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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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後,諸葛大娘帶球和七郎到後面屋子,去跟諸葛家的孩子玩耍;荊小田本想起身幫忙收拾碗筷,諸葛棋示意她先坐下來。
“我得説出事實,阿溜不是寒症,是中毒。”
“中毒?!”荊小田有如五雷轟頂,大驚失,隨即急問道:“有沒有生命危險?什麼時候中的毒?是我給他吃錯了藥嗎?天哪、天哪!有人跟我説哪裏有藥草,我就去掘——”
“你安靜一點!”荊大鵬吼她一聲,卻也緊張地望向諸葛棋。
“小田,你聽大夫説。”阿溜倒是很鎮定。
“你們都放心,阿溜沒有生命危險。”諸葛棋解釋道:“都過去八年多了,要有事早在他幼年身子還弱的時候就毒發了。”
“真的沒事嗎?”荊小田仍是憂心地問道。
“他目前的症狀就是冬天發冷。我先將他過熱的身體調回正常後,初初把脈,確是寒淚沒錯;可脈象又怪怪的,於是我將他的身子看了遍,這才發現他舌底下有一個紫黑點,腳心有條細如髮絲的黑筋,這都不容易發現。”
“這是什麼毒?”荊大鵬問道。
“我不知道。但絕不是砒霜水銀這種常見的毒藥,你衙門過去若有離奇的中毒案子,請告訴我,讓我參考。”荊小田越聽越驚,連諸葛大夫都不能斷定毒,而那毒還在阿溜身體內竄,萬一天氣變冷…她打個哆嗦,緊緊拉住阿溜的手。
“一定是我給他吃錯藥,我、我…”她的淚水已在眼眶裏打轉。
“小田!”阿溜捏了下她的手心。
“不關你的事。”
“是的,小田你千萬別自責。”諸葛棋也安道:“你説剛撿到阿溜沒多久就發病了,可見阿溜之前就已經中毒,可能量少,不造成生命危險,卻積聚到心包,成了一個病灶,遇寒即出,我會想辦法將毒出來的。”
“若是以毒攻毒,吃藥會不會出現其它問題?”荊小田又問。
“大夫,你試就是了。”阿溜不待諸葛棋回答,很堅定地道:“小田,我希望能好好長大,將來養得起你們。”荊小田受到他握在掌心的力道,曾經瑟縮在她懷裏畏寒發抖的小身子已經長得跟她一樣高了,她既喜且憂,伸手撫了那張倔強自信的臉孔。
“阿溜,你好乖。”
“不要摸啦。”阿溜別過臉去。
荊小田笑了。這個阿溜啊,到底還是個半大不小的彆扭娃兒。
“阿溜。”諸葛棋又囑咐道:“除了吃藥,你每晚過來,我再給你針炙,所有的方法都要試。”大夫和病人都在努力治病了,荊小田不能再胡亂擔憂害怕,於是開始收拾碗筷,笑道:“啊,我收拾收拾。可不能來這邊吃飽了,還給大娘忙着,我來洗碗了。”此時荊大鵬的腦海裏,早已轉過南坪縣近十年來的江湖仇殺案,但並沒有這類不明物藥的毒殺事件;而且阿溜是在西丘撿到的,他甚至可能來自其它地方,光是京畿和附近四大縣就幅員廣闊,人口眾多,他本無從查起。
他看了吃空的大砂鍋,端起來往後頭走去。阿溜本想跟去,卻讓諸葛棋給叫過去準備針炙。
來到廚房外頭,就見荊小田蹲在地上洗碗,大盆子倒了水,堆滿了碗筷盤子,月光明亮,照映出她手臂上的點點金水光。
水光也盪漾在她的眼裏,一滴、兩滴,有如飛墜的星子落了下來。
他的心讓那滴滴星淚給鑿穿,瞬間疼了,“傻!”他蹲了下來,摸摸她的頭。
“哭什麼?”
“我…”她抬起淚眼,又慌忙低下頭。
“不要擔心。諸葛仁心仁術,你看那麼多病人等着看他就知道了。”
“我知道。我是氣我怎沒早點發現…”
“你已經盡力帶阿溜看大夫了,是那些酒囊飯袋大夫查不出病因,還差點把阿溜治成了個火氣忒大的小子,現在就放心給諸葛吧。”
“是…”她挪動手臂,胡亂抹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