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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局外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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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區裏的夜夜似乎永無變化。早晨,送早餐的手推車的聲音,各病室去鍋爐房打開水的聲音,醫生護士查房診病的聲音,然後就是一個漫長的白天。到了晚上,又是一段小小的忙碌,然後沉寂下來,當走廊上沒有了人影,燈光昏昏睡,這一段就是深夜時分了。

當然,這種復一的重複是局外人的覺。對我而言,這段子所經歷的怪事可謂防不勝防。宋青突然回她的老家去了,我便深蹊蹺。因為按理説來,她在臨走前順便給小梅或者我打個招呼應該是情理中的事。因為自從她受到黑衣女人的驚嚇後,大家都牽掛着她的。如今,她回到她那遙遠的縣城去探親,怎麼可能大家一點兒都不知道呢?

紀醫生説,宋青給他請了假,但是,什麼時候回來,他又説不清楚了。

我望着紀醫生疲憊的面容,只好説,因為沒看見宋青,順便問問的。我對坐在側面的薇薇使了一個眼,意思是説,可以告訴他我們去攝影室的事了。

小梅故意到各病房察看去了。我和薇薇已事先給她講了這事,夜深後,她便故意迴避開,好讓我們將此事講給紀醫生,以便看看他的反應。

我無法準確描述紀醫生聽完此事後的反應,只見他沉默了一會兒,便打開屜,取出那張董雪與薇薇在攝影室合拍的照片,良久地看着,好像他一下子陷入了一個夢中。

我輕聲問道,董雪是在拍照後不久失蹤的,這中間有沒有什麼關聯呢?

紀醫生抬起頭説,誰知道呢?但是那個搞燈光的小吳肯定在説謊,因為董雪從未與我談起過離婚,她也用不着去拍廣告掙錢,實際上,我們很相愛,至於錢嘛,應該也不缺,誰都知道董雪生活得很幸福。

紀醫生這種肯定的表述,至少給我一個覺,這就是攝影室的小吳和紀醫生,兩人中必有一個在説謊。

不過,作為守護病人的家屬或朋友,我和薇薇都沒有更深地介入此事的理由,説實話,我們只是在盡到義務罷了。我們告辭,走出值班室,紀醫生卻突然叫住我和薇薇説,宋青以前看見過的黑衣女人,是真的,不是幻覺,她叫我們都提高警惕,儘量捉住這個飄忽的黑影。他説,我不相信這是董雪的靈魂。

對這一系列怪事從不在意的紀醫生現在也如此緊張,我到事情一定已非常嚴重。

回到走廊上,小梅將我和薇薇叫到了電梯口,這裏是絕無人打擾的地方,尤其在深夜。小梅講起了她追蹤黑衣女人到太平間的經歷,我強烈地到,這黑衣女人已經從醫院的走廊轉移了,紀醫生的家現在是這個黑影徘徊的地方,難怪紀醫生那樣緊張。

我想起了我偶然竄到李老頭住處的經歷,李老頭牀下紙箱裏的那一縷女人頭髮,至今仍在我眼前閃現。使我惑的是,這黑衣女人與太平間有什麼關係呢?

我看了看錶,深夜12點45分,我該回表弟的病房休息了。薇薇也説累,並説再不想參與這些怪事。正在此時,我突然看見小梅的面部表情緊張起來。

小梅説,你們聽…我們屏息聽去,空氣中又飄浮着一種女人的哭聲,這哭聲很久沒出現過了,今夜又隱隱出現,讓人聽得背脊發冷。

這次,由於我們站的位置正在樓梯附近,因此,我們聽出了這哭聲的方向,好像是順着步行樓梯飄上來的。

説實話,這種讓人骨悚然的事同時是一種刺,它讓人有搞清楚它的衝動,我在瞬間改變了不再參與這些怪事的想法,對小梅和薇薇説,我們順着這哭聲去看看。

也許是人多勢眾,大家都同意了,我們三人順着暗黑的步行樓梯往下走,轉了一個彎之後,我看見樓梯上有白的東西,我突然記起了小梅作出的這個偵探舉動,便輕聲問道,那白紙,收集到腳印了嗎?

小梅在暗中説,沒有。我早就不管這事了,都是鄭楊出的笨辦法,神經病。小梅的語氣好像充滿着對她的男友的不滿,這令我吃驚。我問,鄭楊出差回來了嗎?小梅説,剛回來,但我不想理他了。

我正在琢磨這一對戀人出了什麼事,薇薇突然從後面拉了我一把,説,你們快聽…

飄浮的哭聲在停歇了一會兒後,又響起來了,這女人的哭聲順着樓梯飄來,非常悽慘,令人害怕。我們加快腳步往下走,哭聲越來越近,我到心裏“咚咚”直跳,小梅和薇薇好幾次説,我們回去吧。但是,哭聲已近在身邊了。

記不得我們到達的這個地方是第幾層樓了,總之我們走進了兒科病區。我們看見一個婦女正抱着一個嬰兒在走廊的長椅上痛哭,有護士在旁邊説,把孩子送到太平間去吧。這母親説,不,他沒有死,我要抱着他,他冷。

到眼眶一熱,同時,我也明白了我們以前聽見過的哭聲並非恐怖,它是從人心的最深處發出的悲傷,這在醫院裏常常出現。

黃昏時分,病區走廊上的消毒水氣味濃烈起來,清潔女工小夏在彎墩地,她時不時回頭看看身後,彷彿還沒完全從上次的驚嚇中解出來。這些子,那個刀形臉的男人老在她記憶中晃來晃去,幸好小梅聽見了她的呼聲,將她從紙箱中解救出來,不然,她也許會死的。

正在此時,小梅來上夜班了。小夏停下墩布,對面走來的小梅説,你男朋友來了。小梅問,在哪?小夏説,他在這等了一會兒,説是到樓下散散步再上來。

小梅走進值班室。紀醫生也還未到達,值班室顯得很冷清。她下剛買不久的一件貴重的時裝上衣,從衣架上取下白罩衫穿上。

鄭楊就在樓下。分別了這樣久,她不但未想念,反而差點將他忘記了。小梅為自己出現這種狀況到驚奇。她想,這隻能説明自己並未真正愛上他。

或者,是盧先生出現了的原因嗎?小梅想起了這個年輕的汽車商。自從她與宋青一起在酒吧認識了這個傢伙以後,她就被強烈地引住了。因為什麼呢?是他的富有、地位、轎車、優雅的談吐?小梅分不清究竟哪點更重要,但是,一個遠離病區之外的陌生生活確實讓她着

她想起了那個玫瑰的週末。她和宋青一道坐在盧先生的豪華轎車上,而車正在輕快地遠離這個城市,向着遠遠的湖光山駛去。這是他們在酒吧認識後的第一次出遊。宋青開始還有些猶豫,小梅説,去吧,平時太枯燥了,出去解解悶也好。可是,到達景區以後,小梅很快發現盧先生老是盯着宋青説話,她心裏有點後悔對宋青的鼓動,有一種酸酸的覺。

為了抵抗這種覺,在登湖上的遊船時,小梅故意走到了最後,然後站在岸邊,對着搖晃的甲板説,我怕。已經上船的盧先生伸過手來説,拉住。她便將手搭過去,她到她的手已握在一隻有力的大手中,並且,在她上了船板後,有幾秒鐘,這兩隻手並未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