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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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箇中情由,程逸楓雖不盡明白,但凡習武之人,當知道若能克服了身體的某些困境,自能突破進,有所增益。在無心柳之下,他克服了奇寒與奇熱這兩種極端特質,兼容幷蓄,收為己用,充實了自己一向不太強的內力,可謂因禍得福,實在超出了祝綺清的預想之內。

他得此奇緣,深知逃走成敗,在此一朝,當下引丹田之氣,上衝天靈,下達湧泉,周天之間,運行無礙。

這晚,地下牢房之內,程逸楓徹夜不眠,行功愈久,神愈佳。不覺間,第一線晨光透入天窗。

“砰…”牢房的鋼門隨聲而開,夏荷捧着一些早點進來,放在桌上。她望了望牢房之外,確定了沒有其它人,小聲的説:“程公子,你快走吧!今早我負責送你早飯,小姐她現在不會來的!”程逸楓道:“夏荷姑娘,你為什麼幫助我?”夏荷雙眼閃過一陣怨恨,悻悻然的説:“少爺和小姐從不當我們當奴婢的是人!從小到大,不是打打鬧鬧,就是侵犯玩我們!我…我中了小姐藥,這輩子是註定要受苦的啦,可是你和凝香姑娘,郎才女貌,又這麼好人,不應該留在這兒的,怏點逃吧!”她説得真切,關愛之情於面上。

程逸楓給她一個謝的眼光,一點頭,説:“可是,我們這樣走了,祝綺清她追究起來,你得了身嗎?”夏荷嘆了一口氣,説:“沒關係!你在走之前,先把我點倒吧!那小姐她追究起來,也不會懷疑我,凝香姑娘被困在西廂房中。”明白一切,程逸楓和她相視一眼,盡在不言中。一聲“謝謝”一指點在她的肩膀,夏荷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凝香,等我!”只見他手提清風劍,一個閃身,衝出牢房的大門。

晨光耀眼,鳥聲吱吱,程逸楓走出大牢,辨明方向,直衝往凝香的所在地。走到西廂房之前,婢女冬梅正在清掃地上的殘雪,他不傷人,電光火石間,縱身一躍,伸手就是一指,制着冬梅。

他跳入廂房,越過內門,映入眼簾的,是凝香因過度疲倦、含淚而眠的悽楚景象。只見她的手腳依然被縛,曾滿載縱慾絕命散的杯子就這樣倒在牀邊。當然,程逸楓不知道的是,凝香已經被灌下了縱慾絕命散,身中毒。

“凝香!你醒醒呀!對不起,我來晚了!凝香…”他運足勁力,清風劍一揮,帶着四道銀光,堅韌如雪蠶絲,也一一折斷。程逸楓扶起凝香,但見後者睫一顫,悠悠轉醒,看見愛郎正擔心不已的盯着自己,神大振道:“逸楓!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的。”兩人身處龍潭之中,而凝香更失了兵刃,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一出房門,即見蘭和他們照面而來,拿着早點正要送給祝綺清。蘭大吃一驚,叫道:“你…你們…呀!小姐快來呀!程公子和凝香要逃走呀!”二人心知要糟,要是驚動了祝家姐弟,那還了得?程逸楓當機立斷,輕輕一掌,擊在蘭小腹,只是要讓她倒下。凝香望着蘭,被灌下縱慾絕命散之辱,驟然湧上心頭“拍”的一聲打了她一記耳光,説:“這是便宜了你啦!”就在蘭的呻聲中,程逸楓和凝香二人,向環翠雅榭的北門跑去。就要到達之時,忽聽到背後傳來一把女聲:“臭小子,臭丫頭,想偷走?看來不把你們的腿打斷了,也不知道我的利害!”正是祝綺清殺到了!

只見她秀髮微亂,腳踏風來,一身薄紗在疾走之中鼓動飄揚。薄紗之下再無片縷,玲瓏身段呼之出,顯然是剛剛從睡夢中醒過來,不及穿衣。

更糟糕的是,就在雅榭北門之前,一人倚門而立,手中銀槍閃閃生輝,攔住去路,竟是祝綺清之弟作攔路虎!

祝綺清手中的一隻紅環,赤豔如火,殺氣大盛,在後亦步亦趨。前無去路,後有追兵,程逸楓在凝香耳邊道:“我來纏住二人,你快向南方跑!”凝香急道:“不!你孤身一人,怎和他們打?就算要死,我們都要在一起!”程逸楓搖了搖她肩膀,説:“別傻了!我不會死的,你體力耗盡,留在這兒只會令我分心!呀!”

“當!”的一聲,劍環擊,祝綺清已經殺到。程逸楓倉皇接戰,來不及運勁,但覺虎心大顫,忙收斂心神,推開凝香,喊着:“走!”凝香只恨自己沒了兵刃,又中了毒,留在這裏只會誤事。猛一咬牙,説:“逸楓,你保重了!”一個轉身,向南方跑去。

祝綺清怒道:“不知好歹的丫頭,想逃到哪兒去啦?”運足勁力,單環擲出,如一顆紅彗星劃破長空,飛向凝香項背。

半空之中,紅茫盛,青光更盛。只見程逸楓躍身空中,清風劍向虛空一刺,剛巧刺中了紅環中心。他內力一吐,千萬條青影將四周的紅海噬,截下了她的單環,拿於左手中。

他一量之下,只覺單環沉重非常,足有十斤;看其樣,石非石,鐵非鐵,玉非玉,血紅轉,令人看之骨悚然。

程逸楓道:“女魔頭!你的對手在這兒,要打,我奉陪!”祝綺清失去單環,滿不在乎的説:“哎喲,昨晚夏荷不是把你得半死不活的嗎?怎麼今天不成了軟腳蟹,反而這樣厲害了?”祝綺清之弟一直站在北門前,看到凝香愈走愈遠,以其陰陽怪氣的語調説:“姐姐,那丫頭走掉了,要我追她回來嗎?”祝綺清説:“不需要了,我這個環翠雅榭,只有北門一個出口,東西兩邊都有圍牆,南面是崇山峭壁,看她能逃到哪兒去。嘻我們來一個甕中捉鱉,不是更好玩嗎?”説着“嗤”的一聲笑了出來,説:“不過呢,這只不話話的鱉,捉回來以後呢,一定要扒光了好好的教訓一下,好讓她知道逃走的後果。”以一敵二,程逸楓深知任由他們控制大局,最終不免再墮魔爪。他一手拋開紅環,清風劍遙指向祝綺清,默運體內寒氣,凝於劍上,只見銀白的劍鋒鋪上一層薄薄的微霜,四周的空間瀰漫着一股寒意。

祝綺清覺到眼前的他和昨有所不同,説:“哦,原來你還留有餘力,好!讓我來試試看!”只見她一身薄紗泛着紅光,一揚螓首,如雲的秀髮沾染着清晨的水,以極快的速度用單環攻向程逸楓!

“好快!”程逸楓看不清來勢,只好運起氣守乾坤劍式,向後一躍,在空中硬接了祝綺清既快速又平實的一擊。

甫一落地,祝綺清不讓他有機會息,手中單環幻化成一灼熱火球,説:“我多次相讓,對你們始終不下殺手,誰不知你們竟不知好歹,就是要反抗逃走!看來不打倒你們,你們也不會乖乖就範!”高温、炎熱的壓迫力,直衝向程逸楓小腹,雖有道是一寸長、一寸強,但是祝綺清只以一尺圓環,竟可和三尺青鋒周旋抗衡,足可見她武功的高明與獨特。

單環及體,程逸楓反應也是極快,側身一閃,右手刺出,劍鋒剛好被單環套着;他沿着單環內側順勢一削,砍向祝綺清的玉指,迫使她為保手指,放掉單環。那知祝綺清也不是省油的燈,手腕一轉,竟以單環鎖住劍身,令到程逸楓既不能撤劍,也不能進擊。

一劍一環,就這樣互相牽制不動,祝綺清笑道:“跟你比比內力!”但見單環爆出一絲絲火焰,猶如一條火龍,沿着清風劍旋轉而上。換着平的程逸楓,面對着她如此的攻勢,定然一籌莫展,只好舍劍退開。

但有了寒霜草之奇效,他心道:“和你比拚內力,我是處於大大的下風。但,不兵行險着,焉能得勝!”初學乍練,他雖未能完全掌握奇寒之特;但他審視形勢,要對付眼前的這個女子已是非常勉強,更何況在旁虎視眈眈的祝綺清之弟?

他運起寒霜之氣,猛地一聲大喝,清風之中就如結起一層凍霧,銀白的清風劍身,此刻竟是泛着點點的雪花,將氣焰沖天的火舌硬生生的壓下。冷氣的去勢不止,直侵單環,原本刺熱的單環也覆蓋了一層白白的薄膜。

這當然不是説程逸楓的內力比她高,只是在一方面,程逸楓出其不意,奇招百出;一方面祝綺清求勝心切,以為自己定可輕勝對手,故讓他一擊得手。

程逸楓眼看機不可失,施展渾身解數,左一招清風隨來,右一記風雨飄搖,猛攻祝綺清。祝綺清一時回不過氣,失了先機,被得狼狽不堪。

“弟弟!還不過來幫手!”祝綺清在應接不暇中,終於向她的弟弟求援。就在一片青影紅茫的錯之中,一條白光畢直的飛向二人中間“碰”的一聲,格開了清風劍的進,竟是祝綺清之弟手持銀槍上前助戰。

“大姐,怎麼這樣狼狽呀?不像平的你呀!”祝弟格格笑道。

祝綺清冷笑一聲,道:“都是我低估了這小子的實力,哼!不逗他玩了!我們姐弟倆合力了結他!我們玄陰派的面子,不可以再丟的啦!”雪白之中,泛着點點血紅,就如一塊雪白的錦緞之上,沾上滴滴鮮血。程逸楓但覺被一片槍霧環影團團包圍着,虛實之間,無跡可尋。驀地在虛空之中,一枝槍身飛快擊向他的面門。他奮力一擋,又覺一股力量襲取他的後心,一移身子,卻避之不及,祝綺清的單環已經打在他的後肩上。他雖不至重傷,口中一甜,卻也吐出了一小口鮮血。

程逸楓心念急轉:“他們二人聯手,我最終也是敵不過的,走!但,走到那兒去才好?只好賭一局了!”眼看要從正門離開難於登天,他看準時機,發了幾個虛招,勉力制住了祝弟的銀槍,逃出了祝氏姐弟的包圍,一提真氣,腳底生風,猛向南方跑去!

“哎呀!小子,不打了嗎,我這個環翠雅榭只有北面一個出口,你可以逃到那兒去了?呵呵”祝綺清看着一心逃走的程逸楓,也不急於追趕,跟在他的後面,真的要來一個甕中捉鱉。

程逸楓心知只憑自己和他們二人過招,沒有勝算,明知南方沒有生路,也抱着一絲希望,希望轉機的出現,更何況,他怎能丟下凝香不管,一個人逃走?走得一陣,已到懸崖之處,懸崖之下,一片雲霧,全然不知深度。

只見一個少女身影站在崖邊,面上盡是猶豫不安之,看似想跳下去,又沒有跳下的勇氣與決心。她一看見程逸楓,立即上前摟着他,説:“我們就算死,也不要分開!逸楓!”是的,同樣的,凝香又怎會丟下他不管,獨個兒逃走?

緊抱、凝視、然後是深情的擁吻。一刻的時光,就是他們的永恆。

“好!我們同生共死,凝香,我們拚了!”程逸楓握着凝香的手,堅毅的説。

“好一對情深義重的男女呀!呵呵。”祝綺清及其弟從後掩至,一步一步的走向二人。程逸楓擋在凝香之前,緊握清風劍,説:“來吧!跟你拚了!”祝綺清收斂笑容,説:“弟弟,你去拿下凝香,這小子由我收拾。”她對剛才被程逸楓成功搶攻一事,耿耿於懷,定要親手打倒他,才不辱自己身為一派之主的驕傲。

“休想!”程逸楓聞言一震,一出手就是絕招盛夏風暴,捲起地上一堆殘雪,撲向祝弟。那知在同一時間,祝綺清竟從旁殺出,接下了這憤怒的一擊,道:“你不是説過了嗎?你的對手是我,不要小看我!”只見使出全力的祝綺清,沒有了那一份輕浮、玩票,面對着風暴的來襲,竟以其炎熱的氣勁正面格下!

那一邊祝弟並不心急,慢慢走向凝香,像在以欣賞別人的焦急與無奈為樂的一般。凝香退無可退,身後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過來!再反抗的話,等一下就活生生的死你!”祝弟猛地抓住凝香粉臂,要將她拉到身邊。不料凝香受驚之下,用力掙,腳下一滑,竟失足掉下懸崖!

“凝香!”程逸楓看見這一幕,如遭電極,顧不得受了祝綺清的一下猛擊,衝向崖邊一抓,用右手剛好捉住了凝香的手掌,而自己也衝下了懸崖,以左手抓住懸崖邊。

“凝香,抓住我的手,不要放!”程逸楓嘴角淌着血,滴在二人相連之處,苦苦支撐。

祝氏姐弟也是一驚,心道要是你們跌死了,那還了得?連忙衝前想抓着二人。

程逸楓在接近暈眩之中,想到:“對了!現在唯一的生路,可能就在懸崖之下!

不管了,凝香,我們要生一起生;如果真的要死,有你在身邊,又有何妨!”這一刻,他作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他放手了!放的不是抓住凝香的右手,而是左手。

只見兩個黑影沉沒在一大片雲霧之中,瞬間沒了蹤影,剩下的,只有祝氏姐弟的驚呼聲,在懸崖之上回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