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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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一醒來,就覺得大衞和詹姆斯不在船上。也不知我是怎麼知道的,但我的覺明白無誤。
我站在鏡子前,整理一下衣服,沾沾自喜好一會兒,活動了一下我這神奇的手指和腳趾,然後走出艙門去確定一下這兩人是否真不在船上,我並不指望找到詹姆斯。但是大衞,我要知道他的下落。大衞在開槍後出了什麼事?
三顆子彈必然打死了詹姆斯!而這一切當然是發生在我的豪華套房——確實,我在衣袋裏找到我的護照,上面的名字是”賈森-哈密爾頓”既然如此,我便小心翼翼地來到信號燈甲板。
幾名客艙服務生跑來跑去地給遊客送晚間雞尾酒,並打掃那些夜裏冒險出來的遊客的房間。我使用我的神技迅速穿過走廊,溜進維多利亞女王套房。沒有人看見我。
屋裏顯然已被收拾整齊。詹姆斯用來棲身的那個黑真漆的貯藏櫃已被關上,蓋子上鋪着那塊裝飾布。那個被撞壞的牀頭櫃也被拿走,在牆壁上留下一塊疤。
地毯上沒有血跡。沒有絲毫這裏曾發生過可怕搏鬥的跡象。透過玻璃窗,我能看見陽台,知道遊艇正在紅霞滿天的黃昏駛出巴巴多斯港,駛向浩瀚的外海。
我走上陽台呆了片刻,只想看看無垠的夜空,並再受一下我又恢復原來血鬼視力的喜悦。我在遠方發着微光的海灘上看到無數凡人本看不到的細節。我又受到原來身體上的輕盈,以及捷和瀟灑,使我動得想翩然起舞。真的,要是在船上哼着小調,打着手指,從船這頭到船那頭跳一曲踢踏舞,那該多美!
可是現在沒空搞這些了,我得馬上查清大衞出了什麼事。
我打開艙門,面對走廊,悄悄並迅速地打開斜對面大衞艙室上的門鎖。然後以神速潛入,那些在走廊裏穿梭的人本看不見我。一切都變樣了。這艙室已經給打掃過,準備住進新遊客。很顯然大衞已經被迫離船。現在他很可能在巴巴多斯!若是,我倒能很快發現他。可是另一間艙室呢——原來屬於我凡人身體的那間?我用意念打開中間那道隔門,發現它也給騰空並打掃乾淨了。下面怎麼辦?我再也不想待在這條船上,因為我只要一給發現,馬上就會成為船上人矚目的中心。因為我的套房裏發生了災難。有人走過來。我馬上聽出是那個曾幫了我們大忙的老服務生的腳步。於是我在他經過時打開了房門。他一見到我,立刻顯得十分惑和興奮。我招呼他進來一下。
“哦,先生,他們正在找您呢!他們以為您已經在巴巴多斯下船!我得馬上告訴安全部門。”
“請你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我好象沒聽見他講的話,而是直視着他的眼睛説。我能看到我的魔力對他產生了作用,他明顯軟下來,並完全信任我。
他説,出時在我的艙裏發生了可怕的事件。一名自稱是我的醫生的英國老紳士,朝一個年輕的襲擊者連開數槍。據老人説,此人企圖殺害他。但是沒有一槍擊中目標。此後再也沒人能找到這個年輕襲擊者。據老紳士的描述,確定這個年輕人事先已經佔據這個我們現在正站在裏頭的艙室,而且他是用一個假名登的船。其實這位老人也是用化名登的船。冒名頂替在這整個事件中起着不小的作用。這個服務生並不瞭解這件事的詳情,只知道那個英國老紳士已經被拘留,直到最後被送上了岸。
老服務生不解地説:“我覺得他們把他趕下船後都鬆了一口氣。不過先生,我現在得去找警察。他們十分關心您的情況。奇怪:你在巴巴多斯再次登船時,他們竟然沒有阻止您。他們找了您一整天。”我一點都沒把握自己是否受得了警官的詳細盤問,不過當兩名身穿白制服的船警出現在維多利亞女王套房門前時,事情也只能這樣了。
我謝過老服務生後,向那兩人走過去,請他們進來,並按我的習慣鑽進陰影深處,再請他們原諒我不能把電燈打開。我解釋道,考慮到我皮膚的狀況,透過陽台門照進來的光線已經足夠。這兩人都很煩惱和疑慮,我只好再次盡全力向他們施展我的勸説魅力。
“亞歷山大-斯托克醫生出了什麼事?”我問。
“他是我的私人醫生,我非常擔心他的狀況。”兩人中年輕的那個是個大紅臉,着愛爾蘭口音,顯然不相信我的供述,並能覺到我的舉止和言語很不對頭。我只能希望把這傢伙徹底搞糊,讓他三緘其口。可是另一個個頭高高的受過教育的英國人反倒很容易矇騙,他毫無顧忌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向我和盤托出。
“那個斯托克醫生看來並不是真正的斯托克醫生,而是個從英國來的人,叫大衞-泰柏特,不過他拒絕講明此人為什麼使用假名。先生,您要知道,這個泰柏特先生帶着槍登上了這條船!”高個子警官説。另一名警官則繼續滿腹狐疑地盯着我。
“當然,倫敦的那個組織,叫什麼泰拉瑪斯卡的,拚命向我們賠不是,並極力想趕快息事寧人。這事最終與船長和居納爾公司總部裏的什麼人了結。泰柏特先生同意捲起行李走人,押解上岸後立即乘一架班機飛往美國,這樣我們就不起訴他了。”
“去美國的什麼地方?”
“邁阿密,先生。事實上是我親自護送他上飛機。他堅持要我轉告您,先生,要您在方便時去邁阿密與他見面。在中央公園飯店吧?他反覆叮囑過我。”
“我懂了,”我回答他。
“那個襲擊他的人呢?那個他朝他開槍的人呢?”
“我們還沒有找到他,先生,雖然此人無疑在船上被許多人看見過,並且好象還由泰柏特先生陪着!事實上,這位年輕紳士的船艙就在附近,而且我認為您曾進去過那裏,並在我們趕到時正同那個服務員談,對不對?”
“整個事件可真複雜,”我用我最親切可信的語氣説。
“您認為這個棕頭髮的年輕人已經不在船上了嗎?”
“我們肯定他已下船了,先生,雖然我們無法對這樣一條大船進行徹底搜查。這個年輕人的行李在我們打開這個房間時還都在。我們當然得打開它,因為泰柏特先生堅持説他受到了那小夥子的襲擊,而且那小夥子也用的是一個假名旅行!我們把他的行李妥善保存好了,先生,請您賞光跟我去一趟船長辦公室,我想您也許能給我們提供一些線索——”我立即聲明對此事一無所知。當時我不在船艙裏。昨天我在格林納達上岸了,本不知道這兩個人上船的事。今天早晨我也在巴巴多斯下了船,玩了一天,所以不知道發生了這次槍擊事件。但是我這樣冷靜地閃爍其辭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繼續對他倆施加我的魅力,説服他們馬上離開我,好讓我換衣服休息。
當我關上艙門時,我知道他倆會去船長辦公室。在他們回來之前,我只有幾分鐘的時間。不過沒有關係,大衞安然無恙;他已離船去了邁阿密,我要在那兒和他會合。我想了解的就是這些。幸虧他馬上飛離了巴巴多斯,不然詹姆斯也許會找上門去,天曉得他現在躲在哪兒。
至於賈森-哈密爾頓先生(他的護照現在放在我的衣袋裏),他在這個套房裏仍有滿滿一櫃衣服。我打算立即換上其中幾件。我去那件縐巴巴的晚禮服和其它夜間穿戴的服飾,找出一條棉布襯衫,體面的亞麻布夾克衫和褲子。所有衣服都是如此合體,皆為定做。連那雙帆布鞋都十分合適。我隨身帶上那本護照和一大筆美元,錢是我在舊衣服裏找到的。
然後我來到陽台上,在温柔的晚風裏靜靜站着,眼睛掃視着墨藍髮光的海面,到心曠神怡。
“女王伊麗莎白二世號”正在以它聞名的二十八節高速破前進,發着幽光的排撞碎在龐大的船殼。巴巴多斯島已經完全消失在視線裏。我仰視那條巨大的黑煙柱,它巨大得宛如地獄裏的煙囱。濃濃的黑煙一股股從煙囱裏冒出,然後隨風沿着海面持續起伏飄蕩,這本身就是一道風景。我又眺望遙遠的地平線。碧空如洗,水天同。透過薄薄一層凡人眼看不出的煙霧,我看見滿天閃爍的恆星與緩緩移動、發出暗光的行星。我伸展手臂,覺着它們,到股股舒適的暖順着雙肩漫延到背,心中充滿喜悦。我搖晃一會兒全身,到頭髮輕拂着我的頸背的舒服,然後我把肘部支撐在欄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