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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案第三章臨時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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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賓汗雨下,緊張地解釋説:“我不知道上面的內容!我真不知道上面的內容。如果知道的話,我説什麼也不會放它的。”安法平語調平靜地説:“你説的也許是真話。但是張賓,你最好把事情説明白些。”張賓拿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認真地回答説:“我只是奉命行事。來的時候,房子的主人杜麗偉對我説吃晚飯的時候要放裏面的音樂。我去給大家倒茶的時候,讓我老婆把它打開了。”安法平哼了一聲説:“編故事呢,像模像樣的。”張賓嚷起來説:“我説得是事實,我可以發誓,我沒説一句謊話。我事先並不知道u盤裏是什麼內容,一個字都不知道~~~”尚安沉思片刻,用威嚴的口氣説道:“要我説我們現在得冷靜下來,好好想想這裏發生了什麼。誰在指控我們?誰導演了這一切?當然很可能是房子的主人杜麗偉,我們要把他找出來給他點顏看看。”辛黎放下手中的針線,語氣尖刻地説:“問題就在這裏,這個叫杜麗偉的人到底是誰?”法官又説話了:“我們確實應該把這個問題清楚。張賓,你先把你媳婦送回房去,安頓她躺下,然後再回來,我們開個小會。”張賓回答説好,然後照指示做去了。孫虹渾身無力地躺在沙發上,張賓一個人不走她。這時,李晰醫生過來説:“我幫你。”孫虹被兩個男人攙扶着,步履蹣跚地走出了房間。他們走後,劉嚴提議説:“我建議我們來喝一杯,壓壓驚。無論如何我得來一杯。”隨後,他去餐廳拿酒,轉眼他就回來了:“你們想不到,酒就在門口的盤子裏放着,等着我把他端進來呢。”他小心翼翼地把盤子放下。接着把酒倒進幾個杯子。尚安挑了杯烈威士忌,安法平也照樣拿了一杯威士忌。其他人也都挑了一杯酒喝。這個情況下,大家都需要一點兒酒。只有辛黎沒有喝酒,只要了一杯白水。

醫生回到客廳裏説:“她沒事了。我給了她一片鎮靜劑。”他突然看到了大家手中的酒杯説:“啊,你們在喝酒,給我來一杯!”幾個男人又添了些酒。過了一會兒,張賓也回來了。下面的程序由法官主持。於是,這間客廳變成了臨時法庭。

法官開口問道:“好吧,張賓,我們必須把事情説清楚。你告訴我,杜麗偉到底是誰?”張賓瞪大了眼睛,無辜地回答説:“你們都知道,他是這棟房子的主人。他請我們大家來到這座死亡島的。”

“這一點我知道。我要你把自己對這個人的瞭解告訴我。”張賓搖搖頭解釋説:“我説不上來,要知道,我從來沒有見過他。

“房間裏頓時響起一陣輕微的騷動。

尚安問道:“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説是什麼意思?”

“我們來到這島上還不到一個星期,我説我和我媳婦。他電話聯繫到職業介紹所,僱傭了我們。然後我們應召來到這裏。我們到這裏的時候,這裏就沒人。他電話告訴我們要在哪一天到達,然後我們就來了。我們到的時候,這裏的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廚房裏儲存了很多視頻,家裏的裝飾品也都是高級貨,我們只需要把房子打掃乾淨就行了。”

“然後呢?”

“然後就沒了。我們都是按照他的吩咐辦的。他讓我們收拾好房間,準備接客人。昨天下午。他又打電話説,他和他子臨時有事不能來了,讓我們儘量招待好客人。他把晚餐、茶之類的事做了詳細説明,並安排我們放u盤。”看來一切都是蓄謀好的。但這十個人是怎麼聚到這裏來的呢?這時,老法官皺皺眉,想想説:“好吧。我覺得我們大家應該把手上的信息彙總一下,把各自對這棟房子主人的瞭解説出來。”他停了一下,脖子伸得老長,環視周圍的人,樣子好像一隻發怒的烏龜:“毋庸置疑。我們都是他的客人。我認為每個人都把自己被邀請來的經過説明白,這樣會好一些。”話音落下,一陣沉默。接着,辛黎先開口了:“整個事情的經過的確有些古怪。我當時收到一封信,署名不清楚。我以為是一位我兩三年前在某個避暑山莊見過的女人寫來的。她好像叫玉玲。她讓我過來別墅玩幾天,敍敍舊。不過我完全肯定,我從不認識一個叫杜麗偉的男人。”接着,趙靜也講述了一遍自己被杜麗偉僱來當秘書的事情。大家的情況大同小異,不是戰友就是朋友,他邀請大家來死亡島別墅住一星期,説是有個有趣的生存遊戲等着他們,讓他們一定來玩玩。來到這裏的人,住宿全免,包括來這裏的車費也報銷。

聽完大家的敍述,法官沉穩地説:“毫無疑問,我們都是被一個瘋子邀請來的,説不定這是一個極度危險的殺人狂。我要説,從現在開始,我們必須做好一切準備,預防危險情況發生。或者,這個叫杜麗偉的瘋子就躲在某處看我們呢。”房間裏頓時一片寂靜,由於慌張和茫然失措導致的寂靜。過了很久,法官終於打破沉默,聲音很小但吐字清晰:“現在,我們進入下一步的詢問。但是,在此之前,我也要做一份陳述證明。”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封信,放在桌上説:“寫信人自稱是我的一個老朋友,叫康明軍。我很多年沒見他了。信的風格倒像是他以往那樣”措辭含糊,前言不搭後語。他要我到這裏來,提起了這裏的杜麗偉和他子王麗,但話説得一樣含糊。你們都看得出來,像給你們的信一樣,用的是同一種手段。我之所以提到此事,是因為這封信同其他證據吻合。總而言之,耐人尋味的一點是,無論他把大家召集到這裏的人究竟是誰,他肯定對我們瞭如指掌,或者説費盡心機地打聽到了不少和我們有關的事。不管他是誰,反正他知道我同康明軍是朋友,甚至悉他寫信的風格。他知道很多事情,他簡直無所不知!更可怕的是,他據瞭解的信息,針對每個人提出了具體的指控。”話音未落便起一陣喧譁。尚安先叫起來:“這是誹謗,污衊!我要告他!”趙靜也大叫説:“到底是誰?誰這麼瘋狂?”張賓氣説:“這是胡編亂造,胡編的!我們誰也沒幹過~~~沒幹過那種事~~~”喝了幾杯酒的劉嚴咆哮着:“我就不明白了,這個混蛋到到底要做什麼?”安法平高舉起手,平息騷動。他一字一句地説:“我想先説一説自己的問題。我被這位不知名的朋友指控,説我謀殺了一個叫孫景的人。孫景這個人我記得很清楚。他被控謀殺了一位老太太。當時,他就站在我面前受審,期望能免罪。但是,事實無誤,證據確鑿,他肯定是有罪的。我秉公執法,判定他有罪,他被判處死刑。之後他不服判決,提起上訴,可是證據不足,上訴自然被駁回,最後他被如期槍決了。當着大家的面,我想把話説清楚,在這件事上,我恪守本職,問心無愧。絕對沒有任何過錯和觸犯法律的行為。我處決的人,是一個證據確鑿的殺人犯。

醫生李晰突然想起了這樁案子。他也記得這樁案子!當時的審判結果讓所有人大吃一驚。他記得在審案期間,有一天他在一家飯店遇見宋律師。宋律師很有把握地告訴他,基本上可以肯定,孫景會被無罪釋放,證據確鑿,沒有問題。後來,李晰又聽到了各種議論,説法官安法平執意與被告作對,縱法律,結果是被告判處死刑。當然,法律程上找不出任何破綻。説到底,這件案子完全是法官公報私仇,加害被告。

這件案子的前前後後一下子湧上李晰心頭,他還沒想清楚,嘴就比腦子快了一步,開口問道:“你以前不認識孫景嗎?我的意思是,在審理這件案子之前,你確定你不認識他嗎?”法官耷拉着眼皮,眼神詭異地望着他,語氣冰冷、態度堅決地回答説:“在審理那樁案子之前,我和孫景這個人素不相識。”李晰暗想,這個老東西在撒謊,我很清楚,他分明是在撒謊。”趙靜的聲音哆哆嗦嗦的:“我願意跟你們説説那個孩子的事。那孩子叫郭嬌,我負責照顧她。本來不許她游泳得時候游出去太遠。有一天,我一不留神,他就遊遠了。我使勁兒往前遊,想追上他,但我真的追不上她~~~那件事太可怕了,但這不是我的錯啊。法官質詢時,法醫對我絲毫沒有質疑。孩子的母親是個心底善良的人,她沒有責怪我什麼。但這個人憑什麼~~~憑什麼説出這樣可怕的話?這對我太不公平了,不公平~~~”她一時語,兀自傷心地哭了起來。尚安拍拍她的肩膀,説:“好了,好了,你受到這樣的誣陷當然是不公平的。那傢伙是個瘋子,一個瘋子,神錯亂,顛倒是非,胡説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