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瑤花落紅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原來這信是梁芳娥留的,大意是説:茅山教已與天山暗訂盟約,大舉掃蕩江湖,柳玉瑤因身子不適,已被太上真人俘去,生死未卜,要林元生見信後,立刻趕赴開封東南太康縣會合,並囑林元生行動小心,不可招搖過市。
林元生閲畢梁芳娥的留書後,認為茅山天山同盟,並不為意,倒是柳玉瑤被俘,使他相當掛心。
他再看留信期,距今已經五天了。
他揮手令店夥出去,卻冷靜地想一想,梁芳娥怎會到這裏來?來這裏何干?怎知他會在此客店?以及柳玉瑤怎麼的身子不適?
但當那位夥計出去不久,另二位夥計卻又扣門進來,而送來許多美酒佳餚,不由他冷靜思索。
他見眾夥計滿面堆笑,喜氣洋洋,而自動加菜送酒,不免凝雲重生,遂道:“你們可是有什麼喜事嗎?”一夥計道:“可不是,我們四人託公子洪福,發財了,這些酒菜,算是小的等孝敬公子的。”林元生不解地道:“你們發財與我何干?”那夥計道:“公子尚不知道,那留書給公子的老爺給小的等一顆價值連城的珍珠,他老人家説:如能將信送達公子,那珍珠就賞給小的等,現在信已給公子,小的等豈非發財了?哈哈。”林元生道:“原來如此。”那夥計道:“公子還有什麼吩咐嗎?”林元生道:“沒有了。”二位夥計哈曲背,退出房門。
林元生聞那夥計之言,已知梁芳娥不止在此店留有書信,幹縣所有客店也定皆有留書,她之不惜以此法通知林元生趕赴太康,可見事情的重要了。
他無法猜透其他原因,草草吃飽後,即急忙留下店錢,趕往太康。
這天黃昏,他已到達開封,再走半天路程,便可到達太康,然而他不知芳娥等住在太康何處,半夜三更到達,諸多不便,倒不如在此一宿,順便打聽情形,明晨再去。
於是,入城找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館子,因為打聽江湖情形,茶樓酒肆,是最好的去處。
因晚餐時節,客人甚多,幾乎座無虛席,酒何帶他至中央一張大圓桌,此桌已有五位客人。皆有七八成醉意,正興趣,在談江湖迭事,引起許多客人,皆凝神靜聽。
林元生朝五人打量了一下,瞧此五人闊論江湖是非,卻非跑江湖的人物,倒像是開封的地頭蛇,地頭蛇的消息最是靈通,雖不可全信,卻也有三分實情。
他在一個空座坐下,向酒保要了酒菜後,便靜聽那五人之高論。
只聽五人中一位四旬虯鬚大漢對一位白麪漢道:“窮秀才,據你瞧,此番開封之戰,誰勝誰敗?”白麪漢儒裝打扮,外表像個讀書人,但言語舉動,卻欠文雅,倒似個不折不扣的二百五。
他輕搖摺扇,微微一笑道:“勝負還是個未知數。”虯鬚大漢道:“你説天山四院八虎將,武功蓋世,天山山主更是有出神入化之技,茅山天地老君,又是中原第一號人物,兼有太上真人運籌帷幄,窮家幫方面,林元生已被狐狸了心竊,帶往深山享樂去了,只剩梁芳娥一人厲害,怎麼仍是不知勝負?難道梁芳娥一人能敵天山茅山許多特級高手嗎?”白麪漢道:“如硬拚硬打,梁芳娥當然不是天山八虎的敵手,但她羅萬有,不亞諸葛孔明,必有奇計,聽説她已派人與九門派連絡,很可能與九門派聯盟。”虯鬚大漢道:“九門派已被天山幾位院主打得落花水,九派中七派掌門人自殺,還有什麼作為?”林元生聞言,不一愕,因為他離武當之後,一直不知武當情形,想不到竟敗到這個地步。
於是,不由自主地道:“閣下從那裏聽來這個消息?”虯鬚大漢雙目一瞪,道:“什麼消息?”林元生道:“九門派中七派掌門人自殺的消息。”虯鬚大嘆仰首哈哈笑道:“你真是孤陋寡聞,這事已然一月有餘了,江湖中誰人不知,那個不曉。”朝林元生略一打量,又道:“也難怪,你是一個小窮酸,那會知道江湖中的情形。”林元生道:“那七個掌門人自殺?”虯鬚大漢道:“除武當和伍家莊的掌門人之外,都已死了,不過,名為自殺,實則有幾位是被天山院主擊斃。”_林元生道:“聽高論,天山茅山聯盟,與窮家幫在此決鬥,可是真的?”虯鬚大漢道:“當然是真的。”林元生道:“在什麼時候?”白麪漢搖手阻住虯鬚大漢回答,轉首對林元生道:“我瞧老弟是個讀書人,何以這段追問底?”林元生道:“在下只是問問罷了。”白麪漢道:“武林中人,都不大講理,奉勸老弟,最好少管武林中的閒事以免惹火燒身。”林元生雙手一拱,道:“説得是,多謝大哥指教。”頓了頓,又道:“大哥等也非武林中人,何以又敢在此公共場所高談闊論呢?”虯鬚大漢道:“嘿,你小子怎能與我們相比,不瞞你説,我們五兄弟雖非武林中人,但一身武功,卻不在任何武林高手之下,開封五條龍之號,四遭市鎮,那個不知,嘿嘿。”林元生又拱手道:“原來是五位大俠,失敬,失敬。”白麪漢輕搖摺扇,瞧了瞧滿桌狼藉的杯盤,向酒保一招手,道:“喂!看帳。”酒保過來,算了一算,哈道:“一兩二。”白麪漢摺扇一揮,道:“今天是我請客,掛我的帳。”酒保眉頭一皺,苦着臉道:“本店本錢短少…”虯鬚大漢一拍桌子,把滿桌的杯盤震得一陣亂跳,菜汁四濺,濺滿林元生一頭一臉,大聲喝道:“他媽的,我們大哥是何等人物,還會少你的不成?”酒保道:“小的知道大爺不把這點錢放在眼中,可是你們輪請客,已十餘遭了…”白麪漢冷笑道:“十餘遭不過十餘兩銀子,算得什麼?都算我的好了,大爺有錢時,一下清帳。”酒保道:“不止十餘兩,算起來已二十三兩多了。”白麪漢道:“去你媽的,叫掌櫃的來。”酒保無法,只好去請掌櫃的,不一會,一個羊公髯,五旬年紀的人前來,陪笑道:“小店確是本小利薄,大爺若再不付錢,小店可要關門了。”虯鬚大漢道:“你關門我們就不來了。”説着,起身就走,其他四人冷笑了笑,也起身而去。
掌櫃的攔阻求情,卻被其中一人一拳打倒在地,並用腳踏住掌櫃的脯,冷笑道:“你要錢抑是要命?”這個情形,店中客人,都敢怒而不敢言,甚至有的急忙付帳,溜之大吉。
林無生是個仁心俠骨,好抱不平之人,這等事,那能看得過眼,忙站起道:“這位兄台,不可如此,吃飯不給錢,還要揍人,難道不怕王法嗎?”虯鬚大漢本將走出店門,聞林元生之言,即又走了回來,指着林元生的鼻子,道:“好小子,你敢管五條龍的事,還要不要命?”林元生倒退一步,道:“五位大哥不要生氣,先把掌櫃的放掉,坐下來,再喝一杯,由小弟請客。”虯鬚大漢鼻哼一聲,道:“你小子倒相當識相,也罷。”回頭對那腳踏掌櫃的大漢道:“老五,放掉他。”於是,五人又復坐下,注視着林元生,意思是令林元生快向酒保要酒菜。
林元生看着掌櫃的很困難地起來,一蹌一踉地去後,才在原位坐下,自斟自飲,連眼角也不睨五人一下。
五人見狀,大為震怒,虯鬚大嘆緊握拳頭,猛力在桌上一槌,又把桌上杯盤震起老高,菜汁四濺,但這一次,卻沒有濺向林元生,而全濺向五人,同時,一個盛紅燒魚的盤子,斜地一跳,正好碰在虯鬚大漢鼻樑上,碰得他雙目冒火,鼻血直。
原來林元生在虯鬚大漢褪桌時,雙掌微微一揮,他這一揮掌不要緊,不但把菜汁統潑在五人臉上,還帶起一個磁盤,擊中虯鬚大漢鼻樑。
五人只不過是開封的地頭蛇,那會知道林元生搗鬼,登時,都以衣袖擦抹臉上菜汁。
這情形,看在眾客人眼中,無不暗暗稱快。
白麪漢擦淨臉上菜汁,對林元生道:“喂,老弟,你叫我們留下,又不令酒保拿酒點菜,是什麼意思?”林元生喝乾杯中酒,又挾了一塊雞吃了,才慢地道:“你們先把帳付清後,小弟自會叫酒保拿酒點菜。”白麪漢掃把眉一場,陰沉沉的笑道:“瞧不出你小子斯斯文文地,膽子卻不小,居然敢在太歲口中找渣子。”林元生又挾了一塊吃下,道:“好説,好説!”白麪漢道:“要是我們不付清帳呢?”林元生道:“就得待小弟酒醉飯飽,付了帳,瞧錢夠不夠再説。”白麪漢道:“你難道沒聽過五條龍之名嗎?”林元生一面吃喝,一面若無其事的道:“剛才聽你們説過。”白麪漢道:“五條龍有十餘次殺人經驗,你知道嗎?”林元生道:“你們既是殺人犯,衙門為什麼不拿你們人獄?而還敢在此白吃白喝?”白麪漢道:“由此你應該知道五條龍的厲害了。”林元生道:“小弟一點也不知道。”虯鬚大漢見林元生傲然不理,本已大怒,又被盤了碰了一下鼻樑,更是怒恨加,撒了一塊布住鼻子,不讓血出來,拿起一個盤子,猛力向林元生擲去,喝道:“老子這就叫你知道!”林元生筷子一抬,盤子陡地上飄,一個迴旋,反朝虯鬚大漢身旁的老五砸去。
他抬筷子動作極快,五人醉眼模糊,雖同桌而坐,也未看見。
盤子下砸甚急,老五忙一偏頭,同時移身閃避,但慢了一點,仍砸在肩上,砸得他筋斷骨碎,毗牙裂嘴,好不難過。
其他四人見此情形,無不驚得目瞪口呆,莫明其妙。
店中客人更不知怎麼回事。
林元生依然若無其事,慢慢吃喝。
白麪漢站將起來,道:“老五,怎麼啦?”老五手撫傷處,彎着,痛苦地道:“肩骨可能碎了。”林元生微笑,道:“自己兄弟嘛,下這等毒手,太不義了!”佯裝糊塗,誘過於虯鬚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