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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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份的生命禮儀博覽會上,遊詩婷事先找了手作紙紮公司,她請她們做了環保紙棺、壽衣、骨灰罈等模型,自己又和雅淳利用學校所學,將孝服縫製做了模型版的,小小的孝服一件件擺在玻璃櫃裏,不留心看還以為是什麼飾品。
許是國人對於殯葬的觀念漸開放,許是廣告成功,這場博覽會引不少民眾參觀,幾個相關科系的應屆畢業生詢問有沒有徵人需求,也有經過民眾看了她們現場播放的形像影片,被故事動得就在現場噴淚的,還有一對年輕男女參觀後問起有無生前契約服務。
首有了媒體的相關報導後,第二、第三參觀的民眾更多,蓮華這邊突然間就忙碌了起來。
報紙上關於這場博覽會的報導篇幅還不小,楊景書才一落座,就見一旁雜誌架上的報紙標題,他拿了報紙回座翻看。
皇巖並未參加這場活動,除了有隻1駐點和殯葬處合作的優勢讓他不需再多做營銷外,他這些年的心態也不大一樣,只要業務穩定、服務質量也穩定就好,有時持續的穩定,其實也是一種進步。
整篇新聞除了介紹博覽會特之外,也訪問了幾位負責人和參觀民眾;最睛的一張附圖是一個透明玻璃櫃裏的喪服,一整個家族依照輩分排的小喪服,那是蓮華的攤位。
會前,她做好這些小喪服時曾拿到他面前,那時他便驚訝於她的想法和她的手工,因他從沒見過這種小喪服,她把傳統上令人覺得避諱的喪服變可愛了;明明是一樣的東西,動點巧思,把它縮小到好像公仔在穿的尺寸,覺就有天壤之別。
先前聽她説起林雅淳很擔心蓮華不出半年就要宣佈關門大吉,但他想,這次的活動後,林雅淳恐怕會忙到大喊不ok了吧。
把報紙收妥置回時,服務生正好送來咖啡,他點頭一笑,餘光看見窗邊有人影。他微一側目,就見窗前立着一名男子,壓低的球帽下戴着口罩,只出一對眼睛,那男人兩手在運動外套口袋,看了他一眼,舉步走開。
幾秒鐘時間,他聽見店門打開時風鈴發出的聲音,不過抿一口咖啡的時間,那人已走到他對座,拉開椅子徑自坐了下來。
“你是楊先生?”男人壓低嗓音,帽緣亦壓得很低。
他困惑,仍頷首。
“是。”一小時前陳分隊長打了通電話給他,約在此相見,卻來了這個男人?
男人在口袋的手伸至桌面,推給他一個折迭過、封了口的牛皮紙袋,開口道:“陳分隊長讓我把這個給你。”
“裏面是什麼?”
“不知道。他説你看了就知道了。”楊景書接過,還沒打開,那男人已起身離開。他不意外對方走得匆促,也不探究對方身分,只是拿了東西和賬單,付款走人。
回到皇巖,他才把紙袋裏的東西出…是照片,還有一張計算機打字字條。
他算了算,照片十來張,每張都是近距離拍攝,能清楚看見照片中的人物與環境。
最後幾張照片像在隱密的私人倶樂部之類拍攝的。他看着宴會上那些面孔,忽然一瞠雙眸,裏面那拿着茶葉罐的男人臉孔令他震愕。
張啓瑞第一次向他提起新民搶了生意一事時,他心裏隱約猜到是怎麼回事,但沒想過這中間人會是照片中那人,要是這事情被揭發了,照片中那人也逃不過責罰吧;然而,他也不能繼續任新民壓着皇巖,就算他不愁吃穿,員工總要照顧。
他再看看那張字條——戴着黑框眼鏡的西裝男子是中間人,叫石沛山,永安鮮花生命禮儀負貴人。
右手邊那兩位是分局警員,左手邊黃衣男子是消防局勤務中心的。
“他”畢竟算是我學長,這事我不方便出面,你自己看着處理。
目光掃過最後一字,楊景書了字條,在窗邊的椅上坐了下來。
石沛山,石頭的本名,他怎會忘。同窗三年時光不長不短,卻正好是人生青年華最美好時。
每個人都有選擇方向的權利,大家各自在自己的人生路上奮鬥,他不能批判他們的選擇是對是錯,只不過他真意外石頭會是白手套。
既然石頭都將永安轉型了,怎麼又成了中間人?他幫新民做這樣的事,對永安的業務並無任何幫助。人説同行相忌,唯一能想到的恐怕也是人情壓力,他不也正因為還了同樣的人情,才有新民?
很為難啊,他怎麼做都不對。人一旦揹負了情字,無論親情友情愛情人情,只有為難。那詩婷問起這些舊友,他就是想着既然都已無往來,她也無需知道誰的動向;另一原因則是他擔心後大家會因利益關係而衍生出不必要的麻煩,他不想她被牽連其中,遂未對她吐實。
好了,麻煩真來了。他指尖在扶手上輕輕敲着,手中握着照片望向窗外車,手機在這刻響了起來。看一眼屏幕,他皺了皺眉,這麼快就找來?
“文哥?”接起時,他語聲稍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