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新婚二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我帶焦素義到東屋時,秦權剛洗完澡,單衣還沒穿好,見我們倆進來,愣在門口一時沒反應過來,尤其焦素義還穿着那身詭異的喜袍。
“將軍,出事了!”焦素義衝門外看了兩眼,確定門外無人,這才關上門。
我跟秦權對看一眼,又齊齊看向他。
原來焦素義本打算前天夜裏逃下山的,可沒想到義瓦山那麼多機關,一時大意,又給英翠娘捉了回去,也不知是為了什麼事,兩人大吵了起來,到最後,也不清楚是打得哪門子的賭,英翠娘為了撇清之前手下人求親一事,竟然讓焦素義娶她手下的一個丫頭,焦素義一時火氣上升,竟然答應了,於是就開始辦喜事,誰知堂剛拜完,山下就有人來拜山,説是金、梁諸侯軍的人。
焦素義趁着入房的當兒,偷偷潛到大殿外,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原來金、梁已經有意降李伯仲,也想拉義瓦加入,一致對漢南、漢西兩軍,成功之後,答應邊城一帶歸義瓦名下,他聽完便急忙身下山來報了。
“你下山時,可有人攔你?”我有些好奇,他身上並無半點傷痕,既然前次被抓了回去,怎麼這次衣不沾塵,鞋不見髒?
“我入房的時辰,她們怎麼可能猜到我會下山!”用力扯開衣襟,掉了那身喜袍。
“這滿山的機關,不可能是單衝着你設得,怕是英翠娘有意想放你。”轉身到內室拿了兩件外袍,一件遞給秦權,一件遞給焦素義。
“她都想砍了我,怎麼可能放我!”一股坐到茶桌旁,端了上面的茶壺直對着嘴就灌了下去。
秦權慢慢坐了下來“你能確定拜山的是金、梁諸侯軍的人?”抹了抹嘴“我從窗縫裏看到了他們帶得諸侯令,錯不了,那種令牌很難有人仿得出來。”裹了裹肩上的斗篷,坐到秦權身旁“你是擔心那些人是李伯仲的人偽裝的?”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如今漢北軍新敗,李伯仲又是病入膏肓,如若不把諸侯聯軍拆開,下一撥再戰,很可能會動及漢北的本,李伯仲帳下的謀士可不是吃素的,尤其你師兄,義瓦與漢南軍有嫌隙,他們不可能不利用。還有種可能,也是最大的,金、梁怕是擔心漢南、漢西兩家勢力太大,奪了他們的好處,想借李伯仲的勢力給自己撐。萬一他們真降了漢北,我們一定要早做打算。”伸袖子,繫上帶,站起身“我這就去跟大哥説一聲,素義,一會兒再吃,先跟我到前院去一趟。”焦素義正抓了糕點往嘴裏,還沒來得及咽完,噎得直打嗝。
“等一下。”我忙拽了秦權的衣袖“你這麼貿然跟楚公子説這事,他也未必信你,何況他與義瓦山如今還有些嫌隙,若知道你曾上過山,就算他不起疑,他手下的人也不會這麼簡單就過去。”
“你以為他會不知道?這裏可是漢南軍的地盤。”
“知道歸知道,可你也不能就這麼直接去了呀,他今天喝得那麼醉,如今哪可能醒,還以為都跟你似的,喝了葛花湯,吐出來就好了?”似乎覺得我的話也不錯,又回身坐了下來。
見他坐定,這才安心,其實我並不是不想讓他找楚策,只是此刻楚策酒醉不醒,找了也是白找,何況他身邊那個周辭還讓我有些忌憚,這人明擺着有意勸楚策為霸,秦權定是不會同意,若真讓他們兄弟二人有了嫌隙,對此刻的秦權來説,那是有百害而無一利,義瓦山這塊小牌子暫時還丟不得,何況英翠娘有心放焦素義,自然是對秦權抱了很大的希望,不管到底是李伯仲的離間計,還是金、梁諸侯軍有意降李,一時間,英翠娘應該不會做出明確的決定,也就是説邊城一帶暫時還是安穩的,既然是安穩的,就沒必要自亂陣腳,何況我們此次來,首要目的是借兵,至於這件事還是讓楚策主動提出來為好,反正他既然能知道我們去義瓦,自然不會不知道有人去義瓦拜山。
猛得發現自己變了,剛剛還在説自己多麼懦弱無能,多麼軟弱可欺,此刻卻已經城府如此!跟在他身邊這麼久,原來已經變成了這麼有心計的人,真不知是先天未採掘時就是如此,還是後天養成的。
“怎麼了?愁眉苦臉的?”秦權倒了杯熱茶遞過來,怕是見我冷得有點發抖。
“沒事。”端過茶杯,捧在手心,看着熱氣蒸騰而逝。
滿屋盡是焦素義喝茶的聲音。
“怎麼突然都不説話了?”看看我們倆,像是突然記起了什麼,坐直身子“對了,我剛從前院過來時,瞧見院裏堆了半院子的紅燈籠,怎麼這裏有什麼喜事嗎?”我暗暗瞥了一眼身旁的秦權,他好似不甚在意焦素義的話,心思大概都在剛剛的事上了吧。
還好扶瑤敲門進來給我送手爐,這才打破了一屋的寧靜,找了個藉口説倦了,暫時回屋去,也不管他跟焦素義要坐到什麼時候。
隔一早,剛起來就有三五個婦人守在門口,説是來給我量體裁衣服的,怎麼也逃不過去,好不容易扯了謊偷溜出來,東屋卻是空蕩蕩的,他和焦素義都不知去向。
臨近中午,扶瑤才打聽到消息,説他一早就跟楚策去了城外的軍營。這下到好,滿府的人都在準備我們的婚事,作為新郎的他卻一心鋪在兵營裏,而我這新娘卻無奈地什麼話也説不上。
直等到兩天後,眼看着滿府的燈籠、喜帳都了個全,他也沒回來,扶瑤按我的吩咐一直守在大門口,可惜等來的卻是一襲鳳冠霞帔…
“哎呦,我説夫人,擱邊城的規矩,這新娘子要是誤了打扮的時辰,可是大不吉利,您看,這頭都老高了!”一個年歲較大的婦人抱着一身紅袍站在我面前,底下還有七八個丫頭,扶瑤則被隔在門口,只能木怔怔地看着我。
見我還是一動不動,那婦人有些急,衝着門口的丫頭擺了擺手,示意她把門關上。
“夫人,我們先把衣服給您穿上,要是誤了時辰,我們幾個的罪可就大了。”一邊求着,一邊示意丫頭們上前,那力道本就是強迫,我到也沒開口喝她們,只是比較在意秦權到的行蹤,就算這親非成不可,他到是也要回來跟我説一句,不管不顧地把我扔在這兒算是成得哪門子親?
越想越覺得氣悶,剛想給她們喊停,幾聲敲門聲傳來。
“秦將軍,你等拜完堂再見夫人吧,現在可不能進去。”丫頭們堵在門口,往門外攘着,一聽是他的聲音,就想喊住他,可惜硬是被三個丫頭給進了裏屋。
就聽門外焦素義大笑出聲“將軍,你就是想入房,也得等拜完堂吧。”説罷,屋外一片大笑聲,看來人還不少,我口一窒,也沒好喊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