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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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到了。”這也是近半個小時來他第一百次答。
紫芙跳到他眼前,“給我老實説,到底還要多久?”極西悶笑在心裏,不過外表仍是一派無辜,他手一攤,無奈道:“早跟你説往回走,你偏不,我可以叫我的司機來接我們,你也不必穿那雙沒了跟的高跟鞋走得那麼辛苦。”
“閉嘴。”’紫芙沒好氣的拿槍頂了頂他,“繼續走。”她怎麼不知道口市區多好多舒服,問題是,車子在森林中撞出了這麼大的煙和火,警察不會來嗎?昆德拉派的人不會追嗎?一旦她往回走,就形同甕中之鱉,鐵定的。
現在只好先到這傢伙在附近的酒莊躲着,只是,附近?走了快兩個小時叫附近?從麻袋中醒來,皮草短大衣早就不知去向,現在的她只穿着開叉旗袍加一雙即將分解的高跟鞋,又冷又飢的走在濕滑的森林泥地上,再加上扭傷的腳踝,天!敖近?!
同一時刻,前頭的極西面出惡毒的笑,哈哈,總算板回一城,他是故意繞路的,光是看她臉慘白的扶着樹幹走路,怕痛卻又咬着牙不叫,他就快笑到不行,還好他忍住了,要不被看出破綻,她怎會乖乖跟着他走。
他竊笑着,偷偷回過頭瞄她,才發現她握着單腳腳踝跪在地上,額頭上的汗珠像黃豆般斗大。看她走不動了,極西心裏還暗暗慶幸整到她,不過等到他看到扔在地上的一隻高跟鞋上沾着血跡,以及她那隻腫得碗大的腳踝,他突然地皺起了眉。
“喂,你不走了嗎?”他走過去她身邊——忽然,赫地一把槍抵住他的頭,哦,不過這已經是今來第n次,他居然有點習慣了,“小姐,又怎樣?”舉起手,他繼續裝無辜。
“往後退,離我遠點。”紫芙抬頭喝叱,着氣,見他往後遲了一步,才又垂手,臉由白轉青。
極西近觀一眼,才發現她握着的那隻腳腫得可怕,恐怕不是因為走了兩個小時才這樣,而是之前就扭傷了,看起來不僅是皮傷,遠比他所想的嚴重。
“喂…”他才往前一步,她馬上又警戒起來。
“我叫你離我遠一點,聽到沒?!”幾乎是胡亂的揮舞着槍。
紫芙痛到連握槍的力氣都快沒了,可是她卻不停的告訴自己再忍一忍,能走的,沒事的。
她一頭青絲早已散亂,汗珠濕了前額幾絡垂髮,眼睛忽聞忽睜,瓣又白又幹燥,鼻頭積着霜氣,紅旗袍只是更加襯出她臉蒼白,嬌小瘦弱的身軀伏在路旁樹下,背脊曲線起伏着顫抖。
像只小貓般楚楚可憐…
極西站在原地,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越看越生氣。
女孩子那麼倔強有什麼好,腳腫成那樣,幹嗎不説,是要等到瘸了再説嗎?都傷得不能走還逞什麼強,真是亂來!
她能忍,他可忍不住了,他哪管她槍口向着誰,往前一步握住她肩膀。
“別走了,我揹你。”直到自己口而出,才嚇了一跳,他幹嗎那麼多事,就讓她痛死算了,她痛,他正好拿槍走人,何樂而不為?不過讓他更驚訝的是她的回答——“不用了。”紫芙咬着牙道。
她居然説不用了!難得他鐵石心腸大發慈悲,她居然説不用了!最讓他驚訝的在後頭,明明她是受傷的人卻——砰,又是一個直拳將他打得十萬八千里遠,極西瞪大眼,緩慢的看着眼前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由大變小,鏗鏘一聲,腦袋撞上樹幹。
紫芙氣吁吁慢慢站起,怒斥道:“我説過了,離我遠一點,你聽不懂英語嗎?豬頭!”極西晃晃眼冒金星的腦袋,邊泛出的血絲,臉上掛了滿滿的黑線,有種想上吊殺了自己的衝動。
他錯了,錯得一塌糊塗,她不是小貓,她是母夜叉!
“快!帶路啊。”紫芙拿槍頂頂他。
極西坐在地上,懶洋洋的冷睇她一眼,“已經到了。”事實上是兩小時前就到了,是他繞道才會多走這兩個小時。
紫芙順着他手指方向看去,果然不遠處出一截白屋頂,裊裊炊煙徐徐昇天,她的心情也愉快得快升天了。
終於到了!她了心只想找個地方填飽肚子,哪管躺在地上裝死的極西,反而是極西喊住了她。
“喂,你叫什麼名字?”他突然有興趣知道她的事情。
紫芙頓了頓,“問這幹嗎?”
“酒莊是我的,做主人的總不能連客人姓啥名誰都不知道吧!”極西緩緩從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雪絮。
紫芙轉過身一有些遲疑的瞥着他。
“我説的不對嗎?”極西手一攤,仍舊擺出無辜樣。
他説的沒有不對,甚至於是合情合理,可是紫芙的直覺告訴她,眼前的男人不對勁。他雖然狀似無可奈何的聽命行事,但眼神中卻沒有任何的驚惶,維也納的治安沒有差勁到天天都有人在街上亮槍威嚇吧?!怎麼他一副家常便飯的悠閒?
“你要是敢對我撒謊——”她想撂狠話嚇他。
“不敢。”極西截斷她的話,走到她面前,下巴指了指她手上黑的手槍,“有它在,我哪敢。”
“最好如此。”紫芙習慣的退了一步,她的生活範圍向來就窄,不喜歡任何人過於接近她。
極西不再往前,聳聳肩道:“不過待會進了莊園,煩請小姐將它藏好,裏面的老人家要是被它一頂,嚇得恐怕連命都沒了。”
“什麼人養什麼狗,怎麼你膽大嘴賤,你家僕人卻純樸善良?”見他一副怡然自得樣,紫芙忍不住出口諷刺。
“有人説相由心生,怎麼你長得一副天使模樣,手段、心腸卻像魔鬼般歹毒?”比毒?他冰川極西隨時奉陪。
紫芙冷睇他一眼,眼睛眯了起來,“維也納的商人都像你一樣嘴裏不饒人嗎?我記得那裏的人都很有文化的。”極西心一驚,隨即冷笑,“那要看對象是誰,拿槍指着維也納人,再有文化也會噴火的。”紫芙哼笑了聲,沒再接口。
極西暗了口氣,差點漏餡。這女人疑心病重,動不動就試探他,想整她,他得小心點。
“你還沒説你叫什麼名字。”他再次問。
紫芙依舊不語,轉過身往酒莊的方向走去。
極西以為她又起疑了,噤口不問,再多觀察,沒想到前頭的她突然開口説:“你呢?你叫什麼?”猛地轉過身,她又拿槍指他,“最好別騙我,你莊園裏的老人家可不一定像你一樣嘴賤。”極西咧出一個假笑,這一點也難不倒他,“傑德,我叫傑德。”
“傑德?你是漫畫男主角嗎?我叫彼得、我叫傑克。”紫芙裝出扭捏聲態,哼了聲,“姓呢?姓什麼?”極西的臉沉了下來,他受夠這個女人了,他——他深深一口氣,忍耐、忍耐啊,終究是咬牙切齒的發出音節,“安卡森,全名是傑德-安卡森。”
“幸會,安卡森先生,”紫芙滿意的看到他氣得臉上青筋暴,這樣才不會讓她有種被算計的覺,“紫,你叫我紫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