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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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輕嘆一聲,這會兒就玩笑不起來了,想到要解難題就真不知如何是好;師父要她下山歷練,説不定這就是其中之一。
化裝成小乞模樣的薛映棠,白天打打零工、替人跑跑腿,賺些銀兩,到了夜晚就模進人家未鎖的柴房稍歇;當然,還有一件要事,就是向他習劍。
“嘆…,你説我應該可以揀套劍法來練了,對吧?”她討好地向他猛笑。
“嗯,就資質而言,你確是習武的好材料。”衞逐離頷首稱道。
之前在山林裏的好些個夜晚,他已經授予劍決和基本劃招,她學習速度之快、領悟之過着實讓他訝異。
“現在就開始,好嗎?”
“你今兒個還不夠累嗎?”
“累啊!”她誇張地舒了口長氣。
“不過,我覺得自己還有氣力嘛!”
“習武者最忌諱急功躁迸。”
“可是…我真的很想試試看。”薛映棠契而不捨地央求着。
“好不好?”衞逐離向來不重複既出口的答案。
“你還是好好休息吧。”他語氣硬繃繃地道。
“我知道這些子以來你一直睡得不大安穩。”聞言,薛映棠立時僵在當場,來不及致起的笑容掛在臉上顯得有幾分狼狽,彷彿心中的某處難堪被他赤地揭了開來。
“你…你怎麼知道?”衞逐離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瞭然地淡淡笑了笑。
在她眼中,他的角徽徽勾動的不只是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同時也勾動她心頭怒火倏地焚起,張狂燃燒每寸神經。
“不!你不知道!”薛映棠揚高了聲音,動地把心裏的話全數頓出。
“你怎麼會知道,眼睜睜看着無辜的人因你而亡的錯愕與歉疚?你怎麼會知道,轉瞬間見着鮮血逆、屍首橫陳的怵目驚心?你…你…”繃緊的氣一、高亢的聲音隨即垮下,徒留凝在字句裏的低低澀澀。
“你又怎麼知道,努力説服自己相信人心本是全然險惡、希望猶存的艱難與掙扎!不…你真的不知道…”靜默地看着她從悲憤到沮喪,他──到底了不瞭解?沉凝着臉,衞逐離突然覺得自己失去了説話的權利。
“我也不知道…”她的情緒仍是墜在谷底,説話喃喃糊糊地,逃避他鐵灰的眸,而將眼神定在其他地方。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完全拋開這些,在睡眠中不再被不安侵擾。”也許,他真的無法瞭解,知道她疼她痛,卻無法同理薛映棠心心唸唸的一個‘人’字。也許,他的血,已經冷卻太久了…凝盼着她,衞逐離湧生出無法面對的窘然。
“你早點歇着吧,別想太多了。”他淡淡留下一句,便化做青回到玉裏滄皇逃離似地。
別想太多…這個夜,迸發出來的紛擾思緒,怕是很難收拾好了。她的,還有,他的,全都亂了。
月光下,衞逐離青碧的昂藏身影,為清冷的夜更添幾許幽森。
“這是剪雲七式,輕靈巧迅,旨在以柔剛相應克敵,招式本身不難,但變化甚繁,強弱唯看持劍者的隨機反應。”
“嗯。”她輕應,表情端凝。
“第一式,雲蹤燕影。”衞逐離念道,同時身形凌空躍起,出手如雲遊、如燕飛,飄忽莫測。
依着他的動作,薛映棠手持斷情劍演練一次。
“啊!”孰料,一陣驚呼,跟着就瞧見她的身子直直墜地。
“你沒事吧?”他急切地問,立即趕到她的身邊,心想攙扶起她,卻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