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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色蛟龍狠鬥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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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引起“霍國”的注意,所以曲陌等人一直沿着“離國”邊界走,雖然都是邊緣山區,但卻風景不錯。

車軲轆轉動了一天,貓兒由馬車裏睡到馬車外面,由馬車外面又鑽進馬車裏面,反反覆覆數次,終是到了晚上投宿時分。

尋了間看起來還算不錯得客棧,眾人坐到大廳裏,點了吃食。

貓兒自然挨着曲陌同桌,斐少爺自然貼上來貓兒,貓兒又熱情地招呼來耗子和楚汐兒,楚大人自然也得坐陪。這一圈下來,甚是熱鬧。

曲陌雖素來不惜與人同桌,但卻見貓兒高興,便沒有轉身離開,只是從帳篷出來後,就一直沒有説過一個字,讓貓兒很是鬱悶。

上齊了,大家禮讓一番動了筷子,在氣氛怪異中,貓兒嚥了下口水,端起飯碗時卻發生了戲劇似得一幕。

幾乎在同時,耗子夾了一個雞腿給貓兒,説:“睡一天了,也該餓了。”貓兒夾了一個蘑菇給楚汐兒,説:“多吃點,別又心疾犯了,這可不容易找大夫。”楚汐兒夾了一塊牛給耗子,説:“耗子哥,你愛吃這個。”斐少爺夾了一個鴨舌頭給曲陌,説:“吃什麼補什麼。”楚大人發懵,筷子伸出去了,卻僵硬在半空。

眾人這一齊聲而出,還真是考驗人的聽力,索大家在僵硬了三秒後,又都恢復了正常,全部低頭吃起了自己碗中飯菜。

貓兒是真餓了的,伸手去夾魚,曲陌得筷子卻是一斜,將貓兒筷子下得魚打落回盤子裏。

貓兒素來機警,當即將‘千年青風鍍’大菜刀一橫,一刀劈在桌子上,大喝道:“有毒!”整個桌子應聲碎裂,盤子碗的掉落一地,摔得那叫個脆脆生生,湯水四濺。

所有人瞬間高度戒備起來,紛紛拔出大刀,緊張得四處觀望,嚇得老掌櫃噗通一聲癱軟在地上,抱着頭,瑟瑟發抖,看樣子是要羊癲瘋的樣子。

不過,在眾人的大力勘察下,實在也沒發現什麼可疑人物,暗衞更是奇蹟納悶,明明試過沒毒的,那貓爺怎就説有毒?謹慎中,取了銀針試了地上菜,確實毒藥痕跡,不解地問貓兒:“貓爺,哪裏有毒?”貓兒看向曲陌,説道:“曲陌剛才打我筷子了,説書人説過,一般行走江湖,這就是暗示,告訴我別吃東西,裏面有毒。”眾人將疑惑的目光轉向曲陌,曲陌淡若墨菊般不語,仍舊拿筷子的手輕擺,常年跟隨得侍衞懂得,又喚了店小二,再上一桌菜來。

眾人雖然對曲陌不解釋的行徑有些不滿,但卻也明白了,這是貓兒太過一驚一乍了。

大家換了張桌子落座下來,待店小二晃着顫抖的羅圈腿上菜後,都有些謹慎地盯着貓兒,見貓兒毫無異常後,這才小心翼翼地動了筷子。

可,當貓兒再次將筷子伸去夾魚時,曲陌仍舊打掉了貓兒筷中魚,在眾人的費解中,將那塊加入自己面前得磁碟中,輕垂着眼瞼,修長白皙的手指微動,用細長得竹筷子將那魚刺一挑出,然後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將那仍舊完整的魚放到了貓兒碗裏,自始至終也沒有説一個字。

不單是貓兒,所有人都呆滯了。誰又能想象,一向單薄得彷彿不食人間煙火得男子,竟然會如此細緻地將魚刺挑出,只是墜落凡塵地為一女子佈菜?

然而,更令人想不到的是,一頓飯下來,曲陌非但沒吃任何東西,還將那一整盤子的魚全部剔了個乾淨,獨獨留下一碟子的魚刺,乾淨整齊的排列着,一如挑出它們得那隻手般,晶瑩剔透。

整條魚全部進了貓兒的胃,吃得那叫個滿眼笑意,連嘴都合不攏了。

一頓飯在每個人得心思百轉中咽過,待到休息時,才知曉,這客棧裏竟然資源不豐富,僅剩下四間上房。

於是,貓兒和楚汐兒一間,曲陌自己一間,耗子和斐公子一間,楚大人也是自己一間。

定下來後,眾人回了房,貓兒跟在曲陌身後,在他進屋前,貓兒突然扯住他的袖子,非常認真地問:“曲陌,你是生我氣了嗎?怎麼一天都不説話?”曲陌忽視掉所有眼睛,望着貓兒淡淡一笑,聽見無數人倒氣得聲音,搖了搖頭,什麼也沒有説。

貓兒又很多時候都是個死心眼,見曲陌不説,自然不肯放行,小手就這麼拉扯了,不肯鬆開。

曲陌無法,只得微微低垂下眼瞼,非常輕地吐出三個字:“布深七…”貓兒咦了一聲,瞪大眼睛問:“你説什麼?”曲陌望進貓兒眼底,一字字地開口道:“不…生…氣…”貓兒愣了,望向一旁的護衞,又轉頭望向曲陌,但見那如玉般的容顏上飄過一抹非常可疑的紅雲。待貓兒想細細究問時,曲陌卻是一手掐了下貓兒的臉蛋,眼含笑意地轉身進了屋。

貓兒有些懵懂地問旁邊的侍衞:“你説…曲陌怎麼有點大舌頭呢?”旁邊的侍衞忍住大笑的衝動,在心裏替自己的主子哀嘆,怎麼就碰上這麼一個不懂風情的女子?只能輕咳一聲暗示道:“可是…是傷了舌頭吧。”貓兒皺眉:“這風也不大啊,怎麼可能閃到舌頭呢?”屋子裏面,曲陌的眉頭皺了皺,卻是笑了。他的軟舌怕是被貓兒壞了,竟生生疼了一天,連飯都無法下嚥。此刻腹中雖餓,卻也不想貓兒知道,怕是那傻東西要自責一番。索不去見她,下這療傷聖藥後,明天應該會好的。

貓兒見曲陌並無意見自己,卻也並非氣自己帶着斐公子同行,這才放了心,轉身回了屋子。

楚汐兒一直等着貓兒,見她回來了,起身了上去,將貓兒輕摟到梳妝枱前,語調輕柔道:“貓兒,你也是女子,不能總以男裝示人,怕是四娘若在世,也會傷心的。”貓兒抬頭望去:“我不習慣穿女裝。”楚汐兒道:“大户人家得小姐,需細細裝扮,你若怕麻煩,就先穿些布衣衫,莫擦胭脂戴頭飾,也是很隨的。”貓兒點了頭,算是應下了。

楚汐兒見目的達成,心裏也高興起來。她雖一心嫁給耗子哥,但貓兒一身男裝卻與她同房,若被不知情人指指點點也不好受,到時此風一傳,她真是百口莫辯。所以,她今天就想,一定要讓貓兒恢復女兒身,但卻不可以搶了自己風頭,若以貓兒的魯與自己的大家教養相比,任誰也能分辨出珍珠的成與土塊的區別。

只是,她不明白,自己生得如此君見獨憐,怎麼那曲公子竟然不看自己一眼?卻單單對貓兒上了心思,任誰都能看出,曲公子對貓兒格外縱容,也寵得令人眼紅,竟然還將魚刺為貓兒挑出!

心思達成後,楚汐兒躺在了牀鋪上,算計得小心思終於消停了,人也打算休息了。

貓兒白天睡得太多,晚上自然睡不安穩,在牀上翻來覆去的,漸入夢鄉時,竟夢見一隻寶石藍的蝴蝶在自己額前翩然,貓兒伸手去抓,卻撲了個空,那蝴蝶似嘲笑貓兒的笨拙般飛去,卻在三步之遙的地方停住,引着貓兒去抓。

蝴蝶煽動翅膀,一縷青煙妖嬈而成*人形,一身藍裝的男子半眯着光四溢的桃花眼,那蝴蝶落在男子的眼角,翩然而靡麗着。那男子衝貓兒勾魂一笑,眼中卻盡是幽怨,哀哀道:“貓娃,你可曾想我?”貓兒猛點着頭想向前撲去,大聲急切道:“想了,想了。”男子的身影卻在瞬間消失,就連蝴蝶都變成一縷青煙,只餘下男子的輕聲嘆息,若千年期盼落空後的孤寂,久久不散。

貓兒的手指猛得一抓,卻是一巴掌拍在了楚汐兒臉上,痛得楚汐兒尖叫一聲醒來,貓兒也瞬間彈了起來,又嚇了楚汐兒一跳,更是一聲高亢的嚎叫。

耗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急切道:“貓兒,沒事兒吧?”楚汐兒覺得委屈,明明是自己被貓兒打了,可耗子哥竟先問貓兒!

貓兒一骨碌爬起來,蹬上鞋子,對楚汐兒道:“不是故意打你,我做夢了。”然後一溜煙就躥出了房門。

楚汐兒恨得差點咬碎一口銀牙!就貓兒那力大無窮的巴掌,差點沒摑掉她兩顆門牙!

貓兒出了門口,對守夜的耗子説:“沒事兒,我做夢了,不小心給了楚汐兒一巴掌。”耗子放下心,虎目彎出温柔的弧度,抬手貓兒腦袋:“睡覺怎麼還那麼不老實?”貓兒咧嘴一笑:“我這是睡夢中也有防備,省得賊惦念。”耗子眼含寵溺地望着貓兒,貓兒只覺得應該和耗子談談了,被他這麼望着,她覺得心裏突突着。於是,貓兒試着溝通道:“耗子,你別這麼看我,我突突。”耗子一聽,卻是覺得貓兒對自己也有所動心,當即高興得差點將貓兒抱起,卻仍舊忍下這股衝動,只是望着貓兒的眼神卻越發熾熱起來。

貓兒的嘴角有些搐,催促着頂着黑眼圈的耗子説:“去去,睡覺去,別大半夜的起來嚇人,我睡過了,不困,今晚替你執夜。”耗子順勢扯住貓兒的小手,僅僅地賺入糙的手掌中,沙啞地喚了聲:“貓兒…”貓兒將小手一,舉起拳頭吼道:“快回去!”耗子張了張口,卻是有些動有些艱難道:“貓兒,你和曲陌…算了,你可知曉我為什麼護送曲公子去‘嬈國’?”貓兒將圓滾滾的貓眼一睜,非常急切地想聽下文,卻在耗子再次開口前,旁邊曲陌的門被推開,手持書卷的曲陌踱步出來,淡淡地掃了眼貓兒和耗子,道:“無輪絲斐。”耗子愣了,貓兒笑了,解釋道:“他説:勿論是非。”曲公子怕是一輩子都沒這麼出醜過,於是,一轉身,又回房裏去了,但卻不放心貓兒,腳步微頓,側目道:“誰角。”貓兒點頭,曲陌回屋。

耗子問:“你聽明白他説什麼了嗎?”貓兒自信地點頭:“他説水餃,看是餓了。”耗子雖然覺得曲陌是讓貓兒‘睡覺’,但也沒和貓兒爭辯。

於是,貓兒指揮着曲陌的侍衞去給曲陌包餃子,那架勢,絕對跟使用自家老奴沒兩樣。可憐的高手護衞將氣入肚子裏,卻也無法與貓兒爭辯,主子明明説讓她去睡覺,她卻反倒讓自己去包餃子。這個…他們這些人,把人剁成水餃餡還成,至於包水餃,還真是項技術工種,有待研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