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辰藥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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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價?
報多少好呢?
石晶只要十兩紋銅一銖,即便是加上購買螭龍的價格,比起一兩紋金一朵的煉髓花也是不值一提,取整的話,一瓶三寶淬體的成本價就是一兩紋金。
“十兩紋金。”路辰微想了一下,報出心中的價位。
具體的價格一出來,船樓第三層甲板上忽然來一陣沉靜,福草藥堂的韓老和丹藥閣的陶老俱都凝眉沉思,顯然是在心裏暗暗盤算這筆買賣究竟劃不划算。
片刻之後,韓老和陶老相視一眼,皆是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一絲難以接受的神。兩人心裏的價格天花板是八兩紋金,兜帽人給出的價格卻是十兩紋金,比他們預期的價格超出足足二兩紋金。
此刻韓老心中微有些後悔,讓兜帽人報價,本意是要憑着兜帽人對行情的不瞭解,他們這邊佔一些便宜。早知如此,便不該讓兜帽人先報價,而是他們這邊先報出價格,然後讓兜帽人絞盡腦汁的去抬價吧。
過了好半晌,韓老方才率先開口,道:“十兩紋金一瓶藥,已經和一顆下品淬體丹的市面售價相等。我們採購過來之後,必然是要加價出售,方能從中賺取差價的利潤。屆時一瓶藥的售價自然而然就會超過一顆下品淬體丹的價格。縱然這玉瓶中的藥擁有無一絲藥力費的優點,但在藥力上始終還是不及一顆下品淬體丹,真要以高出一顆下品淬體丹的價格出售給武道修士,恐怕玉瓶藥的銷量不會走高啊。”言下之意,是嫌兜帽人的報價有些虛高了。
路辰默不答話,心中微微一笑。自己要走的就是品路線,而非薄利多銷,三寶淬體絕對值這個價錢。只要武者用過一次之後,自然就能體會到三寶淬體的好處。到時候定價太低,反而會造成供不應求的緊俏局面,自己就只能天天給福草藥堂和丹藥閣煉製三寶淬體,哪還有時間修煉,這樣一來豈非本末倒置。
韓老一番話説完,見對面的兜帽人毫無反應,誤以為後者沒有領會到他話中的深意,遂開門見山道:“閣下,十兩紋金的定價太高了點,降低一些吧。八兩紋金,若是閣下答應這個價格,閣下手中有多少玉瓶藥,我們福草藥堂便採購…便採購一半。”
“丹藥閣也是,以同樣的價格,採購另一半。”陶老附和道,説完呷了一口茶水。
“韓老,陶老,實不相瞞,這一瓶藥名為三寶淬體,用來煉製三寶淬體的藥材本身就價值不菲。十兩紋金是在下的底線,若是二位仍覺得這定價虛高,請恕在下冒昧打擾一番,告辭。”這話説完,路辰就轉身走下船樓。
“噗——”只見路辰話音落下,陶老剛剛喝進嘴裏的一口茶水又是全噴了出來。價值不菲,這兜帽人當真是…太能瞎掰胡扯了。煉製一瓶三寶淬體所需要的藥材,他縱然是看不出全部種類,但絕對不超過一掌之數,其中最貴的藥材恐怕就是煉髓花了。
兜帽人的一番話幾分真幾分假,雖然在場的諸人心底皆有數,可誰也不會當面道破,那樣就沒意思了。福草藥堂和丹藥閣即便知道三寶淬體具體是由何種藥材煉製而成,又能有什麼用,人家靠的就是手中的煉製技藝。
“且慢。”韓老連忙喊道。
路辰聞言,收回腳步,重新坐下。
韓老深一口氣,像是下定決心似得,緩緩説道:“十兩紋金就十兩紋金,不過有幾項附加條件想請閣下先答應下來。”
“請講。”路辰伸手一請,示意對方先説,他答不答應,則是兩回事。
“閣下高姓。”
“鄙人姓辰。”韓老沉片刻,方才説道:“第一個條件,辰藥師既然已向福草藥堂和丹藥閣出售三寶淬體,當不準私自再將三寶淬體以任何形式出售給其餘店家。第二個條件,有關三寶淬體的一切事宜,辰藥師不得以任何形式私自透給他人。第三個條件,福草藥堂和丹藥閣宣傳三寶淬體時,若有需要辰藥師出面的地方,還望辰藥師莫要推辭。”韓老説的三個要求倒也沒有什麼特別過分之處,但主動權必須掌握在自己手中。三寶淬體只有自己能夠煉製出來,路辰想賣就賣,不想賣就不賣,至於賣給誰,更是他想怎麼決定就怎麼決定。一念至此,路辰沉聲説道:“這三個條件…恕在下無法答應。若韓老和陶老覺得在下只有非答應不可,還是剛剛的一句話,在下冒昧打擾一番,告辭。”説完,路辰就轉身走下船樓。
“且慢。且慢。”丹藥閣的陶老連忙站起身來,拉住路辰,目光看向韓老,道:“這三個條件,依老夫之見,有沒有都一樣。辰藥師既然找上咱們,這誠意還用説出來嗎,韓老頭,你説是也不是?”韓老只得點頭,這單生意不能跑。
路辰微微一笑,道:“既如此,福草藥堂和丹藥閣需先向在下付一半紋金作為三寶淬體的訂金,下個月的月中,在下會向福草藥堂和丹藥閣付三寶淬體各一百份。至於這個月的訂金,還請韓老和陶老現在就當面付吧。”
“出門時沒帶金票,老朽頭你幫忙墊付一下。”陶老臉上閃過一抹尷尬。
韓老已經取出五張一百兩的金票,聞言又取出五張一百兩的金票,湊成十張,道:“福草藥堂和丹藥閣的訂金,辰藥師,請收好。”碧荷接過韓老手中的一疊金票,蓮步輕移,身形款款的走到兜帽人身前,道:“請辰藥師收下福草藥堂和丹藥閣的一半訂金。”路辰不急不緩的接過十張百兩金票,收入袖子裏。待到路辰收了金票,碧荷後退三步,方才轉身退回到韓老身旁。
一門生意談成,眾人各自心頭歡喜。陶老和韓老聯袂盛情相邀,請兜帽人一起品香茗,共賞夜市燈會。路辰本要離開,心中微微估摸了一下變聲藥丸的剩餘時間,便又重新坐定。船樓沿着內湖緩緩飄動,甲板上眾人笑談不已…
夜市燈會,內湖東岸,岸上是一條筆直寬闊的繁華街道。
此刻街道兩旁的諸多店家,俱都門廳敞開,燈火通明,五光十的燈火猶如一道絢麗彩虹將整條街道照耀的宛如白晝。街道上,人影綽約,喧鬧不已。
路辰品着香茗,隨意望去,目光掃過行人,卻是微微一怔,隨後眉頭微皺了起來。
內湖東岸人羣中,一名身着白衣藍邊的錦衣男子,手搖摺扇,緩緩而行,在其身後還跟隨着一個灰衣隨從。
路辰注意到混在人羣中的搖扇男子,並非是因為搖扇男子身上有什麼奇特之處能把自己的眼球一下子抓住。而是因為搖扇男子所尾隨的一道倩影,引起了他的留意。乍一看,搖扇男子前方的倩影路辰似有幾分悉,再定睛一看,果不其然,還真是他認識的人。
若是路辰也擠在人羣裏,未必能一眼發現異常。但座下船樓足有三層之高,路辰又恰巧坐在最高的一層,方有一絲髮現的契機。此時俯瞰而下,街上人羣盡收眼底,搖扇男子和灰衣隨從就如同尾巴一樣綴在倩影后方不遠處。
且看這主僕二人尾隨在後方,究竟意何為!路辰放下手中茶盞,目光轉過來,看向陶老和韓老,説道:“陶老,韓老,在下覺得此處的夜市燈會的景非常賞心悦目,不如就讓船家拋下船錨在此停歇片刻,二位以為如何?”聞言,韓老和陶老皆是扭頭看了一眼岸上的景,心裏微微泛起一絲詫異,顯然兩人不覺得此間比之前經過的地方有什麼更勝一籌之處。只是三寶淬體的生意已然着落下來,兜帽人如今的身份,絕對算得上是福草藥堂和丹藥閣的貴賓。這一點小小的要求,他們還不至於滿足不了對方。只要兜帽人耐得住子,讓船樓停在此間一兩個時辰也無不可。
陶老朝着身後小廝招了招手,小廝上前來,陶老代幾句,小廝眨眼而去。很快,眾人面前的景不在緩緩動,顯然船樓已經停了下來。
路辰站起身,走到靠岸一邊的船舷處,目光眺望岸上的繁華街道。
見兜帽人看得如此專注,陶老和韓老,以及侍女碧荷皆是被兜帽人的舉動勾起了一絲好奇心。陶老和韓老紛紛起身走向船舷處,目光順勢望去。碧荷緊隨兩人身後,也來到船舷處,順着兜帽人的目光,眺望岸上的街道行人。
一眼望去,初始眾人還未察覺到異常,片刻之後,三人皆是眉頭皺了起來。碧荷看向搖扇男子的眼中,更是閃過一絲厭惡。
岸上街道,搖扇男子和身旁的灰衣隨從此時正站在人羣中頭接耳,竊竊私語一番,隨後主僕兩人分開朝着倩影包夾過去。
俄頃,搖扇男子已經走到倩影前方一丈處,只是街上行人頗多,倩影又毫無防備,自然是發覺不了的。搖扇男子斜瞥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笑容,忽地轉身,目光假裝打量左右商鋪,眼角餘光卻是鎖定前方的倩影,腳下更是徑直朝着倩影走去。
倩影無知無覺,搖扇男子則越來越近。就在搖扇男子將要和倩影擦肩而過之際,旁邊的人羣也不知怎地忽然一陣騷亂。一個抱着嬰兒的婦人不知被誰從身後推搡了一把,猛然間朝着倩影撞倒過來。倩影正要向側方退去,見撞過來的人是一個抱着嬰兒的婦人,料想自己若是躲開,婦人和嬰兒必要重重地摔倒在地了,於是心頭不忍,伸手撐攔了一下。
這一撐攔,抱着嬰兒的婦人自是免遭摔倒,倩影卻是踉蹌倒退,撞向身旁的一名搖扇男子,只聽搖扇男子啊喲一聲,兩人相繼倒地不起。慌亂之間,也不知是什麼物件摔落到地上碎裂掉來,發出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