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好兒佳婦假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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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似箭,月如梭,一晃便是十年。
隆冬氣息才遠去,萬物如雨後筍,芽,換綠衣。陽三月,正當一洗寒冬數十天壓抑新生命的前恥。萬物抖擻,永不言敗之神風貌,在陽所吹響復甦的號角下,呈現出一派新氣象;農田綠意盈盈,山間原野百花盛開,眾花爭妍。
有道:昨夜風,豔裝釵頭花。萬里相映碧,對鳴答。
病樹枯草重生,又似有喁喁私語:大好風光有時盡,明年光陰明年新。桃花不必笑風,請憐眼前可憐人。
平川綠野間,一位婦人攜着一個**歲大的小男孩,在油菜花田地邊信步閒走着。只見眾多蝴蝶在油菜花金燦燦的花蕊上翩躚起舞,這時其中一對七彩斑蝴蝶競逐相嬉,漸漸飛出菜地。那小男孩見狀,掙了婦人的手,跑上前來撲下那對花蝴蝶。
婦人一面慈愛地看着他,一面喊道:“斌兒,不要跑那麼快,小心摔跤。”又望着眼前茫茫花海金碧,一雙雙玉蝶親暱,不由口中詩道:“去年今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輕嘆了口氣,心裏想:“如今人面桃花,已然不知何處去,究是好壞兩不知!”正自沉思,冷不防背後一把魯的男人聲笑接道:“何其嘆臨花中,不聞夫君詩風。”婦人被嚇了一跳,猛回頭一看,知道來人原來是相識的,一下子飛紅了臉,尷尬地笑道:“榮曉?怎會是你?很久沒見了,聽説你這幾年你進城展去了?”又見他笑嘻嘻的不懷好意地瞧着自己,心中想到:“怎麼偏讓他聽了我這心裏話?以他的為人,豈會有什麼好話可説,一會兒肯定口出惡言來取笑我了。他也真沒品的,偷聽別人説話,鬼鬼祟祟,走路竟然沒聲音,自己不氣死也羞死了!”榮曉嬉皮笑臉道:“是呀!很久也沒見面了,也快五年了,文蘭你結婚也快十年了。嗯!九年零六個月。孩子都那麼大了,仍保養得很好,這麼多年還像女兒時那麼年輕,我就可不能跟你相提並論了,如今是‘人老珠黃’了!”趙文蘭臉本已漸復,聽他這樣説後,又紅起來了;又見他一身黑西裝打扮,梳着二八分界的型,頭就如他雙腳上所穿的皮鞋一樣烏黑亮澤,油光可鑑。她心中想:“他如此紳士穿着,賣相卻不正經,我以為他進城自會長進,不想仍如從前那副可憎樣。想我未嫁時他不時來煩擾我和清哥,最是可惡之處是他欺負清哥失憶,説些無聊話從中取笑於他。哼!那時我就經常對他反相譏,他卻賴皮不走,臉皮可謂‘牛皮’做的。我結婚後,他明裏雖不敢了,四下無人時,依然我行我素,死纏爛打。如今我當真見他比見鬼還怕!”文蘭心裏這樣,想口中卻説:“你看你!還是死不改,我可對你無可奈何了!我看你仍如從前那樣稱我‘老班’好。”榮曉心裏自有想法:“我那時稱你為‘老班’無非為討好你,你如今已經嫁人了,我沒必要再討好你。討是‘討’,不過是討便宜。我永遠也忘不了你對我的‘愛’。記得那孫武清來你家後,我一直拿他開玩笑來討你歡心,卻虧你反過來幫他羞辱我,處處維護他。
這還不算,最可恨的是你竟然下嫁於那個失憶鬼來報復我,讓我傷心絕了好幾個星期。你大婚之雖然也請我參加,但我認為你這是存心氣我。那時我便想你這‘天鵝’我是吃不了,你請我喝喜酒無異於恥笑我是‘癩蛤蟆’,我當然更加氣憤,這才有心在你大婚當借酒鬧事。哈哈······孫武清這失憶鬼那天穿上新郎服,我見了早已生厭,在敬酒之時,有心潑濕他的衣服,好讓他房也不稱心如意!哈哈······”榮曉正想着,卻忍不住笑了出來,他忙以話掩飾道:“‘老班’這叫法不太好,把你也叫老了。還有那‘老婆’的叫法,也不好,叫的人也真俗氣。如果稱呼一個醜女也罷了,怎麼也把人家如花似玉的美婦也連累了,整天‘老’呀老不離口。”他望了望趙文蘭,又道:“就像一個女子本來有一把很美的頭,卻不想因聽到一位親人離世了,便每以淚洗臉,傷心絕,以致頭也掉了不少。後來又接二連三地聽到又有什麼叔伯丈舅,姨媽表姐,三姑六婆等親人去世了,頭掉得所剩無幾了,最後連家中忠實的狗也離她而去,頭於是就掉光光了。
那‘老’字也像那女的頭,叫一次掉一次頭。如果換作我,不如叫‘娘子’或‘愛’更來得親切恩愛了。”説完,竟旁若無人地大笑起來。
文蘭聽他盡扯些無關緊要的事,真是無事生非,無理取鬧,卻又無禮無知,不令人又厭又可笑。可不想“老婆”二字叫來雖通俗,但除了“子”的意思外,還比別種稱呼多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一深情的意味。但文蘭可不願意在這文字上與他糾纏不休,話不投機半句多,乾脆不聞不問,讓他知難而退。她喊了斌兒回來,便要回家去。
榮曉見了道:“這就是你的兒子斌兒?啊!也這麼大了!來,過了個新年,叔叔給你一個紅包!”文蘭拉着斌兒,囑咐道:“不用紅包了,叫聲叔叔,咱們就要回家吃午飯了。”斌兒應着,點着頭口稱“叔叔”榮曉拿着紅包要文蘭收下,卻見文蘭固執己見不肯受,於是順手到小孩手中。孩子也乖巧,知道媽媽不準,硬回對方手中。榮曉還想回去,卻見文蘭轉身拉着兒子走了,只好作罷,快步追了上去,一路説東道西地跟着文蘭回家。<混世奇英傳之古玉奇緣第五卷第二十三章好兒佳婦假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