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第二十三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夜行客杜光暉見對方閉着眼,誤以為怯場,不哈哈笑道:“小子,你怕了不成,煩惱皆因強出,頭活該你小子倒黴,有眼無珠,硬充英雄不到別處去,偏偏找錯了對象,大爺只好教訓你了。”説着,毫不留情的右掌用力,狠命地向羅俊峯頭頂華蓋骨劈下,這一下,夜行客可找到死路了,別的地方不打,偏找致命處下手,這不是自找苦吃嗎?

病書生羅俊峯,察聲辨位,存心教訓這般夜郎自大之徒,硬生生地接了一拳,陡聞夜行客杜光暉一聲慘叫:“哎喲!”整個人踉蹌地倒退幾步,臉頓時變得蒼白似紙,右臂下垂,看樣子業已了臼,不但如此,那個拳頭竟紅腫得宛若一個小孩的頭那般大,痛得夜行客像殺豬一般慘號。

這時,病書生知道他的心意,於是説道:“馮兄,羅某白吃你一頓,無以為報,僅望你不要隨彼逐,與惡人同合污。要知道正義永遠存在的,只要你潔身自愛,終得喜報。”説畢向月裏嫦娥説道:“華姐我們走吧!”無常鬼章治見病書生要走也不理他一眼,叫他如何下台?遂喝阻道:“且慢,説走就走,那有這等容易,必須接老夫三掌再走未遲。”病書生羅俊峯睹狀,笑在肚裏,覺得此鬼也太不識時務了,憑他怎能留得住人?於是説道:“三掌留着明歲如何?”無常鬼章治乘機找到下台,冷冷説道:“好!留你一命,是好漢可別食言。”月裏嫦娥看得忍不住的“呸”的一口,嗤嗤笑出聲來,病書生不願多事逗留,拉着陸玉華往外就走。

兩人下得樓來,月裏嫦娥問道:“峯弟,你怎麼不教訓教訓他?”羅俊峯説道:“老鬼成名不易,只要他怕我們就成了,何必一定要給他難堪。”陸玉華道:“你也太仁厚了,我真為老鬼可憐,那麼大的年紀,見了你像老鼠見了貓般,一聲不敢吭,哼,誰叫他是壞人呢?”

“華姐,章魔武功也不可輕視呀!那手冰雪旋風掌,有了獨到的地方,若不是龍門山吃到苦頭,他才不會那麼軟怯的。”

“如果是我,死也要拚到底,不然還談什麼‘萬兒’。”陸玉華道。

羅俊峯道:“當然,大丈夫應抱着頭斷血可,而志不可奪的志氣才行,不過,有時也須能屈能屈才是英雄呀!”

“哼!什麼話都是你説的,又是頭可斷,又是能屈能伸,這麼矛盾的話你還好意思説出來。”羅俊峯哈哈笑道:“好啦好啦,你就只會吹求疵,以後我不説了。”説着又做個鬼臉,引得兩人哈哈大笑,陸玉華道:“峯弟,章魔此去回去一報,説你是專門找飛龍幫的麻煩,千面人魔不恨死你才怪。”羅俊峯泰然答道:“那有什麼關係,我還不是恨透了他,我倒希望千面人魔傾幫全出,這樣我可以會會領導綠林的千面人魔,看他到底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

“那你為什麼不找上門去會會他?”羅俊峯道:“時機未成,打草驚蛇反而不好,反正明歲就可了卻宿願,到時一網打盡不是來得快。”陸玉華道:“話雖如此,你有自信嗎。”病書生羅俊峯搖搖頭,説道:“以前我雄心萬丈,如今可一點把握也沒有。”陸玉華問道:“為什麼?”病書生道:“你沒聽紅裳羅剎怎麼説,如今能人輩出,飛龍幫藏龍卧虎,不乏高人,區區羅俊峯,那有把握掃蕩全幫?”陸玉華道:“哼!你也太相信人家了,那姓薛的話靠不住的。”羅俊峯詫然問道;“何以見得?”月裏嫦娥陸玉華一聽羅俊峯,竟幫人家説話,醋一發,撒嬌道:“好啦!她的話對,算我沒説。”羅俊峯察明鏡,連忙陪個不是,復咋舌做一個鬼臉,始平息了陸玉華的怒火。

兩人一離開馬鹿,立刻取道蘇家河。這一,蘇家堡走來一男一女,不用説他們就是羅陸兩個人。

兩人一進蘇家堡,面跑來一匹快馬,馬上坐着的是一位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年公子,白晰的皮膚,端正的五官,好一個英雄的翩翩佳公子。

剎那間,一人一騎已快衝到羅陸兩人面前,這時馬上少年猛一勒繮,陡聞少年:“咦!”的一聲,狠狠地一夾馬腹,風馳電掣般縱馬擦身而過。

少年走後,羅俊峯竟呆呆立在哪裏,像是在回味着什麼事一般,陸玉華見了,一拍羅俊身肩膀,問道:“峯弟,你想什麼?看你失魂落魄的樣子,不怕人家見笑?”羅俊峯猛一驚醒,喃喃説道:“好面呀!像是那裏見過他?”陸玉華問道:“誰?”羅俊峯説道:“馬上那位少年。”陸玉華聞言笑道:“別瞎猜了,先找住宿的地方再想好了。”兩人很快的在蘇家堡南端,靠近蘇家河的地方,找到一家叫“富安客棧”的小客棧,裏面倒還清潔,羅俊峯要了兩間相聯的套房,與陸玉華住下來。

夜深了,萬簌俱寂,天空高掛着朦的月。

這時,已經是三更時分,富安客棧的住客,業已紛紛入睡,惟獨羅陸兩人的房間,猶燈光輝煌。

兩人還談着話哩,這也難怪,熱戀中的男女是沒有時間觀念的,更談不上疲倦了。

但,就在這時,由外面飛來一條人影,輕如狸貓,一到富安客棧牆上,竟停足向內巡視了片刻,接着點足長身接起,向發光的房屋飛去。

底下談情的兩人,猶不知自己屋頂已來了夜行人,還高談闊論着,夜行人一到屋面,只見一個跟頭,雙足倒掛,借紙窗向內望去。

只見房裏坐着一男一女,兩人相距二尺之遠,正談得非常起勁。

驀然,室內少年大聲喝道:“誰!”夜行人一見行蹤暴,倒掛的雙足一蹬,人如飛矢,向外掠出。

接着,兩條黑影也從室內掠而出,後面追出的人影快,前面更快。兩人追到牆外,竟消失了夜行人的蹤影。

病書生羅俊峯跺足叫道:“好快的身法,華姐姐,咱們追一陣再説。”説着,羅陸兩人竟飛也似的向蘇家河畔追逐過去,可是令他們失望得很,連半個人影也未曾發現。

月裏嫦娥陸玉華沉思一會兒,説道:“峯弟,莫非你神經過,否則以你我兩人輕功,總不至於差到連人也看不見啊!”病書生羅俊峯説道:“怎會!來人武功並不太高,自他落在瓦面,我就發覺,要不是想多留意來人動機,早就可以擒來。”陸玉華道:“算了,既然逃了,追也沒用,回店再説。”羅俊峯苦思一番,自語道:“奇怪,咱們一路行來,並沒有發現可疑的人物,莫非…是他。”陸玉華道:“誰?”

“那位馬上少年。”陸玉華笑道:“理這些幹什麼?你害怕嗎?”病書生羅俊峯搖頭,與陸玉華兩人返身回店。

當兩人進店的時候,病書生第一眼就發現房裏燈光已熄,離開時明明還點着燈,怎麼…莫非…

想着那敢怠慢,急聲叫道:“華姐,咱們中計了。”説着左手護面門,右手護,一個長身,如燕穿林,疾逾閃電,越窗而人,陸玉華也不先不後隨後進屋。

病書生羅俊身很快的將全屋搜尋一遍,見無異樣,不過當他眼光掃過桌上時,不由驚叫道:“啊!

”這一急非同小可,連忙穿入窗户一看,第一眼就發現桌上放着一張字條,上面還斜着一支玉簪。

病書生羅俊峯慌忙點起燈,拿起字條一看,口中不住喃喃嘆息道:“完了,完了,什麼都完了…”月裏嫦娥陸玉華瞧他沮喪着急之,不知信上寫些什麼!忙也湊過頭來,説道:“什麼事?峯弟,看你急成這個樣子,難道…”羅俊峯未等她説完,將字條遞給陸玉華,口中又是哀嘆地自語道:“什麼都完啦,惠妹你也太心狹了…”月裏嫦娥陸玉華拿着字條,只見上面寫道:“峯哥:妹自被擄,原擬一死,以免貽笑同道,惟思與君圖晤最後之一面,故忍辱苟全至今。後承淨善長老垂憐,深入虎,救得蟻命,並蒙指示俠蹤,妹始星夜趕來。孰料與君相逢,亦妾斷腸時,蓋因我君早已佳人在抱,情深意濃也。

賤妾本蒲柳之姿,彼妹乃花月之貌,不怪我君見異思遷也,薄命人又何忍以薄倖見責。惟可笑者,君已早作秋扇之捐,而妾猶效蠶自縛耳!

猶意躊昔,兩情繾綣,海誓山盟,常謂:‘天長地久,此情不老。’曾幾何時?山何依舊,人事全非,嗚呼!世態炎涼,人情冷暖,妾走筆至此,不由仰天長嘆者,再三。惟命也如斯,夫復何言?

茲者,妾心已若槁灰,當尋一深山古剎,從此,青燈禮佛,以了餘生,不復作出岫之雲矣!別矣!我君。嗚呼!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薄命人美惠留。”月裏嫦娥陸玉華看罷,痴呆地望着宇條,長長地噓嘆一聲,立即陷於惘之中,久久不能言事。

女人到底是同情女人的,雖然陸玉華曾經下過決心,要將病書生佔為已有,可是,當她看到這封信後,她不再這麼想,換來的是同情,愧疚,不安。

由鄭美惠信中所寫“佳人在抱,情深意濃”足見她與羅俊峯房內密談,全被鄭美惠所窺視,想到這裏,臉上霎時羞澀得燒到耳後,同時更甚的,慚愧之情亦烈。

其實,他們兩人並沒有做些什麼‮情調‬的事來,以羅俊峯那種“不欺暗室”的偉大人格,是不會做出“佳人在抱”的醜事來,這當然是鄭美惠氣極之故。

病書生羅俊身自得這字條之後,一直沉陷於回憶痛苦的旋渦裏,他深疚着沒有親身仗劍,深入飛龍幫救出鄭美惠。

以至被前輩大俠淨善長老救出,這一點,無論從那一方面去想,都是不合情理的事,怎能怪惠妹妹誤會喜新忘舊呢?

如今,佳人懷恨離開,自己又從何處覓尋?找到她,又能説些什麼?她會相信嗎?她會回心轉意嗎?

一連串的問題,像千萬條鋼線,緊緊地困住他的腦海,他沮喪,絕望,悲哀…

月裏嫦娥陸玉華緩緩地走到桌旁,拿起桌上那支“短玉簪”仔細地欣賞片刻,送到病書生羅俊身面前,温聲説道;“峯弟,不要再想了,這個玉簪你收下吧。”病書生羅俊身並沒有回答,同時也沒有伸過手來接,只是兩眼無神地瞪着天花板,痴呆地傻立着。

他,什麼都不再想了,腦子裏空空的,好像失掉了心神一般,陸玉華的話,他本沒有聽進耳內。

月裏嫦娥陸玉華道:“峯弟,只要行事光明,又有什麼可以慚愧的,不要再痛苦了,壞了身體,怎麼辦?”病書生羅俊峯緊閉着無神的雙眼,説道:“不要理我,華姐,讓我一個人留在這裏。”

“為什麼?”羅俊身道:“沒什麼,我要安靜。”陸玉華道:“不,你身體會搞壞的,我願陪你。”羅俊峯痛苦地睜開眼,道:“謝謝你,你回房睡吧,我要單獨在這裏,原諒我,讓我安靜地回憶吧!”月裏嫦娥陸玉華望着失魂落鬼的羅俊峯,哀怨地嘆了一聲,道:“好的,答應我,峯弟!千萬別把身體壞。”説完徑自離開房間,當她跨出房門的時候,還回過頭來,深情地瞥了病書生一眼,然後消失在門外。

這時,羅俊峯獨自站着,月裏嫦娥離開的時候,他也沒有望她一眼,只聽他自言自語,喃喃説道:“惠妹,我對不起你,你是不會了解我的,不要離開我,惠妹,你走了叫我如何生存下去呢?”

“惠妹,惠妹,你忍心一走了之,你為什麼不看清楚再走。”

“相信我,惠妹,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你,既使我受傷的時候,自你走後,好幾個夜晚我失眠了,相信我,惠妹。”説着順手拿起陸玉華臨走時,放回桌上的玉簪,愛不釋手地玩一番,望着玉簪,道:“惠妹,我們相愛的時候,痛苦就已開始,別離的魔鬼就早已伺候在我們身旁,它拉走了你,奪去了你,我恨它,惠妹,惠妹,回來吧,回到我的身邊來…”

“沒有你我怎能活下去…往後的歲月叫我如何捱過?”説着又是一陣悵惘沉思,良久,只見他緊握着拳頭,咬牙説道:“誰搶走了你,誰使我們分散,誰奪去了我的愛情…飛龍幫,可惡的飛龍幫…”

“我要報仇,我要雪恨,我要殺盡所有敵人,惠妹,等待我,不要離開我,明天,明天,俊峯一定為你找到答案。”

“你的玉簪我永遠帶着,有了它正代表着你,讓我帶它血濺呂梁山,為你,為我,為所有無辜慘死的善良人們報仇。”這時,公雞已在叫曉,黑夜消失了,光明的曙光正驅除着它們,病書生羅俊峯,向隔房的月裏嫦娥叫道:“華姐,華姐,我們該走了。”話剛落,房門開處,走出了月裏嫦娥陸玉華來,敢情她一夜並沒有睡,只是一直躲在門外偷聽。

病書生並不以為意,見了陸玉華就説道:“華姐,害你一夜未睡,很對不起,武當我不去了,華姐煩你代走一趟,轉告他們,俊峯無法再等下去了。”月裏嫦娥陸玉華,道:“峯弟,你的話我全聽到了,武當儘可不必去,姐姐陪你掃蕩呂梁山吧。”羅俊峯搖搖頭説道:“不,你不要去,諒他們非三頭六臂,我不願再連累你,華姐,這是我的事。”陸玉會臉一變,薄怒道:“你的事,哼!難道你我還分彼此嗎?”羅俊峯道:“不,你錯會我的意思了,華姐,我不願你為我冒險呀!”陸玉華道:“峯弟,別再三心二意了,我倆立刻整裝出發,你怕帶我累贅嗎?”病書生羅俊峯無可奈何地點頭,算是勉強地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