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再現金蟬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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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三省望着方秀梅消失的去向,呆呆出一會神,回身熄去火燭,轉身向外行去。
突然間,一道閃光,照亮了夜暗,也使得一向沉着的餘三省幾乎失聲驚叫。
只見一條人影,當門而立,擋住了去路。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來的無聲無息,就在餘三省轉身熄了火燭之時,他卻悄無聲息到了大殿門口之處。餘三省雖然是閲歷豐富,但此刻也不心頭震動,頭皮發炸。
他勉強鎮靜一下動的心情,緩緩説道:“什麼人?”那黑衣人答非所問的道:“你就是被江東武林道上譽為第一謀士的袖裏月餘三省。”餘三省暗中提氣戒備,口中卻冷冷説道:“不錯,正是區區在下。”那黑衣人臉上也用黑紗包起,餘三省暗運目力,想着清楚他的形貌,但卻始終無法看的清楚。但聞那黑衣人冷冷的説道:“此刻雷雨作,正是殺人之夜,但咱們素無冤仇,在下也並非一定要殺你不可,因此,留給你兩條路,任你選擇一條?”語音冷漠,大言不慚。
餘三省輕輕咳了一聲,道:“那兩條路?”黑衣人道:“兩條路都很簡單,不過抉擇之間,卻是要大費閣下一番心機了。”餘三省心情逐漸的平靜下來,緩緩説道:“願聞其詳。”黑衣人道:“第一條路,我要你立下重誓,不許再管血手門和玉燕子藍家鳳的事情。”餘三省略一沉,道:“第二條路呢?”黑衣人道:“那更簡單了,你如一定要管,那是自尋死路,怪不得我取你之命了。”餘三省道:“聽閣下口氣,似乎是心中很有殺我餘某的把握。”黑衣人道:“難道你認為區區是信口開河麼?”餘三省道:“那閣下總得兩手,要我餘某見識一下才成。”黑衣人道:“好!你用的什麼兵刀。”餘三省道:“區區用的短劍。”黑衣人道:“可曾帶在身上。”餘三省道:“帶在身上。”黑衣人道:“那很好,我要你用劍刺我八劍,在八劍之內,在下決不還手,如若你八劍之中,刺傷了我,在下回頭就走,任憑你自作主意,如是把我刺死,那也是在下命中該絕,和你無關,如果八劍不中,閣下當知應擇之路了。”餘三省心中暗道:“這人口氣如此之大,倒要試它一試了。”口中應道:“就此一言為定,如是我八劍都無法刺中閣下,區區就此退出,不再管血手門和藍家風的事了。”黑衣人突然把雙手一背,道:“閣下可以動手了。”餘三省探手人懷,取出短劍,道:“小心了。”右手一探,一招“神龍出雲”刺向那黑衣人的前。
那黑衣人揹負的雙手未動,雙肩一幌,輕巧絕倫的避過了一劍。
餘三省心中一動,暗道:“好靈巧的身法,似乎聽人説過這等輕功。”心中念轉,手卻未停,右手伸縮,連攻王劍。這三劍勢道奇快,分刺向那黑衣人三個部位。
但見那黑衣人身子連轉,雙肩搖擺,有如風擺柳絮一般,靈快無倫的避開了三劍。
只見那靈巧的身法,餘三省已知遇上了生平未曾遇過的勁敵,停劍不攻。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閣下才攻出四劍,還有四劍,為何停手不攻了。”餘三省道:“閣下身法奇奧,區區生平僅見,身不離原地,避開了我四劍,江湖高手有此武功的,實也不多。”黑衣人道:“閣下快請出手,我沒有耐心等待,也沒有時間等待。”餘三省一皺眉頭,揮手攻出四劍。
他極善智略,這四劍攻的變化萬端,既不用防敵還擊,全心運劍攻襲。第一劍指向那黑衣人的前,待他仰避劍時,餘三省陡然一沉右腕,劍勢突然攻向小腹。
但那黑衣人似是早已防到此着,仰卧的身子,忽然一個旋轉,橫移三步。
餘三省再攻兩劍,仍被那黑衣人巧妙地避過。
八劍攻完,餘三省早已自知難敵,收住劍勢,説道:“閣下的身法,可就是名動天下的‘金蟬步’麼?”那黑衣人默然了一陣,道:“是又怎樣?”餘三省收好短劍,笑道:“如果是‘金蟬步’,區區八劍不中,那就不致留人笑柄了。”黑衣人道:“不管我用的什麼身法,但你刺我八劍不中,傳人江湖對你而言,總非好事,想你不致把今宵經過,告訴別人了。”餘三省淡淡一笑,道:“金蟬步’失傳已久,至少五十年未再在江湖上出現過,血手門也已數十年,未再在江湖上活動,區區一夕間,見到了血手門中高手,又見到了‘金蟬步’奇絕輕功,當真是眼福不淺,看起來,江湖上,又要熱鬧一陣了。”黑衣人語言突然轉緩和,道:“你年紀不算大,但見聞的確廣博,人稱你袖裏月,看來是沒有白叫了。”餘三省道:“一個人的名字,可以取錯,但綽號決錯不了。”黑衣人冷哼一聲,道:“現在,閣下可以決定自己選擇之路了。”餘三省道:“在下已相信閣下能輕易取我之命,除非我自求速死,否則似是隻有不管此事一途可循了。”黑衣人道:“希望你言出必踐,在下告辭了。”一抱拳,轉身而去。
餘三省大聲叫道:“朋友止步。”那黑衣人已然躍起了一丈,聞聲懸空一個大轉身,重又落回原地,道:“什麼事?”餘三省道:“在下心中有數點不明之處,想請教閣下。”黑衣人道:“説。”餘三省道:“一個人的生命固然可貴,但朋友義氣,有時重過生死。”黑衣人道:“嗯!怎麼樣?”餘三省道:“閣下如是找藍大俠麻煩而來,餘某人今夜濺血於此,也不能袖手旁觀。”黑衣人冷笑一聲,道:“這麼説來,你還是一位很重義氣的人了。”餘三省道:“一個人知恩不報,豈是丈夫行徑,因此,區區要請教閣下一言,是否為謀圖藍大俠而來。”黑衣人略一沉,道:“我原要你立下重誓,不管血手門和藍家鳳的事,念你能認出我用的‘金蟬步’,我已破例優容,免去了立誓一舉,但一個人,不可得寸進尺,罔若承諾,如是怒在下,我一樣可以改變初衷,取你之命。”餘三省道:“在下答應閣下不管藍家風的事,但卻沒有答應不管藍大俠的事情。”黑衣人想了一想,道:“不錯,但你不管和藍家風有關的事,也就是了。”餘三省心中暗道:此人武力雖高,但卻毫無江湖經驗,那藍家鳳乃是藍大俠的女兒,父女之間,豈有互不相關之理,屆時,只要牽扯上藍大俠,我就可以出頭,此刻倒也不用和他爭論了。
心念一轉,緩緩説道:“在下可以再行請教一事了。”黑衣人道:“什麼事?”餘三省道:“閣下和血手門中的二公子,是很好的朋友了?”黑衣人冷笑一聲,道:“不是…”語聲一頓,接道:“我已無興致再聽你的問話了。”轉身一躍,消失於夜暗大雨之中。
餘三省望着那黑衣人消失的去向,只覺重重疑竇,泛上心頭,忖道:他要我退出血手門和藍家鳳的事,應該是存心促成兩人的好事了,但聽他口氣,又不是那血手門二公子的朋友,這人的用心何在呢?
問題像一團亂絲,以餘三省之才,也無法理出一個頭緒。
褥暑夜雨來的快去的也快,片刻工夫,雨住雲散,星光重現。
餘三省看看天,已經是五更過後時分,立時奔出祠堂,吹起竹哨,招呼周振方和商玉朗。
那知一連吹了數十聲竹哨,竟不聞周振方和商玉朗有回應之聲。
餘三省暗道:想是兩人看到天將落大雨時,先行轉回藍府中去了。
心中雖如此想,但仍然憑籍記憶,繞行到兩人停身之處瞧過,才返回藍府。
這時,天尚未大亮,藍府院門一盞氣死風燈,經歷了半宵風雨,仍未熄去。
餘三省望了那風燈一眼,縱身躍起,借圍牆一墊腳,落入了院內。
雙足剛落實地,瞥見人影一閃,老管家藍福一襲長衫,手提一鑌鐵杖,攔在身前,道:“是餘爺麼?”此時星光隱隱,雙方距離又近,都看的十分清楚。
餘三省道:“正是區區,老管家沒有睡麼?”藍福嘆道:“老奴睡不着。”餘三省道:“老管家忠誠可敬。”藍福苦笑一下,道:“餘爺出去很久了麼?”餘三省既被發現,自是不便再行隱瞞,點點頭,道:“在下三更左右離開藍府。”藍福道:“兩個更次,餘爺是善謀之人,如果不見什麼風吹草動,決不會夜出藍府了。”這幾句話表面上是在捧餘三省,骨子裏卻是説你夜出藍府,五更始回,總應該有個代才成。
餘三省何許人物,怎會聽不懂弦外之音,淡淡一笑道:“在下去查看血手門中人物的動靜?”藍福道:“可是白天那眾強行登門拜壽的無賴麼?”餘三省道:“不錯。”藍福道:“餘爺看到了什麼?”餘三省淡淡一笑,道:“遇上了血手門中人。”藍福急急接道:“他們準備如何?”餘三省道:“老管家,藍大俠花甲大壽,江東地面上有名氣的武林同道,就算不能全都趕來,至少也有個十之六七,血手門中,就算想鬧事情,也不去叫他們如願以償啊!”這幾句不着邊際的話,卻給了藍福莫大的安,笑道:“餘爺説的不錯,聽你這幾句話,老奴就放心多了…”輕輕咳了一聲,道:“餘爺辛苦了半夜,也該回房休息一下了。”橫移兩步,讓開去路。
餘三省本想們問他是否見到了周振方和商玉朗,但話到口邊,又忍了下去,大步行回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