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船上降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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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參加過幾次降神會,”福特爾説“就像是故事調查,本不用過分擔心。”麥琪·布朗聽到了這句話,她走過來説:“我曾經參加過尤瑟碧爾·派萊迪諾的降神會,她把我父母的靈魂招回來同我淡。”
“那一定很刺。”吉伯森小姐説。
“還好吧,”麥琪説“只是我很奇怪他們為什麼不談一些他們當年坐在我的客廳裏白吃白喝的往事。”福特爾大笑起來,一方面是笑格率直的布朗夫人這種無所顧忌的玩笑,一方面是笑可愛的沒有貴婦風度的吉伯森小姐那肆無忌憚的笑聲。
伊斯美沒有同他們一起大笑,他並不缺乏幽默,然而,他只是環視着整個屋子,注視着其他客人在地上來來回回地踱着步。
“呃,傑克,我想同您談一談,好瑪?如果您能原諒我,吉伯森小姐…”麥琪·布朗與吉伯森小姐站到了一起,她們談論着令人興奮的娛樂行業(麥琪·布朗對戲劇非常傾心);而伊斯美把福特爾拉到了凸窗前。
“我猜,”伊斯美説“這純粹是一種巧合,屋子裏的每一個人都是克萊夫頓先生名單上的‘顧客’。”
“哦,並不完全是這樣,布魯斯,桃樂絲·吉伯森小姐不在名單上面;此外,您給我看的那張撕去了一半的名單上面也沒有史朝斯先生,斯泰德先生,還有您自己…如果您回想一下的話。”伊斯美皺起了眉頭,他的面容因此而扭曲“這是為什麼?您想做什麼?”福特爾温和地拍了拍伊斯美的後背,似乎是在安一個小孩子。
“別那麼多疑,布魯斯,玩得開心些——當然,克萊夫頓名單上的許多人都在場,他只挑選最好的人進行勒索,這碰巧與降神會的參與者重疊。”伊斯美的眉頭舒展開一些,但他仍半信半疑“我應該相信您的話嗎?”
“看,”福特爾向連接着休息室的那道雙層門打了一個手勢。
“那裏——我們的主人,還有一個他挑選的參與者來了…”那位老紳士,穿着破舊的棕西裝——似乎自從開天闢地以來只熨燙過一、兩次——像一隻架在輪子上的大炮一樣滾了進來,在他的手臂裏挽着一位幾乎可以算得上美麗的女人,她就是艾麗絲·克利沃。她的身材——每一寸都同吉伯森小姐一樣如同一隻沙漏瓶——緊裹在她最好的衣服裏:定做的深藍上衣,白的襯衫,打褶的裙子;她頭上戴一頂小巧的絨絨的帽子,表情膽怯但並不害怕。
“那個女人是誰?”伊斯美輕聲問,她顯然並不與艾斯特夫婦、古漢姆,甚至麥琪·布朗屬於同一階層。
“她叫艾麗絲。克利沃。”福特爾回答。
“這不能説明任何問題。”
“她為愛裏森夫婦———等艙的乘客—一工作,她是他們的保姆。斯泰德先生注意到了她,並在她的身上覺到了某種靈魂共鳴或者類似的東西。”福特爾聳了聳肩“我自己也不理解那些神秘的繁文縟節。”斯泰德領着這個姑娘走進了房間,把她介紹給了降神會上的每一個人,令人欣的是,每個人對這個姑娘都很和氣——當然,她那標緻的身材沒有逃過古漢姆與艾斯特的眼睛。但是不論出於什麼原因,不論是出於禮貌還是出於慾,他們對她都很友善,福特爾因此非常斯泰德——在福特爾的眼裏,頭髮雪白的斯泰德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更像一位聖誕老人——他讓這位年輕女人受到歡。
福特爾想讓艾麗絲·克利沃放鬆下來,不要忸怩作態,否則他的實驗就會徒勞無功。
現在,每個人都到場了,福特爾走近斯泰德,後者仍然在手臂裏挽着艾麗絲·克利沃,福特爾問:“您準備開始了嗎,先生?”
“當然。”斯泰德揚起了聲音,他那低沉的悦耳的聲音在房間裏迴盪着,他張開手臂,就像一位熱情四溢的牧師在歡他的羊羣。
“請各位就坐吧,如果你們願意!”梅爾在桌子上擺好了座位卡,就像在正式的晚宴上一樣,客人們很順從地按照指定的位置坐了下來。一個服務員繞着桌子走了一圈,收走了白蘭地酒杯,放上了煙灰缸。斯泰德曾經明確要求過每位客人在降神會開始以後不得飲酒,不得煙。然後,服務員離開了,同時在身後把雙層門關上,隨着兩聲沉悶的關門聲,他們被封閉在這間屋子裏了,嘰嘰喳喳的談話聲也漸漸平靜下來。
那張大圓桌上面鋪着白的亞麻桌布,一盞巨大的油燈擺在桌子中間,它已經被點燃了,正吐着蒼白的火苗。在斯泰德座位前面的桌子上,放着一隻圓錐形紙帽,裏面有三枝削尖了的鉛筆。微笑與神經質的竊竊的笑聲在桌子周圍飄蕩,但是沒有人説話。此刻,屋子裏的氣氛就如同教堂祈禱結束後神職人員退場之前的光景。
那個鬍子花白的具有一副學者風度的由記者改行做靈媒的斯泰德最後一個坐下來,他的右側是吉伯森小姐,吉伯森小姐的右側是伊斯美,麥琪·布朗挨着伊斯美,接下來依次是艾斯特,艾麗絲·克利沃(她與斯泰德遙遙相對),福特爾,古漢姆,史朝斯。在史朝斯與斯泰德之間有一張空座位,那是留給梅爾的,她此刻正站在電燈的開關前,等待着信號好關閉電燈。
“在我們熄滅所有的燈火只留下這一盞油燈之前,”斯泰德説,他的聲音平靜而具有威懾力“我必須提醒你們降神會不像你們頭腦中預想的那樣,你們面前的桌子不會飄浮在空中;你們不會聽到拍擊聲、吵吵嚷嚷的鼓聲;你們也不會看到某種具體的靈魂,或者遊蕩在空中的與肢體離的手臂。”用一種謙恭的語氣,史朝斯問:“我們能看到什麼,先生?”
“顯靈是那些與靈魂打道的靈媒掌管的事情,”斯泰德繼續説,語調慎重,令人寬“而我,女士們先生們,是一個神靈媒,我只以説與寫的方式傳遞信息,那些信息來自另一個不可預知的世界…在我們開始之前,你們還有問題嗎?”
“您説顯靈是‘不可能’的嗎,先生?”福恃爾提出問題“看起來那扇門是開着的。”
“在降神會上,”斯泰德温和地説“許多門都是開着的。你們被邀請到這裏來——你們所有的人——因為我在你們身上受到了某種對靈魂能量的接受能力。從以往的經驗中我知道,我不是一個靈魂靈媒…你們當中也許有人掌握這種能力。”
“我的上帝,”伊斯美説“我們怎麼不知道?”斯泰德聳了聳肩“這種能力也許一直在沉睡,今夜,它即將醒來…我看到過這種事悄——並不經常,但是我看到過它,進一步説,你們應該被警告,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我們看到,我們聽到,在一些特定的夜晚,只有神會很高興地與我們同在。”古漢姆問:“那些神是‘鬼魂’嗎,先生?”
“如果您喜歡用這個字眼。您是基督徒嗎,先生?”
“不是,但我同基督徒一樣信仰同一個上帝。”艾斯特説:“我是基督徒,先生。”
“我也是。”伊斯美説。
斯泰德的聲音很陰鬱,他説:“如果一個人死了,他還會再活嗎?難道基督沒有許諾給我們永生嗎?我看到過不朽,或者至少是那些名人對不朽的執著,在他們的船體分崩離析之後。”麥琪·布朗悚然動容。
“什麼,這艘泰坦尼克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