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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案第四章為犯罪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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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安突然站起來,直,端着肩膀大聲説:“我們都不要把這個人的話往心裏去。當然,我也想説幾句。他説得不對,他説得那些事完全不對。黃亮是我的一個手下。有一次,他被我派去執行偵查任務,結果不小心被對方殺死了。要知道,在部隊中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對黃亮的犧牲我也很難過。可是那傢伙,竟然污衊我,還敢污衊我子。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絕不可能做出他説的那種事情。”尚安説完坐下了,顫抖地用手扯着鬍子。説出這段話費了他不少勁兒。輪到葛超説話了。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關於景洪部落的事情~~~好吧,要我説事情就是那樣。我把他們甩下,自己跑了。為了保全自己嘛,那是一夥不要命的匪徒,他們持槍有彈藥,我們在原始叢林中了路。我和另外幾個心腹帶着口糧溜了。”尚安嚴肅地説:“你把自己的部下拋棄了,讓他們活活餓死在森裏裏?”葛超呵呵一笑,説:“我也知道自己這樣做有點兒不仗義。但是我已經説過了,是為了保全我自己的命!”趙靜抬起頭,吃驚地望着葛超説:“你就讓他們~~~等死嗎?”葛超淡然地回答説:“對,讓他們等死。”他的眼神越加狡黠,有些取樂般盯着趙靜驚恐的雙眼。

劉嚴一邊琢磨,一邊慢地説:“我剛才一直在想,周雨涵和李子林,這兩個小孩應該就是我在路上撞死的那兩個孩子了。可真是倒黴透頂。”法官尖鋭地問:“這話什麼意思?是你倒黴還是他們倒黴?話説得太沒良心了,他們還只是孩子。”劉嚴回答説:“是啊,我覺得算我倒黴。當然,你説得也不錯,他們倆也夠倒黴的。可這純粹是意外。他們突然從屋裏還是別的什麼地放衝出來,撞上我的車。害得我駕駛證被吊銷了一年。真是倒黴透了。”醫生氣不打一處來,嚷嚷道:“你瘋了!他們還是孩子,可是你在惋惜什麼,駕駛證被吊銷?天哪。兩條人命在你嘴裏一錢也不值。”劉嚴不屑地聳聳肩膀,滿不在乎地説:“我的車能開多快?反正現在的路壓就提不上速來。”他環顧四周,想找自己的酒杯,結果在另一張桌子上找到了。他跑到靠牆的就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加蘇打,回頭來説:“反正不管怎麼説,這件事怪不得我,不過是一次意外罷了。再説,我也拿了很多錢給他們的父母。”管家張賓着雙手,舌頭發乾的嘴。畢恭畢敬地問:“能允許我説兩句嗎?”法官威嚴地回答説:“説吧,現在是自由辯論時間。誰都有機會為自己犯下的罪辯訴。”張賓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再一次用舌頭潤潤髮乾的嘴:“剛才那段指控裏提到了我和我媳婦,還有我們照顧的張紅豔大媽。我保證。那傢伙説的沒有一句是真的。我和我媳婦一直照顧她,直到她去世。她的身體一直不好,從我們開始照顧她的時候,她身體就不好。出事那天颳着大風,她突然就犯病了。碰巧電話又壞了,我們沒法打電話求助。我是一路跑着送她到醫院的,可是到醫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我們確實想盡了一切辦法救她。我們兩口子對她忠心耿耿。這是事實,不論是誰都會這麼評價我們倆。從沒有人指控過我們半句,從來沒有。”葛超看着張賓由於緊張而扭曲的臉,若有所思。這人嘴乾裂,眼神驚恐。葛超心裏想着他剛才失手打翻盤子的事,默默地問:“哦。是這樣嗎?”耿漢中不懷好意地問:“那位老太太去世後,你們倆應該得到不少好處了吧,是不是?”張賓打起神,勉強回答説:“張大媽覺得我們忠心可靠,把她照顧得很周到。所以留了一筆遺產給我們。我想請教一下,這有什麼問題嗎?”葛超看着耿漢中説:“先不説他了,説説你自己吧!”他反抗説:“我有什麼好説的?”葛超臉一沉,説:“別想忽悠我。我知道任曉波,那件案子我也知道一些。任曉波是因為你的證詞才被定罪的。你算是我的同行,你是一個警察。當時,任曉波被判無期徒刑。他體質很弱,一年後就死在監獄。”

“他是罪犯,是他把夜班警衞打昏了的,這是明擺着的事,他活該被判刑。”安法平徐徐講道:“而你卻因為這件事辦案有功,獲得嘉獎升職了,是吧?”耿漢中一本正經地回答説:“不錯,我被提拔了。”隨後,他臉不紅心不跳地補充説:“我這叫盡忠盡職,秉公辦事。”葛超突然放聲大笑:“看來我們都是些奉公守法、盡職盡責的三好公民啊!那麼,你又是怎麼回事呢?李晰醫生?還有你那小小的醫療事故?你是故意殺死別人的吧?”辛黎討厭這個人,厭惡地瞥了他一眼,挪得離他遠了些。醫生維持着一貫的好子,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僅僅是搖了搖頭:“關於這件事,我也是一頭霧水。剛才u盤裏提到的那個人,叫什麼名字來着?王雯?周文?我不記得自己接手過叫這個名字的病人,也不記得她和哪起醫療事故有什麼關係。我到相當茫!當然,有可能是我做過的某次手術,不過我也記不清具體是哪次了。有的病人送到醫院的時候就已經不行了。這種情況多得很。但是隻要病人一死,他們總説是醫生失職。”他無奈地嘆口氣,搖搖頭,心裏暗想:喝醉了,就是那次,我喝醉了,就是那次,我喝醉了,醉醺醺地站在手術枱上!神經麻痹,雙手發抖。是我殺了她,沒錯,那個女人,變成了可憐的鬼魂,要是沒喝酒的話,這種小手術本不會錯出事。當然,在場的護士心裏是有數的,但是沒人聲張。天哪,那次可把我嚇壞了!以後再也不敢了。可是事隔多年,誰會翻出這筆舊賬來呢?

房間裏一片寂靜。每個人都看着辛黎。有人偷偷摸摸地盯着她,有人傷心打量着她。大家沉默了足足有一兩分鐘,辛黎這才意識到別人在等她開口説話。於是,她窄窄額頭下面的眉一挑,説:“你們都在等我説話?我沒什麼好説的。”法官問:“一句話也沒有嗎?”她冷冷地説:“沒有。”説完,她緊閉雙。法官摸摸下巴,和氣地説:“你想要保留為自己辯護的權利?”辛黎毫不客氣地回答:“本不是辯護不辯護的問題。我這個人做事從來不昧着良心,所以我也沒有做過什麼會被人譴責的事。”房間裏的氣氛顯然有些尷尬。但是辛黎依舊不為所動,仍舊不卑不亢地坐着。法官清了清嗓子説:“詢問到此為止。張賓,除了我們,還有你和你子,此外,島上還有別的人嗎?”

“沒有人了,一個人也沒有。”

“你能肯定嗎?”

“完全肯定。”尚安説:“雖然我還不太清楚這座島的主人讓我們再次聚會的目的是什麼,但是據我看來,這個人無論是誰,至少用正常人的眼光來看,肯定不正常,甚至可能是非常危險的。所以,我建議我們儘快離開這兒,今晚就走。”張賓抱歉地説:“我們走不了,島上沒有船。”

“一艘船都沒有?”

“是的。”

“那你和岸上怎麼聯繫?”

“有一個專門的送貨員每天早晨過來。他給島上送來麪包、牛各種備用品,然後聽候我們的吩咐。”法官發話説:“那麼,等明天早晨船一來,我們就走,就這樣定了。”大家紛紛表示贊成,只有一個人反對。劉嚴不以為然,他滿不在乎地説:“你們是心虛還是怎麼回事?我們至少得把謎題解開再走。這簡直就像是一個偵探故事,太刺了。”法官挖苦他説:“活到我這把年紀,你就知道沒什麼好刺的了。”劉嚴微笑着説:“平凡安靜地過一輩子那才叫無趣呢。犯法怎樣?不犯法又怎樣?要我説,為犯法乾一杯!”他舉起杯子,一飲而盡。沒準兒是因為喝得太急了,他被酒嗆了一下,嗆得很厲害,他面部搐,臉發紫,大口大口地着氣~~~緊接着,他從椅子上跌下來,摔倒在地,酒杯滾落在一旁。

突如其來的死亡讓在座的每個人都措手不及。他們屏住呼,呆若木雞地看着在地上縮成一團的人。

隨後,醫生猛地站起來,跑到他身邊蹲下。當他抬起頭來的時候,雙眼茫然,一臉惑不解。

他輕輕地低語着,驚恐至極:“我的天,他死了。”所有人好像都沒聽懂,一時不知他在唸叨什麼。

死了?死了?這位擁有大好青的小夥子,一下子就倒地不省人事了。健壯的年輕人不應該就這樣死去,一杯威士忌蘇打水就要了他的命。難以置信,他被這麼被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