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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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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吳不賒如此神通,虎大嘴和狼狽夫無不驚駭絕。狼狽夫動彈不得,虎大嘴卻是翻身撲倒,不住叩頭:“大王神通蓋世,小的拜服,拜服。”

“你是服了?”吳不賒收了法身。

“服了,服了。”虎大嘴再叩頭,五體投地“心服口服。”吳不賒斜瞟了一眼狼狽夫,夫倆驚駭的表情盡收眼底,他卻裝作不知,道:“服了就好,只要老實聽話,本大王自然不會虧待你。那狼狽夫是不服的,便賞了你吧,挖心掏肺燉肝炒子,隨你怎麼吃,本大王只要他們的舌頭。”説到這裏,他伸出舌頭了一下嘴“聽説狼舌是天下第一美味,本大王還真沒吃過呢!”這話嚇人,可憐狼狽夫,差一點魂不附體。不等虎大嘴應聲,狼狽夫狼哭狽嚎:“大王饒命,大王饒命,我等真心拜服,真心拜服。”

“哦?”吳不賒冷眼斜瞥着他們“你們兩個也服了?”

“服了,服了。”狽有計連聲叫道“大王神通廣大,我夫兩人真心拜服,情願追隨大王鞍前馬後,為奴為婢。”

“既如此,便饒你二人命也罷。”吳不賒也借驢下坡,卻又轉念“虎狼之妖,多兇殘,順風還好,萬一哪天我翻了船,這些傢伙未必不會落井下石,得有個手尾。”吳不賒思量着,便從追風囊裏掏一個玉瓶子出來,瓶子裏是追風子留下的藥丸,他也不識得是什麼藥。但體內有了木內丹後,吳不賒於天下草木之無一不,鼻子一聞,便知是一種熱類‮物藥‬,無大用,但用來嚇嚇這三個妖不成問題。他倒出三丸藥,道:“既是真心拜服,便服了這藥。此藥有好處也有害處,若老實聽話,一年後,每人再賞一丸。如此服得三丸後,可增十年功力,便是此藥的好處。”虎大嘴大喜:“多謝大王,多謝大王。”狼嫵媚也跟着道謝,狽有計的眼珠子卻是轉了兩轉,道:“不知此藥的害處又是什麼?”吳不賒正要他問,嘿嘿一笑道:“説來此藥也沒什麼害處。服下後,不過拉拉肚子而已,但若敢造反,一年後得不到藥,便又會拉肚子,一拉不停,直到把五臟六腑六盡數拉出來,把身子拉成一個空殼。所以此藥有個名字,叫空丸。”吳不賒這個商,擅長的就是坑蒙拐騙,這會兒小試身手,直驚得三妖面如土,一連聲叫:“絕不敢反,絕不敢反。”吳不賒解了狼狽夫身上的制,三妖服了藥丸,再次拜倒:“小的們參見大王。”三妖身後,虎排隊,狼成行,跟隨三妖禮拜。

吳不賒高坐山石之上,縱聲長笑,心中轉念:“我真的成了妖了?”不過吳不賒心理承受力強,最初的衝擊已經過了,這會兒便也不做小女兒態,妖便妖吧,好歹也是妖王不是?他手一擺,道:“且起來,你等既奉我王,便要有個規矩。虎大嘴,本王任命你為威風將軍;狼嫵媚,本王任命你為威武將軍。你兩個各率虎狼,輪班巡山。”

“遵令。”虎大嘴、狼嫵媚抱拳應命。

他二人得了將軍之職,狽有計眼珠子亂轉,一臉渴盼,吳不賒道:“狽有計,你名叫有計,便做個軍師好了。這一帶妖情你,便隨在本大王身邊,籌謀策劃。”狽有計大喜領命。

虎大嘴魯,雖然修得人身,常住的仍是個山子。狼嫵媚雖是母狼,倒愛風騷,在山中有一座宅子,本是一個高官的山間別院,後因戰火,高官死了,山裏沒人來,便被狼狽夫佔了,當下貢獻出來做吳不賒的王府。

那宅子便在山後,一個院子,院牆多坍塌,正房廂房加起來,約有十來間房子,倒也雕樑畫棟的,能想及當年的美。不過這會兒大抵都破敗了,只餘幾個蛛網,隨風招搖。

宅院裏竟還有幾個奴僕,是狼狽夫擄得的行旅,沒吃掉,留在宅中任常灑掃烹飪之職。這倒讓吳不賒喜出望外:“原來妖怪也知道享受啊,這可太好了。”進宅後,狽有計命奴僕置辦了酒席上來,無非是野雞野兔竹筍蘑菇,味道竟還不錯。還有酒,像是山間野果釀的,淡了點兒,還行,都是那幾個奴僕的手藝。吳不賒與三妖推杯換盞,醉眼朦朧間,倒有點人妖不分了。

席間吳不賒大致問了下情況,原來這山名雙餘山,還在風餘國境內,但離着扶風城已有二三百里了。雙餘山是大婁山的支脈,大婁山綿延數千裏,橫跨十數個國家,山中魅妖魔極多。此處山高林密,妖魔兇殘詭詐,因此圍着大婁山的判妖司雖幾近百數,卻並無一個判官敢進山擒妖,無非是有那膽大的妖魔出山鬧事,才出手擒拿,不過一般的妖魔也輕易不敢出山就是了。

三妖雖不敢出山深入人境,但在山邊上偶爾劫迴路,個把人吃吃還是敢的,不過今天碰了巧,虎大嘴和狼狽夫撞在了一起,便鬧了這麼一出。

這一席酒直吃到半夜,三妖和吳不賒全都醉了。一起醉過一場,三妖看吳不賒更是不同,真正把他當成自己人了——不,應該是自己妖,看他的眼光都有兩分不同。第二又是喝酒作樂,三妖打發虎狼外出獵食,每換着花樣備辦山珍討好吳不賒,吳不賒這妖王的子,過得倒也逍遙。

這夜吳不賒又喝醉了,睡到半夜,只覺口渴,爬起來灌了半壺冷茶,卻沒了睡意。月光正好,天地一片瑩白,吳不賒看了一會兒,想:“林微雨這會兒該是睡了。”想像着林微雨美人睡的樣子,天熱,薄被斜搭在上,葱般的兩隻手臂和白白的大腿,那是何等讓人神魂盪的美景。如果這會兒還是在扶風城裏,吳不賒一定毫不猶豫地跳起來,化身為貓,溜到林微雨房裏去欣賞一下美人的睡姿,再悄悄她光滑的大腿…

唉,以後都不會有這樣的好事了,林微雨必會相信鄧易通的話,懷疑他是貓。況且,隨着他的離去,小黑也失了蹤,林微雨更會懷疑小黑就是他,對貓有了提防,肯定以後都不會再抱貓了,更不要説讓貓看她淋浴還在她體上亂

“該死的判妖司。”吳不賒罵了一句,又嘆了口氣,自己身上竟然有了妖氣,有什麼辦法呢?真要怪,只能怪該死的黑七。

屋外忽然也傳來一聲長嘆,隨聽到話聲:“爹,娘,孩兒不孝,屈身事妖,有辱方家門風,但孩兒真的是不甘心啊!不論萬難,孩兒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想辦法洗雪冤屈…”

“哦?這裏還有個可憐人嗎?”吳不賒好奇心起,閃身而出,只見院角一個男子跪在地上,正舉頭望月。這男子二十多歲年紀,中等身材,單單瘦瘦,好像是僕役中的一個。

這男子又輕嘆一聲,站了起來,一轉頭,忽然看到吳不賒,剎那間面如土“撲通”跪倒:“大王,小人不知大王在此,衝撞大王,萬死。”吳不賒知道,在這人眼裏,自己是貨真價實的妖怪,而且是妖王。他也懶得解釋,哼了一聲,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小人方…方輕舟。”

“方輕舟。”吳不賒念叼了一聲“名字不錯啊!我剛才聽你説有什麼冤屈,你倒説説看,是怎麼回事?”

“打擾大王安睡,小人罪該萬死。”方輕舟又叩了個頭,偷偷看了一眼吳不賒,戰戰兢兢地把遭遇的事説了出來。

雙餘山北面,有一座城池,名為雙餘城,是風餘國有數的大城之一。方輕舟的家便住在雙餘城中,薄有資產,也算得小富之家。方輕舟讀書不成,便學人做生意,經常在外奔波,有一次到國都風餘城進貨,碰到個賣玉器的,出售一尊玉羅漢,説是祖傳寶物,只是手頭急用,所以低價出售。方輕舟看那玉羅漢確是真品,銷價又便宜,便買了下來,回來後就供在了自己家裏。他卻沒想到,那玉羅漢其實是賊贓,更沒想到的是,因為他經常在外面跑,他子閨中寂寞,竟與他表弟勾搭成

玉羅漢失竊的事傳出來後,他表弟為了長久霸佔他的子,竟向官府舉報,説方輕舟名為做生意,其實是個江洋大盜,玉羅漢便是賊贓。當時方輕舟在外面做生意,家中一個忠僕悄悄趕來報信,他才知道家中出了這麼大的變故,頓時又驚又怒,卻是無從辯白。玉羅漢確是賊贓,誰叫他貪便宜呢?有家歸不得,方輕舟只得改名換姓四處,不想卻又落在了狼狽夫手中。這夜他睡不着,心中悲苦,在這兒向天哭訴,卻叫吳不賒聽見了。

聽了緣由,吳不賒也怒了起來,他也是生意人,也做過行商,在外奔波,最擔心的就是家裏有什麼變故,何況是這種勾搭成姦污陷主家的。吳不賒怒道:“那姦夫婦活該千刀萬剮。”他口裏嘣出這麼一句話,到讓方輕舟驚奇不已。在方輕舟看來,他是妖怪啊!妖王啊!妖怪難道還講道義?莫非妖怪做了妖王,便就不同了?方輕舟心中驚異,只是偷偷看一眼吳不賒,卻不敢應聲。

他心中的想法,吳不賒並不知道,倒是吳不賒自己有了想法,原來他做了幾妖王,雖然每飲酒做樂,但放眼所見,無非虎狼,他到底是人啊,有些煩了,想去人世間走一走。於是吳不賒道:“那姦夫婦現在怎麼樣了?還在雙餘城嗎?”

“小人不知道。”方輕舟搖頭“想來該在。”

“在就好。”吳不賒擺手道“這事本大王替你做主了,你且去睡,養足了神,明隨本大王下山。”方輕舟傻了,妖怪竟然要替他做主?這是天公開眼,還是該天打雷劈啊?他不不清楚,眼淚也被風吹了去,硬擠都擠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