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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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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女孩洛麗塔打斷了franck的長篇大論:franck,你的牀好嗎?

法蘭克仍然笑着:我的牀是我的收音機,每天有天氣預報。

廣告白領eka在跟一個老外説着話:我私人的上海其實很小,有點回到30年代的覺,但那也只是表面像。比如我的同事和朋友都有一個洋名,比如我每天説英語的機會跟説中文的機會差不多。這不是崇洋媚外,這是一個非常混合的城市,有很多遊客,有很多特殊的遊客,就像在海洋的中心。彷彿全世界的人都看着上海,因為上海是新的,上海是個女人,女人是未來,上海是‮女處‬,就像一個‮女處‬。likevirgin,likevir—ir—gin女孩非非拿着電話:他是個真正的英國男人,像英國男人那樣對我構成誘惑和“仇恨”但是沒有理由去跟隨,只有甜的關於慾望的味道留在我身上,並且喚醒我一些新的情緒,僅此而已。我又要關閉自己一段時間了,不接電話,不出門,不喝酒,聽舒緩的時髦音樂,每天曬點太陽,和平地生活在自己的房子裏,就像去年夏天那樣,一切都會好的。昨天終於睡了九個小時。我現在每天曬太陽。iwillbefine。

電視裏的錄像內容是m餐廳裏的戴墨鏡的女孩被假裝吊起來採訪的情形。

女孩脖子上掛着繩子假設被吊着。

andrewbull站在電視機面前很認真地看着。

電視機裏的採訪者:你最近在忙什麼?

女孩:我們都在策劃下一代人夜晚的夢想。

電視機裏的採訪者:設想一下你的讀者都是些什麼樣的人?

女孩:我的讀者都是具有妄想狂特質的憂鬱症患者。寂寞的人最擁有畫面想象力。

電視機裏的採訪者:你把愛放在哪裏了?

女孩:我的愛無所不在。而我們要學會的,是如何跟自己的痛苦住在一起。這是我目前的工作。

電視機裏的採訪者:你對男人怎麼看?

女孩費力地拿起一個本子,費力地對着鏡頭翻着這個本子。

女孩:你們看,你們看,全是空白的,一個字也沒有,這是我對男人的認識,我不瞭解他們。

電視機裏的採訪者:和愛情,婚姻呢?

女孩:這些都是“跟男人的關係”問題。我跟男人的關係是這樣的:我想世界上是有“男人”這種説法的。男人跟女人是不一樣的。當我碰到一個讓我覺他是男人的人,哪怕他比我年輕很多歲,我也會立刻知道自己是個女人。這給我一種回家的覺。正確的、愛情和婚姻,就應該是一種回家的覺。正確的男人,他可以進入到我身體內部,找到那個我一直用盡所有力氣保護的地點。這跟高xdx一點關係都沒有。現代人都應該學會自己幫助自己的高xdx,而男人跟女人在一起,就應該是回家的覺。在所有不正確的關係之下,形式主義只可能是害人的。

電視機裏的採訪者:那麼如何在所謂“不正確的男女關係”中得到拯救呢?

女孩:時刻停留在真相和新鮮中。隨時隨地製造新的快,這是一種不斷需要去練習的技巧。

第二章‮夜午‬以後,政通路小硬石酒吧(2)eka還在跟人説話:五角場是最魚龍混雜的地方,大學生、民工、文藝青年、盜版唱片店,我喜歡那裏的氛圍,很多搖滾樂隊都是從那個地方出來的。政通路是個有趣的地點,晚上黑乎乎的連個路燈也沒有,小硬石開了有十年了,上海最早的“瘋子”樂隊也已經都剪掉了長髮,上班結婚,但酒吧還在,力量就在,現在你去那裏,可能會看到體育學院的學生在那裏彈吉他唱着健康的情歌。在那裏工作了九年的廚師小王,很多年前他寫過一句話:我要殺死所有的羔羊,因為他們背叛了草原。所謂地下文化走到了更地下的地方。像棉棉這種人,屬於不上不下,不中不洋的人,這是她的選擇。上海已經讓她成為一個鬼。她不再是火熱而新鮮的了。她本已經不能再出來面對所有的人了。她找了一個酒吧女做她的模特,你看她把她的模特吊在那裏,並且接受採訪,揹她寫好的台詞,這是她的選擇。國定路57號有一個廢棄的工廠裏每星期六有演出。國定路上還有個唱片店叫2046。在上海做音樂是最慘的,無論是樂手還是dj。但是這些人從來沒放棄過。他們被踩在最底下,你需要走很多路才能看到他們漂亮的臉,而且你要非常小心,可能那些廢棄的鋼會劃破你的腳。

一個男孩跟一個女人在説話。

男孩:上午在家睡回籠覺,做夢夢到在一個大平地上的寨子裏,很多類似強盜的人,然後是星際移民的飛船,上面有很多人和設施,很擁擠但是還是有一些設施,然後是有人偷我的包,我和那個小偷去了山寨,然後不知道為什麼我殺了那個小偷。然後回到從山寨開始的夢。我們去一個寡婦家搶劫,他們抵抗,我用一個塑料的瓶子就切割開了他的頭皮了很多的血。然後又遇到他偷我的包,我又在後來的任務裏殺了他。然後重複,我告訴他,我殺他就要進入輪迴,所以這次我不殺他了,然後轉入別夢境。在馬路上遇到初中時喜歡的女孩子,她已經變老了,然後她走入一條很多人都在裏面走動的猶如幽魂一樣的堂裏,然後我往前走,然後夢裏做了很多思索的旁白,然後夢醒。

女人:我今天也狂做夢,夢見在德國做宣傳。我今天也狂睡覺,我也睡了回籠覺,不過這回籠覺睡得很長,你記得我跟你説我前陣子幾個月天天睡不着覺吧?現在睡成這個樣子。前陣子主要是因為戀愛,看來戀愛真的是件很恐怖的事情。這麼一想就不敢出去找男人了。連愛都不敢亂做了,萬一做了愛上了可怎麼辦?但是我不做愛就會狂吃,我無法剋制地狂吃,我只要一做愛就不吃東西了。但是睡不着覺太恐怖了。如果做一個熊貓但同時還睡不着覺,那就要瘋了。還好我現在還睡得着覺。我現在每天睡得一塌糊塗就本理解不了睡不着覺的事情。你的夢實在太可怕了。你有啥事情要這麼緊張啊?儂要好好想想和檢查你自己。儂那麼緊張幹啥?我實在想不通小小年紀也沒人你為什麼那麼緊張?好在你還有我,可以説説,這樣減輕很多。

男孩:你這麼一説説實話我真的是老緊張的,我為什麼這麼緊張我也不知道。我看到bobby的時候我覺得他比我還緊張還要亢奮,至少我看上去沒那麼緊張,當然其實我是很緊張的,而且昨天畫畫的時候我很明顯地緊張了,我把結構基本都瞭解了,但是就是不能畫得很慢,畫得慢一些才能畫得清楚,我就是很緊張的,分手的時候她説我就是一直很緊張的。我當然意識到自己很不放鬆,其實放鬆了事情才做得好做得快,這個我非常清楚,當我很放鬆的時候我的效率更高,比緊張的時候更加高。我是這麼想的,我真很緊張的,我的確意識到了我還是很緊張的,我總是那麼緊張,我的特點是緊張。其實和你説話,和任何人説話,做任何事情的時候我都會很緊張,我想是從小養成的,因為會被爸爸罵,所以凡事都很緊張的。其實他很多事情都做不好做不來,但是他想出了一個很好的辦法來維護他的權威。他可以用辱罵和羞辱的方式來維護自己的權威,事實是他燒的菜不好吃,洗出來的衣服總是晾得皺巴巴的,做家務的時候一副很正經做大事的樣子結果也許還不及我做的家務。我知道你説過,痛恨自己父親的男人是很可怕的,不過至少,他要比外婆家堂裏任何別的男人有男人味道。外婆家以前房子堂裏的那些男人還要糟糕得多,都是雞蒜皮不堪入目或者給人覺烏蘇得不得了或者就是猥瑣觸氣的。總的來説我爸爸還是比較看得順眼的一個,但是我只知道以前做任何事情他都要很煩,他們家的人都覺得自己很會做事情,但是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和我媽媽做的比,做人也好,做出來衣服和家務也好,媽媽的永遠讓人覺舒服而且有層次,事實也是這樣的,媽媽的朋友都很讚賞媽媽所做的。媽媽很受不了他,就象我那天high掉對你説的。我永遠不知道我不太和父母一起住的那幾年裏到底發生了什麼。那段子我挨很多打,學游泳的時候是爸爸教的也搞得很緊張,我表哥一次來游泳本來想學,後來看到他的那種態度就對媽媽説,阿姨,我不學游泳了。所以説緊張對我來説是一種很習慣的過程,我必須要緊張一些,緊張的話説明我是在做事情,緊張説明我是認真得很的。我緊張到,明天要去打某個遊戲,我今天就要在家苦練一下。你找打火機那不算強迫症狀,洗手也不算什麼,因為那是立竿見影可以解決,如果到外面找個繩子栓上打火機就好,如果是洗手那也是很直接的事情。但是我凡事很緊張到底該做什麼,我經常睡不着是因為給自己下死命令,有時候睡眠充足到後來總是做出很不情願的夢來搞得人還是很憔悴的,所以説我總是很緊張的,所以我要用king那麼多,因為可以難得放鬆一下,對我來説high只是能放鬆就可以了。我幾乎不能有一個時刻是可以無所謂的,我太緊張所以在放鬆的時候太瘋狂,自小就是如此的。可能外公也是個很刻薄的人,所以我也會很緊張,總的來説就是吧。因為以前住的都是離休退休的老幹部的地方,所以説很多時候我就要給家裏有面子,要講禮貌要很多事情不能做,我只想説我是很囂張的孩子,我外公是很要面子很低調的機關幹部出身,這麼一來就亂了,最後結果自然是經常捱打,説到底是他們自己沒本事想鞭策一個孩子去給他們爭面子可惜找錯了人!最後其實就是我在很小的時候得了強迫症,這麼追溯的話,我幾乎想不起來了。雖然我小時侯的照片要比媽媽小時侯和我長得基本一樣沒差別的照片看上去要高興,不過隨着年齡的增長我總是遭遇那麼多的問題,還需要按照父親一輩的觀念來矯正很多的東西,真的沒有辦法想。很多時候我突然覺得自己其實沒有從他們身上學到任何東西,很小的時候因為看書的關係瞭解的東西就超過了父輩,然而他們又沒有給予正確訓導,他們做的在我看來是刻薄和不講道理,最後我本沒有辦法和他們有所溝通,最後的結果其實就是我對周圍的很多不信任,我幾乎無法信任他們,這又該如何是好呢?他們也許覺不到自己在我這裏失去的威信,我超越了幾乎每一個親近的人,我需要的是一個可以讓我折服的人,這樣的人我很需要,每一次我總是快速地學習到很多的東西,這個人或者那個人,學習他所有的東西。人最後會是很孤獨的,人會發覺自己很孤獨所以又緊張了起來,就是這樣的。所以我所堅信的是花園的原則,看到有些人的花園的理論的時候我覺得很好笑,他們所傳達給我的是他們是不明白什麼是上海的花園的,花園的最後覺就是當你看見花園的時候你就知道那裏可以怎麼讓你high,這就是我所達到的受。我明白花園的一切,但是我不能告訴別人,因為那是不能告知的一種東西。那時只能一個人在花園裏high,任何時候,我都只喜歡一個人在花園裏high,我覺得也許只有在花園裏high的時候我是放鬆的。我只能在花園裏high,不需要任何東西。花園是全部,花園是一個概念。一個地方如果具備了花園的神的話,任何形式和表達都是不重要的。對花園來説,神是一種前提,一種氣質的東西,那個地方,只需要那個地方的一些官上的東西,氣味也好,光線也好,生理上的反應告訴我們什麼是花園什麼不是,什麼是公園,什麼東西high到什麼程度,怎麼樣玩耍可以更加high,什麼東西是有同戀氣息的什麼讓我們覺到童年的時候對的渴望雖然那個時候我們不知道什麼是的途徑。我突然覺做熊貓的人其實不痛苦,如果你想一下很小的時候你覺得是什麼樣的,也許就不會覺得難過了。因為不是和任何一個人、任何一種形式的關係,是和自己的關係,是和一個織物、一個氣味、一個場所的關係。可能對你來説就是外婆家的牀,某個夏天的下午,某個童年的玩伴的小雞雞或者是對一個小朋友毆打,或者是老師對你騷擾,或者是在偷窺,只是一種官上的觸動和接納帶來的滿足。我又不太緊張了,我總是緊張的,這個你要記住,所以緊張是很神經病的一個前提。

第二章‮夜午‬以後,政通路小硬石酒吧(3)東大名路上,贊助商開着車,lino拿着攝像機坐在她車裏。

lino:你讓我想起以前在少年宮學彈古箏時隔壁合唱隊的學姐,我總覺得你就是她。那個時候我在長寧區少年宮,那裏有很多兒童的遊樂設施,總是有很多孩子在那裏,他們還指派一些年紀稍微大一些的孩子來管理這些設施。我們學古箏的地方是在一個大大的房子裏面,現在想起來,青少年、大人還有更小的小孩子混雜在一起的活動空間真是怪異。真的搞不清楚那麼多人是哪裏來的,我從來搞不明白那些醜八怪和做恐嚇羣眾狀的男孩和女孩是憑藉什麼被選拔去了那裏的,總之就是曖昧。少年宮的建築也是很曖昧的,那些結構複雜的大房子和那個時候上海緊張的住房通形成鮮明的對比,在過去的100多年前建造出來,然後在外國商人、買辦的手上轉來轉去,好多都還被大漢和大官僚們佔據過,這些地方後來被愛國人士買下來,或者被充公。我總是會在裏面路。最讓人興奮的是沒有開放活動的下午和傍晚,有些樓梯不知道會把你帶去哪裏,那些寬敞的走廊,不知道是哪個方位傳來的腳步聲,卡式錄音機裏放出來音樂做背景的,從有花紋的玻璃窗裏來的陽光和玻璃後面移動的人影,在那裏的孩子們覺很舒服,從那裏他們學會了high。

贊助商:我也進過少年宮,那時進少年宮是很光榮的一件事情。少年宮裏聚集了大把有奇怪愛好的人,比如用可口可樂的罐子製作成的有着複雜花紋的煙灰缸,狂熱的刺繡愛好者,把臉畫得如同猴子股,聲線如同閹人歌手的男孩子。那個時候還會有很多老外來參觀訪問,還有國外學校的孩子來聯歡。覺像一個戀童癖者的俱樂部。漂亮的寶貝們被以課外活動和將來‮試考‬加分的幌子聚集到那裏,其中的佼佼者被挑選出來。所謂的佼佼者是指那些願意被把玩而且堅決投入不會意外生長的孩子,並且因為額外的輔導,這些孩子往往在他們的活動項目裏成績優異,至少老師對他們的評價很高,並且可以擔當主角。如果是一個關於羊和狼的舞台課本劇目,那麼,這個孩子肯定是羊,或者狼,我們只能去扮演花花草草和石頭之類的佈景。記得那時有些女同學,真的很會演戲,老師讓她演哭戲她立刻就會哭出來,甚至從舞台上下來都在哭。

lino:我記得那個學姐本來是學唱越劇的。第一次看到她是她畫着臉披着戲服在扮青衣,很人,嬌滴的樣子。後來每次看到她的時候都很想親她。

贊助商:那現在呢?

贊助商邊説邊用手在脖子兩邊來回拉着她長長的黑圍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