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狀元是怎樣養成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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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瀾低着頭,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後,視線往下,以四十五度的角度盯着前方的漢白玉地磚,緩步而行,來到了大殿正中,站在方文,莊際昌身邊。
一干士子的目光齊齊落在楊瀾身上,有詫異,有驚歎,有嫉恨,有憤怒,有不可置信,有深深的失落,各種各樣的情在兩百多雙目光中
淌,在大殿並不算寬廣的空間內,相互
錯,四溢,氣氛因此而變得怪異。
方從哲和一干大臣同樣以複雜的目光望着楊瀾。
自然,寫出那篇驚世駭俗的策論正是楊瀾了!
也只有來自後世的他為了出位,才可以如此肆無忌憚。只要能將策論送到皇帝面前,楊瀾相信,自己決定能獲得萬曆皇帝的青睞,至於那些大臣,楊瀾覺得就算是觸怒了他們,也是一時間的事情,最後,他還是能夠擺平的。現在當權的浙黨一派,在天啓上位之後,他們便會落得慘淡收場,所以,不足為慮。
當然,不僅浙黨,只要是文官們對楊瀾那篇策論都會不滿。
只不過,策論終究是策論,不過是空談,要想如策論所説的那樣制定新的商法,礦法,税法,建立新的收税部門國税監,不曉得要花費多少時間,各部門也不知道要經過多少扯皮才能完成,必定是件曠持久的事情。萬曆皇帝的身體還能支撐到那個時候嗎?
被嗆!
説到底,這純粹就是一篇馬文章,一篇大拍皇帝馬
的文章,其實,那些文官們也知道,若真要按照這篇策論去做,其難度之大,簡直難以想象,幾乎不可能實行。
不過。這楊瀾能在策論中提出這樣的建議,其眼光的獨到,襟之開闊,頭腦之靈活,遠遠地超過了大部分士子。
人才啊!
但是,像這種背後沒有強大背景的改革派人才不但不能大力提攜,還應該大力打壓才行,不然,若讓他像萬曆朝初期的張居正那般上位。一定會大權獨攬,那個時候,他們的門生子弟還有路可走嗎?
這才是那些主考官們堅決主張將楊瀾打入末等的真正原因。
並非因為策論地內容,而是因為作策的這個人!
他們原先的算盤打得極好,認為在自己等人一致的打壓下。淪入末等的楊瀾最終會被排斥在官場之外,吏部的那些同黨官員得到了信息,也不會任命其為官,多半會採用拖字訣,讓其連京師,最終用盡盤纏,仍然求進無門。不得不黯然歸鄉。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誰又料到萬曆皇帝一時興起,將決定考生們名次的權力給了皇長孫朱由校,誰又料到皇長孫竟然會讓他們把所有考生的試卷都
進宮去,誰又能料到在短短的一晚地時間,皇長孫竟然能從那疊又厚又高的卷宗後面把楊瀾的策論翻了出來。誰又能料到皇長孫竟然會將楊瀾的策論評為一甲呢?
負責評卷的考官們如同被人當頭打了一,像鬥敗了地公雞,失魂落魄。
失落片刻之後,有幾個進之人便發飆了,他們向萬曆皇帝上疏,認為皇長孫的決定太過荒唐,讓皇長孫決定科舉名次的決定同樣荒唐,為國家取士,那是何等榮耀嚴肅的事情。怎能
給一個小
孩決斷。
擔心萬曆皇帝不受理這些奏摺,他們甚至趕到了司禮監,一定要司禮監的太監把他們的奏摺馬上呈給皇帝閲覽。
躲在深宮的萬曆帝知曉這消息之後,他也想看看朱由校地什麼決定居然引起了閲卷官這般強烈的反彈,於是,他讓內侍把朱由校評定的名單拿來,順便把那些試卷送到自己面前來,然後,他發現朱由校所評定的名單和閲卷官們選出來的並沒有什麼不同。唯一不同的是。一個被閲卷官打入末等的考生被朱由校選進了一甲。
自然,萬曆皇帝便將楊瀾地策論挑了出來。認真閲覽。
起初,萬曆皇帝還有些不耐,認為這策論行文平平無奇,提到經義,也多為一言代之,且都是老生常談,毫無自己的闡釋,隨後,提到他的豐功偉業,雖然也是讚歎之多,到轉折處,竟然直指自己做得不夠!
看到這裏,萬曆帝重重地拍了拍龍案。
狂生!
打入末等也還罷了,應該將其逐出京師,永不錄用才是!
忍下怒氣,萬曆帝繼續往下看去,他越往下看,心中的怒氣便越來越少,心中的那份驚奇就越來越多,同樣有拍案而起的衝動,原因卻並非憤怒,而是讚賞!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在自己年輕的時候沒有遇見這樣的人?
當初,張居正去世,當了許多年傀儡皇帝的他為了拿回原本屬於自己地權柄,在那些被張居正打壓的大臣的支持下,推翻了張居正的許多政策,且以貪腐之罪抄了張居正的家,那時,他頗有一番揚眉吐氣的覺,那時,他認為自己能做得比自己的這個老師要好,那時,他認為在那些大臣們的輔助下,大明朝的未來會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