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希特勒秘聞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呼?”卓木強巴疑惑道,不由想起了亞拉法師讓自己做的呼試驗。
“沒錯。”呂競男肯定道:“呼,那是每個人從斷臍那一刻起,就學會的第一生存本能,正因為這是一種本能,在常人眼裏,呼已成為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了,事實上,呼,可以對人的體質有很大的改變。中醫的氣功講究內練一口氣,醫學上有呼窘迫綜合症,呼鹼中毒,呼酸中毒,包括我們曾經訓練過你們在高海拔地區的獨特呼,呼與人體有着密切的關係。通過呼,你甚至可以獲得,比單純的肌訓練更強大的力量,更完善的內環境,更好的神狀態和更捷的反應力。”説着,呂競男將一個紙方盒放在卓木強巴牀頭,打開盒子,裏面好像是一件運動背心,還有一疊速記草稿紙,卓木強巴道:“這是什麼?”3、呼呂競男道:“這是電子控制可自動收縮的彈力背心,等你傷好後把它穿上,它可以幫助你控制呼的頻率和深淺,在前期對你有很大幫助,當你將這種呼方式養成習慣之後,就不需要它了。這個文字資料,是我研究密修呼時的一些心得,你需要背它,我要傳授你的這種呼方法…嗯…那是我自己領悟的一種鍛鍊身體的方法,與我們密教沒有任何關係,你可以放心的修煉。”呂競男雖然這樣説,卓木強巴心中卻很明亮,這無非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什麼自己領悟的方法,那一定就是密修的基礎,而自己連密修的試驗考核都沒能通過。那速記草稿就更不用説了,明明就是亞拉法師去過倒懸空寺後每天冥想記錄的東西,看來分明就是亞拉法師轉託呂競男代為傳授,卻非説是自己領悟的。不知道這個神秘的宗教對貿然傳授他人密修的基本法門又有什麼規定,但從他們平時的處事謹慎來看,呂競男和亞拉法師一定冒了極大的風險。
呂競男已開始説道:“這種方法,是屬於密宗旁支,也是從七大查克拉入手,所謂查克拉,也叫恰克拉,或查克瑞,梵意是指輪,也就是人體的七大脈輪。按照我們密修者的説法,人體有七大脈輪,三大經脈,這是我們西藏和周邊地區獨有的經脈學説,等同於中原氣功的奇經八脈和702個位,但又各自為不同系統。基礎分為氣,脈,輪,點,人體之氣分為兩大類,分別為本氣和支分氣,各自再分為五種,氣為生命動能,若有錯轄阻滯,必生疾病。脈是氣所循行的軌道,從種類上分為三類,即水脈:從頭向下伸脊髓及其支脈,是白之脈。白水脈有2萬4千條。血脈:從身體中間,如紅瑪瑙柱子一般向上而起,屬於黑白脈的靜脈之類。黑白脈的靜脈也有2萬4千條。氣脈:氣血相合而行,與黑白脈並行向上,氣血之脈紅,屬於動脈之類。紅血脈的動脈也有2萬4千條…”呂競男反覆説了幾遍,要求卓木強巴強行將氣,脈,輪,點的要記住,卓木強巴一時無法記憶如此大量信息,呂競男説沒關係,以後她還會來幫助卓木強巴記憶,但是這晚,她讓卓木強巴必須記住幾條主要命脈的走向和幾個脈輪的轉動方向,並強調了冥想和意識的重要。最後她道:“所謂脈為風所乘,也就是説脈是靠呼來維持的,而為識所依,也就是説脈是靠意識來完成的,它是受意識所控制的,所以,你首先必須堅持每天用意念去想象幾遍,你最下面一個脈輪,正開始以反時針方向緩緩轉動,冥想的時間不限,但一定要覺到,你想象的那個地方微微發熱為止,清晨醒來,午餐之前,你入睡之前,這三個冥想時間點是非常重要的,你一定要記住,其餘的時間,也最好按照我告訴你的時辰去冥想,前後不要相隔太近,也不要離得太遠。今天就説這麼多,我要走了。”卓木強巴見呂競男起身,也知道時間不早了,便道:“謝謝你,我,我真的很謝你,也請帶我轉達對亞拉法師的謝。我現在這個樣子,就不能送你出去了。”呂競男帶着悵然的失望淡淡道:“何必那麼客氣。”她轉過身去,見唐還沒回來,走到門口又道:“有關呼這件事情,強巴少爺,我希望你…最好別告訴任何人。”卓木強巴頓時明白,私傳密修之法,這一定是他們密修者中的大忌,連亞拉法師也不敢親自傳授,而是呂競男代授,這呂競男究竟頂着多麼…算了,不去想了,呂競男是在傳授完口訣和方法之後才這樣説,等於已經將她自己推向不歸之路,自己還能怎麼樣。卓木強巴連忙應道:“我知道了,我答應你。”呂競男轉過頭來,帶着一絲懷疑道:“我説的是,任何人!就算是你的導師和…”卓木強巴承諾道:“我瞭解,我一定做到。”呂競男出一絲安的微笑,開門而去,看着呂競男的背影,卓木強巴心中悠悠地想:“競男幾乎和處於兩個極端,她做什麼事情都是這麼幹脆利落,沒有半點忸怩,可是,你這樣做,不值得啊…”此後,呂競男時常暗中指點卓木強巴的呼,直到他完全掌握了那種獨特的呼方法,此為後話,略過不提。
呂競男走後,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呂競男聊天什麼的去了,卓木強巴也懶得去想,用纏着繃帶的手按下了鼠標,直接找方新教授,説出自己剛才的疑問。
接通了網絡,教授在視頻裏帶着老花鏡,正坐在牀頭整理大堆的資料,聽了卓木強巴的提問,教授笑道:“那裏的風的確是人力無法突破,可是,誰説我們還要去穿西風帶?”
“可是,不從西風帶穿過去,我們怎麼找那地方的入口?難道説,還有別的路?”教授道:“因為你還沒恢復,本打算過幾天再把現在的情況告訴你,既然你這麼急於知道,我就告訴你好了。強巴拉,你有沒有覺得,你忽略了什麼?”卓木強巴道:“什麼?”教授道:“你想一想,呂競男是怎麼向我們描述大雪山的?那裏每年5月初至9月中旬為雨季,強烈的東南季風造成惡劣氣候。11月中旬至翌年2月中旬,則受強勁的西北寒控制,可是,你再回想一下,你最初告訴我唐濤、巴桑他們是什麼時候抵達那塊淨土的?”卓木強巴愣住了,好像當時確實知道巴桑他們找到那裏的時間,可是,事情過去太久,他早就忘記了,但是有一點他無疑很清楚,巴桑他們曾多次抵達那塊地方,而且巴桑他們在西風帶遭遇的西風和後來自己去的西風帶明顯不在同一等級,要是在這次前往的西風帶行走上十五天,就算是超人也做不到。
方新教授提醒道:“忘記了?那麼我來回答你,據以前記錄的資料和、巴桑的回憶,唐濤是六月被發現的,而巴桑他們,去過那裏很多次,並且都安然返回,只是最後一次才全軍覆沒的。他們發現那地方,是一名同伴偶然跌落雪山峯頂,還用對講機通過話,而我們去的地方呢?本無法開啓電子儀器,這説明什麼?”卓木強巴思索道:“難道説,他們去的不是一個地方?”方新教授道:“也有這種可能,不過,我們還可以做另一種解釋,那就是,巴桑和唐濤去的是一個地方,但是我們這次找到的,不是!”卓木強巴道:“可是,那地圖…倒懸空寺裏發現的地圖!難道説是專家判斷錯誤?還是説,我們要去找的才是真正的帕巴拉神廟,巴桑和唐濤他們發現的,本就是另一個地方?導師,我都有些糊塗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教授用手指戳了戳攝像頭,卓木強巴覺就像戳在自己額頭上,稍稍退了退,只聽教授微笑道:“你呀你!現在才思考這個問題!這!就正是我們所忽略的地方,我們所有人,全都忽略了!”方新教授頓道:“當我們從倒懸空寺取得的地圖被專家驗證後,幾乎就沒有懷疑過它的真偽,一切都是按圖索驥,直到我在那裂冰區看見懸屍時才想到,那幅圖,如果是偽地圖…?”卓木強巴馬上道:“可是,專家已經鑑定過了,那幅圖的確是千年古圖啊!”方新教授道:“沒錯,那幅圖的千年身份不假,可是想想在生命之門,在倒懸空寺遭遇的那些機關,古人的智慧,誰又能保證,那幅圖不是一千年前守護帕巴拉神廟的戈巴族人偽造的呢,而且,你好好想想,那幅圖是從何而來?”卓木強巴道:“是亞拉法師從莫金手中搶來的——”他頓時明悟道:“啊,是莫金——”方新教授點頭道:“極有可能,要知道,是我們最先抵達曼陀羅宗祭壇,可是我們當時在裏面什麼都沒有發現,莫金他們是在哪裏找到的地圖?而後來經專家研究,那幅地圖同我們在古格密室裏發現的地圖可能出於同一張狼皮,這也是我和老胡始終爭論不休的問題,當時百思不得其解,現在想來,如果我們手中的地圖,本就是福馬曾經在古格密室拿走的那幅,也就是引得無數勢力團體爭奪並最終不知去向的那幅地圖呢?這樣一來,我們就不難理解為什麼一路上發現的那些懸屍,也就是曾經的探險隊員屍體,因為我們走的是同別人一樣的重複的路!”方新教授連珠炮的説下去,卓木強巴聽得頭都大了,裏面的關係繞來繞去,一會兒是他們的地圖,一會兒是莫金的地圖,一會兒又變成了無數探險尋寶者曾爭奪過的地圖,究竟哪一幅圖是那一副圖?卓木強巴道:“等…等一等,導師。”他理了理思維,道:“導師,讓我重複一遍你的意思,你是説,我們在倒懸空寺裏從莫金手上搶到的那幅地圖,本來應該是被福馬取走的那幅地圖,也是無數的探險隊以它為依據,前去尋找帕巴拉神廟的那幅圖,因此,專家們才得出了兩幅地圖出於同一張狼皮。我們手中的那幅圖,原本就是莫金為我們設下圈套?”方新教授肯定道:“沒錯,這樣,就能解釋專家們得出的兩幅地圖出於同一張狼皮的結論,因為它們本該是放在同一個地方,而不是分散在相隔幾百年的兩個地方,也能解釋一路上發現的屍體,因為人家早就按照這幅圖尋找過了,而且全都失敗了。”卓木強巴道:“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方新教授道:“很簡單,如果這幅圖是莫金特意為我們準備的話,那麼,他肯定去過大雪山,並且,他也知道那裏的可怕,知道那裏本不可能找到神廟入口,他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無非是想讓我們失敗!你想想,我們在調查他,他也在調查我們,去過阿赫地宮,並發現了新線索的,只有我們兩支隊伍,後來也只有我們這兩支隊伍,同時追尋着新線索前往倒懸空寺,要説有什麼突破發現,也只能是我們這兩支隊伍中的一支。估計他也很清楚我們這支隊伍是經不起失敗的,一旦失敗,就面臨着被解散的危機,我們被解散了,那麼就只剩下他成為最有實力的探索隊,他第一個發現帕巴拉神廟的機會將大大增加。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卓木強巴愣住了,沒想到這裏面還有這麼複雜的道理,聽導師一説,有如醍醐灌頂,可是,又總覺得中間有什麼不能圓滿的地方,到底是什麼,卻説不上來。同時,方新教授心裏也是一愣,暗道:“那麼,他跟蹤我們上雪山又是什麼意思呢?難道説,非要看着我們全部葬身雪山才甘心?沒必要啊?”方新教授想了想,繼續道:“還有,從這幅地圖上,我們可以推測隊伍解散的原因。”
“啊!”卓木強巴又是一愣。
方新教授解釋道:“還記得艾力克離開的事情嗎?那時我是怎麼告訴你的,那是一個信號,上級領導當時就準備解散我們這隻特訓隊了。因為我們的組建,本身就帶有試驗質,上百年都沒找到的地方,無數專業組織都沒找到的地方,哪那麼容易就被一羣門外漢找到了,只是因為當時突然出現的海外迴卷軸,大家抱着試一試的態度湊合在一起。給了你們一年多時間,沒有任何進展,那麼,這個團隊,也就該被取締了,而我們手中的地圖,就是在這時被發現的…”教授摘下老花鏡了,接着道:“還記得胡楊隊長説起的情況嗎?他的那位戰友,十幾年前就已經去了斯必傑莫大雪山,也就是説,這條路,國家早就組織過科考隊前往,只是那次,他們也失敗了。而中途,肯定也不只一次的前去科考,因此,當專家們比對出這幅地圖的詳細位置時,他們會有什麼想法?原來搗鼓了兩年,還是要去那個地方啊?”卓木強巴良久地看着視頻中教授的臉,這些事情,都是他從來沒有想到過的,現在回想起來,的確有他的道理,他們這支隊伍成立超過兩年了,調查出來的唯一線索,竟然是十幾乃至幾十年前就被發現的線索,等於沒有任何貢獻,只是在耗費國家的人力資源,為什麼遲遲不解散?那一定是競男一次次爭取的結果,一想到呂競男,卓木強巴趕緊撇開想法,對着視頻喃喃道:“我沒想過會是這樣…”方新教授道:“我知道,這是你的缺點,總喜歡把事情想得很簡單,只看事情的表面,是一個情用事的人。要想成為你阿爸那樣的大智者,你就必須透過事情的表面,發現裏面暗藏的玄機,有很多事情看似無關,其實都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美洲的蝴蝶扇動翅膀,可以導致太平洋上形成颶風。你知道嗎,早在特訓隊組成之前,德仁老爺就已經預知了這次失敗,他告訴我,不是自己親自去做的事情,是不會成功的。直到今天,我才理解他這句話的含義啊。”方新教授的話猶如黑夜中一道閃電,卓木強巴彷彿從夢中被驚醒,這兩年一直跟隨特訓隊四方奔走,似乎已經習慣了聽從命令,而忘記了自我思考,如今回想起種種細節,這次失敗原來竟然是前面種下了那樣多的失敗因素。同時,他一個靈反應過來,忙道:“如果這幅地圖是假的,那麼導師你最後在古格密室發現的那張圖豈不是…”方新教授搖頭道:“唉,目前還在研究,我已經請教過很多圖形學專家,密碼破譯專家,探險專家,宗教學專家等等等等,但是沒有一個人能看懂那幅圖,大家的一致意見都是,除了現代化大都市的通地圖,不可能有任何地圖會畫成那樣,特別是要指引向某一個地方的地圖。今天你受那麼重的傷,還是早點休息,很多信息以後我再和你,這裏面有太多問題,我們都無法解答,現在我們重新掌握了主動權,就要充分發揮我們自己的智慧,去解答古人留下的謎團了。現在太晚了,就這樣…”晚上,卓木強巴輾轉反側,一直在回憶思索教授的話,看到事情表象背後的東西,他彷彿能預到這一切背後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很早就有這種覺,是什麼時候呢?啊,對了,是巴巴-兔説起,看不見的敵人的時候,可是,到底是哪裏不對了?看不見的敵人?莫金?現在這個人究竟在哪裏?又在幹什麼呢?
4、金書中的疑惑“啊鼽,啊鼽…”莫金連打好幾個噴嚏,身邊的索瑞斯冷笑道:“以你這樣的身體,也會生病冒?”莫金道:“沒有的事,只是天氣乾燥,鼻腔發癢罷了。對了,你的研究怎麼樣了?”索瑞斯道:“別提了,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種生物,又白忙活大半年,你呢?你就一直在等那羣人的情況?”莫金道:“是啊。也沒別的什麼事可做。”索瑞斯淡淡道:“聽説,你在美國有兩處地產準備出售,是怎麼回事?”莫金道:“沒什麼,最近有兩次走眼,造成了比較大的虧損,急需現金去賠付。”索瑞斯道:“哦,估計要賠多少?”莫金道:“三億左右。”索瑞斯道:“想不到你這個鑑賞師,竟然也有走眼的時候。”莫金苦笑道:“在珠寶古玩這一行當,再厲害的人也不敢自稱百分百準確,這本來就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多造假的一個行業,不過沒關係,只要能找到帕巴拉神廟,哪怕傾家蕩產,我也不怕。”索瑞斯一笑,突然道:“對了,本,那幅地圖——你真的是在地上撿到的?”莫金道:“是啊,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而且那裏的機關如此繁密,機關啓動後,哪怕再厲害的人也無法通過,那種地方難道是隨便就能進去的嗎?照理説,那幅地圖不應該是假的,但是他們始終找不到那地方,這大半年哪都沒去,卓木強巴還突然失蹤了,他們自己人都找不到他,我也到很奇怪。”索瑞斯出不置可否的笑容,長身而起,來到落地窗邊道:“這樣跟下去有什麼意思?千方百計讓他們得到了地圖,結果他們還不是找不到。難道真的一點線索都沒有?”
“不,”莫金道:“我跟的不僅僅是線索,也是人。你知道,我真正要找的…”此時,馬索興沖沖地跑了進來,喜道:“老闆,找到了,現在在上海一家醫院裏。”莫金道:“怎麼會在那裏?”馬索道:“從中國傳來的最新消息,他的公司破產了,特訓小組解散了,而且,他似乎得了一種非常怪異的病,就像在體內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一樣,一年後起爆,目前無法拆除,因此,他遭受了極大的打擊,整個人變得意志消沉,着實頹廢了一陣子,整天晝伏夜起,出入酒吧歌廳,所以我們才找不到他。還有,據説他是因為和街頭一羣小混混打羣架受傷住院的,我看這個人是沒什麼指望了。”莫金也大為動容,心道:怎麼會這樣的?難道他真的要就此一蹶不振?
索瑞斯道:“你瞧,到底應驗了我説的話吧,他們要是能找到帕巴拉,我就去吻驢股。”莫金道:“那麼到目前為止,他也沒有恢復嗎?”馬索道:“也不是,好像他的隊友找到他之後,他的情況有所好轉,不過我覺得,他們再去尋找帕巴拉神廟的可能不大,都搞成這樣了,再找下去,恐怕真的會萬劫不復,要是換作我,我絕不會再繼續下去。”莫金稍展愁眉,含笑道:“可惜,你不是卓木強巴。我瞭解他,他不會這麼輕易放棄的,如果他放棄了,他也就不是卓木強巴了。而且,他曾經的隊友找他做什麼?一定是鼓動他繼續尋找帕巴拉,那一羣人都不會放棄的,各自有各自的目的,哼哼,事情變得很有意思。記住,下次聯繫時,就告訴我們的人,在找到帕巴拉神廟之前,都別再聯絡了,如今不是中國政府資助的行為了,他們自己行動,肯定會更加小心,稍不留意,就有可能被揭穿身份。”馬索恭敬道:“是,老闆。”他猶豫片刻,又道:“老闆,似乎出了點紕漏,好像有幾個大一點的組織得到了些消息,知道卓木強巴一行人在尋找帕巴拉,而且還曾得到中國政府出面支持。”
“什麼!”莫金震驚道:“究竟怎麼回事?消息從哪裏透出去的?”
“這個,還不清楚…”馬索低着頭瞟了老闆一眼,小心道。
“查!務必給我查出來!”第二天一早,最先到醫院的竟然是亞拉法師,法師隻字不提有關呼的事,表示此事他毫不知情,卓木強巴也就不便揭穿,但他想了想,還是告訴了法師他們宗教的信仰問題,那惡的核心思想,還是不要去找的好。
亞拉法師聽了卓木強巴轉述德仁老爺對這個宗教教義的猜度,微笑道:“雖然德仁老爺一直是我所敬佩的大智者,但是在這個問題上,我並不贊同德仁老爺的觀點。佛眾平等不僅是我們宗教的一種信仰,也是另一些密教的信仰,其意義原本同眾生平等一樣的,只是我們所信仰的,是一個更加大同的社會,神佛和眾生也都是平等的,眾生通過自身努力修煉,上至君王將相,下至螻蟻溺蟲,都可以修煉成佛,強巴少爺總不能説,這樣的信仰,便是惡的吧?”卓木強巴隔着繃帶撓了撓面頰,亞拉法師道:“我本是佛就更好解釋了,那是指,人人都有一顆慈悲的心,普渡眾生,救人救己,而強巴少爺你所想的那種渴望長生不老,擁有破壞一切的力量,那就不叫我本是佛了,那應該稱我本是魔才對。”卓木強巴一怔,好像這樣解釋也説得通,所以他對宗教上的事很是煩惱,全是些中描述,説它好就好,説它壞則壞,怎麼解釋都可以,就看每個人自己的理解力了。亞拉法師所説也不無道理,可是一想起血池,以及生命之門和倒懸空寺裏所見所聞,卓木強巴還是覺得惡,至少談不上慈悲。亞拉法師道:“我知道強巴少爺心中所想,那血池和諸多兇相神佛,好似一定為教所有,其實不然,血池以人血為原料,各處放置人體器官,這…這個其實強巴少爺應該可以理解,在舊社會的西藏,人的社會地位分得很明確,處於最底層的農奴,幾乎沒有任何地位可言,從他們誕生的那一刻起,他們的生命,包括他們父母和祖輩的生命,都是屬於農奴主的,他們的身體也常常被作為供品而獻給各種祭祀。我想,強巴少爺不會不知道吧。”卓木強巴緘默了,他從小就聽拉巴大叔説起過,解放前的西藏農奴,的確沒有任何地位。
亞拉法師道:“這種儀式,其實只是最原始的社會遺留下來的一種陋習,在上萬年前的古代,人們崇拜大自然毀天滅地的力量,並且對自身的生理週期不能有科學的認識,他們往往選擇血腥的祭祀來祈求獲得強大的力量,並且,在潛意識裏,一些積蓄已久的負面情緒得以發。不只是我們西藏地區,全世界的古人類都進行類似的儀式,包括你曾經看見的美洲瑪雅,古代的中原,古代的歐洲,古非洲,其血腥程度不亞於血池,只是隨着文明程度的遞增而逐漸消退,各個地區有不同的傳承史罷了。好比我們西藏,長期處於比較閉的環境中,這種陋習就傳承得比較久遠,這也不能説明它的惡,只是人類歷史遺留的痕跡。而那些造型兇惡的佛像,強巴少爺可以去任何一座寺院看看,哪一間寺院沒有兇形惡佛,那是用來鎮妖驅魔,它們的準確稱呼應該是菩薩或金剛的忿怒相,而在密法和顯法之中,也不乏以人體為金剛手持物,其中最多的便是天靈蓋,其次是人心,人皮。為什麼會雕刻有這樣的佛像出現呢?那並不是説佛要吃人,而是表達對惡人的威懾和懲戒,即惡事做多,不用下地獄,在生世就會被忿怒金剛或菩薩剖腹取心,刮皮削頂。而我們宗教在以前,應該是以鎮守最惡的源頭為己任,所以菩薩造像特別兇惡一些,否則不足以鎮壓惡魔。”亞拉法師壓低了聲量道:“我堅信,我們宗教的教義,絕不是惡的!”卓木強巴忙道:“我認為,阿爸説得很有道理,不過,今天法師説的,也很有道理,我們不應該對古人的思想妄加評判,古人的思想應該是中的,不同的人看了有不同的悟,哪怕再引人向善的教義,到了惡的人手裏,也會被理解為惡的思想。”亞拉法師出笑容,道:“強巴少爺是睿智的,我一直都知道。”沒多久,張立也來了,進屋後先很規範地行了個禮,隨後笑道:“隊長,今天有什麼安排?”卓木強巴無奈地笑笑,道:“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動都動不了,又什麼都不瞭解,能有什麼安排,還是等一下,看導師怎麼安排吧。你們怎麼沒有一起來?”張立道:“個人習慣不同,像亞拉法師,起得比我還早,岳陽那小子最能睡了,真不知道他這個偵查兵是怎麼被訓練出來的。恐怕今天,教授就會讓我們出去收集材料資源了。”卓木強巴道:“導師應該是我們的主腦,我想,他的安排,大家都不會有意見的。不過説實話,我很不希望大家這麼快就有所行動,真希望在我養傷時你們能多陪我幾天,你知道,我這裏很受傷。”説着,纏滿繃帶的手敲了敲纏滿繃帶的口。
張立拍了拍卓木強巴口,道:“這簡單,過兩年,你和小姐再生它三四個,這個地方的什麼傷都能治好!”唐剛好進屋,聽到最後一句,頓時不依嗔道:“你説什麼呢,張立!你把我當作什麼了!”揮拳相向。張立哈哈一笑,閃身避開唐的攻擊。
卓木強巴和亞拉法師微笑看着二人追逐,卓木強巴突然心中一酸,這種觸,為什麼這場景會讓自己覺得很傷心,是啊,自己也曾年輕過,那時也有一個小女孩天天追在身後,總是不依不饒,也會生氣撒嬌,妹妹啊…唐捉不住張立,向卓木強巴告發道:“強巴拉,你看看你的隊員,現在他欺負我你都不幫我,要是…要是,要是以後還怎麼得了?”張立道:“咿?小姐的話沒説全吧,你是想説,要是結婚以後還怎麼得了。”
“你——”唐又跳起追趕張立,卓木強巴清了清喉嚨道:“好了,張立,鑑於這種情況,作為隊長,我罰你去替大家訂早餐,醫院的食堂餐實在太難吃了。”唐道:“街對面就是永和大王,那裏的豆漿油條比較好吃,昨天就是在那裏吃的。”待大家陸續到齊,病房內又熱鬧了一番,方新教授告訴卓木強巴,大家該有所動作了,於是按照事先定製的計劃,大家再度分散開來,只是這次,少了數月前離別的傷,每個人都信心。
接下來的幾天,卓木強巴接受了從方新教授處傳來的大量信息,包括對煙盒上密碼破譯的詳細過程,唐濤的筆記分析,瑪雅最新進展,古格金書的最新譯本,晚上還要記憶密修口訣,嘗試用意念去受脈的走向和脈輪的轉動。卓木強巴覺得,這也是在向自己記憶的極限發起挑戰了。
在卓木強巴傷愈之前,唐便一直負責照顧他的飲食起居,,短短几相處,兩人的情更加深切,如膠似漆。
在諸多線索中,與他們關係最為密切,也是卓木強巴最為着緊的,莫過於古格金書的最新譯本了,由於專家們也是分段翻譯,加之呂競男取得這些譯本的渠道曲折,所以到卓木強巴手中的譯本,是一些零星的片斷。
不過透過這些片斷,他們隱約判斷出,那位使者在古格的歷史上,總共出現了三次,他們最初聽到的使者帶來光照下的城堡那一段,已經是這位使者第二次出現了,在使者的言語中,出他曾經到過古格。而且他原本是打算將光照下的城堡帶給西聖使皮央不讓,那麼他至少知道那位西聖使是在古格。還有,在使者帶着信物遠赴他鄉的時候,曾和國王約定,如果還活着,一定返回與國王再次碰面,只可惜,有關使者究竟是否返回的下半厥金書,至今下落不明。
不過方新教授和卓木強巴並沒有貿然將金書中所説的西聖使,與工布村長老指認的卓木強巴和莫金二人等同起來,因為按照古語的譯法,這個聖使可以譯為具有大智慧的人,或者是血統高貴純正的人。而且這位皮央不讓並未記載在古格金書內,本找不到他的歷史傳承,只能作為一種猜想,如果直接將他和卓木強巴與莫金聯繫在一起,缺乏歷史依據。
更讓卓木強巴到震驚的是,當初那位古格王伊西沃伯不僅是資助使者將光照下的城堡帶到天涯海角,而且這位古格王還與另一件聖物有關。從碎片譯本可以得出模糊的結論,當初使者和國王的約定是,他帶着三件信物中的一件,遠赴天涯海角的一端,而國王另遣秘密使者,帶着另一件信物,去天涯海角的另一端。至於國王是否已經完成了約定,在譯本中彷彿將線索隱隱指向國王遣送了最優秀的20名古格子弟前往西方。在這句含糊其詞的翻譯下面,方新教授劃了紅線,並在一旁標註:公元975~981年左右,古格王松額派遣21名聰慧少年前往天竺學佛,暗示隱語與歷史有某種吻合。
至於那20餘名古格少年是否帶走了什麼東西,古格金書內語焉不詳,方新教授倒是細心地把能查閲到的關於那20餘名學佛少年的歷史資料進行了整理,據現有資料,那20餘名少年是秘密出行的,所以具體的出行時間並不能確定,而且他們究竟到過哪些地方也不甚清楚,只知道出去的20餘人,最後僅有兩人活着回來,他們都師從於阿底峽大師,後來這兩人都成了古格史上有名的譯師,他們在外求佛也是十餘年之久,其時間之長並不亞於那位橫渡太平洋,向東而去的使者。
而關於第三件信物,目前的譯本碎片中還沒有發現有關它的任何線索,它究竟是已經給了別人,或者毀滅,還是留在了西藏都不清楚,僅知道使者曾説過有三件信物。
不過,在這些譯本碎片中出現了三個問題,第一是使者對待三件信物的態度,從某些碎片中翻譯過來,使者的目的是要將三件信物給三個不同的人,而隨後的一些碎片則完全反了過來,使者的目的變成了要將兩件信物藏起來,最好能分隔在天涯海角,永世不能見面,這中間的變化突兀而離奇,並且在目前的譯本碎片中找不到任何令使者態度發生轉變的原因和背景,實在令人到不可思議。方新教授告訴卓木強巴,按照岳陽開玩笑的話來説,從他們目前掌握的資料,只能得出那位使者患有嚴重的人格分裂症這一結論。
第二點是古格王對信物的態度,一些碎片上説,國王對使者尊敬有加,對使者提出的要求是無條件的執行;而另一些碎片上又説,國王暗中命人阻撓使者,也難怪呂競男以前告訴他們,使者是想把信物給別人,而國王把信物強留起來,事實上連專家也沒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