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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在白色天空中散掉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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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醫師便開始發問了:“你是勇武大會登記第四百五十七號的參加者,妖魔法使推薦參賽人選,來自聯合國片界的楊顛峯先生?”

“是。”

“你遭受什麼人的襲擊?”

“陌生人。”楊顛峯稍微考慮了一下,説:“事情發生得太快,他是男是女是人是畜生,我都還沒看清楚。”女醫師楞了楞,繼續説道:“你沒看清楚,怎麼知道他是陌生人?”

“我又沒跟人結仇,會這樣害我的當然是陌生人。”少年言之成理。

“你説…事情發生得很快?能不能請你詳述一下事情經過?”

“哦,我在恩居奇維城郊外營,做賽前的特訓──我不知道這件事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總之就是這麼一回事。然後我進了營地附近的一個小森林中練武,哦,對了,就是這附近到處都可以看到的那種針葉林。記得我跑了一段路,那陌生人突然出現擋在我面前,好像是在隱藏什麼東西,他揮揮手向我攻來,我閃過了,可是身後的樹木卻遭殃了,於是我猜他可能是個法師。

“我衝過去打算反擊,他卻突然開始唸咒文,有沉重的風壓向我來,使我難以再向前一步,所以我轉身跑掉了;跑出一段距離後,我覺得很累很累,於是就這麼昏倒了。”楊顛峯夾七纏八地敍述着。

可是對這番語焉不詳的證詞,女醫師卻全神貫注地傾聽着,還不時用筆記在手中的紙本上;看她這麼認真的態度,少年不免有些罪惡

“嗯,現在您的情況還不是很好,可是時間緊迫,最好是請您在地圖上圈出大概位置,甚或親自帶路;不過怕牽動您的傷勢,所以只好請您儘量用口述的方式詳細敍述事件發生的地點。”

“我昏多久了?”

“您已經昏睡了整整三天。”其實楊顛峯早已經知道了,因為“他的另一半”還一直過得好好的。

“都已經過了整整三天,現在去怎麼可能還找得到什麼線索,都被湮滅了吧?有什麼好着急的嗎?”

“因為防止參賽選手的安危受到威脅的任何狀況、是大會主辦單位的義務,就算知道現在去查已經晚了,還是得趕着去查,盡人事聽天命。”女醫師答道。

楊顛峯搖搖頭説:“我不覺得自己是因為身為勇武大會的參賽者,所以受到攻擊。這應該只是單純的意外。”女醫師訝異地問道:“你為什麼這麼説?”

“那法師擋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直覺就認為──他正在前面做見不得人的事,怕被我看到所以才攻擊我罷了!”楊顛峯答道:“我在葛里布林特沒什麼名氣,沒有什麼人知道我是勇武大會參加者,要把這個事件説成是‘襲擊勇武大會參加者的舉動’,實在有些勉強吧?”

“哦?”女醫生把這番話也記錄了下來,接着説道:“不過還是請你描述一下事發地點的位置吧!這是我的職責。”楊顛峯答應了一聲,把森林和營處的方向、距離關係描述了出來;接着他又問道:“對了,我的傷勢如何?應該不要緊了吧!”女醫生拍了自己的頭,道了聲歉:“你看我,連必要的步驟都給忘記了。你口的咒印已經完全消除,不過還是留下了重度的灼傷,幸而你體質非凡,恢復能力極強,如靜心調養,當可在一星期後的首戰之前完全復原。”

“對了,你…”女醫師遲疑了一下,才問道:“你是個法師?”

“不是。”楊顛峯想了想,説:“我是個異人…”

“這個我知道,你的恢復能力絕不是普通人所能擁有的,只不過…”女醫師猶豫了一下,説:“沒什麼。好,我要問的事情都已經問完了,請你靜心調養。”楊顛峯目送女醫師離去,喃喃抱怨道:“好不專業的醫師哦!怎麼沒問問我有什麼需要?”他忍痛撐起了上半身從牀頭櫃倒了杯水喝,心想:“莫非我不在的這段期間內,恩居奇維城內發生了多起參賽者遇襲事件,現在醫療處上上下下忙得快要翻天了,人手嚴重不足?”坐起身之後,少年才發現地板上有個巨大的法陣,把整個牀鋪都罩住了。他並不以為意,挪了挪枕頭讓自己可以舒服地坐着,然後在不觸動口傷勢的範圍內儘可能活動着僵硬的筋骨。

“老大,老大,你還好吧?”細若蚊蚋的聲音從房間黑暗的角落傳來。楊顛峯欣然説道:“多多啊?過來呀!你幹嘛…”

“噓!老大,他們説你傷得很重,還不準會客,我是偷進來的。”妖男孩壓低聲音説完後,飛近了楊顛峯耳邊。少年點了點頭説道:“真謝謝你了,多多,客氣話我也不多説,我欠你一條命。”

“不不,老大,我哪裏好意思,照顧參賽者是我的職責。”妖男孩紅着臉説。楊顛峯忍不住用手指呵他癢,道:“你這傢伙真容易害羞啊!”妖男孩在天空緩緩地繞圈飛着,顯示出猶豫的心情,最後終於忍不住問道:“老大,剛剛你幹嘛要騙那位醫生?”

“啊?”楊顛峯驚奇地説:“你聽出來了?我剛剛撒的謊很拙劣嗎?”

“不是啊!可是我知道你明顯在説謊嘛!”妖男孩説:“你説中招之後跑了一段路,很累很累就昏倒了,可是我到你身邊的時候,你明明揹着大揹包還抱着行李箱,擺明了就是整理好行李想趕回恩居奇維城就醫…”楊顛峯恍然大悟地抓抓頭説:“哦,原來你説這個。那個我只是嫌太麻煩不想講了,我跑一跑昏倒,跟回營地收拾行李後想回恩居奇維就醫,但還是撐不住而昏倒的兩種説法,當然是前面那一種講起來輕鬆啊!”

“啊!”妖男孩嬉笑着説:“這麼説老大還有在別的地方説謊囉?”

“是啊!”楊顛峯低聲道:“真希望他們不要到那林子裏大張旗鼓地搜查,這樣等於是用擴音器去大聲通知那魔女説我還沒死嘛!勇武大會比完以後,我還有自己的子要過耶!”妖男孩不知該説什麼,一時無語。少年抓了抓頭,喃喃自語:“答恩克烏蛇吉特思貝思希克。”

“老大你念什麼?”多多問道。

“答恩克烏蛇吉特思貝思希克。答恩克烏蛇吉特思貝思希克。”楊顛峯又唸了幾遍,問:“你有沒有聽過?”這回妖男孩聽清楚了,登時臉大變,説:“老、老大,這是…”

“這是那魔女對我施展的咒文的前幾句,這咒文害我在牀上躺了三天。”少年説道:“這是什麼咒文?”多多的身形快速的在空中閃動顯示着他的動,他結結巴巴地説:“老大,這個咒文是,這個咒文是…我哪知道這是什麼咒文?”楊顛峯一巴掌把他擊落,笑罵道:“這次的搞笑不錯,如果你努力一點的話,看來是可以趕上雨停敢死隊,不過要像九九就不行了,你沒那個慧。”

“我不是在搞笑啦!老大,這是魔始語言呀!不會錯!”妖男孩鄭重地説。

“魔始語言是什麼東東?聽起來很了不起,這麼説來用魔始語言施展的魔法都很厲害囉?”少年興味盎然地問道。

“呃…這要從頭説起。”妖男孩解釋道:“‘魔始語言’據説是人類最早使用魔法時所使用的語言,甚至有語言學者主張,人類之所以創造出文字文明,不是為了溝通,而是為了施展魔法。這個先不管,魔始語言有幾個特徵,第一個特徵是每個單音字元只用來表達一個專屬意念,所以字元很多;第二個特徵,有學者觀察唸誦魔始語言時人身邊元素的微小波動,據説和把意念專注於那個字本身的意思時的波動一致極高,也就是用魔始語言是施展魔法時效果最好的語言。”

“哦!意思是説什麼魔法都可以用魔始語言施展?”楊顛峯笑着説:“那就不希罕了嘛!莫非會説魔始語言的人很少?”妖男孩鄭重説道:“不!一般來説沒有人用魔始語言施法的,會用魔始語言施展的,大多是‘咒’。也就是非常古老,包含了一些現有文字無法表達的意念的強力咒語…咦?我好像記得,老大不是第一次和咒扯上關係?”楊顛峯也想起來了:“對了,那時候奈伊錫翁施展最後一個使沙猧們發狂的咒語所用的語言,聽起來的覺也像是這個什麼魔始語言。”他頓了頓又問道:“為什麼一般的咒語不用魔始語言施展?效果不是最好嗎?”

“太長。”妖男孩説:“老大你還記得我説過──魔始語言一個音只表示一個單純意念。一般我們説話的句子若是翻譯成魔始語言,音節長度會增加為三倍到五倍之多!誰有那個耐心慢慢念?如果是戰鬥時那就更不可能了!”少年想了想,笑罵道:“搞什麼嘛!結果你只知道那個魔女施展的‘可能是’咒,這個咒文到底是啥,本就不清楚對吧?”

“這個…老大,別説你只記了個開頭,不可能有人這樣就聽得出咒語的意義;就算你從頭到尾背給我聽,要是我聽得出這個咒的效果,現在也不會只是‘實習’妖魔法使啦!”多多苦笑道。

“臨到用時一點用都沒有!給我滾出去,老大我要睡覺!”楊顛峯笑罵着説完後,便倒頭縮進被窩裏去了。

男孩好氣又好笑地説:“什麼嘛!這是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嗎?”這哥倆好在科打諢,磨練搞笑技藝的時候,之前問了楊顛峯一堆話的女醫師正走出加護病房,下了外罩的白袍,不過卻沒有取下面紗。馬上有另外兩名醫者恭恭敬敬地了上來,説道:“這次實在非常謝族長女士出手相助,這樣難纏刁鑽的咒術,全恩居奇維城的治療師實在沒人拿得出辦法來…”

“因為是咒嘛!”女醫師心想,嘴裏則説:“夠了夠了,客氣話説一次就好了,一遍遍説聽着耳膩呢!”

“請問族長女士要問那少年的話都問完了?”另一名醫生問道。

“嗯,差不多了。”被稱呼為族長的女醫師心不在焉地説:“那少年不愧是參賽者,對敵手法力之深厚有正確的認識,他很擔心主辦單位隨便去事件發生處調查、暴自己未死的事實。如果你們還是打算派人去查的話,為了傷者着想,最好挑恩居奇維城中最頂尖的隱密行動高手去查。”她把手中的筆記本遞給了醫生,説:“我和那少年的問答紀錄,還有我對他所答之話的意見都記在裏邊了。他雖然説得不盡不實,不過關於事發地點描述的部分,應該不是撒謊的。對手相當厲害,又用了這麼兇殘的手段想要殺人滅口,我想事隔三天,就算再去那邊查應該也查不出什麼了。”

“多謝族長女士幫忙紀錄。”醫師恭恭敬敬地接過筆記本,又問道:“族長女士心中的疑惑解開了嗎?能否賜告這到底是什麼咒印,這麼厲害?”

“啊?這咒印效果倒沒什麼出奇,只是在落前光一個人的體力、靈力,一種死亡詛咒罷了!只是施展起來比較麻煩,如果是我要施這個法術的話,恐怕非畫法陣不可。那少年説對方只靠咒語、手印,可能還有少量隨身攜帶程度的術材、術媒就施展出來了,可見那人的法力遠在我之上。”女族長説着説着就變成自言自語的音量:“沒想到大陸上沒沒無聞的法師中真的有這麼厲害的人,這樣的人不太可能受僱於想妨礙比武大會進行者,莫非真的只因那少年闖入秘術施展的場所?或者是那少年真有仇家?他説自己沒仇家的時候,顯得有些心虛…”女族長轉頭看見兩名醫師很仔細的聆聽,才回過神來説道:“還有什麼問題?沒事的話我先去休息了,我還有件事要好好思量。”

“沒事了,請您好好休息!”醫師們連忙説道。

那女族長一邊離去一邊嘴巴里還嘮嘮叨叨地念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少年的恢復能力也很希罕,所以有這麼厲害的法師藏身於草莽間也並不奇怪;可是這咒印的質和我所瞭解的那個咒語完全一樣,只是那少年口的重度灼傷到底是怎麼回事?據我所知,那咒印是開啓了一扇往虛空間的門,讓被詛咒者的體力和靈力被虛空間走,只有下在法力極為高強的法師身上,走極大量的魔力的時候,印記本身會有輕微發熱的現象,那是巨大的力量被傳換時有少量溢散造成的現象;可是那少年的口卻被咒印給嚴重灼傷,到底哪來的這麼巨大的力量過了印記造出的空間通道?難道我對這個咒法還有不瞭解之處,或者我本搞錯了咒法的種類?不,不應該是這樣,如果搞錯了咒法的種類,解咒的手術應該會失敗才對,莫非我被這種特殊的咒法給欺騙了?自以為解了咒,其實本沒能消除乾淨──那也不對啊!那傷者的身上只剩下口的嚴重灼傷了,灼傷的恢復情況也十分良好,我做了這麼多種測試,檢查不出那少年的身上有任何異狀,而且他今天也和預定一樣順利的醒過來了…我看八成還是我對那咒法的本身有認識不足之處,幸而消除咒法的法術倒是進行順利,回頭要不要抓幾隻動物來試試這個咒法呢!”她走得很慢,一面走一面就這樣嘰嘰咕咕着離開,而且自言自語的音量不小,讓那兩名醫師聽的一清二楚──雖然他們就算聽了也不上話。女族長走遠後,醫生之一帶着扭曲的笑容對另一名説:“前輩,這位女士到底是什麼來頭?她真的可靠嗎?為什麼上邊對她那麼恭敬,我覺得她的腦袋有點…”

“噓!説什麼傻話,她可是鮮卑族的族長之一耶!”那醫生邊仔細讀着那女士的手記邊説道:“醉心於研究的法師都有些瘋癲,你看多了就習慣了。”

“哦,原來是這樣…那個鮮卑族是什麼?”

“你該多用點功了。”資歷較長的醫生冷酷地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