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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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隱湖秘屋一派雖然以博學多能擅名,但卻以詭變機謀為主。是以大凡有關陰謀詭變之術的典籍,最是。故此紀香瓊雖然碰上最難過關的出題手法,可是偏偏她於此道最,整部戰國策能夠背誦如,自然不須懼怕會遭致失敗。
她緩緩道:“我先背誦一段,再指出其中奧妙變化。楚懷王死時,楚之太子尚在齊國為人質。蘇秦便向齊國當政的薛公進言道:*君何不留下楚太子,以換楚國一個名叫下東國的地方?。*薛公道:不可,我留太子,則楚國另立新王,於是我變成扣住無用的人質而行不義於天下。*蘇秦道:*不對,楚立新王,君可使人告楚之新王説:把下東國給我,我為王殺死太子。如其不然,我將會同別的諸候一同擁立太子。如此新王必懼,下東國之地必可得也。”上面這一段只是一個緣起,蘇秦借扣留楚太子之事可以大大恣其縱橫詭辯之術,自身得到不少利益。
“齊菌聽得十分有趣,催道:“快點説吧!。,紀香瓊點點頭,道:“蘇秦既慫恿得齊國薛公扣留楚太子這個人質,便開始展開他的奇奧手法。他利用此事反來覆去,一共製造出十種變化之多,既使齊國大大得利,又使自己得楚國之封,不論是齊國薛公,楚國新王及楚太子最後都不恨他。”齊茵忍不住嘴道:“真有這麼奇妙的手段?。到底是什麼回事?。”紀香瓊道:“第一變是使薛公派他赴楚。他對薛公説:*臣聞謀世者事無功,計不決者名不成。今君留太子以圖取下東國之地,若非迅即取得下東國,則楚國形勢會變化而此計失效。若然如此,則君便當真是抱空質而負名於天下了。*薛公道*對,該怎麼辨?。*蘇秦道:,臣請為君赴楚,使楚立即割地。『薛公因而遣他赴楚。”他停一下,接著又道:“第二變是使楚新王立即割地。蘇秦見楚新王説道:*齊國想奉立楚太子,但臣卻窺測出薛公之意留太子以換下東國。今王若不急割此地與齊,則太子可能答應加倍割地使齊國立他為楚王。『楚王遂立即如言割地。”
“第三變是仗楚國增割地方與齊國。蘇秦返齊對薛公説:『可告太子以楚割地之事,使太於謁君候要求復位,又使楚王聞此消息即可。』果然楚王增割了土地。
“齊茵越聽越過癮,道:“這個人真了不起,我萬萬猜想不到他變到第十次之時把事情成什麼樣子了。”紀香瓊道:“第四變是迫楚國割更多之地。他對太子道:『齊奉立太子為楚王,但楚立新王卻割地使齊留太子。齊頗嫌割地大少。太子何不答應加倍之地割送齊國,則齊必奉立太子為王。*太子認為很對,依計而行。楚王聞知此事,大為恐慌,連忙增加割地獻給齊國而還十分恐懼事情不能成功。
“”割地之事至此告一段落,蘇秦另施手法,第五變是使楚王相信是為他出力而走太子。蘇秦向楚王説道:*齊國所以敢要楚多割地之故是有太子在手,如今已得地而還屢屢要,亦是利用太子要狹。臣可以把太子走,太子不在齊,則齊無話可説,要不再求割地。王亦可結強齊,如此王則是去仇讎而結強齊了。*楚王為之大喜。但事實上蘇秦第六變卻是使太子自動離齊,還很蘇秦的好意。蘇秦對太子説道*楚王乃是真正割地與齊,太子只是空言而已。所以齊未必信太子的話,而楚王予齊之利益卻是千真萬確,是以齊與楚定必相,如此則太子處境十分危險,太子須得及早打算才行。*太子一聽有理,立即召車馬於夜中離開齊國。在楚太子心中還認為蘇秦是替他設想,所以甚是。不過蘇秦並不滿足,為了表現他的手段,第七變便是使齊薛公怒恨自己,而將來又輕輕使他息怒。齊茵道:“真了不起,要別人怒則怒,喜便喜,誰碰上他的話,只好自認倒黴了。紀香瓊笑道:“説得不錯,這種人別碰上為妙。且説他的第七變便是使人向薛公説道:*雖然勸君留太子的是蘇秦,而蘇秦卻不是為君著想,只是為了便宜楚王而已。蘇秦因怕君查知他的用心,所以便楚多割地以掩飾。今勸太子離齊的又是蘇秦,臣竊為君懷疑他此舉的用心。”薛公聽了不由得大怒於蘇秦。但蘇秦其時繼續施展詭辯之術,這第八變是使楚王封他爵位。他使人對楚王道:*使楚公留太子的是蘇秦,奉王而代立太子的又是蘇秦。割地後而使齊守約不變又是蘇秦,忠於王而使太子離齊亦是蘇秦。今有人向薛公中傷蘇秦,理由是蘇秦厚楚而薄齊,願王知道他這些功勞。*楚王大喜,立即封他為*武貞君*。
“第九變是蘇秦使人向薛公進説詞,令他怒解。他命人去見薛公言道:*君之所以重於天下之故,以能得天下之士而又握有齊國之權。今蘇秦是天下之辯士,世與少有。君如不善待蘇秦,則是堵天下之士投君之路。同時亦驅使與君不善之士投向蘇秦。則於君之事大有危殆。今蘇秦既與楚王相善,而君不早與蘇秦親近,則無異與楚為仇。故君不如因而親之,貴而重之,則君無異得楚之歡。*薛公聞言果然解怒親近蘇秦。”
“最後蘇秦往見薛公,已不費一詞而得齊之推重,蓋利用楚的力量。他以詭辯之術,把一件事反來覆去,生出種種變化,果真不愧是鬼谷子的高徒,當世之辯士。”紀香瓊的話至此説完,微笑瞅著夏侯空。夏侯空實在已找不出一件蘇秦所作之事,變化能比這一件更多的,是以只好承認失敗,讓她們過關。
紀香瓊在走廊上又啓用銅母珠與金明池通消息。那金明池早就陷入曲折多變的“十三元大陣”之內。他依照早先約定的暗號傳遞簡單的問答,只須得清楚左右前後進退就行了。
他往往為了等候銅盒中傳來的滴答聲,在原地站上好久,不敢胡亂移步。若在往時,他定必不肯乖乖聽話。但目下已極是服氣紀香瓊的奇奧學識,而且在這個不見天的大陣之內,甬道的牆壁和屋頂全是極堅牢的材料集成,他全然不能破壁而出。
金明他一點也不曉得紀香瓊身不在此,卻又怎能指示他的行止。但他非完全信賴她不可,因為他走到此處,已發覺條條甬道都是一樣,彎彎曲曲的本無法辨認。
他當然不曉得自已目下乃是處身在十三元大陣中的第五元陣內,原來紀香瓊亦須破得一院,查看一下此院地形結構,方能發出指示。如若不然,她憑空無故怎能指行他通過這座大陣。此所以金明池行行停停,老是需要等候指示。
四丈外突然出現一條人影,在朦朧的光線之下,很難瞧得出他的形貌服飾。
那人發出一陣嘿嘿冷笑之聲,道:“號稱為天下第一高手的金明池原來如此怯懦,當真使人大意外。”金明池一面暗暗施展一種奇怪功夫,一面喝道:“什麼人?。有種的過來讓我瞧瞧。”那條人影格格笑道:“使得,但你須得移步過來才行,我是不上前去的。”金明他學步奔去,只奔了十步就停下來,發覺那人仍然相距四丈左右,人影朦朧,竟瞧不出他如何移動腳步。
金明池搖搖頭,道。
“我不信你身法比我還快,這裏頭必有古怪。”説時,蹬蹬後退。不多不少恰是十步。依舊同到原來的地方,原來他舉步之時,早就打算好退回原處,以免紀香瓊計算陣法方向距離之時錯了。
那道人影似乎跟著他進退,這刻仍然在四丈左右的暗淡光線中。
他發出譏嘲的哂笑聲,道:“金明池你為何不敢過來瞧瞧我是什麼人?。”金明池也淡淡一笑。道:“你不過是個懦夫而已,有什麼好看的?。”那人影笑道:二這就奇了,我先説你是懦夫,你也説我是懦夫,這是什麼道理?。
“金明池悠然道:“本人縱橫天下也不是一年半載,你若非懦夫,為何不敢在明間找到本人挑戰?。可見得你只是守門之犬,縮頭之龜,豈值得我計較。”他罵得真兇,而又不帶一個髒字。那道人影怒聲而笑,道:“你身陷險地,還敢如此猖狂自大,我早晚要剝了你的皮。”金明池有成竹,故意嘔他道:“你不行,叫你的師祖來或者還可以跟我比一比。”那條人影道:“笑話,你知道我是誰?。”金明池道:“我當然知道。”那人訝道:“那你就説説看。”金明池道:“你是貪生怕死的小王八!。”説罷,縱聲大笑起來。
他一直分出一部份心神注意鋼盒的聲音,忽然聽到發出滴答之聲,當即發出更加震耳的笑聲,其實耳中沒有漏掉任何一下聲響。
這種滴答聲乃是忽然連響三下,忽又一下,如此多寡不等,只有金明池明白其中的意義,不過他的笑聲也使得對方決無可能查聽得到銅盒的聲響。
到他笑完之後,銅盒聲響也停止了,那人影冷冷道:“你利用笑聲掩飾什麼?。是不是心中十分焦燥煩急?。哼哼~。你故意我上前動手,我偏不讓你如願以償。”金明池沉聲道:“你倒是聰明得很,但讓我猜猜看,你當必是袁怪叟的嫡傳高弟無疑,這樣説來,那夏侯空是萬孽法師的傳人了。你們一文一武於此處怖置這個什麼地方,有何用意我不曉得,反正不會有什麼好心眼,你的半邊面孔呈青紫,這是很好的記認。”對面的人影大為震驚,道:“金兄號稱為天下第一高手,果然極是不凡。但正因如此,今想生出此間,恐已無望啦!”金明池冷靜如常,道:“你既有這等把握,何不一發把姓名來歷盡行見告?。”那人影道:“區區姓胡名望,外號雙面人,家師正是大秘門開山祖師人稱袁怪叟的便是,此處的燈光經過特別設計,人若到此,卻無法瞧得見我的形貌,但金兄卻能人之所不能,使我十分佩服。”他邊説邊向前移動,突然間人影一花,他已站在金明池面前一丈左右之處,這等奇異的變化自然也是燈光的奇妙作用。
金明池早在開始時就暗運奇功,運足目力望去,居然穿透了燈光的幻影而瞧出對方的形貌,他前此在江湖上走動之時,萬孽法師曾經派人籠絡他,跟他結納。金明池本來就從他師父處得知萬孽法師與袁怪叟的關係,以及金刀大俠朱公明乃是袁怪叟的首徒之事,而那孤雲山民徐斯為人足智多謀,見聞淵博,不比薛陵的師傅歐陽元章那般不關心身外之事。是以關於萬孽法師這一大邢派之事,他亦知道得較多。
那金明池一則所知較詳,二則曾與萬孽法師派來之人打過道,亦多探出一些秘聞,是以剛才便能一口喝出這雙面人胡望乃是袁怪叟高弟,而夏侯空則是萬孽法師的傳人。這一文一武合在一起雖不知有何圖謀,但他們形成的力量卻極巨大,實在不能忽視。
現下這雙面人胡望居然現身出面,攔住去路,可見得他定必有所依恃,金明池本是極為機智多計之人,焉能察覺不出此中危險?。
他迅即想到對方唯一最有效之法,乃是使自己失在這士三元大陣之中,這胡望只須得自己出手,位置一亂,便可達到使自己陷入陣法內的陰謀。
雙面人胡望雖是身披長衫,但他因有半邊面孔作青紫,加以眉眼兇悍,使人覺得他十分猙獰可怖,他取出兵刃,卻是一大而又光四的狼牙,一望而知此既沉重而又霸道。
金明池一面輕搖摺扇,一面按笛在,輕輕吹動,發出陣陣幽怨悦耳的笛聲。
雙面人胡望獰聲笑道:“金兄的笛子雖是吹奏得好,可惜胡某非是知音之人,金兄這是白費心思啦!。”金明池拿開金笛,仰天笑道:“此是本人出手之前的慣例,若然動了殺機,那是非吹奏數聲不可,胡兄須得小心了。話聲中摺扇一搖,一團冷風面而去,緊接著揮笛疾點。
他的武功以奇變稱絕天下,中所學博雜無比,這刻一出手就是極為奧奇的招數。兩件兵器虛虛實實,莫之能測,同時神氣合一,極是充盈貫足,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高手,這輕描淡寫的起手式,也含藴得有雷霆萬鈞之威勢。雙面人胡望眼中兇光暴,青紫的半邊面孔也透出無限煞氣,他狼牙起處,一招”橫絕四海“,逕從敵人扇梢笛尖間兇猛強攻,竟是奮不顧身的惡毒招數。金明池哈哈一笑,身形隨著敵人狼牙掃來之勢飄飄飛退,看起來極為輕俏從容,任何人都瞧得出他這等退飛速度乃是跟隨對方的狼牙的速度。胡望自然曉得,健腕一挫,狼牙忽挑忽刺,使出一路極是細膩綿密的招數。金明池雖是一一隨手拆解,但也不住暗暗心驚,重新對敵手的功力造詣再作評價。要知這金明池並非一味驕傲自大之人,他這刻一則察覺敵人內力之深厚強勁,當世罕有,二則他使用這沉重笨的狼牙,居然能施展出極為細緻綿密的招數,可見得他的武功已達到從心所的地步了。他曾經會過不少武林高手,但尚無一人比得上這雙面人胡望的,是以他不可能不小心從事,以免一旦失手,招致來身敗名裂之禍。且説金明池隨手拆了十餘招之後,右手金笛忽然從不可能的形勢之下攻出,兇毒異常。雙面人胡望喝一聲”來得好“,身軀一側,自己閃過,他接著道:“金兄若是沒有這一招,老夫真以為你乃是得虛名之輩了。”金明池失笑道:“胡兄最多不超過四十歲,那得自稱老夫?。”雙面人胡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