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番外二〕高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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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薔曾説過一句話,叫做,她一直都很幸福,可惜遇見了你。
説的是昭君與他。
這句話他從前覺得矯造作,可如今想來,竟覺得很對。
她這一生最大的不幸,大約便是遇見了他。
齊國建立之初,新主難立,朝綱動盪,外戚虎視眈眈,他為此頭疼數,終是昭君開解了他,並表示這樣關鍵的時刻完全可以找個強力一些的部落聯姻之類的你那個叔叔俊美風趣就是個不錯的聯姻人選。
他便向柔然求了親,得到的答案卻是公主只嫁一國之主,且,僅做一國之母。
柔然昭昭野心絲毫不加掩飾,他然大怒,折回鄴城。入夜,昭君來勸,字字句句皆是為他着想,更甚的是,她要讓出正室之位。他雖為男子不大懂女人們七七八八的心思,卻也知道正室一位於尋常女子而言是何樣的重要。
她卻是大大方方的將位置讓了出來。
他問她:“你這樣,不難受嗎?”她撫着口輕呼出幾口氣,抬頭之時,展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不難受啊,不就是一個稱呼麼!”那時,他覺得自己想的很對,這個小姑娘天生就愛粉飾太平,説白了就是死鴨子嘴硬。但,這一回他沒得選擇,只想等到娶了鬱氏,大齊朝綱穩定下來,就想個法子將鬱氏與柔然一塊滅了。屆時,再好好補償一下她。
誠如他想,柔然野心,留之不得。
卻不想,那個一身紅嫁衣入主中宮的小姑娘,她卻有千百種法子讓他留下她,和她的族人。
他還記得,那晚中宮紅燭曳曳,燭影輕晃。
紅羅錦帳之下,鮮紅堂亮的蓋頭自他手中徐緩掀起,緩緩現出鬱氏含笑的豔麗容顏。她很美,這是真的。
但他匆匆瞥過她漂亮麪皮之時,腦海之中所驚現的卻是昭君的笑臉。她從不像鬱氏這般目含山水一般的温潤而笑,她笑起來之時,是張揚的,明媚的,猶如夏裏牆頭的紅野薔薇一般。
鬱氏略略抬起頭來看他一眼,愣一愣,約是被他俊朗面容驚到,頰側飛快驚起一抹紅暈,嬌羞的垂了頭,不語。
他看着這樣的鬱氏,想起他于山寺之後的竹林畔遇見昭君的那一次。
她倒在他懷裏,臉皮也是紅了紅,卻是興奮的紅,單手摸上他的面頰,反倒調戲了他一把:“你長的這麼好看,我要是嫁給你,好像也不吃虧。”這是昭君同他説的話。
房花燭,他心中所想的皆是昭君,但這不可能是愛情。他覺得自己心中這樣的不適,只是因為對昭君有所愧疚罷了。
紅蓋頭隨手丟至一旁,他只淡淡道:“途中勞累奔波,你受累了。”鬱氏一張臉因這一句話通紅,雙手捂了捂臉,嬌羞道:“其實也不是很累…”幾乎是同時響起了他冰涼嗓音:“你若是餓了,桌上有瓜果,吃些墊一墊,睡了吧。”她愣一愣。
他已轉身離開。
邁出殿門之時,她終是忍不住開口:“新婚之夜,你就要這樣把我撇在這裏嗎?”嗓音裏頭帶了幾絲哭意,一張小臉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他負手而出的步子稍稍一頓,未曾回頭,背影卻顯出幾絲冷意:“朕説了,你今晚很累,需要歇歇。”接着,便踏着夜幕走了。
許多年之後,他總會想起這一夜。
倘若説之後他做的一切都是在錯,那麼這一夜大約便是行差踏錯的第一步。
他,低估了一個女人。
第三,柔然兵馬停於豫州之外幾里之處按兵不動,雖已出兵卻是作壁上觀,不肯出手助他的形容。
未幾,柔然可汗一封密信而至,心中字字句句猶如他半世鐵血風格,其意是鬱氏手中有一枚號令千軍的令牌,是他柔然嫁女的嫁妝。信末,可汗反問他一句,怎麼?柔柔並未曾將令牌給你嗎?
鬱氏有個小名,叫做柔柔。
可他覺得,這個女子當不起這兩個字。
那一,他氣極,折回宮裏卻是直直奔向了昭陽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