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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二章回報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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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雲書嶽,張忠義牙齒咬得緊緊地,攥拳搗在桌上,震得桌上的茶盞都發出簌簌的聲響:“這小子,暗中偷襲,不是個正人君子!”筱蓉聽了不由笑道:“只要能置敵人於死地,什麼法子不能用?他不是個正人君子,你就是嗎?你跟着攝政王佔山為王,助紂為,為虎作倀,荼毒了多少百姓?這天下能這麼亂還不是他造成的?”一語説得張忠義臉上微赧,可他不服氣,一張臉漲得慢慢紫紅:“攝政王於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辜負了他。況且他拿我當親生兒子,哪有兒子背叛父親的?”

“是嗎?真是孝順的好兒子。”筱蓉笑得不無譏諷,狀似漫不經心,“要是這父親讓兒子濫殺無辜,兒子也得跟着不成?”卻不待張忠義反駁出來,她就沉聲命道:“下來。”

“什麼?”張忠義有些發愣,剛剛還辯着誰是正人君子,怎麼一轉眼她就説起了這個?

筱蓉似乎沒了耐心,聲音裏帶着絲絲不耐:“你不了衣裳我怎麼看你的傷勢啊?”張忠義驚訝地嘴巴都合不攏了:她還是個姑娘,自己在她面前了衣裳,以後,她還怎麼嫁人啊?

臉越來越紅,他低頭喃喃:“那個,能不能不啊?這,對你不大好吧?”筱蓉氣極,她前世裏行醫做手術,男人身上的哪個部位她沒看到過?這該死的古代男人,一個個自命清高的,誰不是三四妾的?

不由就冷了聲音:“不是嗎?那請自便吧,本姑娘還有的是傷號呢。”張忠義被他擠兑得下不了台,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既然你不介意,我。我就是了…”抖抖索索地到底解開衣鈕下來,心裏還忐忑不安:萬一她後嫁不出去,自己娶了她算了。這個小姑娘心眼兒倒不壞!

筱蓉哪裏想得到他內心的想法,只是仔細地查看着他背上的傷勢。那箭頭已經拔下來了,只是傷口已經化膿,正往外冒着膿水。背上已經腫脹成一片老高,怪不得他走路有點兒駝背,也不知道他這幾天怎麼受過來的。

心裏也知道他肯定是用了不尋常的法子,才來到這京城中就醫的,筱蓉也就格外上心。只是他的傷勢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好的。非得做完了手術,養上個把月才能行動。不過他的身份特殊,在京城中能待下去嗎?

強忍下內心的煩躁。筱蓉平靜地説道:“你背上的箭傷化膿了,得立即動手術。”因為之前張忠義帶着他的士兵在濟民堂做過手術,所以也知道這是個什麼意思了。

他只是有些擔憂:“做手術要多久?”

“一個時辰就夠了,要是有幫手的話更快。”筱蓉頓了頓,聽得出來他的呼裏有一絲急促。又繼續説下去:“只是你這傷得在這裏住院。”

“什麼?還要住院?”張忠義不由着急起來,“你知道我是偷跑進城的,萬一被他們發現了就沒命了。”説到這裏,他不由自主地壓低了聲音:“剛才那小子已經注意上我了,要是被他看穿,可就麻煩了。”

“是嗎?你難道不知道進程兇險嗎?既然來了。就得聽我的,就算是我給你處理好傷口,你就這麼走了。也照樣是死路一條。”這古人不懂染什麼的,以為這傷口隨便包紮一下就能好,哪裏知道這裏頭的危險呢?

張忠義一聲不吭,筱蓉手裏也不閒着,當即就用濃鹽水給他消了毒。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小尖刀在他面前閃了一下:“我要給你挖掉壞死的,估計會疼。你要忍着點兒。”説完遞過一條白手巾,卻被張忠義丟在一邊,“不用,我忍得住。”筱蓉不屑地撇撇嘴,她只管做可不管是否疼痛的,這小子這麼倔強,到時候叫喊出來,可別怪她沒提醒他啊。

相了相位置,她毫不手軟地一刀割下去,一股濃臭腥臊的氣味傳來,嗆得她差點兒噁心出來。

她忍住嘔的衝動,一刀一刀地沿着邊沿割下去,一塊一塊地剜掉腐爛的

覺到手底下的身子簌簌發抖,她不由放慢了動作,細聲問他:“疼吧?”還沒等他回答出聲,她又自言自語:“當然會疼,從身上割,這覺可不好。算你狠,竟然不吭聲!”張忠義一手扒着桌沿,手指關節都發白了。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臉也越來越蒼白,可他硬是忍着,咬牙説道:“義父説,男子漢大丈夫,就該血不淚。再疼,我也忍得住。”

“何必呢?”筱蓉輕聲笑出來,“有時候強忍着不見得就是件好事兒。你義父也是的,怎麼不把這話説給他親生兒子聽,偏偏要對你來説?”

“他,他沒有兒子。”張忠義囁嚅地説出這句話來,卻再也不肯出聲了。

筱蓉瞭然地點點頭:“怪不得呢。”手底下卻毫不遲疑地一點一點剔除掉碎爛的腐。那一刀一刀就像剜在張忠義的心窩上,疼得他五臟六腑都移位了,可這傢伙愣是不吭一聲。

筱蓉暗中也佩服:倒是個角,要是換做平常人,還不得叫喚死了?

好不容易用最快的速度剔除乾淨,直到裏冒出的血變得殷紅起來,她才用濃鹽水給他清洗。

這清理傷口也是一門絕大的學問,不然,染了,會更要命。古人就是因為不甚懂得這個,戰場上的傷兵好多不是傷得很重都死了,就是因為染才會要命的。

濃烈的鹽水碰上剛剛被刀子刮過的傷口,那滋味就像是千萬只螞蟻咬齧一樣,痛苦地他不斷地把手伸到桌沿上又縮回去。

筱蓉知道這樣的處理相當痛苦,可不經過這樣的疼痛,她也沒有法子。她也沒來得及預備麻醉藥湯,況且他來得急匆匆的,又着急着要走。

雖然疼得厲害,可是好起來也快,瞧着他皮糙厚的,也就狠心這樣了。只是她到底於心不忍,手上麻利地幹着活兒,嘴裏柔聲安他:“快好了,再忍忍。”這話就像是嚴冬裏的炭火,霎時就温暖了張忠義的心口,他只覺得心裏暖暖的,雖然背上疼得要死要活,可也比剛才的覺強多了,似乎不那麼難忍了。

消毒完,筱蓉一針一線地把他的傷口縫合起來。只是這古代的針和線沒有前世裏的手術針線好用,縫完了之後,皺巴巴的,背上那塊兒憑空多了一個大疙瘩。

左相相右相相,自己的手藝實在是太差,説真的,要是用前世的那種針線,她縫出來的傷口可真不錯,可這古代的繡花針,她着實用不好。

歉然地一笑,她弱弱地道聲:“不好意思,縫得有點兒難看。”正費勁兒套衣服的張忠義聽了不由疑惑地看了她兩眼,旋即才明白過來她指的是他背上的傷口,當即展齒一笑:“嗨,我這個人還講究什麼好看不好看的?只要能好就成!”那笑容,如同三月的陽光一樣燦爛,筱蓉一時竟有些睜不開眼,恍惚了一會兒,才低低地問了一句:“可你這傷口需要住院觀察的。”

“我今晚必須得趕回去,不然留在這裏夜長夢多,兇險萬分!”張忠義斬釘截鐵地説着,臉一派肅穆。

他也想留下來,舒舒服服地等傷口癒合啊,可是這能行嗎?且不説他是偷溜進城裏頭的,萬一被他們發現了就是死路一條。單説今晚上,雲書嶽這個死對頭就在這裏,要是讓他看出什麼端倪來,小命可就待來。他和他,還有一筆賬沒算清呢,他可不想死在這裏。

筱蓉望着他決絕的眼神,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這個人打定主意看樣子十頭牛也拉不回來的。不過他説得也對,留在這兒不是什麼好事兒。

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小瓷瓶兒遞過去,她低頭笑笑:“這可是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配出來的,對這傷口可是極好的。你説雲書嶽不是正人君子,最起碼他沒有在箭上喂毒,不然,你有十條小命也沒了。”張忠義一哂:“這倒也是。罷了,多謝你的好意,他我們有緣再見吧。”他雙手作揖,對着筱蓉拜謝了一番。等他起身,筱蓉才笑:“你也不要謝我,咱們算是扯平了。你既然要走,趁着天還沒亮趕緊出城吧。想來你們都是有功夫的,不然這大黑的天也不能夠進來,我就不擔心這些了。”她還擔心嗎?張忠義只覺得心裏暖烘烘的,卻沒有功夫待下去了,只好招呼上那兩個同伴悄悄地去了。筱蓉站在窗户前默默地望着他們遠去的背影,雙手合十喃喃地念誦着什麼。

門簾被一股大力給挑開了,雲書嶽一身的怒氣衝了進來,筱蓉依然靜靜地站在窗前,什麼也沒説。

“他是不是張忠義?攝政王的義子?”雲書嶽指着遠去的背影,喉嚨有些嘶啞地問着,頗有些不顧一切的架勢。

“他是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當初我被攝政王擄走,是他放了我。”筱蓉冷冷地轉過身,對上他一雙怒紅的眸子。

“是他?”似乎沒有想到,雲書嶽非常吃驚地看着筱蓉,“他怎麼會放你走?”不過他忽然悟出了什麼,腦子靈光一閃,梳理着斷斷續續的片段:她被攝政王給擄走?她又逃了出來?她和餘揚一塊兒開醫館?

難道她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