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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説小文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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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沒有看到雯雯姐一如既往的微笑,也沒有聽到趙哥憨厚直的話語,我眼前是一片灰白,耳邊是陣陣滴滴聲。頭很痛,甚至有些暈頭轉向,這是‮物藥‬的作用吧,雯雯姐給我吃的藥可真夠強。

我試着挪動手臂,卻只到陣陣刺痛。陌生的女聲在我耳邊響起:“醫生!九號醒過來了!”九號?什麼九號?她説的是我嗎?不可能,我閉上眼睛的時候,分明還坐在回家的車上,雯雯姐就在我身邊,趙哥雙手還緊緊握着方向盤呢!我怎麼會成了九號?!

一個戴着口罩和帽子的穿白大褂的男青年出現在我面前,透過他的金絲眼鏡,我隱隱看到了似曾相識的影子,他是誰?

我怎麼想不起來?快想起來啊!我這腦袋是怎麼了?!快動啊!這死腦筋!後腦一陣劇烈的疼痛伴隨着眩暈的覺襲來,我的視野裏冒出無數星星,不得已我只能閉上眼睛,半清醒之間,我聽到那男人和女人在對話,卻一個字都沒有進入腦海…

正確地説,我只聽到了含糊的説話聲。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我覺好很多了,窗外耀眼的陽光傾灑在我前,在開着空調的室內給我陣陣暖意,我終於看清了周圍的環境…

這裏是醫院的重症監護病房,我的手臂上着針頭,這小東西深深地入了我的身體,讓我的手臂哪怕挪動少許都會有難以忍受的痛苦。身邊沒有別的病人,偌大的病房,除了值班的護士,只有我一個人躺着,那冷酷的機器正發出嗡嗡嗡的沉悶聲響。

無數個問號湧進我的心中…我為什麼會在病房裏?雯雯姐和趙哥在哪裏?從窗外的光線來看,這時候已經是酷暑的七月,難道我在這病牀上昏睡了三個多月?在我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我發生車禍了?

可我為什麼在此之前沒有半點疼痛的覺?而且沒有任何一點明確的回憶?又過了一天,我的神狀態已經好轉過來,那男人口罩下的真面目也逐漸清晰起來…他是我早已認識卻又素未謀面的情敵,德師兄!

雖然他至今沒有跟我説過一句話,但我不會忘記那一張臉,哪怕我現在只看到小半!那天下午,常規查房時間,德師兄來到我面前的時候,我劈頭蓋腦就問:“這是怎麼回事?”面對一個躺在病牀上三個多月從未説過一句話的人,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有一種特殊的震撼,他愣了一下,答非所問:“你可以説話了?”我沒有理會他的詫異,追問:“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出乎意料地,我這句話彷彿瞬間走了他全身的力氣,他嘆了口氣,頹然跌坐在一旁的小座椅上,摘下眼鏡,雙手掩面,低聲説:“説來話長。”我聽他語氣不對,巨大的濃黑陰影掠過心頭,強自鎮定一下,説:“我躺在這裏,有很多時間聽你説。”他先給我注了少許鎮靜藥,然後才把這三個多月來的事情慢慢告訴我:就在我和雯雯姐回家的路上,汽車開上高速公路之後,一輛巨型貨櫃車突然翻車,不偏不倚正好壓在我的車上,把車的前半部分壓成鐵餅,坐在後座的我在睡夢中頭部和四肢受到重擊,失去了意識,雯雯姐拼命把我壓在座位下面。

救護車來到之後,是德師兄親自把我抬上擔架送到醫院,又是他自告奮勇調來重症監護病房一直照顧我。

直到今天,我已經昏了整整三個半月,腦部的淤血經過幾次手術已經清理乾淨,四肢的骨折也基本恢復,在心治療之下,我終於再次睜開了眼睛。

本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當我心情稍微平復之後,一陣冰冷的氣息從心底湧起,我突然不顧一切地從病牀上坐起來。

兩手死死抓住德師兄的肩膀,大聲問:“雯雯姐在哪裏?!她現在怎樣了?趙哥又怎樣了?!”他沒説一個字,這讓我心裏的恐慌更加無法控制。過了一會,他伸手握住我的手臂,説:“你先止血吧。”我快要瘋了。

哪裏還管得了那麼多?掙他的手,猛然瞥見他手心殷紅的鮮血,這才意識到我剛才劇烈的動作把針頭從體內撕扯出來,一道寸許長的口子正在不停冒血。一邊用手按住傷口,一邊厲聲質問:“快説!

他們到底怎樣了?”旁邊的護士正要上前阻止,德師兄揮揮手讓她退下,她便不再説話,退到一旁靜靜地看着。

一陣死寂差點讓我的心跳停止,病房裏的三人沉默對視,沒有任何話語也沒有任何動作,只有沉重的呼聲充斥着每一個人的官,終於,德師兄側斜的臉上出無法遏止的痛苦,他的眼角無聲地淌下一顆淚珠:“他們…

他們都…都不在了,雯雯她…託我跟你説…她很愛你…請你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找到妹妹…”我的靈魂消失了。

只剩下一副皮囊重重地摔倒在病牀上,我看得見,聽得到,卻沒有任何反應…我死了嗎?這就是瀕死的體驗嗎?呵呵,那也好,我終於可以實現自己的夢境,跟雯雯姐,還有我們可愛的孩子在一起了,好,好事一件。我會祈禱這只是一場夢嗎?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小倩沒有離開,她還會每天在我身邊撒嬌,雯雯姐也還像往常一樣早起做早餐,跟我手拉手去上課,是嗎?

如果這真是一場夢,拜託,讓我醒來吧!不知道過了多少天,我聽到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説:“病人的神受到嚴重打擊,現在還沒有完全清醒。

而且他的求生意志非常薄弱,有很嚴重的自殺傾向,請你們探視的時候不要刺他。如果可以的話,請儘量不要跟他説話。”身邊腳步聲響起,伴隨着低低的泣聲和嘆氣聲,我可以覺到,正有幾個人在我身邊看着我。

但我不想理會他們…我心中最重要的女人已經不在了,她對我深深的愛,讓她在死神面前毅然把最後的希望留給了我,毫不猶豫地用身體來掩護我,用生命來守護我!

我活下來了,但是,她卻再也沒有睜開眼睛,帶着我們尚未出生的孩子,永遠永遠消失了!哪怕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她都那麼愛我,那麼關心我!甚至掛念着那個其實是她情敵的妹妹!我開始覺得我是一個罪人,我欺騙了一個如此愛我的女人!

像我這種人,不值得她愛我,不值得她為我付出,更不值得她犧牲一切!就讓我這樣永遠睡着吧,我沒有醒來的必要了,我也不想禍害其他人。

子過了一天又一天,越來越多的回憶湧現在我的眼前:我見到了了雲雨雙姝,她們舞動着着健美修長的體,對我百般挑逗,我卻一笑置之。還有蘇美杏,正在陰暗的小倉庫翹起小股,媚眼如絲,我對她擺擺手,讓她走了。

納蘭冬梅和蘭穿着旗袍走到我身邊,遠處還有夏竹和秋菊在揮着手,我搖搖頭,轉身離去。背後傳來小夜鶯楊曉晴的歌聲,她也在呼喚着我,但我已經沒有力氣回應了。

季丹鳳和她妹妹在一起,坐在網吧的卡座上,手裏拿着計時卡,招呼我去上網呢,可我那有興致?還有廖海峯,他抱着足球在我眼前跑過,頭一揚,似乎告訴我他們還缺個人讓我趕緊換上球鞋,林韶華也來了。

她指着雅舍茶館的門口,邀請我一起品嚐香茗…這天的下午,窗外的陽光真猛,厚重的窗户和緊閉的眼簾也不能阻擋這種熱力,我的眼睛都有些酸了。

不過我還沒有睜開眼睛的打算,也沒有睜開眼睛的必要…現實多麼殘酷,我何不沉在夢境之中?探病時間,我已經無數次以沉默來應對那些來探望我的人,這一天我也不想例外。照例的病情介紹之後,我還是聽着那既悉又陌生的腳步聲在我身邊響着,習以為常了。

然而,今天似乎有些不同,我的官沒有任何異常的體驗,但我的靈魂卻不止一次地發出了警報…今天,肯定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探視時間即將結束,常規的低聲談話中,我竟然聽到了來自耳邊的天籟之音!

清脆的女聲,帶着無限動的語氣,甚至有些嗚咽:“哥哥…請你…睜開眼睛好嗎?”這句話對我來説無異於冰原上的豔陽,瞬間融化了萬年的冰山,點燃希望的火焰!沒錯!小倩回來了!就在我身邊!我很想睜開眼睛。

但轉念一想,問題又冒了出來:我已經決定為雯雯姐永遠沉睡,在這個世界以自我封閉的方式與她呼應。

雖然我和她再也無法受到彼此的存在,但這已經是我的決定,我不想改變。就這樣過了三天,小倩每天都會在我耳邊低語,訴説着她對我的思念和依戀,一次又一次請求我睜開眼睛…

終於,到了第四天,我決定醒來,不再沉在夢中,因為我想起了雯雯姐最後的話:“請你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找到妹妹。”沒錯!妹妹已經回來了。

我沒有理由讓雯雯姐最後的願望落空!我要睜開眼睛!久違了的陽光映入我的視野,猛然自己已經不在醫院,而是躺在悉的牀鋪上。身邊的人我都認識,除了我的父母,還有管家老陳和陳嫂,還有很多很多我悉的傭人,唯獨沒有妹妹的身影。

母親看見我睜開眼睛,喜出望外,説:“小文你醒了,那就好,別多想,好好休息。”我茫然地問:“小倩呢?她在哪裏?”母親稍微一怔,柔聲道:“別想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