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一陽指功顯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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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無不訝然,淨思乃江湖上有名的“冷美人”據説從未有人見她笑過,以致將之比作包拯,有“淨思笑,黃河清”之説。不知她何以對風清揚如是垂青。此事非但眾人不解,即便風清揚也茫然如墜五里霧中。
丐幫諸人一見淨思,無不義憤填鷹,目光裂,華山派人誤聽傳言,為風清揚“復仇”乃屬情理中事,峨媚派沒來由地出頭架樑子,而且行事成煞毒辣,居然將自己總舵挑了,是以無不將淨思恨之入骨,比較之下,對風清揚和華山派人怨恨稍減。若不在少林、武當面前擺擺道理,早就一湧而上大拼其命了。
智圓一怔,卻也如釋重負,自己正委實裁決不下,淨思將事攬了過去,實屬求之不得,便笑道“師太乃佛門高人,由師太來料理自是最好不過。”淨思正容道:“解風何在?”執法長老聽她直稱幫主名諱,氣往上撞,但看到她清麗傲絕的神態,不由得為之氣懾,緩緩道:“敝幫主有要務在身,不在此處。”淨思冷冷道:“這便沒法算了,我只尋解風講話,憑你們還不夠分量跟本座擺道。”執法長老氣得心肺炸,注目智圓道“大師,您老如何説?”智圓登時頭大如鬥,不想淨思居然是這麼個“算”法,心中殊覺不妥,可如何處置方為得當;卻又無計可想、便向殷融陽望去。
殷融陽卻目眺遠方,似乎心有旁觀,全然不加理會。
原來殷融陽自少年時便痴戀着淨思,那時淨思尚是豆寇年華,滿頭秀髮的垂鬃少女,不想於他繼任武當掌門的同一年,淨思便以及棄之年削髮為尼,繼任峨媚掌門,武當派雖不婚娶,殷融陽的一段心事卻全落了空。
這段心事除他而外;再無旁人知曉,兩派創派祖師張三丰與郭襄誼深厚,是以這兩派弟子為世,如同一脈所出。殷融陽與淨思見面機會雖多,苦耐淨思總是冰山一般,令人難以接近,更不敢説一兩句風言褻瀆。
殷融陽見淨思待風清揚的親熱狀,心中沒來由地一陣痠痛,心底深處不免生出幾許嫉妒,只覺淨思若能待自己這樣一次,縱然為她捨棄武當掌門之尊、再為她死上百次、幹次亦所甘願。情知此乃絕不可能之事,便移目天外,幻想偏偏。好在武當的鎮定功夫獨步武林,真所謂“泰山崩於前而不變,糜鹿興於左面目不瞬”心裏雖翻江倒海,面上仍一絲表情也無。
淨思哼道“東問西問做甚,尋着解風那老鬼,讓他找貧尼來便是,貧尼自有道理打發他。”掌龍頭聽她辱及幫主,忍耐不住,虎吼一聲,而上,風清揚喝道:“大膽。”刷刷兩劍攻得掌捧龍頭左支右細,隨即如法炮製,一記豹尾腳將之踢飛丈外。
淨思拍手道:“風師弟,這一手俊得狠哪。”峨媚派入見掌門師尊興致遺飛,實屬破題兒頭一遭,無不惑然,卻也都緊隨其後,大鼓其掌,喝彩之聲驚天動地,惟恐掌聲不響,采聲不亮,將峨媚內功提至極致。
智圓苦笑不已,殷融陽面微笑,對風清揚的劍法頗為讚許,只是礙於情面,不好公然喝彩罷了。
執法長老面紅耳赤,見殷融陽明顯偏袒風清揚一方,智圓方丈又不置可否,掌龍頭又在眾人前出了大丑,説什麼也壓抑不住,身形一晃,一柄鋼刀向風清揚砍去。
淨思伸手接過,風清揚道:“些微小事,不勞師姐動手,讓小弟打發他。”淨思果然退身一邊,卻惟恐風清揚有個閃失,提足內力,一侯其有險,便上前接下。
執法長老單刀展開,攻得如疾風驟雨,風清揚閃身騰挪,仗着絕妙身法,穿行於刀網之中,倚天劍乘虛導隙,劍氣縱橫,兩人一時間鬥了個旗鼓相當。
莊夢蝶在旁看得暗暗心驚,沒想到執法長老單刀技法至於斯,而平所顯的僅三四成而已,不知他如此做作出於何意。復想到幫主解風的神秘失蹤,腦中電光一閃:莫非是幫主久已對自己有戒心,特命執法長老監視自己?他之隱藏武功顯是用來麻痹自己。自己搶奪寶典,追殺風清揚之行動幫主已然允諾,可在最緊要當口突然撒手不知去向,顯是要將自己當替罪羊使,言念及此,冷汗淋淋而下,益發慄慄危懼,訪惶莫適。
殷融陽看了有頃,笑道:“師太,您看要多少招能分出勝負?”淨思置若闡聞,繼續關注場中細微變化。
殷融陽討了個沒趣,知她索來如此,倒也無芥蒂。隔了片刻又耐不住搭汕道:“不知師太與風公子這師姐弟的關係是如何論的?可否示知一二?”淨思哼了一聲,兩條俏眉徽皺,面現不怪之,殷融陽心中一沉不敢再鼓搖舌了。倒是蛾媚派中淨慈過意不去,覺得過於冷落了這位武林領袖,便接話道:“殷師兄,這便如你我兩派互以師兄弟姐妹相稱一般,世而已。”殷融陽“啊”的一聲,故作恍然大悟之狀,淨慈這一接話,殷融陽頓又有了機會,遂笑道“多謝師姐示知,當年段太俠與百劫神尼委實誼篙厚、至今傳為佳話。”提到段子羽與百劫師太,淨思摹然斜掃了他一眼。殷融陽一觸及那清麗超俗的面容,中陡然如中重掌,競如情懷初開的弱冠少年,耳中嗡嗡作響,竟不敢與淨思對視,忙轉過頭去。心中卻又老大的後悔,千搭汕,萬碰灰無非為這一刻,偏偏又錯了過去,但若讓他轉過頭項來,以智圓方丈之武功怕也不易辦到。
場中已過百餘招,執法長者鋭氣漸失,風清揚愈戰愈勇,劍聲噬噬不絕,紫芒吐之際猶如一道劍網將執法長者罩於其中。
淨思見風清揚已立於不敗之地,微微噓出一口長氣。將全身功力徐徐收歸丹田。
丐幫諸人見執法長老敗局已定,至多不過硬撐個百八十招,可在三大門派前,羣毆亂斗的勾當是説什麼也沒臉做出來的,心中無不焦慮如焚,便齊地向智圓方丈望去,目光中盡多求援之。
智圓暗自思付,亦不忍見執法長老喪命風清揚劍底,便高聲道:“兩位看貧僧薄面,就此而止吧。”風清揚佔盡上風,已然意滿心足,雅不願與丐幫再結深仇,便疾攻三劍,托地跳出圈子,笑道:“好刀法,領教了。”執法長老氣息極濁,心悸不已。他為人減府甚深,昔得一異人授以“萬勝刀法”輕易不顯出來,此番危急之際使將出來,原指望能僥倖勝個一招半式,為丐幫換回一點顏面,亦算是大功一件,不想依然落敗。風清揚的劍法他見識過數次,覺得不甚奇奧,與他一手方領略到其劍法的可怕之處,自己每一招出,對方均有剋制招隨之而至,倒似專為剋制自己刀法而設,若非自己極盡變幻之能事,恐怕百招之數亦不能過,思之駭然,直匪夷所思。
莊夢蝶忽然道;“智圓大師,在下有一事不明,特向大師請教。”智圓道:“莊施主請講。”莊夢蝶道:“武林之中究竟是以道義為先,還是憑武功高下論是非?”智圓道:“自然是道義為重,武林是非豈可以武功高下而定,那樣武林道不成了強梁世界了嗎?”莊夢蝶道:“是啊,大師所言極是。然則敝幫現今自認武功不敵,那麼總舵被毀與數百名兄弟的血仇又當如何清算?是否該當任由兇手通遙法外,而令死難者冤沉海底?”智圓沉有頃,知道自己又被莊夢蝶牽入當中,不過莊夢蝶所言亦不無道理,一時間委實難決。
殷融陽原本抱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之宗旨,此番下山不過是怕華山派盡數覆沒於丐幫之手。華山派前掌門段子羽對武當有興滅繼存之功,是以暗助華派一臂之力。而今淨思俏生生立於身畔,殷融陽決心早定,只要有不利於淨思之舉,他不惜舉武當派於一擲。是以對莊夢蝶的是非之論充耳不聞,心思“武當、峨媚、華山三派結成一體,天下絕無抗手。”負手而立,微笑不語。
淨思道:“莊長老,你若執意要算這筆帳,待貧尼與你擺一道何如?”莊夢蝶心中訝異,卻也頗想聽聽她的“高見”道:“師太請講。”淨思道:“一切過節無非是因傳言失誤,既然風師弟好好的、咱們就此兩相銷帳,無賒無欠。”莊夢蝶氣得幾跳將起來,急道:“天下豈有此理,我們的人都白死了不成?”淨思面陡然峻厲,殺機顯現。一字一句道:“豈有此理?風師弟安然無恙,是你們天大的造化,否則不殺盡你們這羣叫化子,本座絕不回峨媚。”丐幫中人紛紛鼓譟起來,嚷道:“胡説八道。他的命是命,我們是命便不是命?他是人,我們便是豬狗牛馬了?”一時間羣情烈,劍拔弩張.峨媚派人亦拔劍在手,準備廝殺,殷融陽一遞眼,手下四名侍從道士俱手按劍柄,一候令下便與蛾媚並肩而戰。
智圓登時慌了手腳,十幾年裏他遍研佛門經典,而致將數百年無人習成的少林最高武功易筋經習成,可佛典中卻無如何處置此等事體的哲訓,援引前例亦無從援起。雖有我佛施大法力,懾伏羣魔販依正教的許多事例,可眼前眾人俱是俠義道中的成名英雄,似乎不能歸於此類。況且自己尚未到法力無邊的境界,便懾服這許多武林高手亦是力所不能,心亂如麻,高聲宣起佛號來。
一條人影一晃,衝入丐幫陣營,修進候退,候左候右,勢若飄風,劍勢如電,霎時間叮噹,砰砰之聲不絕。
眾人定目觀瞧,卻見風清揚神定氣閒退回原處,還劍入鞘,丐幫諸人除莊蝶外,人人手腕中劍,兵刃落地。
原來風清揚不想武當、峨嵋一併攪入這場風波中去,粹然發難,丐幫眾人不虞他敢孤身犯險,一時被攻了個措手不及。風清揚身法快捷,仗先着之利將丐幫執法長老而下個個繳了械。
若是單打獨鬥,這些人除執法長老而外,亦無人能支持住十招八式,何況未加防範,是以均一着失利,個個面面相艦,駭然死,如遇鬼臉一般。
殷融陽、淨思等卻未喝出採來,風清揚所習獨孤九劍,無招無式,卻凝聚天下各門各派劍法之髓。風清揚雖有小成,但缺乏歷練,更無臨敵經驗,是以與人手均須摸透對方武功路數,方能一劍制其要害,初看起來較諸武當、蛾媚劍法猶遜一籌。是以先前對之雖極讚賞,不過是覺得以他之年齡有此修為已殊屬難得,並未引以為奇。
風清揚近些子來選遭兇險,所遇對手無一不是江湖上第一高手,以實力而論,風清揚與之不過相伯仲間,難分軒輕,但他仗寶劍之利,憑增幾成功力,是以雖屢遭高手圍攻,皆能履險如夷,臨敵經驗豐瞻許多,對獨孤九劍的領悟益發到。適才一劍之出,實是融合了他多來對九陰真經、獨孤九劍的融會貫通,不單令獨孤九劍之髓展現無遺,九陰真經的內力、身法亦發揮盡致,所謂十年練劍,十年磨劍,所成者亦不過此一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