鎮之。

初,沔以兵三千人戍橫水。王師之討澤潞也,王逢軍於榆社,訴兵少,請益之,詔石以太原之卒赴榆社。石乃割橫水戍卒一千五百人,令別將楊弁率之,以赴王逢。舊例發軍,人給二縑。石以支計不足,量減一匹,軍人聚怨。又將及歲除,促令上路,眾愈不悦。楊弁乘其釁謀亂,出言動軍人。

四年正月,軍亂逐石,朝廷乃以晉絳觀察使崔元式代還。五年,檢校司徒、東都留守、判東都尚書省事、畿汝都防禦使。以太子少保分司卒。

石弟福,字能之。太和七年登進士第,累闢使府。石為宰相,自薦弟於延英,言福才堪理人,授監察御史。累遷尚書郎,出為商、鄭、汝、潁四州刺史。大中時,檢校工部尚書、滑州刺史、兼御史大夫,充義成軍節度、鄭滑潁觀察使。入為刑部侍郎,累遷刑部、户部尚書。乾符初,以檢校右僕、襄州刺史、兼御史大夫充山南東道節度。

四年,草賊王仙芝徒黨數萬寇掠山南。福團練鄉兵,屯集要路,賊不敢犯。其秋,賊陷嶽、鄂、饒、信等州。十二月,江陵,節度使楊知温求援於福;福即自率州兵及沙阤五百騎赴援。時賊已陷江陵之郛,聞福兵至,乃退去。僖宗嘉之,就加檢校司空、同平章事。歸朝,終於太子太傅。

史臣曰:彭陽奇章,起徒步而升台鼎。觀其人文彪炳,潤邦典,策命中,橫絕一時,誠俊賢也。而峨冠曳組,論道於皋、夔之伍,孰曰不然?如能蹈道匪躬,中立無黨,則其善盡矣。蕭太師貞獨嫉惡,不為利回,不以夷、惠儗之,俾之經綸,則其道至矣。開成之始,帝道方淪,石於此時振頹緒,幾嬰戕賊,可為咄嗟。多僻之時,止堪太息。

贊曰:喬松孤立,蘿蔦夤緣。柔附凌雲,豈曰能賢?嗚呼楚、孺,道喪曲全!蕭、李相才,致之外篇。

部分譯文令狐楚字殼士,自稱是立朝之初的十八學士之一令狐德。。的後裔。他的祖父令狐崇亮,曾任綿州昌明縣令。其父令狐承簡,是太原府功曹。世代書香門第。令狐楚兒童時已學寫文章,二十歲左右應考進士,貞元七年(791)考中進士。桂管觀察使王拱愛重他的才華,想以禮相待徵召他入仕,怕令狐楚不同意,於是先奏報朝廷而後徵聘。令狐楚因為父親在太原擔任佐吏,有眷戀雙親之情,又戴王拱的厚意,考中進士後直接去往桂林向王拱致謝。他沒有參加朝廷為新科進士舉行的宴飲活動,敬求返回太原奉養雙親,旋即回到太原,人們都認為他重節義。李説、嚴綬、鄭儋相繼鎮守太原,都推崇他重節義的行,先後徵召他擔任從事官。由掌書記到節度判官,後越級提升為殿中侍御史。

令狐楚才氣過人、文思橫逸,德宗愛好文學,太原每次有奏章呈送朝廷,他能辨別出哪些是令狐楚擬製的,對它們頗為稱讚。鄭儋在鎮守太原時暴病去世,來不及安排身後事宜,軍中喧譁,將會發生嚴重變故。半夜,十幾名軍官騎馬持刀脅迫令狐楚去到軍營門前,眾將領將他團團圍住,讓他起草鄭儋的遺表。令狐楚在利刃圈中,揮毫即成,向三軍將士宣讀,無不動落淚,軍中情勢方才安定。從此聲望名氣更高。他父親去世,令狐楚以盡孝聞名。守孝期滿,朝廷徵召他擔任右拾遺,後改任太常博士、禮部員外郎。母親去世,他守喪免官。服喪期滿,他被徵召為刑部員外郎,後調任職方員外郎、知制誥。

令狐楚與皇甫。。、蕭俛同一年考中進士。元和九年(814),皇甫。。靠大肆聚斂財貨賦税剛剛得到皇帝寵信,便舉薦免蕭、亻令狐楚進入了翰林院,擔任學士,晉職為職方郎中、中書舍人,同在朝廷內擔任官職。當時朝廷正派兵討伐淮西逆賊吳元濟,奏議、進諫的官員認為朝廷長期用兵而不見成效,應當寬赦逆賊,停止繼續用兵,只有裴度與憲宗皇帝誓志剿滅賊寇。元和十二年(817)夏,裴度以宰相兼任彰義軍節度使、淮西招撫宣處置使。宰相李逢吉與裴度不和,與令狐楚情很好。令狐楚擬製委任裴度為淮西招撫使的詔令,不符合裴度的意願,裴度奏請皇帝修改委任詔中的三、四句文字。憲宗正取用裴度出兵,於是免除了李逢吉的宰相職務,同時也免去了令狐楚在朝廷的職務,代理中書舍人。元和十三年(818)四月,將令狐楚調出京都任華州刺史。同年十月,皇甫。。做了宰相,當月委派令狐楚任河陽、懷州節度使。元和十四年(819)四月,裴度被調出朝廷鎮守太原。七月,皇甫。。舉薦令狐楚入朝任職,由朝議郎授官朝議大夫、中書侍郎、同平章事,與皇甫。。同處於宰輔大臣的高位,深受皇甫。。的照顧優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