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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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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周一家的遭遇和金顯昌的惡行,深深地刺了我們。憤之中,小趙忍不住對郝平發起火來,搖着他的衣襟叫着:“…説,你當時在幹什麼?你在這事情上起了什麼作用?”郝平出了淚水:“我…我當時把萌萌從媽媽的屍體旁抱開了,捂住她的眼睛,怕她受到刺,我…”

“不,我不是説這個!”小趙怒吼着:“我是問你,你在周一家受害的過程中都幹了些什麼?你既然知道他是受害者,為什麼不幫助他們…你還把真相瞞着我們,這到底是為什麼?”郝平囁嚅着:“這…我怕…”

“呸——”小趙猛地推開郝平,唾迸到他的臉上:“虧你能説出口,‘我怕’,你怎麼説得出啊?你是人民警察,你的使命是保衞人民羣眾,可你卻説你怕,如果警察都害怕惡勢力的話,那人民羣眾該怎麼辦,怎麼辦?你説,你説呀!”郝平擦着臉上的唾,支唔着回答不出來。我正要制止小趙,聽到背後有人輕輕地叫了聲:“叔叔…”是萌萌,她不知啥時被驚醒了,此刻已經坐起,着眼睛,怯生生地看着小趙。

小趙趕忙住口回身,把萌萌緊緊抱在懷裏:“啊,沒什麼,什麼事也沒有,別怕,睡覺吧,有叔叔在,什麼也不要怕…不,從現在起,你不要再叫我叔叔,叫爸爸,行嗎?”小萌萌仰頭看看小趙,慢慢搖搖頭:“不,我有爸爸…”撇撇嘴,紮在小趙懷裏無聲地哭了。

小趙也泣一聲,擦了一下眼睛對郝平説:“現在我明白了,怪不得她那麼害怕進公安局,是因為你們抓了他爸爸。”把目光轉向我,用堅定的口吻道:“她雖然不叫我爸爸,可我把她當成女兒,從今以後,我要把她永遠帶在身邊,我要收養她,再也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我:“這…可是,苗佳…”小趙堅定地:“她如果不同意,就不要跟我結婚!”郝平動地:“趙哥,你…”小趙哼了一聲:“你別再管我的事!膽小鬼,軟骨頭,你算什麼刑警?你忘了在警校時你怎麼説的了?哼…”轉過頭安撫小萌萌睡去,不再理睬郝平。

郝平求助地看着我:“李隊長,我…”我地拍拍郝平的肩膀,對小趙:“小趙,你不要太偏,郝平有他的難處,你要理解他!”郝平動地接過我的話説:“是啊,我難道願意這樣窩窩囊囊嗎?

趙哥,我沒忘記咱們在警校發過的誓。我還記得,那是畢業前,我們幾個好朋友在告別的宴會上,舉起拳頭髮誓,一定牢記神聖使命,永遠做一個正直的警官…可誰知夏城會這麼複雜呀?開始,我想憑着自己的能力立足,可本不行。在這裏,你沒有過硬的社會關係,沒有靠山,沒有錢,簡直寸步難行,還談什麼保衞人民哪?我…“他突然泣了一下:“我混來混去,把心愛的人都讓人奪去了…他要比我強還行,我也認了服了,你們看見了,那是個什麼東西呀?可在夏城,我本沒法跟他比,我…我家本不是在這裏,就是為了愛情,才費了不少勁分來的,沒想到落到這一步。有時我真想不幹這行了,憑我的身手,到哪兒當個保鏢去肯定行,可又不甘心…”郝平擦着眼睛就不下去了。小趙顯然被打動,也不再吱聲。我把一條巾遞給郝平:“郝平,別動,這兒也沒外人,心裏有什麼苦水,也往外倒倒!”郝平苦笑一聲:“真的,這些話我從沒當別人説過,怕讓人笑話,有眼淚也得往肚裏咽…我有點恨白冰,可細想想也不能都怪她,誰不希望生活得順心一點呢…她本是正規大學本科畢業,可卻半年多分配不出去,沒單位接收…也不是沒有,要去也行,都是不開工資的單位,可一些花錢走後門個文憑的,卻都分到好單位…我倆找了很多人,都沒辦成。後來,我倆吹了,她跟小喬剛一處上,就分到了縣委辦當秘書…説啥呢,咱沒本事,人家姓喬的本事大,啥也別説了!”小趙被郝平的話引住了,盯着他道:“鬧半天是這回事,你就認了?”郝平:“不認又能怎麼樣?你説我熊我就熊了,跟你們説吧,我不怕跟犯罪分子做鬥爭,可是,你面對的不止是犯罪分子。你看他是犯罪分子吧,他卻比你還吃得開…有些羣眾不理解,罵我們警察,可他們哪裏知道,有些事本就不是咱警察能左右了的…在夏城,有時警察不但治不了犯罪分子,相反,命運反而掌握在他們手中。就説金偉吧,他靠啥當的治安科長?我們局都知道,是金顯昌給他出的錢,找的人,一活動,就提拔了…”

“哎,”小趙忍不住嘴道:“我正要問金偉的事,他跟金顯昌到底什麼關係,一家子嗎?”郝平:“不是,他、還有金世龍,他們都不是一家人,可金顯昌在夏城厲害,姓金的就都吃香了,都往他身邊湊。聽説他們在一起磕過頭,拜了把兄弟,金顯昌老大,金偉老二,金世龍老三。一共二十多人哪!”

“媽的,”小趙忍不住罵了一聲:“怪不得!”郝平又苦笑一聲:“這回你明白了吧,對這一切,你説我能幹什麼,換了你又能怎麼樣?比我強的人很多,也有不服的,上告的,最後怎麼樣?周的下場明擺在那兒…對,還有那個老黨員…我不想象他那樣生活,我還年輕,路還長啊…趙哥,你難道真的一點也不理解我嗎?我不是膽小,我也不是軟骨頭,不信咱們去和犯罪分子面對面搏鬥,我絕對不比你差,真那樣,就是死了也是英雄烈士,可這夏城…趙哥,我怎麼説你大概也不能理解,你聽我説一件事吧…”郝平説了件事,那是他剛參加工作不久,當時在治安科上班,一天夜裏值班接到一個舉報電話,説有人聚賭,賭資數萬。因為當時沒有領導在崗,又來不及找,他就和幾個年輕民警去抓。按着説的地址,還真抓住了,桌子上確實擺着一摞摞百元的人民幣。

可他們闖進去,報了身份後,賭博的幾人只是稍稍一驚,馬上又平靜下來,好象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繼續玩着。郝平説:“我沒想太多,一把抓住一個人的胳膊,扭到了背後,還沒等看清其的面孔,卻被另一個賭徒一拳打在臉上。”

“什麼?”小趙又忘情了:“他媽的也太猖狂了!他是誰?”郝平還是苦笑一聲:“小喬!”

“媽的!”小趙一下氣了:“那麼,另幾個賭徒都是誰?”郝平:“還能有誰?金顯昌、才經理…最後那個你都想不到是誰?是郎書記!”這時,我和小趙反倒不吃驚了。

郝平繼續説着:“就因為這件事,我倒了黴,成了全局的笑柄,金偉説什麼也不要我了,紀檢監查還要查我。要不是徐隊長收下我,真不知會是什麼結果呢…對,那晚的幾個年輕民警中有小高,你們見過了,他就是從那以後被打發到夏鎮派出所去的…從那以後我就明白了,幹什麼不能那麼認真,在夏城,執法是因人而異的,法律是給那些沒權沒勢的老百姓定的!”郝平不説了,我和小趙也沒有開口。一時,屋子裏一片沉靜。

但是,我的心裏卻難以平靜。我完全理解郝平的苦衷,對他要求太苛刻是不公平的。警察所以受到人民羣眾的尊敬,使犯罪分子害怕,是因為他背後有強大的法律作後盾,一旦法律變得軟弱無力,或者對方有超越法律的力量支持,執法者自然就失去應有的權威,也就不再受人尊敬,不再使罪犯害怕,就陷於非常尷尬的處境。

沉默被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破。這時候,能是誰呢?我以為是有人走錯門了,就應了聲:“門沒鎖,請進!”2門試探着慢慢開了,一個穿着便衣、戴着墨鏡的男人走進來,並迅速把門關好,然後衝我微微一笑:“李隊長。”又對郝平:“啊,小郝也在呀!”郝平突然叫出聲來:“韓政委…”來人摘下墨鏡,果然是韓政委。

我們三人都很吃驚。郝平道:“韓政委?你怎麼這個樣子?我從來沒見你戴過墨鏡啊?怎麼晚上反而戴上了…”韓政委微微一笑,不做解釋,只是屋裏四下看了看,自言自語地:“晚上沒什麼事,出來溜達溜達…哎,這房間條件不怎麼樣啊,住得慣嗎?有什麼困難沒有?”我説:“沒什麼,韓政委你有事嗎?”韓政委:“沒有,隨便溜溜。”看看小趙的表情,又轉向我又一笑:“小郝也不是外人,我來解釋一下,就是下班那會兒我對小趙同志的態度…當時人那麼多,我只能那麼説,你們別誤解。”我有點明白了:“啊,沒什麼,我們能理解。”韓政委笑笑:“理解就好,理解萬歲。其實,我想幫助你們,可我…郝平能知道是咋回事。好了,我該走了,你們嘮你們的,誰也不要送!”韓政委説着往外走,小趙突然叫了一聲:“等一等!”韓政委站住後,他問:“韓政委,有件事向您請教一下,你認識金顯昌嗎,他這人怎麼樣?”韓政委一怔,遲疑了一下:“這…金顯昌?我不認識他…啊,你説的是金縣長吧,我知道這個人,可從不和他打道,更不認識他…你打聽他幹什麼?”小趙不答反問:“那麼,夏城賣地的事情你知道嗎?”韓政委有點慌亂:“這…不,不知道,不知道…”轉向我:“李隊長,你還有什麼事嗎?天不早了,沒事我走了,再見…別送,別送!”韓政委説着重新戴上墨鏡,急急走出去,並在外面把門緊緊關嚴。他的表現真讓人莫名其妙。

小趙哼了聲鼻子:“一問三不知,又是個滑頭!夏城人咋都讓人捉摸不透,象有好幾副面孔似的!”我問郝平:“郝平,這個韓政委為人怎麼樣?”郝平想了想慢慢説:“他是後調到公安局的,我也不太瞭解他,只是覺着他文化水平高,可不太愛管事…不過也不能怪他,他現在的政委還是代理的,也不管案子,也就是個名,手中沒什麼實權。不過我也發現了,就個人品質來説,往往是沒權的比有權的好一些!”這話很有些哲理,可這不是探討哲理的時候。郝平已經開了頭,我還想從他嘴裏知道更多的情況。當然,目前我和小趙最興趣的還是金顯昌。雖然老黨員介紹過他,可太過簡單,這個惡到底是成了夏城的風雲人物呢?

郝平説:“對他,我也沒有正面接觸過,有些情況也都是聽別人説的,他起家還是在夏鎮。對,你見着他家旁邊的學校了嗎?那就是他承包蓋的,剛幾年就要倒塌了。可他從這項工程裏狠狠撈了一筆,成了發家的本錢。據説,他把在工程中撈的錢大部分送給了當時夏鎮的黨委書記,也就是現在我們夏城的郎書記,也就是從那時,他們倆就上的。隨着郎書記升官,金顯昌承包的工程也越來越多,事兒越幹越大,錢也掙得越來越多,兩人的關係也就越來越鐵。就説他辦的富豪大飯店吧,裏邊啥事都幹,不但聚賭,還情服務,賣嫖娼,花花透了,可誰也不敢管,而且,連各種税費都不,聽説,郎書記也常常光顧,還有他的股份,人們都説那城是夏城的紅燈區…這回,你明白為啥管他叫金縣長啊,並不只是因為和他的名字發音相近!”小趙:“這…明白了,姓郎的是書記,姓金的是縣長…這是象徵他們的關係呀!”郝平:“對,夏城人都知道,就是他們兩個決定着夏城的命運!”小趙憤憤地:“媽的,我…”又無奈地嘆了口氣,對郝平:“行了,剛才我有些話説得過頭了,你別放在心上。”他終於理解了郝平。郝平嘆口氣:“説這幹啥?咱倆誰跟誰。趙哥,還有李隊長,咱別説夏城的事了,我這兩天產生個想法,想請你們幫幫忙”小趙急問:“什麼忙?”郝平:“我以前給你寫信提過。我想離開夏城,調走,換個地方…這裏我實在呆不下去了,不但憋氣,生活也困難,今年四個多月沒開支了,警銜工資也不兑現。人家膽大的敢摟,也沒人管,咱膽小,受窮,也沒人管,照這樣下去,吃飯都困難了,別説白冰讓人家奪去了,就是有對象,也結不起婚…你們能不能幫幫忙,把我調到你們那兒去。需要花錢,多少我都掏,就是貸款我也要調走!”小趙又好笑又好氣:“你這小子,怎麼在夏城學成這樣了,幹什麼先想到花錢…這事你得跟李隊長説,我們那兒也超編,想調入相當困難,他總比我大,是副隊長,看他能不能幫上忙吧!”這我可沒敢表態,因為小趙説得對,調轉太困難了。我只能對郝平説,等回去看一看再説。但心裏卻對自己説,一定幫他把這事辦成。

郝平説:“最好快一點,聽説,白冰要結婚了,我…忍受不了,我想遠遠躲開她,儘快把她忘掉!”聽了這話,小趙又關切地看看郝平:“這…你真的和她徹底完了,一點希望也沒有了?”郝平酸楚地説:“那還能有假?現在夏城誰都知道她是小喬的對象,是郎書記未來的小舅子媳婦。聽説,還是郎書記為他們搭的橋呢,我怎麼能和人家競爭?現在,他們處得熱乎着呢!”小趙:“這…不一定吧。上次我在縣委見到她,還真問過你們的事,雖然她口氣冷,可我卻覺得她的心裏好象還有你?我看你也別灰心,有時間找她好好談談。”郝平悲觀地:“談什麼?我一看見她,心裏就咯噔一下…説實在的,我心裏到現在一直是個謎:吹就吹唄,可處了好幾年,總該有個解釋吧,她可好,一個‘別再找我了’,就算完了,還閃電似地和小喬好上了…我總覺得她不是這種人哪,怎麼會這樣呢…”郝平説到這裏搖搖頭,好象要擺開這一切似的,轉向我:“李隊長,咱們別説這些了,你還有什麼事嗎?”事當然有,太多了,可最關心的當然還是案子。我問:“對了,徐隊長這個人怎麼樣子?他對這起殺人案到底什麼意思,現在採取了哪些措施?”這話提醒了郝平:“啊,我正想跟你們説這事。你們出去的時候,徐隊長和我聯繫上了,讓我告訴你們,他認為這案子肯定同金顯昌有關,因為劉大彪和老七都曾經是金顯昌的手下,這裏邊肯定大有文章。他還説,盲目尋找劉大彪,出動多少警力也不一定有效果,夏鎮那邊留下了幾個弟兄調查,是掩人耳目的。現在他正帶幾個弟兄在秘密監視金顯昌,想以此發現線索…當然,這是保密的,連局裏人都不知道,參與監視的弟兄都是他信得過的,等一會兒我也過去…對了,他説他會盡力破案,囑咐你們不要亂來,要保密…他那意思你不是也猜出來了嗎?你們要理解他,他是個好人,可也相當為難…”聽了這些話,一股暖湧上心頭,徐隊長那張蒼黑的臉也出現在眼前。看來,天涯處處有芳草,他雖然沒對我們説,卻在實際行動中協助着我們。

小趙卻好象還不領情,哼了一聲道:“都是好人,又都為難。這算什麼事兒呢?警察辦案抓壞人,好象做賊似的…徐隊長現在在哪兒?”郝平説:“在富豪大酒店附近,剛才金顯昌進去了,他正在監視,讓我後半夜接班!”看看錶:“時間快到了,我得走了!”小趙一聽這個來勁了,奮然起身:“我也去!”郝平急忙阻攔:“別別,徐隊長不讓你們參加…”小趙卻不聽勸阻:“怕什麼,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郝平拉住小趙:“你別亂來,我得跟隊長説一聲…”從懷中拿出對講機:“隊長,我是郝平,小趙他也要參加行動,怎麼辦,請指示!”對講機裏響起徐隊長的聲音:“請李隊長説話。”我接過對講機:“徐隊長,我是李思明!”徐隊長的聲音傳過來:“李隊長,你們不要參與我們的行動。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吧。劉大彪是個一條道兒走到黑的傢伙,金顯昌更是兇悍殘忍的主兒,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雖然還不知道,可肯定不會就此罷休,一定還會有好戲上演,咱們要靜觀其變,因此我要監視金顯昌。現在,你們太引人注目,參加行動可能會壞事…”聽完徐隊長的話,小趙失望地嘆口氣,放棄了參加行動的打算,不過也動,對郝平道:“徐隊長還行,還夠個刑警隊長資格,這回我們不是孤軍作戰了。你告訴徐隊長,真要發現金顯昌有什麼異常,一定通知我們!”郝平告辭,小趙送了出去,兩人又成了好兄弟。

屋子靜下來,我陷入深深的思索中。目前,一些情況已經明朗:我們要追捕的周雖然是殺人在逃犯,可他是被的,也可以説是無辜的。這是我在近年來辦案中常常遇到一個問題,那就是:一個無辜的人,一個好人,因為通過正常渠道——包括行政的渠道和法律的渠道,無法伸冤,因而走向極端,採取非法甚至犯罪的手段解決問題,從而走上了違法犯罪的道路,受到法律的懲處。對這樣的人,我們常常指責其不該採取這種手段,應該用法律保護自己,然而,這種指責是公平的嗎?如果法律真的那麼管用,他們怎會選擇極端的道路?不能不承認,我們的社會還存在重大弊端,有的時候,會把好人變成壞人,把無辜的人成罪犯。在破案抓捕罪犯的過程中,作為一個有良知的刑警,不能不時常面對這種心靈的折磨。因為你抓捕和懲處的本來是應該保護的,你保護的,可能恰恰是應該抓捕和懲處的。這種痛苦的滋味,是外人所不知的。

現在,我就又面臨着這種折磨,而且,是遠遠超過以往的折磨。我愛小萌萌,我卻要抓捕她的爸爸,我們同情周,卻要把他送入監獄甚至地獄,我們痛恨金顯昌,卻對他無可奈何,所做的甚至也是他所希望的。

然而,我們別無選擇。

我抑制住這種情,把思緒轉移到案子上來。

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們市裏,又怎麼和劉大彪哥倆遇到一起?看來,那絕不是巧合。我的思緒又回到那條黑暗的小巷,聽到了裏邊傳出那仇恨的説話聲:“你們…太狠毒了”!

那句話是周説的,他説的“你們”是劉大彪弟兄,他説他們狠毒,不就證明他是受害人嗎?那麼,是不是劉大彪弟兄到我們市就是為了殺周呢?或者説,是為殺周才跟蹤到我們市,而周為保衞自己的生命反抗,搏鬥中奪過刀殺死了劉二彪?

如果這樣,也可以解釋劉大彪攜帶的匕首與劉二彪口那把為什麼一樣了。如果這樣,周就是正當防衞…

想到這裏我的心輕鬆了一些。可這只是判斷,或者説是我的良好願望,並沒有證據來證明。

那麼,劉大彪弟兄為什麼要殺周呢?他們無冤無仇…一定是別人指使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