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第十九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當然是寫我的名字,因為是我花錢買的。”

“這就對了,你的汽車應該用你的名字登記,但你的子呢?是否也應該用某種合法的形式固定下來呢?假如我沒有記錯的話,你的子好象不是我,而是一個居住在新加坡的女人,也就是説,這個女人和你是有契約的,她有責任遵守契約,如果她和別的男人相好,那應該視為違約,至於我,我不記得咱們有這方面的契約。”李楚良想了想也笑了:“小嶺啊,我説你是個好商人嘛,你説得有道理,使我無話可説,好吧,我想提個建議,咱們能否重新籤個合同,我和新加坡的子離婚,然後買斷你這輛卡迪拉克,請告訴我,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買斷的意思是…”

“一旦你成為我子,就要遵守契約,這是唯一的條件,你可以開價。”話一旦説到這個份上,就有些傷情了,其實這種商務談判式的談,都是雙方情緒化的表現,在彬彬有禮的談中,話中暗藏機鋒。

秦嶺忽然覺得很沒意思,再這麼談下去,雙方受傷害的程度會更重,秦嶺不想再進行這種談話了,她站了起來:“阿良,我得承認,我不是個傳統意義上的好女人,剛才我和你説的那些話,都是氣話,請你不要當真,你為一個女人花了很多錢,這個女人當然應該忠實於你,畢竟這是個男權的社會,而男權社會的道德準則大部分是為了約束女人的。譬如你,一個成功的商人,可以有子為你生兒育女,還可以有情人點綴你的生活,你還可以理直氣壯地要求你的情人忠實於你,是什麼理由使你這麼理直氣壯呢?其實説開了,那不過是因為你為這個情人花了錢,就是這麼簡單,除此之外,你的任何指責都不過是藉口。可我不明白,一個如此簡單的問題,你何必要搞得這樣複雜?你看,我處理問題就比較簡單,我的東西已經收拾好,只想麻煩你最後一次,能幫我叫輛出租車嗎?”李楚良沒到想秦嶺已經決意離開他,他剛才説的不過是氣話,目的無非是希望秦嶺能忠實於自己,他不想失去這個女人,他發現自己犯了一個愚蠢的錯誤,竟然把商務活動的原則應用於情方面的談話,把自己平時極力掩蓋的商人面目,突然暴在秦嶺面前,這實在是愚蠢之極。

李楚良搶上一步,堵住客廳的門,他的神完全垮了,他哀求道:“小嶺,你聽我説,我剛才説的完全是氣話,請你原諒我,我愛你,不想失去你,現在我一切都聽你的,如果你同意,我馬上回去辦離婚手續,請你做我的子,好嗎?”他説着竟下了眼淚。

秦嶺的心又軟了,她給李楚良擦去眼淚,温柔地抱住他,神黯然地説:“阿良,你容我想想,好嗎?畢竟,走出這一步是需要勇氣的。”周曉白匆匆走進”紅玫瑰”咖啡廳,她從沒來過這裏,這麼豪華的消費場所可不是軍人能消費得起的。

一個扎着玫瑰紅領結的服務生面向她鞠躬道:“請問,您是周小姐嗎?”

“是的,我找一位姓秦的小姐。”

“請隨我來。”服務生引周曉白穿過大廳,來到一張靠窗子的桌前。

穿着雍容華貴的秦嶺站起來和周曉白握手:“周小姐,請坐,原諒我的冒昧,把你約來,實在是不得已的事,請不要介意。”周曉白微笑着:“別客氣,秦小姐,我也是久仰你的芳名了。我到奇怪的是,你是怎麼知道我辦公室的電話的?”

“這很簡單,鍾躍民常和我説起你,也説起過你在哪個軍隊醫院工作,我一查就清楚了。”周曉白凝視着秦嶺喃喃道:“你果然漂亮。難怪躍民當年被你住。”秦嶺笑道:“你也不差嘛,漂亮的女醫生可並不多見。”

“秦小姐,你真會説話,好吧,咱們説正事,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嗎?”秦嶺直截了當地問:“鍾躍民究竟出了什麼事?請你詳細告訴我。”

“你不知道?我還以為你知道得比我詳細呢。”

“那天夜裏,鍾躍民從我家走的時候,情緒很異樣,説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後來,我給他公司打電話,才知道他出事了。”

“哦,鍾躍民常在夜裏出入你的家嗎?他可真有豔福…”秦嶺正道:“周小姐,這不是咱們今天要談的,請你談談鍾躍民的案子…”清晨,一縷陽光從鐵窗進監舍,離地面高約25米的窗户上安裝着很密的鐵欄,陽光被鐵欄切割得支離破碎,這時,牢頭兒遲寶強把枕頭擺在室內唯一的一小塊兒陽光裏,他橫着身子躺在那裏享受着難得的光浴,兩個年輕的室友在為他做按摩,遲寶強閉着眼睛,舒服得直哼哼。鍾躍民冷眼看着他,心裏在納悶,這個氓的心理狀態倒是很穩定,哪怕是在最糟糕的環境裏,他也能因陋就簡地創造出環境所能提供的最大享受,在某種意義上,有了這樣的心理素質,坐牢也許就成了休養。鍾躍民很懷疑這種人在外面是否享過福,鬧不好是進了監獄以後才享起福來。他仔細觀察這傢伙,他的上身大肌和胳膊上的肌異常發達,但‮腿雙‬卻顯得又細又瘦,通常這種情況,是因為少年時幹過某種依賴上身動作的活兒造成的,從徒手格鬥的角度看,這人的”下盤”實在不堪一擊,以鍾躍民的腿功,只需輕輕一腳就能踢斷他的腿骨。他的皮膚黝黑糙,手指的關節大變形,赤的身體上傷痕累累,前紋着一個碩大的心形圖案,兩支帶羽的箭叉着穿透那顆心,心形圖案的兩側還紋着兩個直徑五公分的字,”忠”和”孝”鍾躍民看得笑了起來,這人已經壞得油兒了,還講什麼忠孝,這不是扯淡麼。

走廊裏傳來用鑰匙開鎖的聲音,遲寶強象兔子一樣竄起來,迅速坐到牆角里,把雙手規規矩矩放在膝蓋上,看來他也不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監舍的鐵門被打開,一個看守員把腦袋伸進來問:“哪個是鍾躍民?”鍾躍民答應着站起來。

看守遞過了一包東西:“這是你家裏送來的東西,你清點好。”監舍的鐵門關上了,鍾躍民默默地清理物品,遲寶強走過來,蹲在一旁動手亂翻鍾躍民的東西。

鍾躍民冷眼看着他,沒有説話。

遲寶強挑出兩件衣服,連同香皂牙膏一同拿走,鍾躍民眯縫起眼睛看着他,把拳頭攥緊又鬆開了,此時他最擔心的是怕自己控制不住,一下子廢了遲寶強。

鍾躍民想,世界上怎麼還有這種窩心的事?為了怕一個惡人受傷,只好委屈求全地受這個惡人的欺負,這叫他媽的什麼事?他強嚥下這口氣,靠着牆合上眼睛,他覺得這些人大概是坐牢時間長了,心理有些變態,待一下新來的人,心裏能找到某種平衡,發完了也就算了。

鍾躍民沒有想到,這些人想的和他並不一樣,他們不想讓鍾躍民過安穩子,在他們看來,節目才剛剛開始,大夥正在興頭上,怎麼能匆匆收場呢?他們很快就讓鍾躍民忍不下去了。

這是鍾躍民進看守所以後的笫一頓牢飯,大家都規規矩矩坐成兩排,等一個值的服刑犯給大家分飯,每個人都分到兩個窩頭和一碗菜湯。

輪到鍾躍民時,分飯的人竟隔過了他,鍾躍民奇怪地四處看看,發現幾個年齡大的室友都只分到一個窩頭,而遲寶強和幾個嘍羅的面前卻擺滿了窩頭。

鍾躍民站起來和顏悦地問道:“這裏的規矩是不是還有絕食這一條?”遲寶強笑道:“你剛進來,肚子裏油水大,怕你吃壞了肚子,你先扛幾頓,這得慢慢適應。”鍾躍民開始較真了:“沒關係,我不怕吃壞肚子,我在外面吃過比這更差的東西,你能不能開恩賞我兩個?”

“不行,我得對你的身體負責,出門在外,身體最重要,真要吃壞了肚子,不是給政府添麻煩麼?對不對,哥幾個?”嘍羅們七嘴八舌地起鬨道:“就是,只要你身體好就是我們最大的幸福…”

“…哥們兒,你好好歇着,這點兒活兒不算什麼,我們哥兒幾個替你幹了…”鍾躍民終於火撞腦門了,他決定教訓一下遲寶強,要讓這小子長長記,他臉一變,冷冷地問道:“可我不明白,你們都憑什麼這麼從容地吃別人的飯?”遲寶強一邊狼虎嚥一邊晃晃碩大的拳頭:“就憑這個。”

“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誰的拳頭硬誰就可以搶別人的飯?”

“沒錯,是這道理,學着點兒吧,哥們兒。”鍾躍民走過去一腳踢翻了遲寶強的碗:“那你先別吃了,咱們比比拳頭,誰輸了誰餓着。”遲寶強停止了咀嚼,詫異地盯了鍾躍民一眼,站了起來:“嘿,這不是鬥氣兒麼,身上又癢癢了是不是?”鍾躍民向幾個嘍羅一指:“你們,一起來。”幾個嘍羅罵罵咧咧地要爬起來,被遲寶強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