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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緩緩站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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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公爹跨出一步走近我,在我的肩頭輕輕拍了兩下。我不由屏住呼,站穩腳跟,以免自己化成一灘水。

我試着把注意力集中在地板上的大理石花紋,把對面的這個男人看成邱總,我丈夫的爸爸,但效果不如以前那麼好。

幸運的是邱總走開了,我暗暗鬆口氣,跟着他走進客廳,我也急需一杯酒。我們在客廳裏説了會兒話,喝了些酒,徐婆婆吆喝着大家進餐廳。

邱宏熙像往常一樣坐在桌子的最前面,邱渭坐在他對面,邱源為了和他哥哥説話方便,坐在了邱渭旁邊,而我只能坐在邱源和邱宏熙之間。

邱宏熙的左手邊是他妹妹。邱渭的子因為會説一口利的法語,於是坐到邱宏鈺的丈夫和孩子中間。整個晚餐的氣氛熱烈,談話內容都是關於時政、事業和家庭。

每個人都有很多話題和新聞可以分享和討論,除了我,然而,他們也總是會適時地專門為我拋出一兩個問題期待我的回答,讓我不覺得被孤立遺忘。

我一邊聽大家説話,一邊專注面前的雞蛋卷餅,想着這兩天要為邱宏鈺夫定餐廳,趁他們離開之前請一家人吃飯,還要為兩個孩子準備些禮物。

邱源是小輩,禮數一定要做到。手邊的餐巾紙忽然掉到地上,我從桌前稍稍退開,彎正説去撿,沒想到這個動作力道大了些,身體一下子失去平衡。慌亂中,我伸手抓住最近的一樣東西,避免自己摔下椅子,沒想到正好抓到公爹的大腿。

我仍然彎着,睜大眼睛抬起頭,正好看到公爹臉上僵硬的表情,他的大腿又硬又熱,灼傷我的手,還是我的皮膚已經着火了?公爹沒有看我。

而是往盤子裏拿了一個椒鹽皮皮蝦。

“對不起,我…我的餐巾掉了,”我低聲道歉,比我想像中的聲音還要膽怯,只希望時間倒哪怕一分鐘,我肯定會確保那該死的餐巾呆在餐桌上。

我笨拙地把手從他腿上移開,扶正身體坐回到椅子上,也不去管那塊藍的亞麻餐巾仍然躺在公爹的椅子旁邊。公爹的面龐微微搐,沉聲道:“邱源。”我丈夫停止談,扭頭疑惑地看向他的父親“爸爸?”邱宏熙沒有抬頭,而是練地給盤子裏的椒鹽皮皮蝦邊剝皮邊道:“你子需要新的餐巾,在你後面的餐具櫃裏。”我異常尷尬,伸手去拿面前的酒杯,希望那是一杯毒藥,喝完之後可以一命嗚呼。沒想到手指剛一碰到杯子,酒杯就倒到桌子上。紅酒順着桌子的邊緣蜿蜒而下,落在藍的裙子上。

“哦…我的天哪,”我趕緊扶正酒杯,忙不迭地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桌子上的其他人仍然在因為某個國家領導人的出訪熱烈聊着天,謝天謝地。除了邱宏熙兄妹沒人注意到我這邊的意外。

“來,我來幫忙一一”邱宏鈺邊説邊要從椅子上起來,邱源剛好回來,遞給我幾張新的餐巾紙,他坐到我旁邊,看到我裙子上的污漬,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邱源對我做了個鬼臉,扭頭繼續和邱渭熱火朝天説起來。

我儘量試着保持冷靜,但能覺自己的臉越來越紅。我向邱宏鈺揮揮手,給她一個放心的微笑“我沒關係,你好好吃飯,我去找徐婆婆。”我走到廚房,徐婆婆卻不見蹤影。我從餐具室拿了些食鹽和蘇打水,直接去了客房傍邊的洗手間,除了徐婆婆幾乎沒人用這個洗手間。

一關上門,我就下裙子,扎眼的酒漬讓我只覺得沮喪。眼淚在眼眶裏一點點彙集,模糊了視線,本沒辦法除掉污漬。

我沮喪地抹去眼淚,可眼眶裏的淚水好像抹不完。我穿着襯衫和內褲站在鏡子前看着自己,想知道我到底在這裏幹什麼。我本不屬於這個家庭,不屬於這些優秀的成功人士。

所有一切都讓我覺得愚蠢,就像一個商店櫥窗裏的緻藝術品,路過的人被引,駐足停留,走進店裏才發現這漂亮玩意兒其實是贗品,就在這時,門開了一條縫。我嚇得魂飛魄散,我可不能讓邱家人看到自己這副樣子,徐婆婆都不行。

“小田,讓我來幫你。”推開門的竟然是公爹,他的語氣透着關心,看上去很平靜,而且還保持着那種傲慢的自信。

“嗯…不用,我這個樣子一一”我結結巴巴説着,把裙子擋在間,又騰出一隻手趕緊把臉上的淚水抹掉。

“我不在乎。”邱宏熙把門開得更大,走了進來,他快速看我一眼,然後又指着裙子上的酒漬道:“相信我,我對處理這個很有經驗。”我張大嘴卻一個字也發不出聲,這個人總是讓我震驚。我只穿了半身的衣服,公爹卻似乎認為沒什麼大不了的,酒漬才是最重要的事兒。

公爹將蘇打水擰開,往瓶蓋裏倒出稍許,然後小心放在花崗岩洗手枱上,雖然在這個家我格格不入,但每個人對我仍然客客氣氣,剛才在飯桌上更是主動幫我刷存在。我心裏冒出的像噴泉似的咕咕上湧,一時氾濫成災。

我看上去很慘,在邱家人眼裏一定像大家的慈善項目。

“我很抱歉…你知道,剛才撿餐巾的時候,在餐桌下碰一一”這些話我想都沒想口而出,可説着説着心臟就抗議似的怦怦直跳,臉也變得燃燒似的炙熱。

田蕊啊田蕊,你就不會用腦子説話嗎?你還能有什麼指望?真是糟糕透了,好像我真需要提醒公爹剛剛碰到他大腿的事兒,在一個洗手間,兩個人。

而我身下只有一條內褲。公爹清清嗓子,眼睛並沒有看我,而是輕輕從我緊握的手中拿走裙子,把它平放在水池台上,先鋪上一層厚厚的鹽蓋住污漬。

然後打上蘇打水,上面泛出一個個小小的氣泡,他又等了一會兒,從櫃子裏拿出一把新牙刷,小心把鹽刷掉,再用一條幹淨巾清理掉多餘的體。

“不,小田,該我説抱歉,抱歉我的反應,我沒有生你的氣。”

“你沒有嗎?”我小心問道,幾乎害怕聽到答案。公爹微笑“一點也不,別擔心了,我知道我給你的印象很…”

“僵硬?”不知怎的,這個詞蹦進我的腦子。

我急忙用手捂住嘴,哎呀,我這是怎麼了?公爹仰頭大笑“僵硬,真的嗎?”他乾淨裙子,把巾放在一邊,並沒有着急離開。

而是叉雙臂靠在洗手枱邊,眼裏閃着亮光。是的,他也想到了我捂嘴的原因。我結結巴巴彌補過錯“不是僵硬,真的,只是…只是…嚴肅。”對,嚴肅,這個詞兒比較中。我暗暗鬆口氣,大腦到底恢復思考能力。我在這個邱家族長面前,總是表現得笨拙愚蠢、不知所措。

明明沒那麼差,母親把我教得也很好,可想到總是在公爹面前出洋相,實在讓人氣。我嘆口氣,沮喪地拿起電吹風,準備把裙子快點兒吹乾。

一隻温暖的大手伸到我面前,托起我的下巴,讓我看向他。公爹的眼睛散發温柔的光芒,但沒有一絲憐憫之情。

“你和我很像,小田。”

“怎麼可能!”我當然不相信公爹的安。要不是知道他為人嚴厲但並不刻薄,我會以為他是在諷刺嘲笑我。輕輕地,幾乎是耳語,他緩緩説道:“我站穩,你彎,但兩人都能抵擋住任何暴風驟雨。”我暗暗自嘲誰不是這樣啊…公爹可真會説話。我正要唯唯諾諾説哪裏哪裏,抬眼卻發現他盯着我的臉,目光緩緩下移。

然後停留在我的嘴,那目光一直定格在嘴,直到我無法呼。過去幾個星期做的一連串夢又在我的腦海中閃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