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技服羣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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峯頂羣家一片默然，一時間，再無接口之人。

方秀梅看峯頂羣豪。個個噤如寒蟬，不心頭火起，冷笑一聲，道:“青萍道長還是不肯相信？”言語之間，隱隱有火藥之味。

青萍子微微一笑，道:“食道伯信八成，那薛二孃的確是位療毒高手，只是兩位處處能夠趕巧。這且不去説它，最重要的是，姑娘必需別人信服。

方秀梅略一沉，道:“你青萍子武當門中身份不低，貴門中玄真道長和少林派的無缺大師，聯袂趕往鎮江藍府中，討取頂丹書一事，道長想必早已知曉了？”青萍子臉微變，但口氣仍整和東的説道:“如若敞門中長老代表本派，趕往鎮江討取金頂丹書，貧道自然知道，如若個人的單獨行動，貧道就不一定知道了。

方秀梅:“那你究竟是否知道呢？”青萍子搖搖頭，道:“不知道。”方秀梅道:“那是説玄真長趕往鎮江討取金頂丹書的事，道長是全然不知，所以，他被藍天義收羅控制，當作隨身護法，和你們武當派顏面，亦是全無關係了？”這幾句話，詞鋒犀利。字字如刀。大出峯頂羣豪意外，是以大部目光都投注在青萍子的臉上，看他如何反應。

要知那武當派乃江湖上的大派，青萍子又是武當派中堅人物，為了門派聲譽，個人威望，也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忍受那方秀梅的諷刺。

但事情竟是大出意外，青萍子淡淡一笑，道:“算你説服了貧道，下面要看姑娘如何説服其他門派中人了。”方秀梅怔了一怔，道:“道長果是極有風度的人物。”王修低聲對公孫成道:“青萍子在武當四子中年紀最輕，但如是最具潛力的人物，從看他適才的氣量、風度，劍術造詣必已大有成就了。”公孫成亦用極低微的聲音，道:“方姑娘詞鋒如刀，在下是望塵莫及。”只聽田萬山高聲説道:“此地現有少林門中人，不知方姑娘可以求證一下無缺大師的行動否？”方秀梅冷冷説道:“我心懷正義，明如月，縱然是少林高僧，我也一樣敢問他。”但聞一聲阿彌陀佛，一個身披灰袈裟，年約五旬，光頭頂上，烙着三個戒疤的和尚，緩緩站了起來，道:“貧僧來自嵩山少林本院，法名宏法，因本門中掌門人，及諸位長老、師兄、都因本寺重務纏身，無法應召，特命貧增趕來，恭聆諸位高見。”方秀梅道:“原來是宏法大師，敢問大師在少林本院之中，是何職位？”宏法大師道:“貧僧得方丈厚愛，現掌少林羅漢堂，不過…”王秀梅道:“不過什麼？”宏法大師道:“貧增技掌羅漢堂不久，非本門中人，知曉不多。”方秀梅道:“這就是了，大師既是寺中一堂之主，身份不低，想必知曉無缺大師了。”王修突然接口説道:“方姑娘，如是他們不信，現有證人在此，何不叫他們問問證人？”一面用傳音之術，對江曉峯道:“江兄弟，你要理直氣壯一些，而且要越壯越好，今晚之局，要你技壓全場了。”童子玉高聲説道:“誰是證人？”江曉峯站起身子。道:“區區在下。”童子玉打量了江曉峯一眼，道:“閣下面生的很，咱們沒有見過。”江曉峯道:“此刻相見。時亦未晚。”童子玉冷哼一聲，道:“年輕輕的，講話沒有一點禮貌，不知今師如何教出你這樣的人物！”江曉峯冷冷説道:“在下只是説話難聽一些，但藍天義卻是要諸位聽他之命，受他奴役，稍有不順就要任他宰殺。”田萬山冷笑一聲，道:“當時你也在場？”江曉峯道:“不錯，我也在場。”田萬山道:“無缺大師沒有殺了你麼？”江曉峯道:“他想麼，他許是想，可惜是為不從心。”田萬山冷笑一聲，道:“童兄，這位年輕的朋友，果然是口氣託大的很…”語聲一頓，道:“聽説閣下和笑語追魏方秀梅，是僅存逃出藍府中的人物，不知閣下用什麼方法逃了出來。”江曉峯略一沉，道:“那很簡單，因為在下和方姑娘，不怕毒發死亡，所以逃了出來。”田萬山臉一沉，道:“年輕人，説話不可大張狂，咱們在江湖上走動的人，那一個未經過出生人死的大風大，就憑你這點年紀，算你出孃胎就練武功，也成不了多大氣候竟敢大言不慚，藐視天下英雄…”宏法大師道:“那是貧僧師伯。

方秀梅道:“那很好，你可知曉他現在何處？”定法大師道。

“無缺師伯行蹤不定，難得回寺一次，佛蹤何處？貧僧不知。”方秀梅道:“我知道，他和武當名宿玄真道長一樣，現作那藍天義的身側護法。”宏法大師道:“女施主講話要有擔當。貧增無缺師伯，在武林之中，身份甚為崇高，女施主如信口開河…”方秀梅冷冷接道:“我親眼看到他討取金頂丹書，又親眼看到他站在那藍天義的身側，賤妾麼？還蒙他賞賜一掌，還會錯得了麼？”宏法大師道:“阿彌陽佛，貧僧定當把女施主之言，字字句句，轉告敞門方丈。”方秀梅道:“那是説，大師無法作得一點主意了？”宏法大師道:“國有國法，門有門規，貧僧要請示掌門人之後，才能決定。

突聞童子玉口説道:“方姑娘，童某心中有一點懷疑，不知當不當問？”方秀梅道:“自然當問？”童子玉道:“無缺大師武功高強，天下皆知，憑你方姑娘。決非他的敵手，但姑娘竟然能逃過那無缺大師之手，的確是叫人難信。”田萬山接道:“姑娘説那玄真道和長，也在藍天義的身側，不知姑娘和無缺大師動手時，那玄真道長是否在？”方秀梅道:“自然在場。”田萬山道:“呷！是説姑娘逃過了兩大高手的合攻？”方秀梅道:“不錯，他們是合攻，只不過…”江曉峯冷冷接道:“閣下如是不相信，不妨試試？”田萬山霍然站起身子，道:“要老夫如何一個試法？”江曉峯道:“閣下劃出道來，在下無不遵從。”田萬山凝目望去，月光下，只見江曉峯氣定神閒，雙目中芒人，不一怔，暗道:“這娃兒如此沉着，若有所恃，難道真的是身負絕技的人物不成？”忽然之間，由心序之內，泛起了一勝寒意，一時間趔趄不前。

但他究竟是老走江湖的人物，略一沉，計上心頭，舉手一招，一個黑衣佩劍少年，應手而出，快步行到四萬山身前，欠身一禮，道:“師父有何吩咐？”田萬山不理那黑衣人，卻望着江曉峯道:“老夫不願以大壓小，留人笑柄，由小徒先試試閣下的手段。

方秀梅冷笑一聲，道:“田兄的修養工夫很好，不過，小的栽了跟頭之後。老的不上也不成了。”田萬山臉上一變，似想發作，但卻又強自忍了下去，回顧了那黑衣少年一眼，道:“你會領教幾手高招。”那黑衣佩劍少年，應了一聲，舉步向前行會，面對江曉峯抱拳了一禮，道:“在下成玉，請教朋友上姓大名？

江曉峯道:“我叫江曉峯。”成玉道:“在下奉命領教江兄幾乎高招。”江曉峯本來想謙遜幾句，繼而一想囑託之言，立時臉一變，冷冷説道:“那麼，閣下請出手。”成玉打量江曉峯一眼，只見他未帶兵刃，當下説道:“咱們比試拳腳，還是比試兵刃。

江曉峯道:“閣下那一門學有所長？”成玉道:“在不習劍有年。

江曉峯道:“好！那就清閣下亮劍吧！”成不道:“江見身無兵刃…”江曉峯接道:“在下就用一隻手按你幾劍。”成玉一皺眉頭，道:“江兄口氣如此託大，想必是學有所專了？”江曉峯心中暗道:“這絕峯之上，高手甚多，如是一個個要和我動手比試，打倒天亮，也未必能夠打完，必得要極快速的手法，一兩招內，擊敗此人，才能有先聲奪人的氣勢。

心念一轉，緩緩説道:“閣下亮劍吧！”成玉雖是那田萬山的弟子，但生和田萬山，卻是大不相同，似極忠厚，但在江曉峯的再三相之下。也不怒火暴起，刷的一聲，出長劍，道:“江兄再三相讓，兄弟恭敬不如從命了。”江曉峯冷冷道:“你出手吧！”心中卻在暗自盤算着，如何一擊能奪下他手中之劍。

成玉長劍一振，一式“白鶴亮翅”領動劍決，攻出一劍。

江咦峯早已得到呼延嘯的警告不能用出金蟬步法。當下肅立不動，直待劍芒近身時，才突然一個大轉身，左手一拂，食中二指，點向成玉的前。

成玉回劍如鳳，向江曉峯右臂之上削去。

那知江曉峯左手攻出的一指，其用心就在引誘成玉的劍勢，右手早已藏機待發，成王劍勢迴轉，江曉峯右手閃電探出，托住了成玉右腕，五指一緊，成玉頓覺腕疼痛如裂，拿不穩手中長劍，兵刃倏手，到了江曉峯的手中。

江曉峯奪得長劍之後，未再為難成玉，放開成玉婉，退後兩步，道:“得罪了。”可憐成玉一身武功，還未來得及施展，已然兵刃被人奪去，只窘的滿臉通紅，道:“江兄武功果然高強，小弟不是敵手。”江曉峯緩緩把長創還給成玉，道:“兄弟手法取巧，算不得正規武學。”成玉接過長劍，還人鞘中，轉身行到四萬山的身前，一抱拳，道:“弟子無能，貽羞師門，願領責罰。”田萬山道:“沒有用的東西，記罰百鞭。”江曉峯對那成玉印象甚好，只憑其人純厚老實，是一位可以往的人物，聽到田萬山要記罰百鞭，不心頭火起，冷笑一聲道:“師父自然是強過徒弟了，在下倒要領教田大英雄幾招。”這次指名挑戰，不留寸步餘地，田萬山雖然老巨滑，也無法再找出推托之詞，只好緩步而出。

心中卻在想着江曉峯適才的一招手法，但想來想去，就是想不出一把被解的招法。

原來，江曉峯奪劍手法，快速異常，場中之人，大部份都沒瞧清楚，田萬山雖然看的十分用心，但也只見江曉峯出手的位罩，其間制機變化，卻是未能瞧出。

心中念轉，人已行近江曉峯三尺左右。

江曉峯輕輕咳了一聲，道:“閣下沒有帶劍？”田萬山收住腳步，鎮靜了一下心神，道:“老夫和你對掌。”江曉峯道:“那麼好，請出手吧！”田萬山搖搖頭，道:“老夫這把年紀了，怎能占人先機？”他心中早已暗作盤算，以自己數十年深的功力，和南太極門的陰柔手法，加上豐富的對敵經驗，只要能瞧出江曉峯的拳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總可支撐下去，只要對個數十招，再落敗，也就可稍顧顏面了。

江曉峯一招奪劍，果然已造成了先聲奪人之勢，田萬山已然不再存取勝之想。

田萬山口中説話，人也擺出一個防守的架式。

江曉峯道:“閣下既是不肯搶先出手，那麼在下得罪了。”右腳踏前一步，右掌陡然推出，在向田萬山前按去。

這一招乃是百禽掌中招術，田萬山從未見過。田萬山瞧不出江曉峯的拳路，就不肯貿然還手，一氣，躍五尺，避開一擊。

江曉峯雙臂一張一合，人已欺到了那四萬山的身側，合掌並推，擊向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