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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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漸西沉,欒二才從香夢中醒來。
兩個丫寰早累得通身香汗,但沒有主子的吩咐,二女卻不敢停下來。一個還在欒二的雙腳上來回,另一個敞着襟,輕輕得給主子按捏着。而欒二的手還放在女孩兒懷裏的嬌上,那個叫繡兒的儘管早已是半身痠麻,還是連動也不敢亂動。
欒二推開兩個女孩,伸了伸身。
“生生受用你們了,服侍的爺很舒服,下去帳房各領二十兩銀子,就説是爺賞你們的水粉錢。”兩個小丫頭驚訝的張大了嘴,她們本來疲不能興,但聽得欒二的話,真真的不能讓她們相信。只是短短一個多時辰的伺候,而且大管家並沒佔了她們的身子。二十兩銀子已經是兩個人賣身進何府的身價。如果二女不是處子之身,恐怕還值不了這麼許多呢。
“怎麼?不相信爺會這麼大方麼?只要你兩個丫頭用心伺候,金珠美玉對我來説也象塵土一樣。還不去領賞?”兩個女孩子如夢方醒,忙跪下磕頭,口稱謝主子賞賜。飛也似的跑去帳房了。
欒雲橋看着女孩退去的背影,笑着搖了搖頭。想着這何家豪富不假,其實背地裏替當朝皇子管着十幾個當鋪,十幾家大商家,近萬畝良田,實是其私下不上官面的金庫。家財何止千萬,如今可算是歸他欒雲橋一人掌管。區區四十兩銀子,本是不屑一顧。
掌燈時分,何家大院“凌玉堂”內。
欒雲橋欒二爺靜靜的坐在旁邊的雲椅上,手裏託着一本書,旁若無人的讀着,有意無意的擋住了受傷的半邊臉。
旁邊還有何家的夫人何蕭氏以及兩位姨娘,前後腳也都來到了堂內。身邊丫頭,僕婦,在身後站滿了大片地方。幾位關係十分融洽,正在家長裏短的聊着女人家的閒話。對欒二卻絲毫不敢怠慢,一個個進得堂得來,便作禮問候,就是正夫人何蕭氏對欒雲橋也是客氣有禮,半點主母的架子也不見。兩位姨娘更是大禮相見,把自家身份擺在下人位置,而欒二也不失禮,頂禮相還。
這是何府的幾十年的常例,幾位和管家要在這裏等老爺共用晚飯。
不多時,只聽外面婆子道“四姨娘來了。”只聽得珠翠相碰,四姨娘張翠蘭身穿硃紅絲裙,淡施脂粉,身後跟隨着兩個媽,幾個小丫頭,搖曳着身姿,嫋嫋婷婷,緩步進得堂來。拜見過了夫人和兩位姐妹,未説聊上一句,竟直直的奔欒大管家身前。
欒雲橋忙放下手中書本,站起身來。未成料到,這位張家剛過門的三小姐拜過禮後,就勢跪倒在他的面前。身後媽和那些丫頭見小姐跪了,趕忙跟着跪倒了一片。
欒雲橋略皺了皺眉,明白是四姨娘是為間自己非禮其丫頭不成而受傷一事。
小丫頭不懂厲害,可老爺指派的兩個媽媽卻是清楚,在這何府裏,欒大管家是得罪不得的。出乎意料的是,這貌美如花,嬌生慣養的女人當真放得下架子,直接下跪陪禮。到叫他更不好開口責難,不由得輕笑不語。
只見這女子輕吐朱,開口聲音悦耳。
“今晌午我的丫寰瑩兒,不懂何府規矩,得罪了大管家,小婦人這裏給欒二爺陪情了,望欒二爺莫要跟她小孩子一般見識,就饒了她這遭吧。”説着就要伏下身去大禮拜倒。
“姨娘説得哪裏話,是在下一時魯莽行事。未曾與姨娘商量,希望姨娘擔待一二。王媽媽快把你家攙扶起來,欒某人萬萬承受不起。”欒雲橋經過多少事故,雖然知道這張家小姐身份低微,卻依然以禮回答,不肯在眾人面前失了面子。
“我和幾個貼身下人,剛過得府上,不知道何府家規。以後有得罪處,還請管家多多管教。瑩兒這丫頭,還聰明伶俐,管家如果不嫌棄,今晚我就讓她陪伺先生枕蓆,讓欒二爺滿意。望大管家就放過奴家這次。”這話就已經把自己放在懇求欒雲橋的地位,分明是求饒的意思,説着又要下拜。
“姨娘且慢,如此小事,欒某並未放在心上。只是老爺那裏…卻不是如此容易代…”欒二知道此婦人真得是怕了,有心迴護,奈何何金虎的脾氣他是再清楚不過。如今自己受點抓傷微不足道,但有人如此冒失掃了何家的顏面,卻不是自己想不追究就過得去的。
“這…”尚未等張翠蘭再開口,圍攏過來的幾位夫人,也都紛紛大失顏。
大夫人何蕭氏開口説道:“三妹你的丫頭實在太冒失了。何家比不得別的府上,欒管家更非比尋常管家。如今你的下人敢以下犯上,只怕老爺不會輕饒你呀…”這何金虎正室何蕭氏,名玉娘,最是宅心仁厚,只因幾位服伺何金虎的姨娘連同她自己都無子嗣,才花大價錢買得這位張家小姐進門,為得是能給何家個一兒半女。真當是菩薩般的心,如今又在替這為新進的侍妾擔心了。
蕭玉娘擔憂得轉過臉來對欒雲橋道:“還請欒大管家在老爺面前説幾句好話,別讓翠蘭她太難看了…”話沒説完,聽得外面家人報稱“老爺到。”眾人只得各歸座位,幾為姨娘包括玉娘夫人和身後下人紛紛跪倒接何金虎何老爺,惟獨欒雲橋只是座前長揖以待。
在一羣家丁,丫環的簇擁下,何府老爺何金虎快步得走進堂來。何老爺人生得並不算胖,但天生一副暴目,加上臉上幾分橫,看上去有些嚇人。
何金虎卻從不管旁人,先過去摻起夫人玉娘,緊接着就衝欒雲橋高聲客氣道:“近來天氣燥熱,欒二哥辛苦,請大管家快坐。”張翠蘭見老爺進堂,除了扶起夫人,竟未理會幾位姨娘還跪在地上,先請管家就坐,還口稱“欒二哥”不由一皺眉頭,回頭看了眼身後的瑩兒。只見這小丫頭已經嚇得臉蒼白,幾乎縮作一團。
“管家,我正有要事待飯後與你商量。咦?管家這臉上…是何人如此大膽?”何金虎臉上突然顏大變,目光狠毒的掃向眾人。堂內幾十口人見老爺發怒,靜得連心跳都聽得見,沒有一人敢站湖回話。
何金虎見欒雲橋也不作聲,回身就問蕭玉娘:“你説,管家臉上抓痕是怎麼回事?”
“這…”蕭玉娘嚇得臉大變,看了看一旁的張翠蘭。
張翠蘭趕忙膝行幾步,來到何金虎面前,拜道:“是賤妾貼身丫頭瑩兒今衝撞了大管家,至於箇中細節問她便知。”只見身後叫瑩兒的丫頭嚇得緊爬過來,跪倒磕頭,哭着回話道:“今晌,瑩兒和姐姐在花園裏摘花,被管家撞見了,教訓了奴婢。之後,管家又把奴婢叫到假山後,命奴衣,就要行。奴婢還是黃花處子,當然不肯,情急之下就…就抓傷了管家。望老爺給奴婢作主,奴婢就是一死也不願這般受辱。”何金虎聽得瑩兒説罷,怒目圓睜。恐怕他已許久沒聽過下人這般硬氣的回話。
氣得抬手把旁邊玉娘遞來的茶盅狠狠摜在地上,摔得粉碎。唬得張翠蘭主僕等人瑟瑟發抖。
“大膽…!你這賤婢也敢説出這種以下反上的大話!我何府大管家也是你能抓得的?我何某人的管家就要不得你的身子?你也配——!王媽媽。”
“妾身在。”從張翠蘭身後躲躲閃閃,挪出一位三十許的婦人。
“你沒跟她主僕講過我何府的規矩嗎?”
“這…四剛進門三天,小婦人還未及對她帶來的所有人講明何府規矩,請老爺饒命啊…!”那被喚作王媽媽的婦人已嚇得面無人,抖作一團。
“劉管家,把她拉到堂下,三十篾條。”
“是!老爺。”掌管刑責家法的劉二管家答應一聲,早有兩名家僕過去把婦人拉出堂外,不多時就響起篾條在上的聲音和婦人捱打的慘嚎聲。只是這婦人在堂下捱打,卻不敢求饒半句。堂內的幾位姨娘,丫頭,僕婦均聽得渾身寒直豎,默不敢言。
何金虎回過頭,惡狠狠的對瑩兒等人説道“你們剛來不知道,我今天就告訴你們。欒二哥雖然是我何府管家,卻是我母的獨子,老爺子在世的時候也視其如己出。何家上下產業全由欒大管家打理,為打理何家產業,至今未娶室。在我何家勞苦功高,所以今起,管家的話就是我的話,管家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莫説要了你個賤奴身子,就是要了你家的身子也是平常。你可聽明白了?”何金虎此話一出口,不但張翠蘭心頭一震,連在旁的幾位姨娘都吃驚不小。老爺愛重欒大管家的事她們知曉,萬沒成想,欒大管家在何老爺心中是如此重要地位。
“你這賤婢以奴欺主,抓傷大管家,本應杖斃堂下。念你無知,又少管教…”何金虎翻着眼看了看哭泣不語的丫頭瑩兒,問道:“隨你進我何家的親戚還有何人?”
“回老爺,還有奴婢的姐姐鈴,寡母孫氏。”
“那好,由今天起,你和你姐姐還有母親,白當值伺候你們,晚上母女三人去大管家房裏伺候枕蓆。一年之內如不能懷有管家骨,就降為低等奴才,許配外莊農漢,給我作苦力去。你可聽清楚了?”
“這…”只見瑩兒丫頭,淚水沾濕了秀髮。聽着老爺如此無理的安排,咬着銀牙,答應聲是。
其心中不服的念頭,何金虎卻如何聽不出來。
“哈哈…你想着不按從我的話,不過是一死。哼,你入得我何家,生由不得你,死也由不得你。你若是尋死,我就將你母,你姐連帶你們一併賣入娼門。看你張家還有何面目在此間行走!”
“老爺…!”張翠蘭聽到何金虎如此絕情的發落,終於忍不住,梨花帶雨,哭着拉住何金虎的袍襟。
“住口…!你這賤人。狗母一樣的身份,本就是給爺玩生嗣的身份。連你的下人都敢動我何府的管家。真當我何府是好欺負的不成?你聽好…”眼見何金虎還待發落張翠蘭。
欒雲橋在這時卻説話了。
“請老爺且息怒。這不過是小事一件,四姨娘也是我何府的人,説不上什麼欺負,也沒人敢亂嚼嘴皮子。加上她婦道人家初來乍到,老爺就放過她一次,下不為例也就是了。”
“恩。好吧。”何金虎看了看腳下的美人,罵道:“還不謝過管家講情?”張翠蘭萬分委屈的向欒二施禮致謝。
何金虎又對地上的張翠蘭淡淡的説“還不滾回房內,準備好”家法“,等我收拾你着賤人?”婦人聽得臉一紅,連忙應聲道:“是老爺。”至於何金虎如何回房收拾張翠蘭,當然眾人心照不宣,無人敢問。
經剛才一鬧,本來輕鬆的氣氛,再沒人趕多説半句。只聽得欒二高聲對外面下人吩咐,傳飯!
眾人這才紛紛起身,入座用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