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第四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由於他受到子臨終重託,所以他死去染指金鑰之心,梁夫人不提,他也不提。

他從莊中僕從中挑選了一個能幹莊丁和一名僕婦伺候梁夫人,十餘年來他去探視過數次,每次都見一見面就匆匆走了。

他套問過以前金鑰消息如何出武林之事,原來是梁學賓生前聘請過武師護院,梁夫人也認識這些人。

出事前的一年,她曾延請其中之一到家裏,打算聘他傳授些拳腳武功與兒子,這件秘密就是被這名武師曉得,後來因故發生不歡之事,這名武師被她攆走,才把金鑰之秘漏出江湖。

齊南山行動十分隱秘,來去匆匆,十餘年來平靜渡過。

而他已策劃好待女兒嫁出之後,才舉行這場盛會,用件適當之事把這些高手們通通誘到家中,再按計劃引起一場爭殺,他在其中坐收漁人之利,每逢有人受傷,他就可以設法開他口的衣服查看。

殊不料上個月他到襄陽探視梁夫人,路上略為大意,竟被人跟蹤上了。他直到走入梁家才發覺不妙。

齊南山一面到十分震駭,想不透怎會有人跟蹤自己?除非是這個人早就曉得自己與梁家有關,否則怎會窺伺自己的行蹤?同時他一發現之後,就曾經立即從梁家出來,展開反查,竟已找不到絲毫線索,可見得此人不但機智無比,武功也十分高明妙,決計不在白己多年閉户苦修之下。

他大驚之下,便把此事告知梁夫人,這位至今姿容猶豔的美婦聽了他的話,登時陷入沉思之中。

齊南山心中更訝惑,心想她應聽到這消息便震驚失才是,何故陷入沉思之中?正在推測之際,梁夫人道:“事至如今,賤妾只好把多年隱衷坦白奉告了。”齊南山那顆心跳動加速,但一點也不出緊張的情緒,道:“梁夫人有什麼隱衷?”梁夫人嘆口氣,道:“賤妾多年以來,一直不向莊主提及金鑰之事,便是暗藏私心,想等逸兒長大之後,讓他去啓開金浮圖之秘,成為天下間最有財勢之人。”齊南山不由得點點頭,暗自思忖“最有財勢之人”這幾個字。

梁夫人在房內珊珊地走了兩個圈子,齊南山沉住氣,等她再説下去。但心中不免暗暗奇怪她為何忽然出沉之態?雖道有什麼話到難以啓齒?

房間內一片沉寂,過了片刻,梁夫人望着窗外院落中的盆景,緩緩道:“妾身雖是女之輩,可是也很明由今的局勢甚是嚴重,只怕此次一別,以後便很難再見了。莊主乃是當世大俠,想必不會忌諱這種不吉利的話!”齊南山越發驚異,心想她倒底還有什麼話要説?從她上面這幾句分析局勢的話中聽起來,可見得如果不是在這等形勢之下,後面的話她決不肯告訴自己的。

他頷首道:“夫人的見地高於俗百倍,不錯,目下這金鑰的消息既然被人查到線索,則不論夫人是否給在下,也定必有一場兇險禍劫降臨你我身上。”梁夫人苦笑一下,道:“雖然到頭來終於免不了大禍臨頭,可是總算安然渡過了十多年,現在我不妨告訴你幾句話…”她的口氣稱呼忽然改變,顯得好像很熱絡親近,但又像是不客氣。

齊南山道:“在下洗耳恭聽。”梁夫人道:“那枚金鑰我所以一直不跟你提及也不給你保管的緣故,除了先前説過的私心之外,還有一點,那就是我恨你不把我放在心上。”齊南山大吃一驚,抬眼望去,只見她頰上微微泛起紅,這時他可不敢接口。

他當真沒有想到這個美麗的寡婦竟然會對自己有了情意。

梁夫人仍然望着窗外,繼續説道:“十多年來,你只來過數次,每一次都匆匆離開。當我們説話之時,你連正眼也不望我一下,好像我是很醜,很可怕的人,本不值你一顧。所以我不把這金鑰給你,不讓你打開那扇財勢之門。”齊南山聽到“財勢之門”這四個字,心頭又是一震,迅即聯想到重重危機,不由得嘆一口氣。

梁夫人轉回身子,凝望着他,過了一會才道:“現在給你,會不會太遲?”齊南山道:“有兩種講法,一是太遲,一是太早。太遲的是白白費了十多年光陰,現在才去開啓財勢之門,已經來不及取為己用。太早的是在計劃尚未成…”梁夫人訝道:“原來你已經早就打我的主意了。”齊南山苦笑道:“這枚金鑰正是在下計劃之中最隹的香餌,定可把昔年兇手誘來。不過憑良心説,在下從未打算過向夫人求取此鑰應用。”梁夫人道:“經過這十多年之久,我已相信你真是個正人君子,所以你這句話大可深信不疑。你縱是能把那些兇手誘來,可是你怎能查出是那一個?”齊南山把計劃告訴她,最後道:“由於小女尚未出閣,在下是向平之願未了,所以覺得太早了一些。但形勢迫人,這也是沒有法子之事,在下只好從速發動,以免大禍波及夫人身上。”梁夫人微微一笑,笑得有些奇怪。但齊南山卻沒有注意到。當下從梁夫人處取得那枚金浮圖之鑰,又探視過那身體羼弱多病的梁逸,翌便匆匆離開,加急佈置。

他為了佈置這個羅網,所以無暇親赴江南李家計議女兒婚事。

這一頭婚事乃是齊茵出生不久,齊南山因事赴杭州,夤緣幫助過當地一位縉紳李沂。

這李沂雖是出身世家,詩書滿腹,卻十分傾慕遊俠慷慨之士,跟齊南山一見如故,談得十分投契。

因此臨別之時,雙方同意結為親家,李沂的二兒子李雲從其時五歲之齡,長得頭角崢嶸,相貌不俗,李、齊二人換了庚帖,別後多年,偶然因便通傳消息,但也極為稀少,關於這件親事,齊南山只派了一個人送信到杭州李家,硬是這樣決定下來。

齊南山的思不住起伏,突然想到女兒此去杭州,雖説是儘量辦了不少嫁妝專差送去,又付了李家一大筆銀子,託他們代辦許多必需之物。

這一筆銀子在平常人得到立刻就是一名富翁,數目甚鉅,然而他卻憂慮如此匆急的遣嫁愛女,又不親自前赴杭州,將來女兒會不會被人瞧不起,或是被人作種種奇怪的猜測。

然而他已顧不了這許多,長嘆一聲,勉強冷靜下來,注意力回到當前的局面上。

一劍葉高仗着功力深厚,這刻已迫得曹艾險象百出。霹靂手梁奉忍無可忍,大喝一聲,縱到台上。

他前腳才落地,便已有一道人影后腳趕到,落地現身,敢情是黃旗幫右壇壇主秦叁義。

這秦叁義想是早已預料到梁奉會忍不住出手,自家也決定出手對付他,所以已下長衣,手中提着一柄鋼叉,背後還有兩柄短短的飛叉,叉柄上繫着黃的綢巾。

秦叁義手中鋼叉一晃,叉上的鋼環發出嗆的響聲,他冷竣的面上毫無表情,道:“梁兄雖是身居高位,權大勢重,可是江湖規矩仍須遵守。”梁奉暴怒喝道:“你是什麼東西!”呼呼兩聲,掌發連環,迅猛劈擊過去。

秦叁義側身閃過,冷冷道:“你取出兵刃!”梁奉不敢小覷此人,掣出厚背砍山刀,隨即疾撲猛劈,他一身武功皆是剛猛迅健的路數,刀勢起處,宛如狂濤怒般向對方捲去。

勢蹙力危中的曹艾一見梁奉被阻,心中一驚,登時吃葉高的巨大古劍震開雙筆,緊接着光華閃處,一陣森冷劍風已向左肩劈落。

曹艾心中叫一聲“死也”便淨等劍刃觸體,把自己斜斜劈開,誰知肩上剛剛一疼,鮮血冒出之時,敵劍便已迅即收回。

他暗暗叫聲僥倖,迅即提氣躍落台下,包紮傷口,這刻雖然已不復能與人動手拼鬥,可是一條命已經保存。

台上的滄一劍葉高並不是有心放過曹艾,無奈剛才古劍劈落之時,陡然到一股勁鋭潛力襲到脅下要害,這一驚非同小可,疾忙撤劍躍開,轉眼一瞥,台上並無別人上來,霹靂手梁奉正與秦叁義鬥上,決計沒有功夫分手暗襲,唯一可疑之人便是那金明池,然而金明池相距叁丈,心想難道他的劈空掌之力竟能遠及叁丈以外?

這時齊南山從側門出來,道:“葉兄的劍法越發妙了,這一劍,收時比劈落之勢還快一線,實在教人佩服。”説時,已走到他旁邊,接着又壓低聲音道:“葉兄劍下留情這一手,不愧是一派宗主的風度,這一點才教人更為佩服。”葉高只好含糊以應,齊南山又道:“葉兄何以不下台休息一會?”葉高道:“很好!”便下台歸座。

金明池大剌剌的坐在太師椅上,皺起眉頭,道:“齊莊主,目下已經改由本人主持大局,你不該出頭干涉?”齋南山一心一意為了報仇,因此忍住心中怒氣,微笑道:“在下早就有讓賢之心,金兄這話正合我意。”金明池道:“那麼這一場該當輪到齊莊主了。”齊南山沉一下,大聲道:“兄弟退出江湖已久,現在更無意投身是非圈中,這便是兄弟取出金浮圖之鑰的理由。”金明池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這麼説來,齊莊主竟是放棄奪鑰的權利了?”齊南山道:“兄弟如有佔有該鑰之心,早先便不必公開於眾了。”他走到台邊,向曹艾掃瞥一眼,但見他已草草包紮住傷口,便躍下去走到他身邊,問道:“曹兄傷勢如何?”曹艾道:“還好,多謝齊兄關懷。”齊南山道:“兄弟備有上佳金創藥,只要不曾傷筋動骨,敷上此藥,極短時間之內就能復原如初。”曹艾暗暗測度形勢,知道自己不能動手之後,對梁奉大是不利,連忙道:“既是如此,便請齊兄賜以良藥。”齊南山帶他從一道側門出去,走入一個房間之內,但見房中設有軟榻數張,又有各種急救的藥品用具。他道:“今晚只怕形勢十分慘烈,所以兄弟特地準備了救傷用物…”説時,親自動手替曹艾換藥,並且取過一身上衣讓他換上。

曹艾換衣之時,齊南山面有點發青,因為他這刻已可以窺見此人的部。

他一向把梁奉、曹艾這對搭擋列為嫌疑最重的人,是以十分緊張,誰知一望之下,曹艾口毫無焚傷的痕跡。

換了藥出去,台上梁、秦二人戰況正烈。那秦叁義一柄鋼叉使得神出鬼沒,配上震耳的環聲,氣勢驚人,然而比起霹靂手梁奉的厚背砍山刀,卻又顯然尚有不及。

梁奉突然間踏中宮,走洪門,大刀連環疾劈。只聽“噹噹噹”叁響過處,秦叁義已震得退了四步之多。

要知秦、梁兩人招數手法方面部各擅勝場,但在腕力及內功方面,梁奉卻強勝了一籌。

是以這等硬拼招數一旦幹上了,登時分出高下。

秦叁義滿頭熱汗滾滾下,正當他陣腳未穩之際,梁奉又跟蹤迫上運刀猛劈。

“噹噹噹”叁下巨響過處,兩人再拼了叁招。

秦叁義唰地縱出兩丈,但覺右臂麻,血氣浮動,再接戰下去,不出十招,就得命喪敵人刀下。

霹靂手梁奉厲聲狂笑道:“秦老叁敢是想把飛叉絕藝抖出來?好,今若不容你施展飛叉,料你決不甘心認輸。”台上台下一片寂然,曹艾心中大急,忖道:“秦叁義的兩柄黃巾飛叉乃是武林一絕,你不趁他無法出手之前把他擊倒,還讓他從容施展,豈不是自找麻煩?”不但是曹艾,連其他的高手們也都有此覺。

須知一個人從桓河沙數的武林人物之中要躋身高手之列,實在不是容易之事,秦叁義這一宗絕藝極負盛名,尤其是像梁奉這等情形之下,白白挨他兩柄飛叉,卻不能趁機還手,單是這一點就吃了大虧,這是誰都不肯幹的事,何必以自已一生威名去試人家的絕技?

人人都睜大雙眼,只見秦叁義微微一怔,沉片刻,才道:“梁兄果然是鐵錚錚的好漢,兄弟甚佩服。敝幫講究的是義氣二字,更須是非分明。敬重的是英雄好漢,絕不投機取巧。像梁兄此舉,正是敝幫極敬重的人物,在下不該再行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