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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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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李渤張仲方裴潾張皋附李中李甘高元裕兄少逸李漢李景儉李渤,字浚之,後魏橫野將軍申國公發之後。祖玄珪,衞尉寺主簿。父鈞,殿中侍御史,以母喪不時舉,於施州。渤恥其家污,堅苦不仕;勵志於文學,不從科舉,隱於嵩山,以讀書業文為事。

元和初,户部侍郎鹽鐵轉運使李巽、諫議大夫韋況更薦之,以山人徵為左拾遺。渤託疾不赴,遂家東都。朝廷政有得失,附章疏陳論。又撰《御戎新錄》二十卷,表獻之。九年,以著作郎徵之。詔曰:“特降新恩,用清舊議。”渤於是赴官。歲餘,遷右補闕。連上章疏忤旨,改丹王府諮議參軍,分司東都。十二年,遷贊善大夫,依前分司。

十三年,遣人上疏論時政,凡五事:一禮樂,二食貨,三刑政,四議都,五辯讎。渤以散秩在東都,以上章疏為己任,前後四十五封。再遷為庫部員外郎。

時皇甫鎛作相,剝下希旨。會澤潞節度使郗士美卒,渤充弔祭使,路次陝西。渤上疏曰:“臣出使經行,歷求利病。竊知渭南縣長源鄉本有四百户,今才一百餘户;闃鄉縣本有三千户;今才有一千户,其他州縣大約相似。訪尋積弊,始自均攤逃户。凡十家之內,大半逃亡,亦須五家攤税。似投石井中,非到底不止。攤逃之弊,苛如斯,此皆聚斂之臣剝下媚上,唯思竭澤,不慮無魚。乞降詔書,絕攤逃之弊。其逃亡户以其家產錢數為定,徵有所欠,乞降特恩免之。計不數年,人必歸於農矣。夫農者,國之本,本立然後可以議太平。若不由茲,而云太平者,謬矣。”又言道途不修,驛馬多死。憲宗覽疏驚異,即以飛龍馬數百匹,付畿內諸驛。渤既以草疏切直,大忤宰相,乃謝病東歸。

穆宗即位,召為考功員外郎。十一月,定京官考,不避權幸,皆行升黜。奏曰:宰臣蕭俛、段文昌、崔植,是陛下君臨之初,用為輔弼,安危理亂,決在此時。況陛下思天下和平,敬大臣禮切,固未有暱比左右、侈滿自賢之心。而宰相之權,宰相之事,陛下一以付之,實君義臣行,千載一遇之時也。此時若失,他更無時。而俛等上不能推至公,申炯誡,陳先王道德,以沃君心;又不能正匪躬,振舉舊法,復百司之本,俾教化大立。臣聞政之興廢,在於賞罰。俛等作相已來,未聞獎一人德義,舉守官奉公者,使天下在官之徒有所勸;又不聞黜一人職事不理、持祿養驕者,使尸祿之徒有所懼。如此,則刑法不立矣!正莫辯,混然無章,教化不行,賞罰之設,天下之事,復何望哉!

一昨陛下游幸驪山,宰相、翰林學士是陛下股肱心腹,宜皆知之。蕭俛等不能先事未形,忘軀懇諫,而使陛下有忽諫之名於史冊,是陷君於過也。孔子曰:“所謂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則止。”若俛等言行計從,不當如是。若言不行,計不從,須奉身速退,不宜屍素於化源。進退戾也,何所避辭?其蕭亻免、段文昌、崔植三人並翰林學士杜元穎等,並請考中下。

御史大夫李絳、左散騎常侍張惟素、右散騎常侍李益等諫幸驪山,鄭覃等諫畋遊,是皆恐陛下行幸不息,恣情無度;又恐馬有銜蹶不測之變,風寒生疾之憂,急奏無所詣,國璽委於婦人中幸之手。絳等能率御史諫官論列於朝,有懇事君之體。其李絳、張惟素、李益三人,伏請賜上下考外,特與遷官,以彰陛下優忠賞諫之美。

其崔元略冠供奉之首,合考上下;緣與於翬上下考,於翬以犯贓處死,準令須降,請賜考中中。大理卿許季同,任使於翬、韋道衝、韋正牧,皆以犯贓,或左降,或處死,合考中下;然頃者陷劉闢之亂,棄家歸朝,忠節明著,今宜以功補過,請賜考中中。少府監裴通,職事修舉,合考中上;以其請追封所生母而舍嫡母,是明罔於君,幽欺其先,請考中下。伏以昔在宰夫入寢,擅飲師曠、李調。今愚臣守官,請書宰相學士中下考。上愛聖運,下振頹綱,故臣懼不言之為罪,不懼言之為罪也。其三品官考,伏緣限在今月內進,輒先具如前。其四品以下官,續具條疏聞奏。

狀入,留中不下。議者以宰輔曠官,自宜上疏論列,而渤越職釣名,非盡事君之道。未幾,渤以墜馬傷足,請告,會魏博節度使田弘正表渤為副使。杜元穎奏曰:“渤賣直沽名,動多狂躁。聖恩矜貸,且使居官。而幹進多端,外方鎮,遠求奏請,不能自安。久留在朝,轉恐生事。”乃出為虔州刺史。

渤至州,奏還鄰境信州所移兩税錢二百萬,免税米二萬斛,減所由一千六百人。觀察使以其事上聞。未滿歲,遷江州刺史。張平叔判度支,奏徵久遠逋懸,渤在州上疏曰:“伏奉詔敕,雲度支使所奏,令臣設計徵填當州貞元二年逃户所欠錢四千四百一十貫。臣當州管田二千一百九十七頃,今已旱死一千九百頃有餘,若更勒徇度支使所為,必懼史官書陛下於大旱中徵三十六年前逋懸。臣任刺史,罪無所逃。臣既上不副聖情,下不忍鞭笞黎庶,不敢輕持符印,特乞放臣歸田。”乃下詔曰:“江州所奏,實為懇誠。若不蠲容,必難存濟。所訴逋欠並放。”長慶二年,入為職方郎中。三年,遷諫議大夫。

敬宗沖年即位,坐朝常晚。一入閣,久不坐,羣臣候立紫宸門外,有耆年衰病者,幾將頓僕。渤出次白宰相曰:“昨拜疏陳論,今坐益晚,是諫官不能回人主之意,渤之罪也。請先出閣,待罪於金吾仗。”語次喚仗,乃止。渤又以左右常侍,職參觀諷,而循默無言,論之曰:“若設官不責其事,不如罷之,以省經費。苟未能罷,則請責職業。”渤充理匭使,奏曰:“事之大者聞奏,次申中書門下,次移諸司。諸司處理不當,再來投匭,即具事奏聞。如妄訴無理,本罪外加一等。準敕告密人付金吾留身待進止。今留身後牒台府,冀止絕兇人。”從之。

長慶、寶曆中,政出多門,事歸幸。渤不顧忠難,章疏論列,曾無虛。帝雖昏縱,亦為之悟。轉給事中,面賜金紫。

寶曆元年,改元大赦。先是,鄠縣令崔發聞門外喧鬥,縣吏言五坊使下毆擊百姓。發怒,命吏捕之。曳挾既至,時已曛黑,不問目。良久與語,乃知是一內官。天子聞之怒,收發系御史台。御樓之,放繫囚,發亦在雞竿下。時有品官五十餘人,持仗毆發,縱橫亂擊,發破面折齒。台吏以席蔽之,方免。是系囚皆釋,發獨不免。渤疏論之曰:“縣令不合曳中人,中人不合毆御囚,其罪一也。然縣令所犯在恩前,中人所犯在恩後。中人橫暴,一至於此,是朝廷馴致使然。若不早正刑書,臣恐四夷之人及籓鎮奏事傳道此語,則慢易之心萌矣。”渤又宣言於朝雲:“郊禮前一,兩神策軍於青城內奪京兆府進食牙盤,不時處置,致有毆擊崔發之事。”上聞之,按問左右,皆言無奪食事。以渤黨發,出為桂州刺史、兼御史中丞,充桂管都防禦觀察使。

渤雖被斥,正論不已,而諫官繼論其屈。後宰相李逢吉、竇易直、李程因延英上語及崔發,逢吉等奏曰:“崔發凌轢中人,誠大不敬。然發母是故相韋貫之姊,年僅八十。自發下獄,積憂成疾。伏以陛下孝治天下,稍垂恩宥。”帝愍然良久,曰:“比諫官論奏,但言發屈,未嘗言不敬之罪,亦不言有老母。如卿等言,寧無愍惻!”即遣中使送發至其家,兼撫問發母。韋夫人號哭,對中使杖發四十,拜章謝恩。帝又遣中使安之。

渤在桂管二年,風恙求代,罷歸洛陽。太和五年,以太子賓客徵至京師。月餘卒,時年五十九,贈禮部尚書。渤孤貞,力行尚,不苟合,而闒茸之,非其沽。至於以言擯退,終不息言,以救時病,服名節者重之。

子祝,會昌中登進士第,闢諸侯府。

張仲方,韶州始興人。祖九皋,廣州刺史、殿中監、嶺南節度使。父抗,贈右僕。仲方伯祖始興文獻公九齡,開元朝名相。仲方,貞元中進士擢第,宏辭登科,釋褐集賢校理,丁母憂免。服闋,補秘書省正字,調授咸陽尉。出為邠州從事,入朝歷侍御史、倉部員外郎。

會呂温、羊士諤誣告宰相李吉甫陰事,二人俱貶。仲方坐呂温貢舉門生,出為金州刺史。吉甫卒,入為度支郎中。時太常定吉甫諡為“恭懿”博士尉遲汾請為“敬憲”仲方駁議曰:古者,易名請諡,禮之典也。處大位者,取其巨節,蔑諸細行,垂範當代,昭示後人,然後書之,垂於不朽。善善惡惡,不可以誣,故稱一字,則至明矣;定褒貶是非之宜,泯同異紛綸之論。

贈司徒吉甫,稟氣生材,乘時佐治,博涉多藝,含章炳文。燮贊陰陽,經緯邦國。惜乎通,便媚取容。故載踐樞衡,疊致台袞,大權在己,沈謀罕成,好惡徇情,輕諾寡信。諂淚在臉,遇便則;巧言如簧,應機必發。

夫人臣之翼戴元后者,端恪致治,孜孜夙夜,絹熙庶績,平章百揆。兵者兇器,不可從我始;及乎伐罪,則料敵以成功。至使內有害輔臣之盜,外有懷毒蠆之孽。師徒暴野,戎馬生郊。皇上旰食宵衣,公卿大夫且慚且恥。農人不得在畝,緝婦不得在桑。耗斂賦之常貲,散帑廩之中積;徵邊徼之備,竭運挽之勞。殭屍血,胔骼成嶽,酷毒之痛,號訴無辜,剿絕羣生,逮今四載。禍胎之兆,實始其謀;遺君父之憂,而豈謂之先覺者乎?

夫論大功者,不可以妄取,不可以枉致。為資畫者體理,不顯不競,而豈妨令美?當削平西蜀,乃言語侍從之臣;擒翦東吳,則訏謨廊廟之輔。較其功則有異,言其力則不倫。何舍其所重而錄其所輕,收其所小而略其所大?且奢靡是嗜,而曰愛人以儉;受授無守,而曰慎才以補。斥諫諍之士於外,豈不近之蔽聰乎?舉忠烈之廟於內,豈不近之暱愛也?焉有蔽聰暱愛,家範無制,而能垂法作程,憲章百度乎?

謹按諡法,敬以直內,內而不肅,何以刑于外?憲者,法也。《戴記》曰:“憲章文武。”又曰:“發慮憲。”義以為敬恪終始,載考歷位,未嘗效一法官,議一小獄。及居重位,以安和平易寬柔自處。考其名,與其行不類;研其事,與其道不侔。一定之辭,惟惟審,異詳制,貽諸史官。請俟蔡寇將平,天下無事,然後都堂聚議,諡亦未遲。

憲宗方用兵,惡仲方深言其事,怒甚,貶為遂州司馬,量移復州司馬。遷河東少尹。未幾,拜鄭州刺史。

滎陽大海佛寺,有高祖為隋鄭州刺史,為太宗疾祈福,於此寺造石像一軀,凡刊勒十六字以志之。歲久剚缺,滎陽令李光慶重加修飾,仲方再刊石記之以聞。

及敬宗即位,李程作相,與仲方同年登進士第,召仲方為右諫議大夫。敬宗童年戲慢,詔淮南王播造上巳競渡船三十隻。播將船材於京師造作,計用半年轉運之費方得成。仲方詣延英面論,言甚懇。帝只令造十隻以進。帝又幸華清宮,仲方諫曰:“萬乘所幸,出須備儀。無宜輕行,以失威重。”帝雖不從,勞之。

太和初,出為福州刺史、兼御史中丞、福建觀察使。三年,入為太子賓客。五年四月,轉右散騎常侍。七年,李德裕輔政,出為太子賓客分司。八年,德裕罷相,李守閔復召仲方為常侍。

九年十一月,李訓之亂,四宰相、中丞、京兆尹皆死。翌,兩省官入朝。宣政衙門未開,百官錯立於朝堂,無人吏引接。逡巡,閣門使馬元贄斜開宣政衙門傳宣曰:“有敕召左散騎常侍張仲方。”仲方出班。元贄宣曰:“仲方可京兆尹。”然後衙門大開,喚仗。月餘,鄭覃作相,用薛元賞為京兆尹,出仲方為華州刺史。開成元年五月,入為秘書監。外議以鄭覃黨李德裕,排擯仲方。覃恐涉朋黨,因紫宸奏事,覃啓曰:“丞郎闕人,臣用張仲方。”文宗曰:“中台侍郎,朝廷華選。仲方作牧守無政,安可以丞郎處之?”累加銀青光祿大夫、上柱國、曲江縣開國伯,食邑七百户。二年四月卒。

仲方貞確自立,綽有祖風。自駁諡之後,為德裕之黨擯斥,坎坷而歿,人士輩之。有文集三十卷。

兄仲端,位終都昌令。弟仲孚,登進士第,為監察御史。

裴潾,河東人也。少篤學,善隸書。以門廕入仕。元和初,累遷右拾遺,轉左補闕。元和中,兩河用兵。初,憲宗寵任內官,有至專兵柄者,又以內官充館驛使。有曹進玉者,恃恩暴戾,遇四方使多倨,有至捽辱者,宰相李吉甫奏罷之。十二年,淮西用兵,復以內官為使。潾上疏曰:“館驛之務,每驛皆有專知官。畿內有京兆尹,外道有觀察使、刺史迭相監臨;台中又有御史充館驛使,專察過闕。伏知近有敗事,上聞聖聰。但明示科條,督責官吏,據其所犯,重加貶黜,敢不惕懼,夜厲。若令宮闈之臣,出參館驛之務,則內臣外事,職分各殊,切在侵官之源,絕出位之漸。事有不便,必誡以初;令或有妨,不必在大。當掃靜妖氛之,開太平至理之風。澄本正名,實在今。”言雖不用,帝意嘉之,遷起居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