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新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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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着裝耽誤了不少時間,差點誤了拜堂的時辰,被幾個丫頭急火慌忙地蓋上蓋頭就往外推,早上就空着肚子,又冷又餓,到了喜堂時,頭已有些昏沉沉的。
因為父母雙方都不在了,主婚的只有楚策,以及漢南營中一名德高望重的老將軍,不過兩旁到是人山人海,聽説漢南營中有些臉面的副將都來了,此外還有城中的一些商賈、大户,大多都是衝着楚策的面子而來,我能看到的只是滿地的白底黑靴,再就是滿耳的熙攘,只覺得周身都冷,抓着紅綢帶的手泛着青白。
好不容易捱到了房,剛邁進門檻,身後一股推力,直把我們推了好幾尺遠。
“各位將軍,這還沒掀蓋頭呢,等等再鬧房吧,先到前面喝喜酒。”兩個喜婆擋在我們身後。
“咱軍營裏可沒這規矩。”一羣人起鬨“秦將軍,你説呢!”一堆人推三嚷四,一個勁地往屋裏衝,直把喜婆衝到兩邊,我頭昏得很,三兩下,腳沒踩穩,被擠坐到了榻子上,蓋頭隨即跟着掉到地上。室內瞬時靜了,可能他們也沒想到這麼快就見到了我的廬山正面目。
撥開鳳冠上的珠墜,示意身旁的秦權把腳挪開,他的腳正好踩在了我的裙角上,他就那麼笑笑的,動也不動,我本就對他不跟我説個明白就離開氣悶,加上頭暈目眩,此刻還摔在榻子上,火氣正沒處發,看到他這一臉笑,只覺得更生氣,不過鑑於這麼多人在場,呼了兩口氣,暫時忍下了。
“夫人這麼一打扮我都認不出來了!”焦素義站在邊上,一聲大笑,打破了室內的安靜。
眾人這才又開始熙攘…
好不容易送走了一羣鬧新房的,兩個喜婆歪斜地從門旁走過來,往我的手裏了一截白的東西,示意我咬一口,我看看她們,再看看身旁雙手後撐的秦權,雖然滿肚子餓得難受,可這東西看起來像是不怎麼好吃,慢慢放到嘴邊,窒了半天才下狠心咬下來,一股生澀瞬時滿口都是。
“生不生啊。”喜婆樂呵呵地問。
“生。”咋舌不已。
説罷才覺得好像着了道,抬眼看看喜婆,她們滿意地點點頭,再斜眼看看一旁笑得張狂的秦權,有些悔恨剛剛乾嗎真就咬了下去。
又是紅棗,又是花生,一堆染成紅綠的生果,挨個吃過去,吃得我一點胃口也沒了,只覺得滿口生澀得難受。
蓋頭也掉了,乾脆邊城一帶對揭蓋頭這一節到並不是太過注重,也省得再麻煩了,做完這一堆雜七雜八的,還沒來得及跟秦權説上一句話,焦素義就把他叫到前院喝酒去了。
他走後,喜婆們將用紅線串起來的生果墜在牀鋪四角,又在牀腿紅紙下了些銀珠子,一切完畢這才關門離開,扶瑤在門口探了半顆腦袋出來,我招手讓她進來,她搖頭,説是新郎沒回來之前,除了喜婆是不能讓人再進來的,望着滿桌子紅紅綠綠的生果,卻沒一個能吃得,我是真得餓慌了。
扶瑤卻説要等到新郎回屋,才能上酒菜,看來若是男人不回來,這女人就要生生餓死在新房裏,無奈地坐在牀邊,伸手摘下沉重的鳳冠,放到梳妝匣處,無意中望了一眼鏡中的自己,確實與往常不同了,平時不甚在意裝扮,如今畫上眉,塗上胭脂,點上梅,長髮高綰,無怪乎焦素義説認不出來了,到連我自己都快認不出了,都説女子一生最美麗的時候就是成親那天,原來這話不假。
伸手摸摸額頭上的梅飾,這還是沿用了前朝魏制,女子婚後需在額頭點梅,傳至今,到成了只在成婚那天點梅,相傳當年魏武正帝就親自為女帝點過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既然那麼如膠似漆,怎麼最後到變成了那般的敵對?
在新房裏轉了半天,始終沒見秦權回來,餓過頭到覺得有些飽了,縮在牀角,看着滿屋紅紗、紅燭發呆…
“吱呀——”朦朧中聽到一聲門響,睏意太濃,也懶得睜開去看。
一股沖人的酒意撲將過來,呼哧呼哧的像是有風吹過來,吹得額頭髮癢。
猛然睜開眼,秦權恰好伸手環抱過來…
“將軍、夫人,酒菜到了,咱邊城的規矩與別處不同,要等新郎吃完酒宴回來再飲杯酒。”喜婆們在外屋待了這麼一句,打斷了秦權的動作。
看着他有些不耐煩,我到是很解恨,順着他胳膊下的空蕩鑽了出去,他是吃完了,我可還餓着呢。
他只得跟在我身後一起出去,兩個喜婆將酒菜擺好,福身退了出去。
執起紅筷,挑了一塊酥餅放進嘴裏,也不管他有沒有吃,捲了袖子自己先吃開了。
不過餓得太過頭再吃東西,反倒沒什麼胃口,吃了兩口,到覺得有些堵心。他站在一邊,見我放了筷子,竟捱了過來,雙手摟住我的,呼在我耳旁呼哧個不停“吃完了吧?”
“嗯。”點頭。
“好,那就該入房了。”一使勁就將我抱離了地面。
我隨手從桌子上端了只茶碗,伸到他面前“夫君,酒我是不大會喝,可今畢竟是我們的好子,就以茶代酒吧。”他遲疑一下,怕是對我口中那聲柔和的“夫君”給怔住了,慢慢放下我,接了那碗茶,我又拿了一隻過來,兩人繞着胳膊一飲而進,喝完,兩人一起將茶碗放到桌案上,互相笑看着對方。
“你生氣了?”他笑得有些勉強。
我順腳將酒桌下盛生果的木盆移到他的腳前“才知道啊!”我是平時是不與人結仇,不與人爭鬥,可不代表本身就沒脾氣,剛剛那兩杯茶,我特意待了喜婆多放些葛花解酒…
他抱着木盆吐了大半夜,想來是沒什麼閒暇過他的房花燭了,坐到梳妝枱前,挑開長髮,聽着外屋的嘔吐聲,突然笑開了,這還是頭一次這麼當面抱負人,不過到真是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