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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淮南皓月冷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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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雖然我們想靠向朝廷。可是,這幾年,朝廷對我們的態度卻是不冷不熱的。”水無夜開口説道“當年你一口氣捐了大半的家產,可朝廷卻…”

“二弟,”賈杜康倒很是沉靜,並不是很着急,説道“二弟不要急。我捐這錢財,本也不奢求什麼高官厚祿,只是想要個家宅平安罷了。這幾年我們賈氏雖説沒有得到多少好處,不過終究也沒被那些小吏打壓。這樣,就足夠了。”水無夜和盧大胖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知道眼前這個大哥雖然是賈氏的掌舵人,生財有道,不過卻是個沒多少野心的人物,只是做到他們這個分上的商賈若還只想着家宅平安,未免太沒出息了些。

“不説這個了。那批人既然在新豐,我們派人盯着點,別讓他們來找麻煩就是了。”賈杜康説道“倒是今天來的那個卜式,你們説該怎麼處理呢?”

“卜式…”盧大胖沉道“他從我們這裏購糧去他家鄉解災荒,卻拿不出相應的抵押物,這筆買賣,實在有些風險。若是平時,自然不能答應,只是…”

“只是他這幾年為我們提供了這麼多的馬匹,這份情卻不能不還。”賈杜康接過他的話,説道。

“是啊。”盧大胖點了點頭,説道“大哥,照説卜式的家業那麼大,不可能拿不出現錢的啊。怎麼這次兩手空空地來了呢?”賈杜康也是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這個合作伙伴怎麼變成了這樣。

水無夜接話道:“這事,我倒是知道一點。那卜式也是個痴人。他將自己白手創下的家業都給了他的弟弟,所以現在是兩手空空了。”

“什麼?”盧大胖驚叫起來“他可是河南的大牧主啊。居然棄財離家?”水無夜點了點頭,説道:“不過説他兩手空空可能也不太合適。他還牽走了十八頭羊呢。”

“十八頭羊能做什麼?”聽到這話,盧大胖嗤之以鼻,然後對賈杜康説道“大哥,這買賣我們可不能答應。卜式現在成了窮光蛋,莫説他自己許諾的三年後,我看就是十年後他也未見得能還得了這筆錢。”水無夜聽盧大胖這麼説,卻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問道:“三弟,你看卜式此人如何?”

“…他雖然不習文章,不過家學淵源,倒也知書達理,可惜是個痴人。而且一手放牧之術天下少有,他能起家倒有大半是虧了他那手放牧之術。”盧大胖稍稍思考了下,説道。

“三弟,你覺得在我們大漢,有多少人像他那樣,善於放牧呢?”水無夜進一步問道。

“多少人?大哥你在説笑嗎?誰都知道漢人善耕,匈奴人才善牧啊。”盧大胖撇了撇嘴説道,然後才猛地意識到什麼,忽然驚呼“如今我大漢兵戈大興,正是需要馬匹之時…”水無夜正是等他這句話,立刻接話道:“所以,這筆買賣,我們做。卜式此人,絕對是奇貨可居。”賈杜康聽到水無夜這麼説,一直緊皺着的眉頭微微舒緩開來,説道:“既然二弟這麼説,那麼我明就答應他吧。”淮南王府。

“此話當真?”一個長鬚老者猛地站起身,詢問道。

“大王,千真萬確!”報信的是一個穿着白衣的中年人,他的眼中閃爍着喜悦的光芒,説道“皇帝雖然名義上是去行幸雍地了,實際,他是帶着廢后和廣玉公主在外遊歷呢。屬下已經命人悄悄跟着他們了。”

“豎子!”劉安冷冷地哼了一聲,語氣中滿是輕蔑,他轉向座下的另外七人問道“七位先生,此事我們該如何應對比較好?”那七人或老或少,都紛紛出了沉思的表情,很快,其中一個身着土黃布衣的男子上前一步,走到劉安跟前,説道:“大王,依被看,這可是個好機會啊!”

“伍先生有何高見,請説。”劉安以敦和寬厚,禮賢下士聞名,對於這些寄居王府名士自然是十分客氣。

“這幾年,皇帝對我們淮南處處設防,雖然我們也數次想起兵成事,但是時機卻總是不對。如今,眼看着朝廷和匈奴的仗是越打越順了,皇帝手下可派遣的將領也越來越多了。從前我們盤算着,只要防着一個衞青,去年那戰之後,居然還生生多了一個紀稹,一個霍去病。皇帝正當壯年,他手下的大將們也是一個賽一個的年輕。”伍被説到這裏不由得轉頭望了一下鬚髮皆白的劉安,心中暗歎“可見,再這麼等下去,怕是永遠也等不到恰當的時機了。只是皇帝這次微服出宮,卻給了我們一個好機會。”劉安聽到這裏,臉上若有所思。

“假若,皇帝在宮外薨逝,而太子年紀尚幼,再加上,昭陽殿和椒房殿相爭,京城的水可就渾了。”伍被見劉安還未醒悟,便乾脆點破道。

“你是説,刺殺?”劉安眼中閃過一道光,顯然是十分心動了。

“大王,這是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辦法。”伍被點頭道“無論如何,一個還不能親政的小皇帝和一個不知世事的太后,要比現在的皇帝好對付得多了。”劉安心中暗暗點頭,方開口,忽然又皺起了眉頭,擺了擺手,説道:“只怕還是不妥。”伍被在淮南王府待了這麼久,自然知道他所顧忌的是什麼事情,便輕聲説道:“大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翁主那頭咱們暫且瞞着就是了。事成了之後,她既成了長公主,難道還能再説什麼嗎?機不可失啊。”劉安猶豫不決地來回踱了幾步,終於下定決心,説道:“好,來人,喚太子來。”新豐客棧。

在年節將至的九月出行的人十分少,所以偌大的新豐客棧其實沒住幾個人,劉徹等人的到來給了那掌櫃一個意外之喜,所以在大把四銖錢的誘惑下,他痛快地空出了整個客棧。這幾,劉徹倒也沒有閒着,他帶着陳嬌和劉葭幾乎將整個新豐城的裏裏外外都逛了個遍,他彷彿將試探賈氏的事情完全忘記了,像個工作之餘帶着女旅行的丈夫,將她們照顧得無微不至。陳嬌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看着這一切,想不透劉徹此舉到底是什麼意思,倒是小劉葭是第一次在宮外經歷民間的過年,顯得十分興奮,又是蹦又是跳的,好奇得不得了。

洗漱完畢,從內室走到外間,看到劉葭正坐在劉徹的腿上,附在他耳邊説着悄悄話,悦耳的笑聲在空空的房中飄蕩。陳嬌整理了下自己的心情,走上前,問道:“你們父女又打算做什麼啊?”

“娘。”劉葭笑嘻嘻地看着陳嬌,説道“我和爹説好了,我們今天到城外去玩。”

“城外?”陳嬌怔了怔。

“嗯!”劉葭點頭道“城裏我們都玩過了。所以,今天我們去城外玩!”陳嬌用詢問的眼神望向劉徹,只見劉徹笑着聳了聳肩,説道:“我已經讓人開始收拾了。我們到城外遊玩,然後就去雍地。”陳嬌不“咦”了一聲,她實在很詫異劉徹竟然打算就這麼離開。劉徹自然知道她驚訝的是什麼,便走到她身邊説道:“我們現在開始走,一路上可以好好看看風景,帶葭兒遊玩一番。到達雍地的時候,時間就差不多了。”陳嬌心中忽然一動,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大費周章安排出遊,難道不是為了賈杜康?”只聽到此言一出,劉徹一貫平靜的臉起了一絲絲的變化,輕微的尷尬自他臉上閃過,就聽他輕咳了一聲,説道:“時候也不早了,我們該出發了。”見他這個反應,陳嬌反而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想來的確是,以劉徹的個就算他想試探賈杜康,又哪裏需要親自微服出巡呢?派人去監視調查,再將人召到跟前一見也便是了。記得歷史上的那個卜式傾盡家財助邊,劉徹也不過派了個小吏詢問了一下。就算賈氏多了個四不像的鏢局,想必對他來説,也沒那麼重要,這些東西,只要他一聲令下,就可以盡數毀去。只可惜自己太短見,竟然沒有看出這一點。

不是為了賈杜康,難道是為了…

一路上,陳嬌一直想着這個問題,不知不覺一行人已經出了城。

城外自然是秋風蕭條,不過陳嬌卻驚訝地發現城外竟然還有另一班人在。劉徹早她一步發現了那些人中竟然還有一個人,那個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盧大胖。在他的身邊還有另外三個男子,似乎正在相互告別。

盧大胖等人自然也發現了劉徹一行人,盧大胖嘆了口氣,走上前,對劉徹行禮道:“劉公子,好久不見。”

“不必多禮。”劉徹笑着揮了揮手,説道“盧公子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