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祖父沒白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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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看到了,也親近到了。求你,近別再出現。”想起韓無畏,荼蘼突然有些不安起來,“不如我們約好,等這個案子結了,我們去無名寺會和,一起…”一起什麼呢?
“一起遊覽一下附近山水好嗎?”荼蘼補充,“現你,會讓我分心。”夜叉想了想,吻了一下她頭頂頭髮,又乘黑暗而去。
短暫相會,連兩分鐘都不到,可是卻奇異藉了兩人心靈。只是當夜叉身影消失安國公府牆外,韓無畏再度從角落裏現身,眼裏閃現着莫名光。
“荼蘼,你是糊塗了嗎?為什麼要和那樣男人一起?”韓無畏語氣平淡冷靜,但若注意到他聲音裏輕顫,就知道他經歷什麼樣痛苦。
他認出,那個夜入安國公府人就是范陽遊案中救了荼蘼綠眸胡人。他認得,公堂上得到荼蘼會心一笑陌生面孔就是那個人裝扮。他認定,那胡人是找荼蘼,而不是白相。
這個認知,就像五匹雄健有力馬,把他心拉得瞬間四分五裂,鐵蹄還踏過來,踐踏成泥,血模糊。他不怪荼蘼,他知道就算是夜間相會,也一定沒發生什麼出格事。他怪是自己,為什麼顧慮那麼多,沒有早一刻説出自己心意。范陽時,就喜歡她。可是他念及雙方身份地位,以為很難改變皇上和父王心意,他想多了,他退縮了。
他是武將,從小讀兵法,本來應該懂得先發制人,懂得再難局也會因縱得當而變得對自己有利。明白兵貴神速,速戰速決,可他就是犯了昏,想一切安排好,再來和她表明心意。
如今,晚了。退縮結果,就是他失去了應該攻佔她心房重地。
他曾以為,她還沒有意識到男女之情,她也説過不想過早嫁人,而她那麼喜歡打官司。似乎會像長安貴女,非常晚婚。那他,就有大把機會。他曾以為。只有小正才是他對手,而小正已經放棄。可他忘了,她這樣姑娘,越是有眼光男人越是會盯得緊,早早把她圈身邊。
可怎樣都好。只是為什麼,荼蘼,你要喜歡那樣男人?我也喜歡你啊!我只是還沒有對你説。就像還沒有上戰場,卻已經輸了一樣。但這不行!這不行!若你這麼糊塗,自己往火坑裏跳,我就要讓你清醒起來!那個男人明顯是見不得光。不會給帶來幸福。荼蘼,你可以選擇任何一個男人,可以不選我。但。你不能深陷於黑暗。
韓無畏安國公府高大圍牆下站着,隱於陰影之中。他並沒有追去,因為知道有荼蘼這裏,那個男人還會出現。只要安排得當…就能保護荼蘼了。
這樣潛危險,荼蘼不是知情。完全被蒙鼓裏。她只耐心準備,等待縣衙放告。
幾天後。她再上公堂。
因為奉國公府主動,就算説是“不確定”但所有參與本案,以及積極八卦眾都已經相信被溺死女死者名為方寶兒,是老奉公逃妾。至於為什麼逃,為什麼死,自然有很多香豔傳聞。
杜家既然承認有這麼檔子事,荼蘼自然也不用費心機去范陽找證人,去杜府做地毯式排查。不得不説,和聰明人“共事”確實還是省心。而她其實不想深挖方娘子范陽情況,因為那會扯出父親來。
那麼,身份問題她先發制人,現已經不是問題,關鍵就二審和三審。
站公堂中央,荼蘼耳邊響着那些例行公事般程序,眼睛看向人羣。她理智上非常不願意,但心裏又有點期待夜叉會出現。她很希望,自己閃亮時刻有他。所以,知道他並沒有再場後,心中一鬆,卻又有淡淡失落。
然而奇怪是,韓無畏也沒有出現。相反,康正源來了,外祖父來了。人羣中,似乎還出現了一位女道士。誒?居然是文靜道長!怎麼回事?她才查到白府確實是那個道觀供奉,但具體關係還沒明白,文靜道長怎麼來看審?是對她好奇,還是找白家有事?
這時,啪一聲,驚堂木響起,表明要進入正式審理階段。荼蘼連忙收拾心情,進入了“臨戰狀態”好像比賽前運動員聽到發令槍響,肌繃緊,腎上腺素急劇分泌,隨之而來是興奮和好鬥。幸好現代受訓練好,腦筋和心思控制得極好,思路清晰,半點不亂。
順便,她還瞄了眼外祖父。因為能親眼看到老對頭杜衡丟臉,白老爺子顧不得和大山同處一個屋檐下彆扭和不願,居然親自來看審了,而且坐杜老頭兒對面。
而康正源出席,代表着皇上關注。畢竟,他近進行全國疑難案件整理,以備皇上親自審閲。此時,他卻坐杜衡身邊。這位置很微妙,代表着皇上安撫。
“狀師,你有何話講?”包縣令問,因為知道是走程序,所以今天態度很端莊。
“稟大人,若溺斃女死者身份可以確定,民女倒對本案有些想法。”荼蘼深施一禮。
她嗓門不大,但説話時全場死寂,那些看審百姓甚至摒住呼,加上長安公堂經過特殊設計,上圓上方,四周有長長石條鑲嵌,即顯得莊嚴,又分外攏音,所以堂上堂下聽得一清二楚。
包縣令看了下左邊上首老奉國公杜衡,又瞄了下右邊上首安國公白敬遠,見他們都沒什麼反應,就嚥了嚥唾沫道,“可以假設這個推論成立。”
“好,就假設這個推論成立。”荼蘼不糾纏於這種小節,因為包縣令怕得罪人,她卻是不怕呀。
而她,為本案定辯護策略正是“反證法”意思是假設推論正確,然後再一一反駁,這樣是比較有説服力。而對於沒有屍體兇殺案來説,説服力重要。古代,判官裁量比較自由,範圍也廣,所以以前研究古代案件時就知道,“情理”二字是高司法境界,這和現代不一樣。
“既然如此。”她繼續説,“不妨假設其它推論也是正確。比如。坊間有人傳説,紅繡鞋一案,是山中怪作祟。引誘和尚造成後果。”她頓了頓,等堂下短暫議論聲過去,話題一轉,“可既然已經推定了死者身份,這一説就是奇聞怪談。本不足信,完全可以推翻。”
“對。”包縣令點頭。
“坊間還有一種説法,那女死者方寶兒…是叫方寶兒吧?”她問,卻沒看向公座,而是看向旁聽席之左。杜衡還好,相當沉得住氣。本沒反應。倒是杜仲不夠道行,下意識點頭。
對面白敬遠神平淡,心裏卻那個樂啊。他和杜衡表面和睦。底下卻鬥了很多年,從來沒讓那老傢伙吃過憋。好孫女,上一堂一句話就讓杜老傢伙自認有牽連,再也撇不清,這一堂又讓他有苦説不出。太妙了。好孫女啊好孫女,祖父沒白疼你!
荼蘼扔了炸彈。就不管下面波濤洶湧,專注於案情,“又有人説那方寶兒從奉國公府逃出,慌不擇路,跑進山裏,繼而失方向。無名寺那邊人跡罕至,無意間遇到望塵和尚。那和尚不守清規,見起義,上前糾纏。方寶兒奮力反抗,反倒將那和尚推落井中,驚嚇之中自己跑到山裏去,結果可憐,跌入溪中淹死。”包縣令不自地咳了聲,因為之前他就是這麼想。
“若假設這個推論正確,漏就多。”荼蘼把之前和包縣令説過話又説了一遍,以便看審百姓,聽審官吏和學生們明白,“第一,那方寶兒逃出奉國公府原因,暫時不去理會。只説她把和尚推入井中這件事,就大大不可能。請問本心和望空大師,那望塵和尚生得如何,有無武功?”
“我那徒兒身材高大,也曾習武。等閒兩三個人,進不得身。”本身大師低眉垂目,老老實實答。那模樣,看到人就先信了十分。
“原來這樣。”荼蘼點點頭,好像第一次聽説這種情況似,“而那方寶兒屍體,我是見過,身段雖高挑,可極為纖瘦,又不曾做過重體力活計,試問,如何能打得過望塵大師?”
“再者。”她適當頓了頓又説,“望塵大師圓寂枯井上頭,被蓋了塊破舊石磨,本心大師已經證實,那是他們為防止有人無意跌落,自行封蓋,足有兩百多斤。那方寶兒是個弱質女,如何搬得動?衙門仵作還可以證明,方娘子骨骼肌柔軟,並不是習武之人。第三點是:她是被人按住後頸,水裏生生溺斃,失足落水一説不成立。還有,她身上衣服被溪下村屠户之張氏換走,也足以證明她是死岸上,後來被人拋入溪水中。溪水湍急得很,不可能從岸邊撈屍,換下濕衣服。所以,這一推論也不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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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話要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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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本書上章出現bg,杜含玉口中,白世玉是荼蘼大伯,而不是大舅舅,是我馬虎了,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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