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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還反覆了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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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這才笑着打住了。探又道:“以後只怕要二嫂當家了,咱府上這烏七八糟的,寶姐姐可是要受些累了。不知道她是否有法子能捱上幾年。”寶玉因道:“三妹妹,咱們府上還正風光,哪裏就有你説的這般不?”探搖頭道:“二哥哥,你不大管這些事兒,自然不知。咱們家裏早就是個空架子罷了,本該收斂,這二年卻愈發的抖落了起來,俗語講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更何況如今咱們府上便只是一顆殘年古樹,由打子裏爛出來了,只等哪天便轟的倒了也不足為奇。”一席話説得寶玉也不低頭黯然。

這才笑道:“瞧瞧,我跟你説這些做什麼?千里搭長棚,沒有不散的宴席。我畢竟是個女兒家,早晚…早晚都是要出這個門的,到時候再不算賈家的人了…二哥哥…”説着不也低了頭,雙眸裏波光轉。

寶玉輕輕將探抱了,笑着拍撫她的脊背道:“好妹妹,只是在外頭住上幾,怎麼倒勾出你這許多話來?好了,只不要傷心,你若不想出這個門,便不嫁給外頭那些混賬貨,只在園子裏二哥哥陪着你到老豈不好?”探這才從寶玉懷裏出來,將眼淚擦拭了笑道:“你有了寶姐姐,哪裏還會陪我?二哥哥,有你這句話也竟夠了。也收拾妥當了,我便去了。”因喚進來待書,提了包裹,辭別了賈母王夫人和一眾姐妹,坐了轎子朝南安王府去了。這,王夫人正在屋內唸經,玉釧兒進來道:“太太,外頭有個婆子求着見您和璉二,説是王家的人。”王夫人忙命傳進來,那婆子進來便跪下磕頭道:“二小姐,大老爺歿了!”王夫人聽得一驚,顫聲道:“你且慢慢説,哪個老爺?”婆子哭道:“王子騰王老爺。”鳳姐正掀簾子進來,聽得這句話頓時呆住了。好半晌才問道:“老貨,你再説一次?”那婆子見是鳳姐,轉身磕頭道:“大小姐,老爺歿了…”王熙鳳這才反應過來,同王夫人一併哭了起來。

好一會子才問是怎麼歿的。那婆子回到:“老爺是趕路勞乏,偶然冒風寒,到了十里屯地方,延醫調治。無奈這個地方沒有名醫,誤用了藥,一劑就死了。”一時屋內又哭聲一片。

寶玉聽得忙也趕來,只好言撫王夫人並鳳姐。哭了一會,王夫人才道:“也該讓誰去幫忙料理料理。”寶玉心中盤算:“鳳姐姐為我勞了這許多心,如今她爹去世了,她一個婦道人家自然不好在外拋頭面,不如我去幫忙料理了,再應該不過。”因道:“太太,不如讓我去料理罷了。”王夫人道:“你懂得什麼?只不過幫倒忙罷了。”寶玉道:“太太,以往咱們府上大小事都是鳳姐姐打理的,此番是在外頭,雖説是她家內事,卻也不好讓她出去。

且我平裏看鳳姐照料事情,多少也算知道個大概。此番歿的又是我的親孃舅,論理也合該我出力的。”説了半晌,王夫人方點頭同意了,又囑咐多帶小廝銀兩,寶玉一一應了,一時跟着鳳姐支領了銀兩,鳳姐自然又是一番關照,寶玉一一答應了,帶了幾個小廝騎上馬便朝十里屯去了。

走了兩三到了,有恩旨賞了王子騰內閣的職銜,諡了文勤公,命本宗扶柩回籍,着沿途地方官員照料。諸多事宜倒也不用寶玉持,只幾便處理停當,這起身,送別了王家家眷連同王子騰靈柩回南去了。

寶玉也便帶着小廝們回京去了。合該有事,正行至一鎮上,寶玉因出來五六不曾見寶釵等姐妹,心中甚是想念,只恨不得肋下生了翅膀飛回去才好。不覺便將馬打得急了些。忽見路中一個老者,寶玉待在勒馬已是晚了些,便將老者撞倒在了街上。寶玉忙下馬上前看,只見老者衣衫襤褸,卻是個道士打扮,鬚髮皆白,面蠟黃,倒在地上不能起身。

寶玉忙去攙扶一面倒:“老道士,可傷着哪裏了?都是在下趕路太急了些個。見諒見諒!”茗煙也看了看道:“二爺,依我看不妨事,這老貨還能動彈氣,橫豎給他幾錢銀子罷了,咱們接着趕路是正經。”那老道睜開眼,看了一眼茗煙。茗煙因道:“怎的?老貨還不服?誰讓你大白裏只在路上磨磨蹭蹭的佔道?沒撞死了是你的造化。你可知道扶着你的是誰?是榮國府二公子。”寶玉忙喝道:“茗煙,不得無禮!橫豎是我撞了老人家,怎麼能這般説話?”茗煙這才閉了嘴。

寶玉又朝道士道:“老道士,小廝無禮,休怪。可能走動?我這就差人去請個太醫來給你看看?”那老道卻盯着寶玉,好半天才開口道:“你是榮國府二公子?可是那個銜玉而生的?”寶玉笑道:“正是區區在下。敢情老人家也聽説過我?”老道悽然一笑道:“罷了罷了,報應不,果然是報應不。”原來這個道人正是前回忠順王請去作法意加害妙玉的道士,道號空空,因被寶玉破了法,至陰寒反噬走火入魔,自離了忠順王府,本打算歸隱山林慢慢調戲將養,怎料傷勢過重,行不得遠路,故而只落市井。

因空空道人之前聞忠順王所言這至陽之物便在京中,又自己早掐算出那物件現世的時候,顧停留間便有意無意打探京中十八年前所發生的奇聞異事。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讓他打聽得寶玉銜玉而生之事,因當時此事甚奇,故而京中許多人都記得寶玉落草的時

空空道人掐指一算,便推出寶玉乃是那世間至陽體制,便是那壞了自己法事的人,料想此番這至陽之人和至陰之人已在一處。

卻説寶玉聽道士口中只説報應一類,更是摸不着頭腦,因問道:“道長話語裏有何玄機?恕在下魯鈍,不能通透,還望點化一二。”那空空道人苦笑一聲,又咳嗽了一陣道:“小公子莫急,等我慢慢道來。”寶玉見天一晚,也趕不到下一處市鎮了,又見空空道人身子這般虛弱,因道:“此處不是説話的所在,道長若不嫌棄,我們移一步説話可好?”説罷親自扶着空空道人,在一處客棧要了幾間屋子。小二見進來這一眾人為首的是個世家子弟,卻攙扶着一個襤褸的花子,正不知如何,寶玉掏出一塊銀子拍在桌上,小二忙笑着接了去了。

不一時屋子收拾下了,寶玉扶着空空道人進屋坐了,道長方又道:“承蒙小公子了,老道實不敢當。”寶玉道:“道長太過客氣,本就是我撞到了你,權當配個不是,一會兒還要請太醫給道長看看才是正經。還未敢問道長法號?”空空道人道:“小公子不必了,老朽的身子自己還知道。

公子是個仁義的人,如此我便對公子説了罷。老道法號空空,入道多年,也有些驅鬼御神的雕蟲小技。”寶玉忙抱拳道:“原來是空空道人,失敬失敬。”空空道人道:“小公子,我且問你,九十個月之前,你府上可曾有一女兒害了莫名的病?”寶玉聽了不由一愣,因笑道:“道長見諒,我們府裏上上下下女子只怕不下二三百,哪都有幾個病的痛的,這等子事我只怕記不得了。”空空道人道:“小公子再好好想想,那病來的突然,病者必是通體冰冷,沒有知覺,若我沒料錯,還反覆了幾回,後來又突地好了。”寶玉聽了心道:“這,這老道難道説的是妙玉姐姐?”因問道:“道長怎麼得知?”空空道人道:“如此便對了。小公子,久聞你落草時口中銜玉而生,那寶物可否借老朽一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