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爹親孃親沒有銀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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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單縣令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本縣便成全你孝道。只不知，那徐氏所作所為，事實俱，你要如何辯解？”荼蘼又施一禮，舉止從容不迫，本沒有百姓公堂上惶恐之，“大人，您主審了這麼久，想必非常疲倦了。今天已晚，民女提議，下一堂再審。再者，民發請求主審公堂換一換地方，方便大人和眾位鄉親直接判斷出證據真偽。”她這個要求提得奇特又突然，但前面半句又讓單縣令很舒服，所以他並沒有覺得這小丫頭異想天開，而是好奇地問，“要換作哪裏？有何緣故？”

“就換範建落水湖邊。”荼蘼認真地道，“那裏是第一案發地，有着重要意義。但是還得先請大人派差役先守那裏，以免被屑小之輩破壞了現場。”單縣令有點猶豫，雖説打六九頭，如今已經立，可還是有些寒冷，到坊市那邊要走多半天，就算有馬車和官轎也不太舒服。不過轉念一想，只有那些負責刑司大官，才偶爾有現場斷案機會，自己這案子若判得好，説不能美名遠揚，對官聲和官威都是有好處，吏部考評分也會高些，何樂而不為呢？於是，就點頭應下了。

而他這麼痛答應，還是因為看到荼蘼一臉有成竹樣子。他辛苦跑這一趟。也是希望案子能辦得漂亮呀。這姑娘，很靠譜。

“退堂。”驚堂木一響，“後未時初，範建落水湖邊開審第二堂！”説完這話，單縣令起身離開了。

登時，堂下眾人開始議論，都有些為難。不去看審吧，心癢癢，真想第一時間知道案子結果，也想看家姑娘如何翻案。可去看吧。要走那麼老遠路，萬一當天退堂得晚，搞不好還得住坊市那邊。看審雖然不花錢，住店吃飯可得花錢哪。

荼蘼不理會這些，徑直向左側門那邊去，打算匯合了大山，之後一起離開。老徐氏見狀。連忙掙了上來押她差役，大聲道，“荼蘼，你和你爹何時來？打算住哪裏？不如就家裏去吧？”這話説，照説兩家是這麼近親戚，他們就應該住到徐家，合着老徐氏意思。這還是對他們比較客氣嘍？真不知道她這樣辦事方法。是怎麼接手徐家生意。荼蘼忽然想，也許是先輩留下掌櫃們忠心，但若有意謀之，二十幾年水磨功夫下來，範建想掏話，老徐氏早就成了空架子了吧？

“謝謝您。”她説得極客氣，但也透着疏遠，“太太至孝。擔心老太太案子，只怕關心則亂，拉着荼蘼不斷盤問，反倒影響了後堂神。所以我爹意思，先住邸舍，等還了您清白再家去團聚。”當着外人，好歹也維護一下兩家面子。這事她既然已經管了，何必還彆彆扭扭不痛、不大方呢？

老徐氏覺到荼蘼冷淡，卻不好發作。旁邊範老太太也拖着沒走，見狀就大聲嚷嚷道，“我説這位大姑娘，你可別管這個潑婦事。到頭來，吃力不討好，説不定還反咬你一口呢。親戚？我呸！爹親孃親，沒她銀子親！”荼蘼微笑不語，心道果然敵人之間是互相瞭解啊。然後再不等老徐氏廢話，斂衽為禮，轉身走了，把兩個都不是善茬女人扔下，連頭也不回。

到了邸舍，荼蘼立即拜託兩名護衞道，“兩位大人能否趕回范陽縣一趟？幫我捎個口信給韓大人，就説…讓他把人給我送過來吧。不過，悄悄，先不要聲張。”兩名護衞本就是韓無畏派來幫助荼蘼，立即商量了下，由一人回去辦事，另一人仍然留這邊，充當保鏢，也提防另外有事。

只剩下父女二人時候，大山不好奇，“你讓韓大人把誰給你送來？”

“後天您就知道了。”荼蘼笑眯眯地賣了個關子，隨即面一正，“爹，這件事後，只怕徐老太太跟咱家隔心，説不定會鬧騰點事出來。今後要怎麼辦…爹心裏早做打算。”她也沒説得太明，相信大山能理解。

剛才她和老徐氏離得近，清清楚楚看到老徐氏眼中恨意。有人就是這樣，永遠要壓你一頭，你一直她腳下哈着她，她可能對你還不錯，但如果你比她強，甚至於她有恩，她就要想方設法傷害你、踩倒你，重獲得優勢地位，或者與你劃清界限。説白了，就是極度沒有安全，非得靠壓倒別人才能覺舒服糊塗人罷了。

如今老徐氏醜事被家瞭解到了，她還幫助老徐氏困，顯然佔了上風，那老徐氏如何能容忍她呢？而她要那一千五百兩銀子，就是推波助瀾用。事實上，她雖然窮，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還不至於憑白向親戚伸手。而且那錢，她已經想好用處，自然不會私了去。

一天兩夜時間，荼蘼就窩邸舍中，連吃飯都叫小二送到房裏。她不想被人圍觀，也知道範家必派了人暗中注意她，知道吳狀師不服氣，想逮機會和她磕牙。她惹不起這些人和事，那就乾脆躲了還不行嗎？

然後第三天一早天才矇矇亮，她就拉着大山等人出發了。她本來想，早點到坊市，租一間邸舍先歇着，省得路上遇到前去看審人，又煩亂，又擁擠，哪想到縣城城門處，居然已經有好些百姓等着了。幸好她坐馬車裏，前後有父親和那名護衞守着，才沒被好奇人們一擁而上參觀了。

人多，走得慢，到坊市時已經午時了。大山直接帶她到了悉吉祥邸舍，安置她歇下後，就去湖邊探探情況。照例，走到哪都收到娘子們無數愛慕目光。大唐女子威武，敢於當街*辣表示愛意。

而單縣令是個仔細人，不僅派差役守住湖邊，又着人湖邊搭了漂亮又美觀草棚，還拉了類似於警戒線繩子，以免看審百姓亂擠。不過他還是低估了百姓們對八卦熱情，本覺着頂多來個幾十人，卻足有好幾百。這數字聽着不大，但烏央烏央站那兒，算得上是裏三層、外三層。

正發愁差役帶得不夠，怕亂起來傷到自個兒，就有人來報，説折衝府都尉大人帶着幾百士兵來了，説要幫助維持秩序。雖然折衝府設范陽縣，但附近地方都歸其防衞，單縣令哪敢怠慢，立即親自去接。自然，他也不會以為韓大人是為了他。

官家有官家小道消息渠道，早聽説韓都尉對家姑娘另眼相看，過年時連皇上賞賜都打包了送去家一份兒。這娘子將來造化只怕不小，當不了王妃或者側妃，當個妾室夫人總沒問題。再仔細回想，上一堂似乎沒有得罪小姐地方，果然小心行得萬年船。

那邊，荼蘼聽説韓無畏親自來了時，心下也有幾分高興。就算她從不想高攀，但被人重視，有大人物給撐場面，換作是誰，也不會不開心。而且，前天回范陽縣那名護衞也跟了來，悄悄地來告訴她，她要人已經秘密押了來，就被趕到湖邊馬車裏。

“姑娘放心吧，已經點了，那人即不能跑，也不能叫。看他意思，似乎也認了命，必不會壞了姑娘大事。”

“有勞了，改天叫我爹請吃酒。”荼蘼由衷道，直接給大山派了任務。

未時初，正刻，荼蘼大山、過兒和兩名護衞陪同下，來到湖邊臨時公堂。此時雖然人多且雜，但折衝府士兵維持下，秩序井然。荼蘼到時候，單縣令已經坐好，人犯、狀師、也已經帶到。草棚兩側，甚至支起了一個大鼓，正時正點時，敲打幾下，表示升堂。

荼蘼還是穿着那身衣服，只是因為陽光有點晃眼，頭上戴了個大沿胡帽，並沒有垂下帷紗，但有多半張小臉都隱了陰影中，只有略有點尖下巴陽光下。

規定程序過後，由被告狀師開始對推。

“上一堂，徐氏聘請吳狀師曾有言，範建並沒有死。”荼蘼開場白直接明瞭，“民女是贊成這個觀點。只是吳狀師所提理由不有成立，所以不妨從另一個角度想想。”才一開口，就引了場眾人注意力。

韓無畏坐草棚下陪座上，雖然對案子不發言，但他身上有天潢貴胄貴氣和鐵血軍人威嚴，非常鎮場子，看審人雖然議論着，聲音卻非常低，引不起騷亂。

“不知娘子有什麼見教？”梅狀師年紀大，見得多，並不因為對方是個小姑娘而輕視。

荼蘼笑凌道，“當天已晚，要動手腳地方多了，何苦找出替身來麻煩。”

“此話怎講？”梅狀師奇道。…………………66有話要説…謝謝大家投粉票，讓我還保持領先，不知道終結果，但66真謝大家書月支持。鞠躬。看到大家一票票投，有人兩三票投，今天還有位朋友投了八票，我知道大家力了，我也力了。無以為報，只保證不灌水，讓大家花每一分錢，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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