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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章王家奴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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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張忠義正發愣,筱蓉一下子就從馬背上跳下來。可從來都沒有騎過馬的她,哪裏經得住這一跳?

“哎喲”一聲,腳後跟就像是震裂了一樣,站立不住,一下子坐倒在地上。

嚇得張忠義一個鷂子翻身從馬上躍下來,蹲在她面前急問:“你怎麼了?哪裏摔壞了?”筱蓉疼得攢眉凝目的,半天才噓着冷氣硬硬地頂了一句:“要你管!”張忠義也不答話,只握着她的腳上下摩挲了一陣子,用力往上一頂。筱蓉一下子就疼得小臉刷白,冷汗直冒。

正要罵他兩句,就見他憨厚地一笑:“好了,你起來走兩步試試。”本想學那小家子氣的古代女子,來個腳被男人摸了,這男人就得負責。可筱蓉到底做不出來,既然他執意要回山上,就由着他吧,説不定這一去,能讓他從此醍醐灌頂了就好。

只是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活下來呢?

不由自主地就扶着他的手站了起來,走了兩步,沒有那種錐心刺骨的疼痛了。

筱蓉知道剛才那是臼了,正是他那一用力才給她接合上了。

看着他滿臉的真誠,筱蓉對視上他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粲然一笑:“多謝你了。你我就此別過吧。”張忠義見筱蓉一瘸一拐地往落鳳鎮走去,忙跟在後頭喊道:“濟民堂你是不能回去了,還是另覓他處吧。他有緣他再見吧。”聽了這話,筱蓉也就停住了腳,冷淡地看着前方,半天,才嘆息一聲,往前行去。

這世界如此之大。可哪裏是她安身立命的地方呢?

望着那個漸行漸遠的身影,張忠義心裏忽然覺得空落落的,不知道何時,他已經心繫於她身上了。

搖搖頭,晃走自己內心那股想法,他翻身上馬,馬蹄得得聲響起,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黎明前的黑夜裏。

耳邊直到沒了馬蹄的聲響,筱蓉才停住了步子,回身望向回來的方向。暗道一聲:願你能平平安安地回去!

慢慢地亮了起來,鎮上人家的雄雞此起彼伏地鳴叫着,眼看着就要天明瞭。

她蒙着面紗。獨身一人在路上走着,很容易遭人注目。想想,筱蓉下了決心,把面紗拿下來,反正認識她的人不多。除了餘揚兩口兒,其他人幾乎沒有見過她的真面目。

就算是雲書嶽,當初在海棠苑裏經常和她見面,可是也不知道她竟然就是大名鼎鼎落鳳鎮濟民堂的神醫姑娘啊。

再説了,那一場大火燒得片紙不留,説不定他以為自己早就死了呢。

見過她真面的也就是那寥寥幾個人。當年在海棠苑的小翠,還有那善良的老夫兩個。不過她漸漸地長大了,也將有兩年沒見面了。縱算是見了面,也不見得就能認出她來。

她放心大膽地把面紗到袖子內,蹣跚地往前走去。前面,不知道哪裏,才是她的立身之地啊。

路過濟民堂。她沒有停留。因為她知道,張忠義的話不無道理。攝政王知道她跑走了,絕不會輕易放手的。萬一把他強奪人家祖傳方子的事兒傳出去,到時候,他就會失去民心。

這樣的事兒,他一定要遮掩。

望着緊閉着兩扇大門還沒開業的濟民堂,筱蓉眼眶兒濕潤了:這個地方雖然不是她的家,可她在這裏也生活了好長時間了,對這個地方已經產生了情。餘揚兩口兒雖然是個明的生意人,可平裏對她倒是不假,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都是先盡着她,從來都沒有委屈過自己。

這裏還有她的夢想沒有實現,才招了那幾個小丫頭和小廝,還沒有好好培訓呢。她還想放手做一番事業,難道就這麼中斷了?

不,為了復仇,她必須要有自己賺錢的事業,不然,等報了仇,她將以什麼安身呢?

咬咬牙,她決絕地別過臉去,繼續朝前走。

此時,已經旭東昇,她能聽得到不少人家吱吱呀呀開門的響聲,接着,狗吠、人叫、小孩子哭紛至沓來,落鳳鎮好像一下子從黑暗中活過來一樣,頓時沸騰了。

筱蓉擦乾了眼角的一滴淚,打量着四周,原來自己已經走到了鎮西頭。這兒離濟民堂約莫有二里路,這麼早,還沒有幾個人上街的。

鎮西頭就是王家大院裏,遠遠地,都能看到他家的門樓在太陽的照下閃閃發光。這王家在落鳳鎮上一直是一家神秘的人家,王老爺平裏壓兒就不到落鳳鎮上來,家裏還經常住一些京裏來的大官。上次慶王也是在他家養傷的,不知道現在走了沒有。

筱蓉在他家門前老遠的地方就停下了,蹲在地上住了一把土往臉上摸了摸,才又起身往前走。

大半夜的就從攝政王營帳所在的山頭逃了出來,到現在都沒有吃上一口東西喝上一口水,又走了半天,她早就餓得飢腸轆轆的了。

再往西去,就出了落鳳鎮,還不知道通向哪裏。離開落鳳鎮,她實在不知道還能有什麼地方可去。何況京里正戒嚴,一般的人也進不去。憑着她的腳力走上一天一夜也走不到,那時候,估計她餓也餓死了。

還是先到王家歇歇腳,討口吃的再做打算吧。

有了這個想頭,她就一步一步地往王家大院門口挪動。門口台階上坐着幾個布藍袍的漢子,正抱着旱煙袋咕嚕咕嚕地着。

見不遠處走來一個滿臉黑灰的小姑娘,身上的袍子也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刮破了,出一道一道的棉絮,以為是叫花子討吃的來了,就用厭惡的目光看着她,揮揮手道:“到別處去吧,我們東家還沒開門呢。”筱蓉就裝出十分的可憐,她也實在是可憐,想想自己的處境,連個家都沒有,再怎麼堅強的靈魂也幾乎受不了了。眼淚如同斷了線的主子滾滾而下,她厚了臉皮往那幾個人面前蹭:“大爺大叔們,行行好吧,我爹孃沒了,我一個孩子兩天都沒吃上點兒東西了。大爺發發善心,賞口吃的吧?”一箇中年漢子起身就去推她:“想討吃的到別的地兒去,我們王家可不是叫花子來的地方。再不走,放出狗來咬你!”他滿臉橫,吃得膘肥的身上一走一哆嗦都是。看得筱蓉也是頭皮發麻,早就知道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可還不得不和他們纏磨。

裝作被嚇哭的樣子,筱蓉一邊往後退着,一邊哭道:“大叔,我實在是沒轍了才走這條路,您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我雖然小,可什麼都能幹,只要能給我一口吃的,哪怕讓我做牛做馬都行。這麼個高門大户的,也不缺我一個小丫頭,就讓我給主子們打掃庭院,做個使喚丫頭吧。”她説得悽楚可憐,可那位大漢不為所動,臉繃得緊緊地,兇狠的目光繼續盯着她:“少在這兒廢話了,讓你走就快走,別讓大爺的耐心用光!”旁邊一個年長的眼睛裏就閃過一絲憐憫,把大銅旱煙鍋子在台階上磕了磕,才道:“老二,別太為難人家孩子了。都是窮苦人家出來的,誰沒有個七災八難的?前兩天裏頭大管家不還説夫人院裏還缺幾個丫頭,正要讓牙婆子帶人相看呢。這小丫頭雖然小,倒是好人家出來的,比那些七拐八彎外頭買來的強些。索就和大管家説一聲,左右不過是一天兩頓飯,也算是積德行善了。”那個叫老二的似乎被他的話給震住了,悻悻地瞪了笑容一眼,轉身就往裏走去,還撂下一句狠話:“要是大管家不答應,你還是得離開這裏。”筱蓉忙低眉斂目地低了頭,一聲不吭,一副受氣包兒的模樣。那個年長的老者就起身進了門房倒了一碗水遞給她,笑咪咪地説道:“丫頭,渴了吧?先喝口潤潤。等會兒我們用飯的時候再給你一個饃吃!”筱蓉幾乎是動地涕泗了,就差給他下跪了,沒想到這世上還真有好人呢。端了碗一氣兒喝乾了,她才騰出空兒道謝:“謝謝大爺救命之恩。”

“哎,什麼救命不救命的,都是苦命人罷了。等着吧。”老者説完了就不吭聲了,只吧嗒吧嗒地着那大銅煙鍋子。

不多時,先前那個中年漢子就從大門裏頭一搖一擺地走來,臉上也看出是個什麼表情,走近了才對那老者説道:“託您老的福,大管家答應讓她留下了。分給夫人院子裏端茶呢。”又朝筱蓉瞪眼:“你這小丫頭片子真是上好運了,竟然攤到這般美事。你知道多少家生子兒擠破了腦袋想進去還不能夠呢。”筱蓉就連忙給他道了謝:“謝謝大叔,謝謝大叔。”又給那幾個坐着的人道了謝。

一會兒,裏頭就有小丫頭端了條盤過來,原來是看門的人的飯食來了。那大爺拿過自己那份,就遞了一個雜合面的饅頭給她,慈愛的目光讓筱蓉想起了前世的爺爺,她鼻子不由一陣酸楚,幾乎泫然泣,可終究是忍住了。

接過饅頭低了頭就大口咬着,麪食的香味讓她食指大動,真想吃上一筐子。

裏頭一會兒就有了動靜,想來是各房主子起來了。就有一個穿戴齊整的婆子走來接過她,帶她進了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