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上山下鄉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柳琳的正義很強,非常反那些利用革命的名義謀取私利的人和事,轉而盡力保護那些被打倒的對象。
像老校長和一批任課老師,都曾被她用帶去批鬥的名義保護起來,免受了很多皮之苦,在受難者中威信很高。也因此,她與心狠手辣無所不為的郭胖子、汪國慶們成了對立面。
公然在一次老校長的批鬥會上與汪國慶反目,還曾經規勸芷青離開汪國慶,這是傳言她刺殺汪國慶的由來。
在汪國慶與郭胖子暗中結盟後,第一個要剪除的就是她…柳琳。明攻不行,還可能被反咬一口,只能暗算了,汪國慶腦瓜子好使。
想起曾在派出所的檔案中曾看過,柳琳的家庭成分並不很好,便使一陰招,在社會上找到兩個無業子,把偷來的警服穿上,乘坐一輛舊北京吉普來到學校,直接找到柳琳,説是她家鄉來的,關於父親“通敵”的問題要帶走盤問。
柳琳果然中計,不加提防隻身上了車,並按“公安”的所謂要求帶上了手銬。當時暮已重,車兜了幾圈從西頭又進了學校,柳琳發覺上勾,但為時已晚被汪國慶、郭胖子以及幾名剽悍的打手拖進了舊樓。
柳琳被徹底扒光,吊在中央,皮帶幾乎把她的身上的每一寸皮膚爛,煙頭在她柔的房、腋下和下身留下一個個燒焦的黑疤,臉上和陰户都打得腫大如桃,還有針刺。
起初,柳琳還在堅持強硬,但再堅強的女子也敵不過毫無人的拷打,在一切希望都破滅以後,這位曾經在襄平叱吒風雲的女強人,也不下了軟弱的淚水。在此後的時間裏,她遭受了瘋狂的輪姦,戲辱。
對柳琳的征服讓在場所有的男人雄荷爾蒙拔升到頂點,一個接一個甚至同時是好幾個爬在少女的身體上。
狹小的房間裏,空氣中充滿了體的腥騷和臭味。汪國慶參與的時間並不長,他發現了芷青在門外偷窺。
為了避免麻煩,便把她帶了回去,並一直與她狂熱作愛。原計劃是將柳琳囚一段時間,擊垮武工隊後再放出來。
想不到柳琳會被死,當他得到消息趕到現場看到柳琳的屍體時也不倒一口冷氣。郭胖子説她是自己受不了,趁他們不注意跳窗摔死的。無論真相怎樣,他們要做的工作是趕緊消滅證據,偽造現場,對好口供。
就算是在動亂年代,無故死一條人命,還是有影響力的人那也是重罪,夠得上槍斃了,所以,郭胖子他們才那麼緊張,而始作俑者,汪國慶也註定逃不了。
其實調查組並沒隱諱他們知道了很多真相,就差證據而已,被逮捕只是遲早的問題。還有丁莉,她本身就是知情人,會不會臨陣反水,將他咬出呢。也許這就是報應吧,只是想不到會來得這麼快。
天地間似乎有張無形的網。過去,他原來以為可以像孫猴子一般,躍上雲頭,挑戰甚至刺破這張網。
現在才發覺這想法真是幼稚,無論怎麼努力實際上也逃不開,甚至越收越緊,緊到他透不過氣來,窒息而死。
特別是在年底剝奪了他的實際指揮權後,這種覺越發明顯,他都覺得有些氣餒了,郭胖子急匆匆地派人找他。郭胖子的眼神很是陰鬱“調查組找了你吧,有什麼消息?”
“他們不停地找人談話,瞭解了很多情況,我想紙遲早包不住火。”
“沒錯。他媽的,還有那個臭三八丁莉,整天跟那幫人在一起,保不齊早就賣主求榮了,老汪哪,連手下人都看不住,我看你也是不中用了,要不要我幫忙廢了她。”汪國慶怒道:“不准你動她一寒。”郭胖子突然笑了起來“看把你急的,玩笑,玩笑而已。形勢已經到了危急時刻,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反擊。別説兄弟不仗義,其實找你來,是找到了一個大家解的好路子。”汪國慶明顯表示懷疑。
“你可別不信。想想看,王主任現在聽誰的,調查組的,調查組聽誰的,地委的,地委又聽誰的,部隊的,現在是軍管時期哪。”
“那又如何?”汪國慶馬上就明白了郭胖子的意思,故意裝傻。
“你個豬腦子,現在不是來了兩拔人嗎?部隊的黃專幹最大,他現在有求於咱們,只要能把他的案子辦好了,柳琳那案子也就咻…的一聲消失了。”汪國慶冷笑“哪有這等好事。”
“如果我説有呢?”隨着冷峻的言語,黃專幹推門進來。兩人慌忙站起來“我們接到舉報,今天早上有人發現茹施在縣城郵電局打了個電話,現在應當還在附近。
這事我們不願驚動地方,只要你們能抓到她,算記一大功,我可以保證,向軍管會反映,將功抵過,不再追究你們其他的問題。”
“就算是很大的問題也可以…”郭胖子試探着,黃專幹掏出一個證件,展示在他們眼前“我並沒有向你們縣革委透另外一重身份,地區軍管會副總指揮。”汪國慶裹緊大衣往回走,校園的大喇叭裏在反覆播放一條通知,今晚十二點鐘集合到縣革委門前的廣場中,集體收聽來自最高領導機關的重要最新指示。已是黃昏時分。漫天飛雪,房頂上、樹上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雪紗,地上的雪沒能積起來。
被人們用腳與泥水踐踏在一起,污黑不堪。臨走時郭胖子跟他説的悄悄話彷彿還在他的耳邊“咱們的小命可都攥在這小子的手心裏了,你可別再猶豫,大義滅親,丈母孃今後有的是,小命可只是一條。”他彷彿看到,毫無戒心的茹施,在開自己家門的時候,被埋伏多時的郭胖子等人一擁而上,雙手反剪,美麗的面孔死死地按在污穢的泥地裏,悽慘地大聲呼叫。
心中不隱隱作痛,茹施,你還回來做什麼,快跑吧,跑到遠遠的吧。隨即,他又掉掉腦袋,想將這些擾人的畫面都甩出去。現在他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哪能關心到別人,自求多福吧。眼角有影子閃過。
“誰?”他快步追過去,儼然像女人的背影,匆匆轉過牆角消逝不見。汪國慶快步追上去,一把拖住她。丁莉。
“你來我這裏做什麼?”
“你大禍臨頭了,快逃吧。”
“笑話,我幹嘛要逃。”
“狗咬呂賓,不識好人心。你那兩個假公安朋友,其實早已經抓到了,他們只是在深挖。我還聽到,他們議論過,這一次要拿這案子作典型,嚴懲以儆效尤。”汪國慶愣神“這種時候為何還要幫我。”丁莉的眼神複雜,咬牙道:“最後一次。你不仁,我不能不義,我們從此兩清。”汪國慶從門前的地上撿起一個小紙團,應當是丁莉臨走前留下的。
“調查組已抓到假公安,速走。”汪國慶且驚且喜。喜的是丁莉心裏還是顧着他,關鍵時刻不惜代價來通風報信,驚的是調查組果然神通廣大,説不定轉背就會看到前來逮捕他的人。現在就算答應黃專幹的要求也來不及了。
只能逃。決心一下,説幹就幹。在最短的時間內將自己的東西整好,主要是錢、證件和一些重要的輕便東西,裝進一個小書包,戴上棉帽,捂上口罩,換上舊軍衣。
裏面多套一件衣,後裏還了一把尖利的匕首,裝成一個普通的紅衞兵模樣,往校園西頭走。校門是出不去了,肯定有人監視,側門也不安全,他從西頭的矮牆翻了出去。
好在這時天地昏暗,大雪天氣人蹤罕至,沒人發現汪國慶就從眼皮底下溜了,他摸到派出所的單車棚,推出收藏在這裏以備不時之需的一輛鳳凰自行車,駛出城外。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他早就為自己設計過一條出逃線路。從這裏拐往臨鎮的輪船碼頭只要半個小時,從水路轉火車、汽車,可以逃到中緬邊境。海闊天空,進退自如。拐上鄉道,想起自己應當是暫時自由了,可不知何故,心裏總是沉甸甸的輕鬆不起來。
究竟是什麼讓他心神不寧呢?是擔心郭胖子被捕嗎,去他媽的,幹我鳥事。老子龍入大海,上山下鄉,誰認識我是人是鬼。那麼是擔心芷青?有一點。
好在她已離開,要通知她也是鞭長莫及,以後有機會再去找她。丁莉是個厲害角,自保應當沒有問題。那麼,是茹施麼…就像重物擊中了最柔軟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