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三章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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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兩個賊人已經被鞭子掃着了,捂着臉從馬上摔落下來,在地上亂滾着。可其他六七個人卻是越戰越勇,非要置他於死地。
筱蓉窩在他的懷裏,心裏已是如小鹿般一樣亂撞,卻緊緊地閉着嘴不敢出聲,生怕他分心。
見他一鞭子舞得呼呼生風,也知道這羣賊人一時半會兒不能奈何他。可這般不要命的打法,時候久了,再能耐的人怕也支撐不住了。
她暗暗着急,不動聲地把手伸到袖袋裏,掏出一般浸了藥的繡花針。
這可是她的寶貝,已經好久都沒見過世面了。説不定危急時刻還能派上用場呢。正好還有一小包的藥粉末,待會兒實在是不行了,還能撐一會兒。
慢慢的,筱蓉就覺得雲書嶽舞動鞭子的速度有點兒慢了,她心裏不由一陣緊張。
賊人已經倒下去五六個了,可依然有兩三個不要命地圍攻。
筱蓉的手心裏緊緊地捏着那幾浸了藥的繡花針,萬一實在是不行的話,待賊人靠近時,她也好來個厚積薄發啊。
遠處,隱隱地有馬蹄聲響過,驚得筱蓉渾身戰慄,莫非有人來支援這些賊人?
雲書嶽顯然也聽到了,手裏的鞭子下手更是不留情。誰知道那幾個賊人聽到這馬蹄聲,更是奮不顧身了,就連受了傷躺在地上的也勉強站起來,搖搖晃晃地參加進來。
形勢立刻危急起來,本就有些疲累的雲書嶽,被這幾個亡命之徒纏着。懷裏還得顧忌着筱蓉,自然就不如先前身子那般靈巧了。
筱蓉耳朵了只聞到他“呼哧呼哧”氣的聲音,就像是那灶房裏的風箱一樣。要不是顧及她,雲書嶽一個人早就逃了出去。可是帶着她就沒那麼容易了。
她的一顆心揪得緊緊的,很想跟他説“放我下來,你自己逃吧。”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下,生怕分了雲書嶽的心神。
那幾個人拼死力鬥,雲書嶽的身子已經開始搖晃起來,窩在他懷裏的筱蓉。已經不敢再看,閉着眼睛暗暗祈禱,讓他早點兒打敗那幾個賊人。
可是想什麼就來什麼,就聽“啊呀”一聲叫喚,雲書嶽身子猛然一顫,旋即又抖擻神甩着鞭子打過去。
筱蓉不知道他是否受傷,也不敢問。可是明顯得覺出來他身子的遲緩來。她手心裏捏着那把繡花針,暗暗等着時機。
那長長的馬鞭子似乎舞動得越來越慢了,讓筱蓉不得不相信雲書嶽身上已經受傷了。她咬咬牙,悄悄地揚起自己的左手。想把那包藥撒出去。
周圍太空曠,她也不知道這藥的藥是否能管用,反正他們兩個也難以逃,不如背水一戰吧。
剛才那陣馬蹄聲清脆悦耳,顯然已經近在咫尺了。賊人們神更足了,口裏直呼:“大哥派人來了。”雲書嶽咬牙沉穩應戰。沒有絲毫的退卻。不過那幾個賊人緊緊地把他圍在垓心,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就在筱蓉的手剛剛揚起的剎那,忽聽背後一個賊人淒厲地慘叫了一聲,捂着口就倒下去了。
她看得直納悶:難道自己的藥藥這麼強,一下子就撂倒了一個?
接二連三的,圍攻雲書嶽的那幾個人都倒了下去,筱蓉才明白過來,原來騎馬而來的不是賊人的同夥,而是另有其人!
不管是誰,反正救了他們。就是好人!
她興奮地幾乎要喊出聲來,要不是他們來得及時,今晚,他們倆的小命怕就要擱在這兒了。
夜深沉,只模模糊糊看到對面來人的輪廓。約莫五六個人,俱都身材高大魁梧,端坐在馬上靜靜地打量着他們。
雲書嶽吃力地收了馬鞭,把筱蓉往懷裏攬了攬,才朗聲説道:“不知道壯士高姓大名?多謝救命之恩!”對面的人沒有吭聲,過了一陣子,才有一個略顯沙啞的聲音回道:“沒什麼好謝的,我們也是正巧路過!”説完,也不搭理他們,徑自打馬飛奔而去,卻是朝着城門方向去的。
筱蓉好生奇怪,這些人救了人卻連聲謝謝都不讓他們説,真是一羣怪人!這麼晚了,還進城,莫非有什麼急事?
雲書嶽卻貼在她耳邊低聲説道:“抓緊了。”兩腿一碰馬肚,馬兒就如同了弦的箭一樣,隨後也馳往城裏。
天將曉時,他們才入了城門。筱蓉緊繃了一夜的身子才算是緩和下來。雲書嶽放慢馬速,她就扭了扭身子,往他口靠了靠。坐了一夜的馬,身子幾乎要僵硬了。
誰知道她的背觸向他膛時,分明聽到他低低地叫了一聲。這一聲,讓筱蓉心中警覺起來,他難道受傷了?剛才一路疾馳,自然也沒顧得上問他,他也沒告訴她。
直覺告訴她,他肯定是受傷了,不然,好端端地往他身上靠一靠,他怎麼就叫喚出來?
那聲音裏分明有隱忍的成分,低低的,似乎怕人聽見。
可能是怕她擔憂吧?
望着東方漸漸出來的魚肚白,筱蓉當機立斷:“我們到餘揚的醫館裏去!”雲書嶽顯然也是明白她的意思的,放轡徐行,沿着城中大道一直到了城西角的醫館。
到了門口,天才剛發亮,醫館還沒開門。筱蓉回頭看雲書嶽時,只見他臉蒼白,神情疲憊。
忙握住他一隻手把把脈,才發現脈搏虛弱浮滑,於是她也顧不得許多,從他懷裏鑽出來,踩着門口的下馬石,跌跌撞撞地滑落下來,就去咚咚地敲門。
誰知道還沒敲兩下子,裏頭就傳來一陣急促的應答聲:“來了,來了。”筱蓉很納悶:莫非有人一夜沒睡,還是餘揚早早地醒了?
來開門的卻是餘揚買來的小廝叫鋤藥的,他見了筱蓉驚訝之餘更多的是驚喜,忙側身讓她過去:“姑娘總算是來了,再不來我們這醫館可就被拆了。”筱蓉沒細想他的話,只回頭指着馬兒:“快把他扶下來,他受傷了。”
“怎麼又來一個受傷的?”還沒嘟囔完,耕草已經過來了,兩人搭把手把雲書嶽扶下了,一個攙扶着他,一個牽了馬往後院裏走去。
餘揚卻沒有上來,擱在往,他聽説筱蓉來了,早就顛顛地出來她了。餘揚娘子好像也沒起牀,後院一排房子裏鴉雀無聲的,安靜地就像是一口古井。
筱蓉不疑有他,一徑兒地往前走,本來受了傷疼得有些恍惚的雲書嶽卻忽然停住了腳步,定定地倚在鋤藥肩頭上,指着門裏頭:“這屋子裏有人!”
“當然有人了,這屋裏住着餘揚夫婦兩個…”説完這話,筱蓉才後知後覺地明白他指的不是這個。
還沒等她細問,棉簾子已經被挑開了,一個身穿黑衣的魁梧大漢走了出來,身後跟着一臉沮喪的餘揚。
“掌櫃的,怎麼又讓人進來?”那大漢沉聲問着,身後的餘揚在聽到他的問話時,身子已經矮了半截。
囁嚅着不知道該怎麼回話,卻在看見筱蓉的時候,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忙幾步上前拉着筱蓉:“妞妞,你可來了。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還尋思待會兒找個什麼藉口把你接出來呢,沒成想就倒是先來了,敢情你會掐指算卦不成?”待到看清鋤藥肩頭上倚了一個人時,他不皺眉呵斥:“這位爺不是讓你不要開門了,你怎麼又讓病人進來了?”説得鋤藥滿臉的委屈,當着這黑大漢卻一聲都不敢分辨。
筱蓉不由生氣:“餘叔,你這是怎麼了?哪有醫館不給病人開門的道理?”正説着,就聽裏頭一個沉沉的聲音問道:“掌櫃的,你在磨嘰什麼呢?還不快想法子請神醫姑娘?”餘揚就高興地答道:“神醫姑娘自個兒來了。”説着,親自挑起門簾子,讓筱蓉進屋。
筱蓉摸不着路數,自然不敢貿然進去,退在雲書嶽的身邊,靜靜地觀察着。
雲書嶽從帶裏出一把短刀悄悄地握在手裏,一邊低聲囑咐筱蓉:“先看看再説。”餘揚挑着棉簾子的手尷尬地沒地方放了,裏頭的人似乎也等不及了,連聲催促:“怎麼還不進來?莫非還要我過去請進來?”語氣裏,分明對餘揚不滿。餘揚一張苦瓜似的臉,更是縮到了一處。
門口忽然就冒出一個高大的身影來,着晨曦的微光,筱蓉看得分明:這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劍眉星目,一臉的剛毅。只是臉上頗有些滄桑,倒讓人覺着他比實際年齡要沉穩許多。
那少年也正目不轉睛地打量她,半天才驚呼:“原來是你!”像是早就認識筱蓉一樣。
筱蓉被他的話所引,認了半天才想起來他就是當初曾在濟民堂治傷的那個張忠義。萬萬想不到時隔大半年,還能在這兒見面!
他不是跟着攝政王的嗎?怎麼跑到京城裏來了?不怕皇上抓他殺了他嗎?
雲書嶽似乎早就認出他來,兩眼滿是警惕,手裏的那把短刃被他緊緊地握在手裏。
張忠義顯然也認出雲書嶽來,兩下里忽然就瞪視住了,四目相對,迸出一串串的火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