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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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了!
一定是病了!
陶覺得自己如果不是心裏有病,就是腦袋出了狀況,要不,只是被小揚抱着,竟然會臉紅心跳,活似個慾求不滿的女。
但是,她無法對自己否認,被他抱着的覺真的好好,就像是再多的疲累與不安,只要回到他的懷抱裏,就可以全部都消失不見一樣。
以往是每天都要到他家去報到,要不就是太晚回家,會打電話要他開車出來接她,不過,這兩天就算拖到晚上十一點才到家,她都寧可搭公共通工具回家,也不想見到他的面。
不是因為討厭他,反而是説不出一股子期待而且雀躍的覺,才教她覺得傷腦筋,她好害怕自己這種心情再不受控制地持續下去,她與小揚的關係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她不要!
她死都不要這樣的情況發生!
待在他的身邊,是令她覺到最安心而且放鬆的位置,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有朝一會從那個位置上離開,或是將那個位置讓給任何人。
所以,她一定要快點將心裏這病傍治好才行!
最近他們組裏在追緝一個人口走私販的案子,因為牽連甚廣,據他們所知已經有不少的女子被騙到國外去賣,雖然警方已經擊破了他們幾個據點,但是對於他們的活動核心以及主腦人物卻還是摸不到底細,目前案情陷入了膠着狀態,組裏的同事們個個被上級的壓力給得不過氣。
陶趁着午休時間出來透口氣兒,進咖啡店點了瓶葡萄果汁補充一下糖分與元氣,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着外頭的車來人往。
“陶。”一個男人興匆匆地推門而入,走到她的身邊。
“趙大尾?好久不見了!”
“嘿嘿,對啊!我被調回原本的工作崗位上,不過應該很快就會回刑警局,這段時間你可不要忘了我啊!”陶抬眸睨了他一眼,心裏真不知道該如何告訴他,其實要她忘記他很困難,因為打從一開始,她本就沒將他給記在心上。
而且他妄想着早點回刑警局,實際上是有點難度的,最近政府在忙肅貪,一些原本肆無忌憚安自己人的高官也都聰明得知道要收斂一下,所以,如果他真想當刑警,還是費心點自己去試考吧!要不,以他這個人沒什麼真本事,是很難再被刑警局借調進去的。
“喂,陶。”趙大偉很自動地在她面前的位置坐下來,一副與她非常絡的模樣,“你都不覺得很奇怪嗎?我們那個杜隊長,我一直覺得他很可疑,年紀輕輕就做到偵三隊的隊長,好不容易是個小隊長了,竟然主動要請調到國際刑警科去,我覺得他這個人有鬼。”陶一邊咬着管,一邊靜靜地聽他把話説完,“那是因為你不知道我們杜隊長有多厲害,誰説他有鬼?不過做到小隊長就要知足,你就以為咱們刑警局裏沒有更大的官嗎?”
“這…”趙大偉一時接不上話。
“不跟你説了,我還要趕回局裏。”陶一邊説着,一邊將沒喝完的葡萄汁的管折進瓶裏,然後把蓋子拴好帶在手上,“你剛才説的那些話,我就當做沒聽過,也別去對其他人亂説,咱們當警察的,誰跟誰有情也不知道,要是你的話傳到隊長耳裏,小心你吃不完兜着走。”説完,她走到門口,回頭對他説了聲“掰羅”就開門頭也不回地離去。
趙大偉一個人被留在座位上,看了看四周的客人以及店員對他投以異樣的眼光,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一身警察制服顯眼得很,他乾笑了兩聲,勉強維持住警察高風亮節的姿態走出咖啡店。
臨去之前,他轉頭朝着陶剛才離去的方向望去,對於她不相信他到心裏有些委屈,畢竟他這個人雖然一無可取,但是對於危險的人事物嗅覺可是有虎鼻師之稱呢!
雖然,陶表面上訓斥了趙大偉一頓,要他別亂説話,但是,在他被借調到偵察隊的時候,三番兩次表現出對於危險的高度機警,光是這一點,就足以彌補在執行任務時會扯同事後腿的差勁。
反正到最後他們決定,只要別讓他出任務,就大夥兒平安無事了!
所以,當他提及杜頌然的可疑之處時,她難免會放在心上。
難保,不會又被他給説中了!
今天下午,她見杜頌然在局裏接到一通電話,神情變得有些怪異,她沒動聲,在他説有事要辦,提早離開局裏時,她也跟在他後面離開。
她不得不説這個男人真不愧是當到偵三隊隊長的人,一路上,他對於周圍的動靜十分謹慎小心,差一點就要被他發現她在跟蹤。
不過,她這個刑警也不是在當假的,他謹慎小心,她可也沒有心大意,再加上她的行動靈巧,一直跟着他走進一棟商業大樓都還沒被發現。
杜頌然沒料到陶會跟蹤他,只是一直以來的小心翼翼教他完全不敢掉以輕心。畢竟,以假身份在刑警局裏做卧底工作,這差事可一點都不輕鬆,一旦被發現了,後果非同小可。
“我還在想你這個“牧羊人”何時才要見我呢!”他穿過長長的走廊,眼前豁然一片開朗,在佔地不小的平台上,端木揚正站在那裏等他。
“這不是就來見你了嗎?”端木揚泛起一抹淺笑,這面平台位於高樓,強勁的風力吹起他剪裁簡單卻合度的白襯衫。
“我真沒想到,你説要派人拿資料給我,那個人竟然是陶。”
“很理所當然,不是嗎?你們是同事,由她給你,是再自然不過了,我現在只想知道,你那天在電話裏説的事情都是真的嗎?”他的語氣自信得幾乎教人覺得可恨了起來。
那,他是故意讓陶拿到資料,也是故煮讓她搭船離開,只為了順利可以讓杜頌然及時拿到東西。
“當然,關於她的事,我敢胡説嗎?不過,你這個人真是要不得啊!就不怕她會發現我們的關係嗎?你説,究竟要到何時才要讓她知道你與她的兒時玩伴是同一個人呢?”
“你應該説,她的兒時玩伴與我是同一個人,對她而言,順序上應該會有一點差別才對。”話落,端木揚的眸光微微一黯。
杜頌然聳了聳肩,“對我而言是沒有差別,不過已經那麼多年了,我還不能回去嗎?你該知道我一向是最不愛多管閒事的人,現在卻當了人民保母,成天做這些違心事,你知道這有多痛苦嗎?”
“等我找到可以替代你幫我看着她的人,我就讓你回來。”其實,他在陶身邊安排的人當然不只有杜頌然一個人,但是,只有他可以就近保護陶,因為是識,所以對她在刑警局裏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
“不需要!”陶從走廊與平台相隔的那面牆後走出來,一雙美眸怒得就像要發出火光,“他現在就可以回去!因為我不需要他!”
“?”端木揚沒料會見到她,一瞬間臉有些微鐵青,“你為什麼會在這裏?”杜頌然同樣也是震驚萬分,他對端木揚搖頭,表示她不是他帶來的。
陶看着眼前的兩個男人,不敢相信自已剛才聽到的談話,不敢相信這麼長的時間以來,她竟然都是被欺騙的!
一瞬間,她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憤怒,應該生氣,還是應該悲傷?
抑或者是,她應該要高興?因為端木揚為了她,可以説是步步為營,工於心計到了極點!
端木揚首先恢復了冷靜,他目光定定地瞅着她盛怒至極的臉蛋,微微側首對杜頌然説道:“你先回去。”
“慢着!”陶立刻反對,“我還有話要跟他説,他要留下來。”一時間,杜頌然站在兩個人之間左右為難,他瞧了端木揚一眼,明白地頷首,對着陶説道:“對不住了,陶,雖然我很想留下來,但是我必須聽他的話,咱們就明天局裏見了。”説完,他忙不迭地離開,沒給陶一點留住他的機會。
杜頌然離開之後,在端木揚與陶之間只留下一片僵持的沉默,讓刮過他們之間的呼呼風聲顯得特別刺耳。
“我可以解釋,只要你願意聽的話。”他的嗓音聽起來非常沉靜,只有眸漏了一絲忐忑不安。
陶直直地看着他,把眼前的男人看得好仔細,就連一絲一毫的細微都沒放過,那是一張她在蘭卡威看得再也悉不過的俊美臉龐,她説不上來自己究竟是被什麼給蒙了眼,在今天之前竟然連一點疑心也沒有過!
如今再看來,其實,他們有着三分相像,但是,如果再讓他以小揚的模樣站到她面前,她仍舊會以為他們是兩個人!
“原來,你騙了我那麼多事,就只有一件事情沒有騙我,在帶我到蘭卡威的第一個晚上,你説自己只是説了些話讓我安心的睡,大概在這一場騙局裏,只有這件事情是真的!”她相信他!
對於他所説的話,所做的事,她從來不曾有過一絲毫的懷疑,可是,這樣的男人卻騙她最慘!
“是。”一抹温柔的光芒泛過他沉邃的瞳眸深處,“在蘭卡威時,你對我沒有設防,或許是因為我雖然成功的騙過你的雙眼,卻騙不過你的心,你的心其實從一開始就知道『牧羊人』與端木揚的本質其實是一樣的,沒有因為外表的改變而有所不同。”