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部:同歸於盡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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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那書房中,有着一具電視機,張小龍在他自己房中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我都可以通過那具電視機,如同在他身邊一樣地看到,受到,有時,當張小龍揮動拳頭之際,我甚至會產生他會擊中我的錯覺。
我決定甚麼也不做,先以幾天的時間,來看張小龍的生活情形,和儘量瞭解這裏的一切,以便作逃走的準備。
對於後一部份的工作,我幾乎沒有完成,我只是看出,那座設在海底的建築物,有着極其完善的空氣調節系統,令得空氣永遠是那樣地使人到舒服、思想靈和力旺盛,我相信一定有陰電子在不斷地放出,使人的情緒開朗,工作能力增加。除了這一點外,我幾乎甚麼新的發現都沒有。因為,每當我想出去的時候,那女僕便以十分温柔動人的笑容和堅決的行動,將我擋了回來。使我想發脾氣也發不出來。
但是,在接下來的三天中,我卻不是一點收穫也沒有,至少,我對張小龍有了一定程度的瞭解。
張小龍是一個真正的科學家,耿直、正義,他具有科學家應該具有的一切美德,他在以絕食進行抗議,然而,我看出他的絕食不起作用,因為每天有人來為他注,三天來,他也絲毫未見消瘦。
他曾大聲叫嚷,決不容許他的發明,為侵略者所利用——從這一點來看,張小龍本不明白自己是處在甚麼樣的環境之下,他一定以為自己是在某一個大國的控制之中。
然而,張小龍也有着十分真摯的情,因為當他喃喃自語,提及老父和他的姊姊時,他又會不由自主的淚水盈眶。
我像是坐在張小龍身邊一樣地看清楚了張小龍的格,也使我心中下定了決心:我一定要救張小龍出去!我個人的力量,難以和整個野心集團相抗,但是我想,如果盡我所能的話,救張小龍出去,只怕還有一二分的希望。
三天之後,我向甘木提出,我願意再去見張小龍。這一次,甘木派人將我帶到張小龍的房間前面,我在張小龍的房門前,呆了幾分鐘。
我想不出用甚麼話來和張小龍談,方始能不被人家聽得懂。
我知道這裏的中國人,可能只是我和張小龍兩個,如果我用一種冷僻的中國方言和張小龍談,那麼,超能的電腦傳譯機也必然將束手無策。
張小龍是浙江四明山下的人,我決定一進去,便以四明山一帶的土語,與之談,那是一種十分難懂的方言,即使是在離四明山二百里以外的人聽來,也像是另一國的語言一樣。
我推開門,走了進去。
出乎我意料之外地,張小龍正伏在實驗桌前,正在進行一些甚麼工作,我咳嗽了一聲,就以我想好的那種土語道:“我又來了,你不要動,聽我詳細地和你説説我們兩人的處境!”張小龍本來,正全神貫注地在從事着他的工作,我進來的時候,他本是知道的,但是卻一動也不動,直到我一出聲,他身子才猛地震了一震,轉過身來,以十分奇特的神情望着我。
他望了我足有半分鐘,才道:“出去!出去!快出去!”他用的語言,正是我用的那種,我立即道:“我不出去,因為你不知道我究竟是甚麼人,而當你知道我是甚麼人的時候,你就不會趕我出去了!”張小龍的面上神情,十分惶急,他的兩雙手,似乎在發抖,我看到他以一個子,住了一試管,那試管中,約莫有着三cc的無體。他將那試管住了之後,才鎮定了些,道:“那你快到我的房間去,我立即會來看你的。”我的鄉談,顯然使得他對我的態度改變了。
我十分高興,逕自走進了他的睡房中,坐了下來。
我坐下不久,便看到張小龍一面抹着汗,一面走了進來。我已經説過,這裏的空氣調節系統,十分完善,正常的人,在適宜的温度之下,是絕無出汗之理的,但張小龍顯然是有甚麼事,令得他十分緊張。
他一進來,便指着我道:“危險,危險,危險之極!”他一連講了三個“危險”最後一個,並且還加強了語氣。一時間,我也難以明白他確切的意思是甚麼。
他在我的對面,坐了下來,又望了我一眼,眼前突然現出了懷疑和憤怒的神,道:“你是甚麼人?你以為用我故鄉的方言和我談,便可以取信於我了麼?”我淡然一笑,道:“你是不是信我,那是你的事情,我用這種方言與你談,是因為不想我們的談話內容,給任何第三者知道。”張小龍仍然以十分懷疑的目光望着我,我不去理會他,開始自我介紹起來,而且,立即開始敍述和他父親會面的經過,接着,便以十分簡單的句子。説明了我到這裏來,也是被的,但是我卻有信心,和他兩人,一齊逃出去!
同時,我告訴他,這裏是一個野心集團,有着征服世界的雄心,他們並不屬於如今世上的任何一個國家。
我在講的時候,故意講得十分快,而且,語言也非常含糊。
我和張小龍的講話,當然會被錄下音,但由於我講得又快又含糊,所以,除非他們能夠找到一個四明山下的人,要不然,任何電腦,都將難以得明白我和張小龍在説些甚麼。
張小龍等我講完,又望了我半晌,才道:“我憑甚麼要相信你的話?”我不倒了一口冷氣,我將有關張小龍格的一切因素都作了估計,但是我卻忽略了一樣:他那份科學家特有的固執!
我只得道:“沒有辦法,你必須相信我。”張小龍道:“事情到如今為止,我不能相信任何人了。就算我相信你的話,我也不能同意你的辦法,你身子矯捷,行動靈,你可以設法一個人逃出去,我自有我的辦法對付他們的。”張小龍在講那幾句話的時候,態度十分嚴肅,而且,神情也十分動。
這使人看得出,他講那幾句話,並不是講着來玩的,而是有為而説的。但是我實難想像張小龍會有甚麼辦法來對付他們。
我道:“你不必固執了,你能夠對付他們的,只不過是沉默或是絕食,那是毫無用處的事情。”張小龍昂起頭來,道:“我沒有必要向你説明我的辦法,我看你如果一個人要走的話,要快點走才行,最好是在五天之內。”我又高聲道:“我一個人不走,我要和你一起走。”張小龍“砰”地在桌上拍了一下,喝道:“我不走,我要留在這裏,對付那些人面獸心的東西!”張小龍在講那幾句話的時候,神情更是昂,像是他手中持着一柄寶劍,一劍橫掃,便可以將所有的敵人,盡皆掃倒一樣。
我嘆了一口氣,道:“你不走,令尊一定會十分失望,十分傷心了。”張小龍呆了一會,道:“不會的,他非但不會難過,而且還會將我引為驕傲。”我聽得他這樣講法,不也無話可説了。
我們默默相對了片刻,我道:“那麼,我是否能聽聽你的計劃呢?”張小龍斬釘截鐵地道:“不能,你出去吧,你也不必再來見我了!”我又呆了一會,才嘆了一口氣,站了起來,道:“張先生,這是十分可惜的事。雖然我連自己,也本沒有逃出此處的把握,但是我到這裏來,卻是受令尊所託,要將你帶出去的。”張小龍的面,顯得十分嚴肅,只聽得他沉聲道:“你還不知我父親的為人。”我不呆了一呆,道:“這是甚麼意思?”張小龍道:“我父親一生,最注重的,便是他家族的聲譽,如果他知道他的兒子十分光榮地離開了他,他一定會到高興,更勝於難過的。”關於張海龍之注重家族聲譽這一點,我自然毫不懷疑地同意張小龍的説法,因為如果不是張海龍過份地注重家聲,那麼張小龍失蹤案件,也早已給了警方處理,而不會落在我的身上了。
我又呆了片刻,心中迅速地轉着念頭。
我已經聽出,張小龍像是準備和這個魔鬼集團同歸於盡。當然,野心集團的觸需,可能遍佈全世界各地,但是,只要這個海底建築物一毀滅,那麼,蛇無頭不行,這個野心集團,也會自然而然解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