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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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愈是那種人，愈把架子拾得更高，你沒看他們個個揹帶兵刃，耀武揚威，一副不可一世之態。

病書生覺得好笑，照這樣看銅頭太歲當也不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不失望，早知這樣，剛才可真是白費時間了。

這時，銅頭太歲走到羅陸兩人桌邊，一瞥羅俊峯白衣儒服，一副病容，不由冷蔑一眼，問道:“這位小兄弟貴姓大名？”病書生不願透真名，謊言道:“在下姓王名真，特地給您爺拜壽來的。”銅頭太歲冷冷地噢的一聲，道:“謝謝你。”説者一瞥陸玉華，頓時驚為天人，連忙問道:“這位是…”病書生回答道；“在下舍妹。”銅頭太歲聞言嘿嘿笑，道:“辛苦了”説着伸出右手來與羅俊峯握手。

羅俊峯也微微伸手，兩人一握手，銅頭太歲存心較量這位少年的武功，用勁一扭，害得羅俊峯痛叫道:“哎喲！我的手碎了。”銅頭太歲連忙鬆手，歉然説道:“對不起！老夫不悉小兄弟是個文人，握痛了沒有？”病書生假意皺眉，道:“痛，你這個人真是太不講理了，叫我以後怎麼拿筆。”説着，哭喪着臉，這一表情，頓時引來全場哈哈大笑，這時座中有一位小夥子，站起來，大聲説道:“馮爺，沒想到您也上了文明朋友了，哈哈。”銅頭太歲哈哈笑道；“老夫文武都愛，一個朋友就是鋪一條路，王小兄弟一介文生，老夫就喜歡這樣朋友。”説着又是哈哈笑。

月裏嫦娥假意關心羅俊峯手痛般，關心的問道:“哥哥，痛吧？唉！早知道這樣我們也不用來了。”這一説，方才那個年輕小夥子又找到取笑資料了，只見他嘻嘻一笑，道:“行不得也哥哥，哎喲好痛呀！”説着又做出了一副下相，月裏嫦娥心中不大怒，只見她並不回頭，手腕微動，陡聞，狂笑中的少年，痛叫:“哎喲”眾人聞聲一看時。那小夥子正雙手掩嘴，啊啊痛叫，手指間鮮血汩汩而出，眾人不被這一舉動所驚住，馬上又幾個人跑上去，問明原由。

那少年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只覺得一條白光過處，他的整排牙齒全被打掉。

銅頭太歲發現事出突然，運目將全場掃了一遍，並不見可疑人物，不由他陷入霧裏雲中，連忙招呼手下，將少年抬去，然後抱着手向全場客説道:“各位，假使有什麼私人恩怨過節，如果看得起馮某請不要在此惹事，剛才是那位朋友暗施毒手，只要説出來，老夫決不責問。”説着又注意眾人，但卻沒有一個人站起來承認，不由他臉上無光，愠言道:“好！各位既然不説老夫也就罷了。”説着逕自下樓接“高人”去了。

病書生一見他離開，連忙用傳密法警告陸玉華道:“華姐姐，千萬不可魯莽，事情鬧大了與我們不利呀！”月裏嫦娥並沒説什麼，神秘地做了一個鬼臉，低頭不語。

這時萊也送上來了，銅頭太歲自下樓接“高人”至今，從未上樓，看樣子是在樓下招待貴客。

酒過三巡，銅頭太歲領着一位老者出現在眾人的面前，只見來人身穿花紋長袍馬掛，腳踏虎頭布鞋，瘦如干柴，短眉細眼，扁鼻獠牙，黑鬚垂，太陽高高凸起，神光外，令人一望而生畏。

羅俊峯一瞥來人，心中一驚，連忙避過正面，低頭自顧吃菜，陸玉華見狀，問道:“他是誰？”聲音非常細弱，再加上全座談話聲，足可淹沒聲音。

羅俊峯依然低着頭，回答道:“無常鬼章治，天山七鬼裏的人物。”陸玉華聞言仰望了來人，説巧真是巧到了極點，無常鬼的眼光也正巡視到這邊，一瞥月裏嫦娥，裂牙一笑，隨即繼續他的“巡禮”這時，銅頭太歲喝止眾人，道:“各位，請暫時放下筷子，馮某替各位引見這位高人。”眾人聞言紛紛放筷，一瞧，有些膽小的驚得差點叫出聲來，無常鬼臉白似紙，身高七尺，那副尊相，的確不敢領教，銅頭太歲得意地介紹道:“各位全是響丁當的人物，一定不會沒聽到過章爺大名吧！今天馮某五十小壽，承蒙章大爺看得起，特地由呂梁趕來，真是馮某天大的光榮，章大爺此來也想認識各位，想章爺定有高見向各位發表吧！我們大家鼓掌歡。”銅頭太歲這一席話極盡獻媚阿諛之能事，聽進病書生耳內，全身不由得直起雞皮，好不難受。

這時，驀聞無常鬼章治嘿嘿笑着説道:“老夫能參加馮兄壽典，並藉機認識了各位，我覺非常高興，這次飛龍幫特請馮凱修兄擔任馬鹿舵主，足見蔡幫主對馮兄的器重，各位都是馮兄的朋友，大家今後應攜手共扶大事，向那些自命正派俠義道人物挑戰。”話未完，馬上贏得全場熱烈的掌聲，有些動分子竟大聲叫好，無常鬼臉得，更加不可一世，微微向全場一施禮，接着説道:“明歲飛龍幫大發綠林貼，約請道上的成名高手，與他們做一總決鬥，各位都是有前途的好漢，那時正是揚名顯才的千載良機，老夫奉勸各位屆時全數參加，我相信武林的天下，是我們大家的。”底下又傳來一陣熱烈的掌聲，附庸者的醜相，在這種場面，表無遺。

但，在掌聲中卻隱約傳出一聲冷哼，無常鬼何等人物，耳靈得緊，聽到那聲冷哼之後，臉陡然一變，光外，向全場看了一遍。

除了那位美如仙女前面那位低頭儒生外，並無可疑人物，於是冷冷説道:“在座裏面必有細，不過，讓他上雙翼，也逃不出老夫手掌之內。”眾人一聽座中出現細，不僅你望我，我望你的紛紛議論起來，無常鬼章治連忙喝止眾人，然後向羅俊峯這邊指着，説道:“那位是誰？”身旁銅頭太歲聞話説道:“一位秀才，叫王真，給晚輩祝壽來的。”這時，全場眼光全集在羅陸兩人身上，病書生羅俊峯仍然低着頭，徑自吃飯，連頭也不抬一下。

無常鬼章治覺得那儒生異於常人，不由喝道:“喂！娃兒，你聽到老夫的話沒有？”病書生羅俊峯非常後悔今天遇到這種場面的，愈想逃避愈無法逃，造物人，真是使人費解。

這時一聽無常鬼找到自己頭上，知道已無法再藏身下去，不冷笑連連，最先聲音很低，有點陰森森之。跟着漸漸變高，到最後那笑聲竟宛如龍般，鏘鏘有力震得屋得屋頂格格直響，樓上桌椅也被震撼得微微抖動，桌上擺着的依具也自相碰得丁當作響。

病書生就在發笑中抬起頭來，無常鬼章治一瞥抬起的儒生少年，大吃一驚，不由口叫道:“病書生！

…

是你…”全場食客乍聞“病書生”三字，嘩的一聲，紛紛起身遠避，眼睛全向羅俊峯掃來，但那出的眼光是慄駭的。

病書生羅俊身微微一笑，道:“章老，久違了，龍門山一別至今已逾數月，你老也沒變，對不起羅某又打擾你了。”無常鬼章治雖懾於小俠神威，但身為綠林長輩，今身份又不同往昔，那能出怯意，於是強作鎮靜，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小老弟，怎麼啦！你也給馮兄祝壽來了！”説着似乎自覺語氣太軟，接説道:“老夫不希望你另具用心而來，如果是…”病書生羅俊峯説道:“不錯，羅某正為這件事千里趕來。”其實他那真為這件事而來，從他進樓到現在，若非無常鬼出現在此，又説了那些話他壓兒不知道這件事，會以為是普通武林人物的聚會而已。

無常鬼章治聽説對方專程趕來，目的可想而知，心中頓時掠起一陣寒意，遂問道:“用意何在？”病書生羅俊峯迴答道:“彼此心照不宣。”無常鬼聽了這話，更確定病書生是故意為難。專翻飛龍幫的底牌而來，不怒火萬丈，大聲喝道:“你敢！”病書生羅俊峯態度從容，搖搖手説道:“章爺，別那麼大聲嚇人，那隻能嚇倒二歲小孩，剛才好大的口氣，憑你們那羣烏合之眾，就想併武林各派，不怕人笑掉大牙？”説着又是一陣朗的大笑，簡直不把無常鬼看在眼內。這時，全場所有賀客，均被這位病弱儒生的狂態怒，紛紛解下手中兵刃，躍躍試。

病書生一瞥這種情形，滿不在乎地瞧了眾人一眼，緩緩説道:“諸位，不要太沖動，更不要想得太天真，區區一個下三的幫會就妄想稱霸武林？笑話！憑什麼？羅某給諸位一個證明:在座中只要有人能勝羅某一招半式，飛龍幫就能掉武林，否則，等於白做夢，也許我太狂妄了些，但非如此，諸位必隱於人家陰謀陷阱中，無法自護。”病書生羅俊峯這一席話，聲免太狂傲了些，他怎麼準知道沒人勝過他？就説他武功已天下無敵，也不應該説出這種話來，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強中必有強中手，驕傲終究會吃到苦頭的。

不過，這是他心情的變經，當他説完話時，也愧疚懊悔不已，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説出這種沒有涵養的話來。

這是一種心理的變化，當他處於惡劣心境中才會發生。

無常鬼章治不聽這話猶可，聽了之後，發須齊張，挑開眾人，向病書生來，從那佈滿着血絲的兇眼，不難想出他憤怒的程度。

銅頭太歲身為主人，今又是他五十壽慶，竟被不知名的小子掃了興，這個氣如何咽得下。

何況他在馬鹿這一帶又是大有聲望的人物，那個敢不賣他的帳，今天卻偏偏被這個外鄉客鬧得烏煙瘴氣，不怒喝一聲，罵道:“小子，你也太狂妄了，你不打聽打聽，銅頭太歲是好欺侮的嗎？”説着竟越過無常鬼，氣沖沖的一掌向病書生劈下，病書生一見銅頭太歲出面，自己白吃了人家一頓飯，總得留點面子才合情理，於是見掌旋身閃開，不願對敵。

這時，隴山寨主夜行客，跑過來挽着銅頭太歲的手，説道:“馮兄，殺雞焉用牛刀，這小子給我好了。”銅頭太歲一見出面的是夜行客杜光暉，心中大喜。夜行客的武功在馬鹿是數一數二的，有他出面怕不手到擒來？

病書生一見隴山寨主硬充好，心中暗暗好笑，與這些人動手簡直失了身份，乾脆閉着眼任他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