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喜出望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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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元生見情,恐梁芳娥驟下殺手,也即忙跟去。
行約六七十丈,將要到達河畔之際,梁芳娥突然冷冷地道:“給我站住!”那人也夠傲慢,遲遲地轉過身來,冷笑道:“要打麼?”梁芳娥道:“你還不配與我動手,我看還是你自己於結吧。”那人格格笑道:“我出道江湖,也有半年了,可沒見過像你這等狂妄之人…”她説話間,河畔柳菁之下突然出現一人,躍撲而來,瞬間已到達那人身旁,道:“柳姊姊,什麼事?”林元生乍見來人,更是六神無主,不知如何來排解這個尷尬局面。
楊玉瑤格格笑道:“白妹妹,你説什麼,這兩個野道要姊姊自絕!”白紫燕小嘴一噘,道:“為什麼?”轉對梁芳娥道:“你可是活膩了?”此時,林元生再也不能畏縮了,走上兩步,站在梁芳娥與柳玉瑤之間,道:“不要吵,有話好説。”白紫燕聞聲甚,注目一瞧,道:“咦!你是…”林元生忙搖手道:“不許大呼小叫!”轉對柳玉瑤一拱手道:“此處不是談話之地,我們過河去再談。”回身向梁芳娥一擺手:“走!”梁芳娥道:“要走你們走,我不去。”林元生搖了搖頭,頓腳道:“你怎麼能這等小氣呢?”白紫燕道:“有話就在這裏説,為什麼要過河…”柳玉瑤拉着白紫燕的手,道:“白妹妹,我們先走。”説着,朝河畔走去。
柳玉瑤低聲道:“你沒有看出麼?那人也是女的。”
“啊!”白紫燕回頭看了梁芳娥一眼,道:“她是什麼人?”柳玉瑤道:“我也不知道,看情形,似乎與林元生很要好。”白紫燕道:“是不是塔中姑娘?”柳玉瑤道:“塔中姑娘我見過,是一個年過半百的醜婆子,我們先過河去,今夜非得清她的身世不可。”林元生見白紫燕和柳玉瑤去遠,回身對梁芳娥深深一揖,道:“我的好妹妹,你就饒了我吧。”梁芳娥冷冷地道:“以後你打算怎麼辦?”林元生道:“我相信你一定早已知道我與白紫燕的關係,我也不知道怎麼辦,若是你們倆都不肯諒解我,事完之後,我只好削髮為僧了。”
“…”梁芳娥仰首望天,聽若無聞。
林元生又道:“公事要緊,你既已接下窮家幫兵符,難道要為私情而誤人大事麼?”梁芳娥道:“誤大事的,是你未婚媳婦兒的那位柳姊姊,與私情何干?”林元生低聲下氣地道:“你既知她可能誤事,就得趕快去警告她。”梁芳娥道:“警告沒有用,非得殺掉她不可。”林元生道:“我們得先問個明白,若是非殺不可,也就只好把她殺了。”説着,拉着梁芳娥的玉腕,快步追去。
沿河北上,距盤龍坡約二十丈處,有一道二尺許寬的木橋,是為八仙鎮居民上山砍柴所架,林元生和梁芳娥來到河畔時,白紫燕和柳玉瑤正在過橋。
麻元生心恐白紫燕和柳玉瑤跑了,即施展輕功追去。
到達橋邊,見此橋的橋樁與橋樁之間,均新增了兩木樁,但新加之樁均未頂到橋面看起來毫無用處。
林元生道:“這橋可怪得很。”梁芳娥道:“你是指這些新增的木樁麼?”林元生道:“正是,這木樁高不及橋面,不但毫無用處,反有害處,若是天水漲之時,阻些木柴爛草,勢必把橋沖毀。”梁芳娥道:“這些樁是我令人增設的,大戰之後,我自會令人除去。”林元生道:“你增加這些木樁幹嗎?”梁芳娥道:“以後你自會知道。”二人説話間,已走過木橋,見白紫燕和柳玉瑤站在路上等他們。
林元生走上前去,道:“你們來這裏幹什麼?”白紫燕小嘴一噘,道:“你們又來這裏幹什麼?”林元生道:“你難道不知窮家幫與九大門派,於元宵節在此決戰麼?”白紫燕道:“當然知道。”林元生道:“我們是為窮家幫來此偵察九大門派的虛實。”柳玉瑤冷哼一聲,道:“未必吧?”白紫燕道:“不錯,你們若是來探虛實,何必裝成這等怪樣兒?”梁芳娥冷冷地道:“依你們説,我們是來幹什麼呢?”白紫燕道:“這個…這個我們怎麼知道。”柳玉瑤冷笑道:“不管你們的目的何在,對來探虛實之卻非實情。”林元生道:“何以見得?”柳玉瑤道:“探人虛實,豈會明目張膽地進入大營,又明目張膽地大肆殺人?”梁芳娥道:“你們已經死定了。”白紫燕忙取下追魂槍,對着梁芳娥的口,嗔叱道:“笑話!我説你死定了!”林元生忙把追魂槍撥開,道:“好好説,告訴我,你們來這裏幹嗎?”柳玉瑤道:“我既答應吳幫主助他一臂之力,自然是為窮家幫而來,還用問麼?”白紫燕道:“是呀,你若不信,僅管去問吳幫主。”林元生點頭道:“原來都是為窮家幫而來。”回身對梁芳娥道:“我看不必追究了。”梁芳娥猶不大相信,對柳玉瑤道:“你與吳幫主是何關係?要知,此戰很可能傷亡甚重,你怎肯冒險助他?”柳玉瑤道:“我與吳幫主的關係是同仇同愾,告訴你吧,六十年前,九大門派以一百餘人,圍攻家師與勾漏青煞趙千於黃山,這事不知你有否聽人説過?”梁芳娥道:“令師可是瑤宮妖魔陸冰玲?”柳玉瑤冷笑道:“家師是瑤宮聖母陸冰玲,你説話最好檢點檢點。”梁芳娥道:“不管聖母也好,妖魔也好,這事我曾聽人説過。”柳玉瑤道:“黃山一戰之下,勾漏青煞趙千當場斃命,家師身負重傷逃走,返回瑤宮後,二十年不能行動。”
“我再明白地告訴你,我此次出道,乃是奉師命報黃山之仇,雖説是助吳幫主,實則是為師報仇。”林元生道:“這麼説來,都是自己人了。”梁芳娥點頭道:“我現在掌管窮家幫兵符,你既想假窮家幫之力為師報仇,就必須聽我調度。”柳玉瑤想了一想,道:“這也要看什麼事,以及什麼時間。”梁芳娥道:“你這是何意思?”柳玉瑤道:“很簡單,在公事方面,赴湯蹈火,決不推辭,私事方面,我卻有我的主張,再説時間方面,在戰爭結束後,希望你不要再管我了。”梁芳娥道:“當然。”頓了頓,又道:“但不知你所説的私事是指何而言?”柳玉瑤道:“我先問你,貴姓芳名,出身那位高人?”梁芳娥瞧了瞧林元生,道:“梁芳娥,沒有師父。”柳玉瑤道:“我們現在是談私事,你高興答就答,不高興就不答。我再問你,既無師父,武功從何而來?”梁芳娥想了一會才道:“你問林相公吧。”柳玉瑤點點頭,道:“在這過橋之前,我仍與其他人一樣的懵然被你所騙,過橋之後,卻有了懷疑,現在已全明白了。”白紫燕道:“柳姊姊,你明白什麼?”柳玉瑤道:“可憐的妹妹,你尚在昏昏沉沉,告訴你吧,她就是轟動江湖三四年的塔中姑娘,也就是奪你夫婿的情敵。”白紫燕茫然地道:“啊!柳姊姊,你不是説塔中姑娘是個年過半百的老太婆麼?”柳玉瑤道:“如我猜測不錯,那老太婆可能是她的喬裝,也可能塔中有兩個人。”
“啊!”白紫燕雙目瞪得老大,怔怔地瞧着梁芳娥。
半晌,她忽地掩面痛哭起來。
此時,林元生似是熱鍋裏的螞蟻,萬分的焦躁不安。
柳玉瑤拍了拍白紫燕的肩胛,道:“別哭,現在不宜於談私情,俟公事完畢之後,除非她把柳姊姊害死,否則,柳姊姊決不袖手讓你孤寂悲傷一輩子,走吧。”攬着白紫燕的香肩,轉身而去。
敢情,她也是一個厲害腳,她恐梁芳娥忌恨她,假公濟私,把她害死,或暗地將她除掉,故先拿話扣住梁芳娥,也預先向林元生説明,萬一如有什麼不測,雖不能復生而報仇,她看出林元生是個極重情義之人,為了她處處照顧白紫燕之情,定必對梁芳娥不滿而埋怨。
她走出丈許,忽又回來,對梁芳娥道:“你既掌管窮家幫兵符,我就把我今夜所探得的事告訴你吧。”梁芳娥道:“你探得什麼事?”柳玉瑤道:“他們運來大批火藥,致於作何用途,我得再去探察方知。”梁芳娥想了一想,道:“不外是想用火攻,不必再去探察了。”柳玉瑤道:“還有一件極為重要之事,你必須特別注意。”她四下瞧了一瞧,低聲道:“窮家幫中有細,是一個老化子。”林元生道:“可是文丐宋清和,昨天,他鬼鬼祟祟跟蹤我,而他本先我回廟,但他反而後到。”梁芳娥道:“半月前,我就已知道。”林元生道:“為何不請幫主除他?”梁芳娥道:“我正需要一個這樣的人替我傳遞情報。”林元生道:“為什麼?”梁芳娥道:“這就所謂用兵之妙,我舉個例子,昨天我派吳堂主和段堂主於五更時來此偵探敵情,他必然把這事通知九大門派,但我們卻在二更時前來,而中途取消二位堂主的任務。”
“這樣一來,九大門派不但毫無利益,反疑神疑鬼,忙得團團轉,甚至誤判敵情,自遭其害。”林元生點點頭道:“有理。”柳玉瑤道:“你若不小心,如被他獲得你的確切行動,也一樣要自遭其害。”梁芳娥道:“當然,謝謝你的提示。”柳玉瑤沒有再説什麼,身與白紫燕疾步而去。
梁芳娥見二人去遠,道:“她倒也不失為是個厲害腳,只是太不自量了,哼!”林元生雙手一攤,長嘆一聲,道:“她是斷然鬥你不過的,你必須大量些,不可與她一般見識。”梁芳娥冷笑道:“你可是想把她也娶回來?她對你倒是一片痴情呢。”林元生道:“別胡説八道。”頓了頓,嘻皮笑臉地道:“有了你這嫦娥,我已心滿意足了。”梁芳娥冷笑道:“你少給我灌湯,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話呢。”林元生笑道:“常言道:‘宰相肚裏能撐船’,你若肯開方便之門,我是越多越好。”梁芳娥挨近林元生身邊,道:“走吧!”乘林元生不注意之時,在林元生大腿之上,狠狠地捏了一把,捏得林元生像掉了一塊似的拔腳跳起老高,飄出一丈之外。
梁芳娥冷然笑道:“看你還敢調皮不敢?”林元生把道袍下,捲起褲管一看,竟黑了一大塊,不由搖頭嘆道:“唉!你簡直是一隻母老虎。”梁芳娥也把道袍下,道:“把這個道袍藏好,別被人發覺而起懷疑。”上前取過林元生的道袍,一起入一座空冢之中。
二人返回城隍廟時,已是四更天了。
林元生心掛凌望之,天一亮即起身悄悄來到吳為非房中。
斗酒神丐吳為非也剛起來,道:“你起身得倒早。”林元生道:“吳爺爺,你可知柳玉瑤住在那裏?”斗酒神丐吳為非道:“在鎮上悦來客棧,找她幹嗎?”林元生道:“問問我伯父的情形。”斗酒神丐吳為非道:“你去吧。”林元生即告辭轉身,但一轉身,卻見梁芳娥站在門口,冷冷地道:“只許問你伯父的情形,不準談論其他之事。”林元生本不讓梁芳娥知道,不想她也起來得那麼早,尷尬地笑了笑,便匆匆而去。
來到悦來客棧,柳玉瑤和白紫燕猶未起牀。
他輕敲了敲房門,道:“我是林元生,起來了沒有?”只聽柳玉瑤道:“進來吧。”卻又聞白紫燕道:“不,慢點!”又聽柳玉瑤道:“我都不怕你倒怕起他來了,虧你還是他的媳婦兒。”顯然,二女猶未穿好衣裳。
林元生聞言,俊臉飛紅,道:“不要緊,我在門口等一會。”柳玉瑤道:“這等大清早,你來幹嗎?”林元生道:“我來問問我伯父的情形。”他站在房門前,足足等了半盞茶工夫,才聽白紫燕道:“進來吧。”林元生推門進入房中,見二女都穿戴整整齊齊,房中衣物也整理得有條不紊。
白紫燕秀臉嫣紅,搬了一張椅子給林元生坐,又替他倒了一盞温茶。
林元生喝了一口茶,道:“那天你們追上伯父沒有?”白紫燕道:“追上了。”林元生道:“以後怎麼樣了?”白縈燕道:“時哭時笑,有時又呆坐痴想,問什麼他都不知道,給他吃他便吃,不給他吃也不説餓,真使人擔心死了。”林元生道:“現在那裏?”白紫燕道:“大師兄帶他回衡山去了。”林元生道:“唉!不知能否治好。”柳玉瑤道:“要治他的病一點不難。”林元生道:“怎麼治好。”柳玉瑤道:“很簡單,他是因刺過甚,以致心神錯亂,只要有對他值得安之事,自會好起來。”林元生點頭道:“你這話倒也有道理,不過,什麼事才能對他有所安呢?”柳玉瑤道:“想當年,乾坤三俠行道江湖時,兄弟三人是何等的情深義重,何等的威風,何等的受人敬重,不出幾年,便只剩下他一人,而二位義弟皆遭慘死,尤其白前輩,更死在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徒弟之手中,豈不令他傷心痛絕呢?”
“現在唯一救他之法,就是與紫燕妹子馬上完婚,讓他知道二位義弟雖死,卻留下後人,而侄兒侄女均已長大成人,有了美滿的歸宿,心中自然大為安,他的瘋病也自會因此而漸漸好轉。”白紫燕聽了這話,羞得滿面通紅,抬不起頭來。
林元生長嘆一聲,道:“話是不錯,只是現在局勢緊張,即使我們不找仇人,仇人卻不會允許我們安居,而且,窮家幫與九大門派鬧到這個地步,全因我一人而起,我能袖手不管麼?”柳玉瑤道:“你們完婚與局勢何干?完婚之後難道就不能助窮家幫麼?”林元生道:“不行,在這等局勢之下,隨時都有被害可能,這事還是以後再説吧。”柳玉瑤道:“哼!我看你是被那狐狸了心竅,連父母給你定下的媳婦兒也不想要了。”林元生又長嘆一聲,道:“這是你們的看法,我可沒有這個心意。”轉對白紫燕道:“我看你還是到衡山去吧!”白紫燕道:“不,我不去。”林元生道:“你的武功太差,在這裏也幫不上忙,徒然叫人擔心。”白紫燕道:“現在我正跟柳姊姊學,各門武功均大有進益。”林元生猶想勸白紫燕去衡山,忽地,店掌櫃的領着一個小化子進來,道:“公子爺,這小爺要見你。”林元生見這小化子就是昨晚侍候酒飯的小化子,忙道:“有什麼事麼?”小化子恭敬地行了一禮,道:“梁姑娘請公子爺回去。”林元生忙站了起來,道:“可能有事,我得馬上回去。”柳玉瑤冷笑道:“這個時候有的事,還不是怕我們把你吃掉,去吧,免得她望穿秋水。”林元生窘笑了笑,匆匆而去。
他返回廟中,來到後殿,見梁芳娥獨自坐在殿中出神,見林元生回來,即冷然道:“一去就是半天,若捨不得離開,就把她們接來這裏好了。”林元生雙手一攤,本想頂她幾句,想了想,算了,不必與她一般見識,苦笑了笑,道:“有什麼事?”梁芳娥道:“幫主率領陸雲中等,已經去了長草坪,進駐盤龍坡和小龍坡。”林元生道:“幫主還要回來麼?”梁芳娥道:“當然回來。”頓了頓,又道:“在這次大戰期間,你最好避免出手,即使到非出手不可的情況下,也不能使劍,否則,我們昨夜的一番心血可要白費了。”林元生道:“不錯,你不説我倒沒有想到這一點。”梁芳娥道:“這裏暫還沒有你的事,我看你還是多修練掌法吧。”林元生想了一想,道:“好的。”早飯後,他就在這城隍廟後殿的一間偏旁中,進修“自然神功”的掌上工夫。
一晃眼,就是八天,八天來,除偶而問問大戰之準備情形外,其他之事,一概沒有理會。
這期間,除奉派為林元生護法的三位堂主外,其他上上下下,都忙個不休。
第八天的傍晚,梁芳娥才叫林元生停止修練,與吳為非,及廟中的幾位長老和堂主,吃了一頓比較豐盛的晚餐後,便浩浩蕩蕩開往長草坪。
長草坪已非昔比,遠遠即可看到輝煌的燈火。
斗酒神丐吳為非和梁芳娥,率領着最後一批高手,由西南進入長草坪,直向盤龍坡開去。
盤龍坡上,已建起三棟茅舍,每棟茅舍,都建造得十分堅固而美,尤其中央一棟,簡直可稱得上“美觀華麗”大門之上,橫懸大匾,金書“俠義之家”四個斗大金字,上聯是:“為俠江湖,鋤暴戾而安善良,”下聯是:“尚義武林,誅假慈而揚仁風。”鐵劃銀鈎,筆走龍蛇,使這棟茅舍,平添萬千氣勢,肅穆莊嚴。
斗酒神丐吳為非令堂主以下之人在坡上休息,領着長老及堂主,與梁芳娥進入茅舍大門。
林元生站在門前,四下瞧了一番,見窮家幫與九大門派的勢力範圍之間,有塊足有二三畝寬廣,剷除了茅草的平地,平地四周,均豎起木杆,掛着強光的氣死風燈,雙方大營地,都開了一條通往平地的大道。
林元生再細目觀察地形與雙方部署,對方的大營是在西北角的將軍崗,大營左前方約十五六丈的落風墩為前哨,東北角的登嶺崗,也亮着敵人的燈火,似乎也有不少人。
他估計了一下,盤龍坡距東北角的登山崗,也僅有六十丈左右。
觀此形勢,對方如善於用兵,登山崗定駐下強大的實力,否則,若窮家幫因勢失利,向登山崗湧去,登峯而逃,九大門派豈非功虧一簣。
林元生再看西南,窮家幫作為第二個營地的古松下,竟一點佈置也沒有,而本沒有派人佔領。
他正在奇怪之時,梁芳娥忽然出來,道:“你在看什麼?”林元生一指古松道:“那邊沒有派佔領?”梁芳娥道:“早呢,明天之戰,雙方都為顧面子,要先硬拚一場。”一指那割去茅草的平地,又道:“戰場就在那裏。”林元生道:“硬拚最好。”梁芳娥道:“唉!你錯了,明天這一戰,我們吃虧中吃定了。”林元生道:“也未見得,據我看,七長老、九堂主武功都相當了得。”梁芳娥道:“沒有用,可知九門派得‘萬集’武功秘笈,據報,每派各選出兩位武功有底,智慧最佳的人在峨嵋派集中習練,現在已有大半習練得相當不錯。”
“‘萬集’武功雖比不上‘自然神功’,但比起現在各派武功,卻又不知要強多少倍,幾位長老堂主,豈是他人對手?”
“可是,幫主死要面子,又有四長老文丐宋清和在旁幫兇煽火,不肯聽我的話。”林元生道:“當時你為什麼要給他們秘笈呢?”梁芳娥道:“我給他們秘笈之目的,是想九門派與茅山教火拚,誰會想到是窮家幫,而更未想到我會為窮家幫掌管兵符。”林元生道:“現在你準備以什麼方法對付?”梁芳娥道:“其實也沒有大不了之事,只是吃點虧罷了,像幫主這等人,也得讓他吃點兒虧。”林元生道:“話不是這麼説,若是人家乘勝追殺,可不只吃點兒虧了。”梁芳娥道:“你我幹什麼來的?而還有一位可用之人呢。”林元生道:“還有誰?”梁芳娥道:“柳玉瑤,她的武功雖不如你,卻有一肚子詭計,如在混戰之中,可比你強呢。”林元生道:“她來了沒有?”梁芳娥道:“她不願受我差遣,即使來了,也不會與我們在一起,不過,她這樣旁敲側擊,比正面硬拚猶有利,放心,她們一定來,只是早晚而已。”林元生道:“如果紫燕兒也跟了前來,可就不妙了,她不但武功差,又沒心機,更無江湖經驗,很可能被人俘去。”梁芳娥道:“你放心好了,有柳玉瑤那狐狸護着她,絕對沒有危險,進去吧。”二人進入茅舍,裏面佈置,不但莊嚴,而還十分高雅,吳為非和七長老、九堂主,都坐在地上運功調息,沒有一點兒聲息。
梁芳婢道:“今晚絕對不會有事,你我也休息一會。”説着,就地盤膝而坐,閉目調息。
林元生只覺得熱血沸騰,心情動,不想調息,復又出來,在坡上來往巡視,為梁芳娥等護法。
果然不出梁芳娥所料,這一夜竟安然無事地到天亮。
斗酒神丐吳為非起來最早,走了出來,見林元生仍在來回巡視,道:“孩子,你怎麼不調息調息?”林元生道:“不要緊。”接着,七個長老,九個堂主,以及梁芳娥,都相繼出來。
斗酒神丐吳為非對吃八方陸雲中道:“吩咐他們造飯飽肚。”吃八方陸雲中應命而去。
梁芳娥朝西南瞧了一眼,道:“茅山都也到了。”轉對眾人道:“請到裏面來,聽我調度一下。”廳中佈置與城隍廟之大殿一樣,眾人進入茅舍,卻未落座,只聽梁芳娥在上首坐下,道:“我們出戰之時,這大營由陸雲中長老主持,鄧化龍長老擔任大營和戰地間的信息傳遞,吳一仙堂主、段孝平堂主,各領二百人,護守坡上大營,其餘之人,隨我出戰。”斗酒神丐吳為非道:“何須留四百人護守大營?這樣不是使作戰實力大減麼?”梁芳娥道:“我有我的主張。”話畢,下令飽餐。
飯後,率領大軍,朝戰場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