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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珍珠的光芒高端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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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跪御書房外,杜皇后倒還能保持表面上優雅和鎮定,杜氏姐妹卻面驟變。尤其杜含煙,居然衝過來,站距離荼蘼兩步之外,居高臨下指着荼蘼鼻子罵,“你這個…你這個賤丫頭!你怎麼還有臉跪這兒!”

“第一,沒有臉面不是我,是你們祖父。第二,你敢再罵我一聲賤,我就揍得你滿地找牙!第三,你爪子再不挪開,我不介意給你掰斷了!”荼蘼笑眯眯,説話卻狠,“我是從民間來,不怕話,咱們就打一架?”

“你!你説我手是爪子!”杜含煙氣得暴跳,可手卻收了回去,也不敢再罵髒字。

“是,因為大家閨秀,不,受聖人教化,懂禮數、知進退平民百姓也不會隨便指着別人鼻子。何況我是奉旨這裏思過,只有皇上才可以責罰我,你算什麼東西!”

“我是國公府嫡小姐!”杜含煙不管不顧低喊,故意強調了“嫡”字,還輕蔑地看着荼蘼。

荼蘼哪是吃虧,立即反輕蔑回去,“説不定,你很就不是了。而我,還是。”杜含煙很年輕,卻仍然被氣得差點撅過去。杜含玉拉過妹妹,悲憤指責荼蘼,“我們奉國公府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你要這樣害我們杜家!”荼蘼眯了眯眼。

她這是跪御書房外面,杜家姑侄三個來這裏,明顯是找皇上,會不知道皇上此時正裏面?杜含煙這個沒腦子蠢人才會完全沒意識。再看杜皇后,端莊之下,粉面含煞。看似不屑跟她説話,但實際上是任由自家侄女羞辱她。還有,皇后是韓謀枕邊人,難道不知道自己老公武功很高,裏面完全可以聽得清楚?

是讓杜含玉得她火起,動之下説點不着調,或者能讓人抓住把柄,以藉機向皇上為奉國公府求情,順便令皇上對她“厭惡”吧!

哈。太小看她了,她會被人繞進去嗎?而且她也不想示弱,一來杜含玉面前,她就是想有多囂張,就多囂張。二來。皇上讓她跪這兒,説到底不就是讓她當門神,令某些不長眼知難而退嗎?

那麼好,她就當好門神!

她一貫不介意被人利用,因為這就像做生意,早晚她會收回價錢,不必計較當前利益。皇上這兒。她需要一個天大恩典,所以之前她必須鞠躬瘁。而她之所以敢於和皇上做“生意”是因為她知道皇上是個驕傲霸道人。這種人,往往會言而有信。影子事。是個很好先例。韓謀雖然有當皇帝討厭處,為了所謂大業,可以隨便犧牲別人。但所謂股決定腦袋,所坐位置不同。行事自然不同。好他夠大方,心智成而不變態。很有三忍之力:殘忍,忍耐和必要容忍。

還有啊,就算皇上是用自己方式保護了她,但那也是為了讓她可放手做事,説到底是為自己。何況,她還真打了她爹。所以,她不鬧出點讓他頭疼事就不科學了。

對,她就是恃寵而驕了。不,是恃才而驕!

“杜三小姐説話好笑,奉國公府權傾朝野,誰敢動?就算皇上,也得給幾分面子。”這話一説,杜皇后就變了臉

什麼意思?奉國公府勢大,皇上也不敢如何?

沒有人比她知道,皇上是多強勢人,容不得任何人挑戰皇族權威。現手段懷柔,是因為他還沒有好時機和把握,不然五大家族,特別是他們杜家,哪可能活得那麼滋潤?現這情況,杜家低調還來不及,荼蘼卻這樣説,實是太…

“此語太誅心了。”屋內,韓謀笑了聲道,“深和朕意啊。”高公公從小侍候跟隨韓謀,自然是一等心腹,連忙也低聲道,“老奴説句僭越,皇后娘娘可也真是。明知道丫頭嘴皮子上不饒人,還由着侄女去怒,這不是打自個兒臉嘛。”

“皇后這是想借力,可惜,她借錯了人。她若也看看荼蘼打官司情形,就不會出這種昏招。”真是坐井觀天,沒有見識,所謂大家閨秀,學問智慧全部浮於表面。丫頭一句話,就相當於給杜家挖了個大坑。

只聽皇后連嘴工夫也沒有,荼蘼就又道,“再者説,以奉國公府深葉茂,我倒是想陷害,可我也沒那個本事。若不是你們祖父為老不尊,偷納犯婦為妾,又授意殺人,再做了偽證,怎麼會惹出這許多事來?”她總是隱約覺得,方娘子被殺,不止是見起義,或者因為私逃那麼簡單。是不是和朱禮謀反案有關呢?因為方娘子行為有解釋不通之處,她到奉國公府為妾,很久後才逃走,之前安分守己,不像她那外柔內剛子。被抓回去後,她也並沒有以死相爭,而是又安心呆了一陣,然後才再度逃走,還和宋氏夫婦兵分兩路。雖然可以解釋為她是找機會,但會不會她籌劃什麼,有了眉目才離開?到底,方娘子有什麼秘密?奉國公府、方娘子和朱禮謀反案之前有什麼關聯?

可惜,人已經仙去,她再無從得知。

“你!若不是你…也不會…反正都怪你!”杜含玉瞪着荼蘼,面孔通紅。

真可憐,全杜家,可能只有這個不太聰明姑娘和杜東辰有點羞恥心了。

“別再指責我了。”荼蘼冷笑,“俗話説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人做,天看,你以為老天真沒眼嗎?不是不報,時辰未到而已。不過你們好歹是高貴門庭人,做了就認,狡辯只能讓人看低了去。來跟我針對,什麼意思?”説完,瞄了一眼御書房。

該説。她都説了,只想打發這幾個女人走。

頭疼啊,頭疼。

杜含玉還想説什麼,這時候杜皇后出手打斷,卻一言未發,帶着兩個侄女轉回去,並沒有進御書房。到底是夫,她突然想明白了,皇上之意已決。罰荼蘼跪這兒,是給她留着臉面。所以,奉國公府保不住了,她不必多費舌。也只好暫時蟄伏,以後再想辦法東山再起。

眼見皇后身影消失。荼蘼乾脆改跪為坐。高公公出來傳她時,就見她怡然自得坐樹下乘涼,不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也難免心中暗暗稱奇。見到皇上,任你官爵再高,也會有懼怕。但這個丫頭卻是完全不怕。嘖嘖,真是膽大包天哪,怪不得能做狀師。

他卻不知,荼蘼是來自現代靈魂。骨子裏就沒有等級觀念。加之很清楚韓謀拿她有大用處,只要她不出格,斷斷是不會有事。

“這匣子珍珠賞給你…壓驚。”御書房內,韓謀哼了一聲。

“金銀俗物朕卻沒有,沒銀子花。拿珍珠去換吧。”荼蘼很沒品當場打開那個一尺見方紅漆美雕花木匣子…哇,珍珠發出光芒真是高端洋氣,比金銀柔和多了,也貴氣多了。

“謝謝皇上。”她是真開心。

韓謀看她樣子,笑罵道,“拿得動嗎?”

“皇上,你有本事再多給一倍,我也拿得動。”荼蘼眉開眼笑,“打這場官司我可費了不少銀子,正好拿回去花差花差。”她時常説兩個詞,所有人都習以為常了。

高公公湊趣道,“我説六小姐啊,您可真是。不是老奴説嘴,這些珍珠是南海送過來貢品,個個都有龍眼大小,難得是顆顆均勻,拿出去市價不菲,你居然還敢再要一倍!皇上明兒見了白相,定要問問他是如何剋扣孫女,把個孫女貪心成這樣。”他説話語氣俏皮,韓謀就笑起來,荼蘼也跟着樂,一場風波就這麼過去,大家心知肚明,彼此心照不宣,以觀後效。

喜滋滋抱着珍珠匣子出宮,荼蘼沒回安國公府,而是去了大山租那個小院。

大山醒着,才上了藥,背上蒙着塊乾淨白布,見到荼蘼,眼裏父愛擋都擋不住。

荼蘼鼻子一酸,“爹您沒事吧?有沒有發熱?”

“大夫今天早上來看過,説你爹身體底子好,恢復得比尋常人要兩倍,也沒發熱。”青陽把話截過來,又問荼蘼打哪來。

“今天去見了皇上,他知道打了爹是他不對,賞了珍珠來壓驚。”荼蘼打開匣子顯擺半天,又討好地説,“這是爹捱打挨來,送給爹好了。”青陽再度沒等大山説話就發表了意見,並伸手把匣子拿過來,不知打哪兒了兩個小封條貼上道,“這些珍珠一看就是難得,可不能隨你亂用了,將來留着給你做嫁妝。若是你有良心,你爹再娶時,送你未來繼母十幾顆,很是拿得出手。但是東西不能放這兒,到底不比國公府安全。只是,上面封條如果動了,當心祖父打你手板兒。”

“我還沒捂熱呢。”荼蘼抗議。

“你捂熱就沒了!”青陽隨手給過兒,“你收着,我信我們家過兒了。”一看到過兒那一臉堅定神情,荼蘼就知道她不嫁人,那匣子珍珠是看不到了。而想到嫁人事,就立即聯想到夜叉。於是回家路上,她叫小鳳先下車,給錦衣帶去了一張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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