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浣溪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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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溪宮位於御花園東邊,與紫陽殿、鳳儀宮呈三角狀的形式,宮殿清幽淡雅,庭園裏也是種滿了一園桃李,與翠幽宮倒是有幾分相似。子奼也是曾經到過此處,所以想來想去,挑下了這一處來。
大概是經龍煜特地吩咐過,大殿裏擺設也與翠幽宮大殿別無二致,除了滿殿的簾幔由雪白換成了淡粉,便是連傢俱台案也都按原先的地方擺放着。
“我就是怕你住着不習慣,所以命人特地這麼擺了的。”龍煜陪着她站在殿裏,懶洋洋地一手勾着脖頸,一手叉着説道。子奼撫摸着那柔軟的絲幔,怔然片刻,忽然回頭朝他道:“還是換成原先館陶宮的擺設吧,這幔子也換成淡綠的好。”龍煜不由錯愕,子奼於是笑起“還是往那宮裏的擺設我住的慣些,照着那模樣擺設,我也比較自在。翠幽宮是好,但是那氛圍到底不食人間煙火了些,而如今我到了這宮裏,卻等於是又回紅塵來了,可別混淆了它。”龍煜摸着下巴“你難道,不會看着難過?”
“難過是免不了的。一旦回到這園子,總會想起些往事。”子奼低頭嘆着氣,語氣卻很平靜“但即便是換成別樣的環景,我也是一樣的難過,倒不如讓我到悉些的好。”龍煜思索了片刻,一伸手把。她抱了過來,攏在環裏戳她的額:“既然你都這麼説了,我哪有不遵之理?——劉斯,即刻照娘娘吩咐去做。”劉斯走了,他又衝她一笑:“知道嗎?。翠幽宮是我送你的禮物,是屬於你的,以後你想住在哪兒就住在哪兒,只要你開心就好。”子奼微笑,抬起下巴“那,我若要住在你的紫陽殿呢?”龍煜一頓,又磨牙捏她的臉:“朕。不介意把牀榻分你一半!”子奼笑笑,把臉撇開了。
劉斯復又進來,望着二人俯身稟道:“皇上,娘娘,皇后。來了。”
“她來幹什麼?”龍煜眉頭一蹙,下意識地把子奼的手。握緊。子奼倒是鎮定自若,衝劉斯道:“皇后既然來了,那就請進吧。”龍煜回頭擔心地看了看她,卻也閉口不語。
沒片刻,秦子嫣在宮女簇擁下緩步走了進來,見。了龍煜,立即盈盈下拜:“臣妾見過皇上。”龍煜平平揚手:“起來吧。”子奼見她站起,於是也欠了欠身子:“見過皇后。”秦子嫣瞄着她。鳳眸裏閃過一絲忿然的光,但是於這背光的門廊下,卻又掩飾得極好,龍煜只望得見她的側臉,子奼卻全部將她的敵意接收了下來。
子奼悠然笑笑,徑直直起了身子。
“妹妹多禮了。”秦子嫣放緩了神情,柔聲道來“妹妹今初入新居,姐姐早已聞知,並備了些許物事,送與妹妹賀個喜,還望妹妹從此平步青雲,一路坦途,並早為皇上再生下幾個龍嗣,也好籍思念前太子之苦。”子奼聽完本是一臉平靜,正待要推辭的,但聽到最後一句時,卻蹙了蹙眉,望向了秦子嫣。雖然語調客氣,但是秦子嫣的臉上還是那股傲慢睥睨的神態,而那傲慢中,竟又還些子奼看不懂的痛。
她不是已經有了龍琰了麼?為什麼還會有如此神情?子奼一時怔怔地,連答禮也忘了。
龍煜見狀,連忙咳了一聲,走過來擁住她,抬頭與秦子嫣悦道:“皇后有心了!——喜兒,還不謝恩?”身後喜兒一聽,立即乖巧地跪下謝道:“奴婢代夫人謝過皇后娘娘賞賜!”自打聽説了秦家如今不可一世的威風之後,受了子奼耳提面命,喜兒也暫不再與她們硬碰硬,該行禮時還行禮,該低頭時還低頭。於是雖然那一荷香在她面前吃了個虧,但秦子嫣當着龍煜與眾人的面,也不好與喜兒怎地,也是端着架子温言喚了她起來,口裏還道:“這丫頭,這些年也真難為了你了!幾年不見,卻也出落得愈發標緻,再過些時候,也該覓個好人家了!”那般温柔和善的話語一出口,旁人誰會看得出來,她這是想借機驅走子奼身邊這唯一可推心置腹的人?
“皇后説的是。”子奼心裏卻知。遞了個眼神與喜兒,暗示她勿慌,自己且朝龍煜道:“喜兒跟了我這麼多年,沒有我親自挑中的人家,可不捨得隨便讓她去。從今兒起,我也要仔細留意着,別要誤了她。”龍煜挑眉,對眼下的暗紛湧決定打馬虎眼“你的人,你看着辦!頂多到時候,朕再多添份嫁妝。”子奼淺淺盈開一抹笑,謝了恩。抬頭時卻有意地往秦子嫣身後望了望,只見身邊的確只有荷香,而無雲衣的影子,再一望,那荷香眉目間竟是比起當年雲衣來還要倨傲那麼幾分,心底便有了計較,可見紫珠綠珠所言不虛,雲衣確是已被秦子嫣撇開。
於是微微抿,讓了龍煜與秦子嫣一道於案後坐下,特地讓紫珠綠珠奉了茶果點心。子嫣望着二人惶恐的臉,眉頭微蹙,似是也認了她們出來。
沒坐片刻,想是各人無話乾坐着也尷尬,龍煜於是起了身“宮裏還有事,朕先回去了。”子奼站起相送:“皇上慢走。”龍煜點點頭,望着一旁的子嫣,也説道:“皇后若無事,便隨朕一道回去吧!秦子由與國丈也快要入宮來了,一道去紫陽殿坐坐。”他這麼一説,秦子嫣便是想再呆下去也是不好呆的了,便也盈盈福身,應道:“臣妾遵命。”喜兒望着子奼送了二人到殿門口,轉回來時臉卻有些陰晴不定,於是上去問:“怎麼了?”子奼在簾櫳下定住了腳步,狐疑地看着她:“我總覺得皇后有些怪怪地…她為什麼會單單提起讓我為皇上生下龍嗣?”喜兒愕了愕,説道:“自然是有意在皇上面前這麼説,以示大方…”
“不對。”子奼坐下來,手指撥着桌案上的薰爐,但是也説不上來哪裏不對,於是低頭出了神。旁邊紫珠正在收拾茶碗,聽見了她們對話,於是手下一頓,説道:“可是因為皇后自己生不出來吧!”
“皇后生不出來?”子奼與喜兒俱都抬起了頭來。紫珠説道:“其實我也是聽宮裏的老宮人説的,説是皇后娘娘不能生養,現在的太子殿下並非皇后親生,而是另一個妃子所生,大約四年前,那位妃子帶了剛出生不久的太子殿下進了宮,只是沒多久後就歿了,皇后於是把小太子接入了鳳儀宮撫養,立於自己名下。”
“她為什麼不能生?”子奼臉變了變。
紫珠遲疑地道:“這個卻不知了…不過有人説也是因為那場血崩之故。”殿內陡然間靜了下來,子奼定定望着地面,眉間蹙得比麻花還緊。喜兒憤然坐在她旁邊,拖口説道:“原來如此!怪不得當年會——”
“喜兒。”子奼淡淡出聲,止住了她將要出口的話。桌上的薰爐仍然在絲絲地吐着香霧,頓時氤氲了面前的一小片景物。紫珠遲疑地開口:“夫人,我説錯什麼了嗎?”
“哦,不——”子奼回神,連忙安撫她:“沒事,我只是忽然更加明白,沂兒為什麼會那麼早夭了。”————“大少爺,宮裏來人了。”朵兒領着太監進了梨雪齋,衝着書案後提筆揮毫的人説道。凌雲一抬頭,又把頭低了下去。那太監連忙上前兩步,俯身稟道:“啓稟凌相,皇上傳了口諭,請凌相入宮一趟。”
“皇上不是與秦尚書一道出了城麼?怎麼,回宮了?”凌雲不慌不忙把筆放下,瞄了太監一眼。秦子由被調入京之後,已經充任了户部尚書,看來龍煜雖然收了他手裏的兵權,但是又給了他一個肥差,户部油水向來比其它五部都多,在秦世昌與秦子嫣的雙重磨泡之下,他便又一次施展了懷柔政策,把他們安撫了下去。今出城這一趟便是去了洛陽,陪都的重要僅次京幾,秦子由上任不過半月,已提出要下洛陽巡視,龍煜不知出於什麼心思,居然也跟着去了。
當然,凌雲卻知他這一來是去察看察看秦子由的為官效率,二來則也是順道去白虎營查看練兵情況。近年來陳國屢屢擾境,越州駐防堪稱是六大兵鎮之要地,籌措了數年之久,龍煜以與他商定,年後便準備向陳國出兵了。白虎屯營位於洛陽東郊,正是吳毅手下。但這兩年龍煜已經安cha了好幾名御閣衞士入內作了副將,為此,吳毅早已對龍煜的居心到忿忿不平。此刻喚他前去,那麼十有八九是為了白虎營之事了。
“回凌相的話,晌午時分,御駕已經回宮。”正在他思索之間,太監又再俯了身:“皇上説請凌相務必入宮一趟,商談要事。”凌雲點頭,將筆擱在筆架上“你且稍候一陣吧,我這便去更衣。”(新的一月又來了,繼續雙更,順便問句大家有粉紅票麼?^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